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漂亮啊，李景須。」
「誰？」
躺在地板上的景須緩緩起身。
「歡迎你，你已經贏得最後的遊戲。如何？是否發表點得獎感言？」
「我贏了嗎？我不是死了？」
景須揉了揉眼，差不多也該清醒了吧？
「算是吧，因為你們兩個都死了，所以整場遊戲算是平手，這種狀況還真罕見。」
「不過好可惜欸，要不是景須你最後體力不支，不足以支付『強化身體』的代價，就算景須從那麼高摔下去也不死的。」
「等一下，蘇空凜呢？你是誰？主辦者嗎？小璃呢？還有，既然我完成了遊戲，那麼你可以實現我的願望吧？」
「願望？你指那個啊！當然當然，說到我一定做到，不過願望只能有一個。」
現在李景須看見的我，只是一團柔和的光，不是那個小丑的形象，也不在是輕浮的語調，而像個和藹的老人。
「我是誰？林語璃怎麼了？蘇空凜？解答這堆問題，是否也算是實現你的願望呢？」
「……」
景須的臉上帶點不悅的看著我，這道光。
「別擺出一張苦瓜臉嘛，跟你開個玩笑，能夠完成遊戲的人少之又少不是嗎？你應該開心的。」
「行啊，那你給我無限個願望。」
李景須抓一抓肩膀，瞇眼瞪我。
「請給你無限個願望？哈哈，當我是阿拉丁神燈嗎？」
「我沒心情陪你開玩笑，為什麼你總要這麼不正經？」
「正經？讓我給你句名言，不管什麼事，懂得笑到最後一刻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這樣也行？話說這遊戲規則根本不嚴謹吧？」
「沒有不嚴謹啊，你們的願望不就是想要讓欺負你們的人離你們遠去，我替你們實現了不是嗎？不過如果要攻擊願望以外的人沒辦法就事了。」
「唉，我只希望所有人能復活，回到他們最初的樣子。」
「讓所有人復活？也不是不可以啦，不過這選擇，真的是正確的嗎？」
「什……什麼意思？」
景須的表情有些動搖。
「如果是你，當自己視同手足的朋友將你一刀刺死，你怎麼想？在這之後，你復活了，時間倒轉了，一切完好如初嗎？你與他的友誼、信任都還完好如初嗎？」
「朋友的話或許還念著一絲友情，陌生人呢？如果殺死自己的人是素昧平生的人，那復活後，就不用顧慮任何感情了吧？」
「行啊，你可以發揮菩薩心腸放過他。但是殺害你的人，會接受你的好意嗎？我猜大多數人會把『復活的證據』再次抹殺掉吧？」
景須瞬間猶豫了，臉部有著豐富的表情，訴說著他的猶豫與迷惘。
我喜歡你這份表情，這份慌張不知所措的表情，它為我帶來不少的樂趣，也不斷給予這場遊戲衝擊。
「若伶……他許了什麼願望？」
「這個嘛……當他聽到我要復活所有人時鬆了一口氣。」
「她想要幫助別人脫離這個遊戲，所以她選擇再參加一次遊戲，於是來到三年後的未來，來到你現在的這個時代，然而在他輸掉你這個時代的遊戲之後，就會回到他原本的時代。」
「真的只有這樣嗎？」
他的臉上沒有喜悅。
「你想知道什麼？」
「在那之後呢？若伶他們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了嗎？你不是說過『多數人會把「復活的證據」再次抹殺掉』嗎？」
「聰明。在遊戲結束後，時光倒轉回遊戲發生前，不過參賽者的記憶沒有被消除。」
「所以就發生了你所說的殺人事件？每個人都怎麼了？若伶、蔡婉綿、歐冶伊，他們最後都怎麼了！」
你沒有理智，一聽到有人犧牲，情緒又按耐不住了，真有趣。
「蔡婉綿和歐冶伊活得好好的，不過……」
吊一下他的胃口，李景須很快就察覺到了。
「若伶呢？」
「他自殺了。」
「早在我告訴他每個人會保有記憶的時候，他就已經無念無想了。」
「他認為自己沒有顏面面對她的朋友，於是選擇一死了之。」
聽完我的話，李景須的嘴巴緩緩打開，雙眼發愣的看著我，身體微微顫抖。
「啊啊啊啊──！」
雙膝無力的下跪，眼淚崩潰，憤怒的狂吼。
「說什麼不要責任感太重……說什麼不要替別人著想……你自己呢？你老是把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強加在我身上……原來你自己也辦不到嗎！」
他自言自語，這番話應該是對若伶說的。
「為什麼不選擇消除所有人記憶這種願望，如果許下這種願望，若伶也就不會死了不是嗎？不是嗎？」
聲嘶力竭的大吼，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但他不在乎，雙眼有如盯上獵物的獅子般，怒目而視，沒有轉移過。
