藏身處出口有血跡、血跡不規則散佈在土地上,古茲霍普背對著我和一名青少女對峙,身上血跡斑斑卻不是他的血。
青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霍桑的女兒——伊芳,年紀和古茲霍普相仿也可能大他一、兩歲,伊芳手裡握著兩把鮮血細劍,看來她對「血魔法」有所鑽研。
血魔法和古典魔法的最大區別在於「施法速度」,血液是魔力的載體,直接讓血液滲透出皮膚可以省略凝聚魔力的過程,不過血液滲透出皮膚後會接觸到空氣中的雜質、收回體內會導致百病叢生,除非有吸血鬼或混血神那類百毒不侵的體格、否則鍛鍊再好的肉體都經不起血魔法的副作用。
霍桑身上有十六分之一的吸血鬼血統,伊芳作為他六名子女之一算是最幸運和最不幸,幸運的是她天生就有使用血魔法的本錢、學習魔法事半功倍,不幸的是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太陽、終其一生都只能活在陰影中。
「『渡鴉長者』!」伊芳蒼白的嘴角鬆動:「得去通知父親。」
「先生!太好了!」古茲霍普被自信沖昏頭、提著魔力劍就要追上去,得虧被我即時拉住、否則他就要被伊芳的「血霧圍籬」切成肉末。
「別衝動、她逃不遠的。」
獵人的小屋附近尚且會設置陷阱、何況死靈法師,伊芳在逃走不久後就觸動我裝在血獠野豬胃袋裡的「懾魂炸彈」——這個陷阱本來要用來獵捕下一頓晚餐,現在把伊芳震懾到連呼吸都不穩定、手上的鮮血灑落成血灘;她的靈魂被震懾後處於不穩定的狀態,全身細胞作功頻率不一致導致肌肉經攣,近在嘴邊的血她一滴都收不回體內、全身皮膚變得蒼白槁灰。
「意外驚喜。」我準備將腦亂鐵線蟲植入伊芳的大腦、拿她來當對付霍桑的籌碼;據我所知霍桑最疼愛次子豪爾、最冷落六女伊芳,她身負稀有血統卻最不擅長殺戮,反倒是混雜人類血統的豪爾最嗜血——這給我一個絕妙的機會,霍桑絕不會察覺小女兒有輕微的異樣。
「先生、請等一下,她並沒有惡意!」古茲霍普還年輕、以為我拿匕首要殺掉伊芳:「她只是要趕走我們而已——因為她的沼澤很危險。」
「你都殺了一整天的魔物才知道這片沼澤很危險?」我邊割開手掌給伊芳餵血邊解釋:「她是霍桑的女兒、是吸血鬼,吸血鬼天生沒有造血細胞、所以得靠吸收和轉化其他的生物鮮血來生存;看到滿地都是她的血了嗎?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是來找霍桑要個說法、不是來翻臉算帳。」
「呸!我才不稀罕你的臭血。」
伊芳一接觸到血就能活絡體內循環、把灑滿地的血收回體內,看來她的吸血鬼基因強勢且外顯,不過只要是有大腦的生物都無法倖免於腦亂鐵線蟲的寄生,除非知道使其沉睡和喚醒的方法、否則腦亂鐵線蟲是一種損人損己的陰招。
「不要緊、幫我跟妳父親問好。」
包裹腦亂鐵線蟲的人造琥珀會在十二小時內被胃酸消化掉,腦亂鐵線蟲會在三個小時內進食胃裡的殘渣後向大腦移動,寄生、分泌「殭屍素」到完全影響大腦還需要三小時,最後加上伊芳不會在白天活動的習性——意味著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去思考第一步棋後的作戰策略。
放走伊芳不是我的最初的本意,因為在我和古茲霍普背後約一百公尺處的樹冠裡有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正在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