「又怎麼樣，就算他選擇了，我也不會實現他的願望，當然，你也一樣。如果最後只是一如往常，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遊戲也沒意義了。」
「這個遊戲根本不是遊戲！不斷的殺人，沒有規則，弱肉強食的戰爭，這稱的上是什麼遊戲？你只是想殺光所有人！」
「你們不是挺過來了嗎？在我眼前證明了不殺人也能完成遊戲。」
「那又如何？遊戲結束以後、以後、以後，人們還不全都會死！」
李景須的聲音有些哽咽停頓。
「那並不是我的問題。」
「你想推卸責任嗎？偉大神聖的主辦者？」
「那是參賽者心態的問題。遊戲結束後會想去殺人？什麼都得不到，只為了一股報復的快感，充分表達了他們心態上的不成熟、病態。只是出於自我欲望的報復，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舉行這種遊戲。」
「那麼就請你去死吧，回到那個時刻，死在你國中的那位吳延讓手裡。」
「我……」
李景須遲疑了。
「你應該也看到了吧？參加這場遊戲的人幾乎都是在人生上經歷過各種苦痛、被社會拋棄甚或瀕臨死亡的人。」
「救出你們這群瀕死之人的，是我。而不遵守與我的承諾的人，是你們。」
「如果遊戲被廢除掉，一切有如沒有發生般，你們現在會在哪裡？如果若伶沒有許下要拯救下一屆參賽者的願望，你有把握你能贏得這場遊戲嗎？」
「沒有認識若伶的你，會自力自強的走出來，還是依舊自怨自艾沉淪下去，這種種的問題，你想過嗎？」
「那麼就犧牲掉我，讓所有遊戲都—」
「你算哪跟蔥啊？你的命可不值得抵掉我的遊戲。」
「況且會改變的不只有你，有個理論叫作蝴蝶效應，你一個人微不足道的改變，就可能改變所有人。」
「好比你所珍惜的林語璃，如果沒有你，他一輩子可能都會生活在深淵之中；如果沒有你，郁欽琉依舊會怨恨他的父母親，依舊想找出他父母的答案，如此一來，你還希望遊戲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後，反問我問題。
「我問你，你到底是誰，你舉辦遊戲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那些人過往的回憶？」
「其實你是慈悲的吧？是正義的吧？你希望能夠拯救我們的吧？那些能力，都是為了我們量身打造，依據我們的願望形成的。」
「那麼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有那些『殺了人可以搶奪能力』的遊戲規則？」
李景須伸出食指指著我斥責。
「那只是你的一己之見與獨斷的判斷。」
我並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我說不過你，心裡也很矛盾，我只想守護好自己珍惜的人，我只希望世界能夠和平，就這樣而已。」
算了，給他一點提示吧。
「問題、問題、問題。你的人生滿滿的都是問題，不斷詢問著別人問題，渴望得到答案，自己卻害怕去追尋。」
「本來經過若伶給你的打氣後你堅定了志向，打倒蘇空凜時更是堅持信念直到最後一刻，但在自己面對我的阻礙後，你又放棄了志向。」
「其實呢，你那堆問題的答案就像一盤又一盤的棋局與牌局，有著他的勝利方法，也有他的失敗方式。不過在過程中可就不一樣了，每一步、每一秒都隱藏著大量的可能性，即使都是勝利，比賽的過程也不盡相同。」
「同樣是勝利、同樣是失敗，但這些過程的選擇，真的沒有意義嗎？那又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一樣的選擇？如果結果都是一樣—勝利或失敗，只要統一一種出牌方式不就行了？」
「即使是同樣的問題、同樣會發生的結果，只要你改變解釋，整個世界就會完全不一樣，伴隨而來的後續事件，也會有所改變。」
「你的意思是，答案不只有一種，所以我接下來的選擇還有改變的可能性？」
李景須的眼神裡燃起一道曙光，但能不能有所省悟呢？
「在目前的狀況看來，結果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會保有這場遊戲的記憶，我不容你動搖，不過你打算如何決定出牌的過程呢？」
聽完我的話後，李景須進入了深思。
「行了吧？把你所認知的世界的答案告訴我，遊戲的勝利者。」
……
……
沉默許久的李景須，抬頭回答我：
「我想要……去找他，去找吳若伶。」
「喔？」
「或許我的能力很小，真的無法再改變其他人，但我想救回那個人，那個拯救我的人。」
「你難道不想成為一個權力最大的領袖，靠著自己的力量裁斷事情的正義嗎？就像蘇空凜一樣，阻止更多的慘劇發生。」
「那沒有意義。」
「為什麼？」
「人生，是靠自己去追求、自己所選擇的。」
「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什麼，正因為如此，世界才是這麼多采多姿，我是這麼想的。」
李景須露出笑容。
「我已經……失去夠多東西了，現在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想再讓自己後悔了。」
「那麼蘇空凜呢？別忘了他也是勝利者，他無庸置疑會選擇當個征服者，凌駕一切的王對吧？不去阻止他嗎？」
「我相信他，如過他真的當上了，他的家人會把他喚回來的。」
「但我只能把你送到遊戲結束後的過去，你並不能再次參與吳若伶的遊戲，即使如此，你還是要去嗎？」
「當然！一定會去的！」
「很有你的態度。」
「行！這也不枉費我這麼看中你，給你這麼強大的能力，雖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不過這個決定或許也不壞。」
「謝謝你！」
李景須微微敬個禮。
「不需要向我道謝，那麼，接下來就全部操之你手了。」
回過神來，李景須已站在一道鐵門面前。
銀灰色的門有著長型的把手，上頭還寫著禁止開啟的警告。
李景須輕輕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刺眼的強光，頃刻回復視線後，看見的是有著矮牆的屋頂，上面還有著運轉中的通風球與少許煙囪。
無比突兀的畫面，是側坐在矮牆的側馬尾少女。
少女若有所思，仰望著藍天哼著歌，完全不顧慮自己處在十二層樓高的屋頂上，輕輕一傾，便能擁抱死亡。
李景須避開了少女的視線，躡手躡腳，想無聲無息地靠近少女旁邊。
「你是誰？」
但馬上被發現了，若伶明知故問。
現在的吳若伶就是經歷完第二次遊戲的她，回到原本的「現在」做出自殺的決定。
「我？」
景須先是一愣，接著微笑著看他。
「我想來找我朋友。」
「你朋友怎麼會來這裡？這裡很危險，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若伶幽幽地說著，自己又把屁股往前騰空一小格，頂上的強風，隨是有可能把她吹落。
「唉，那你呢？你坐著的地方更危險吧？」
景須反問了。
「我跟你不一樣，我有著伊卡洛斯的翅膀，想要擁抱整個藍天。」
若伶隱晦道出自己要自殺的目的。
「喔？那麼鳥人小姐，可以替我找我的朋友嗎？」
還是喜歡用嚼文字的方式說話啊。景須心裡這麼想，看著垂死邊緣的好友，毫無恐懼的神色，還有著一分自信。
若伶帶著有些憂鬱的眼神，「真拿你沒辦法，稍微等你一下吧……」這麼說了。
「我有一個朋友、一個最好的朋友，他為了我付出很多，自願當我這個沒有朋友的人朋友，給了我勇氣，讓我可以改變自己的人生。」
「他真了不起。」
若伶淡淡的應著。
「但是，我從來沒有替她做過什麼，她就這樣悄悄跟我道別了，我一點都不了解她，她卻這樣匆匆走了。」
「那很好啊，她是個付出不求回報的好人。」
若伶的回應依然冷淡。
「不久後，我知道她的故事，原來她也不是一個有勇氣的人，她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她把自己達成不了的願望，全部加諸在別人身上。」
「表面上看來很有想法、很了不起，但自己卻沒有付諸行動的勇氣，所以才渴望身邊的人替她實現夢想，實際上她才是最膽小、最沒有用的一個。」
若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她可以為了別人做任何事，卻沒有自己行動的勇氣，所以這次輪到我了，輪到我去幫忙這個無怨無悔的她。」
「那麼你要怎麼幫？你知道她身上背負的重量有多重嗎？」
若伶終於正面回應了，承認自己就是少年尋找的「朋友」
「數十條人命的重量，親手擊倒他們的重量，血流成河的重量，你真的知道這有多重嗎？」
若伶越說越激動。
「你來找我幹嘛？我這個人已經沒救了！就算一切重來，所有人都復活，記憶也都還在，就算這群人沒有找我復仇──我永遠不可能原諒我自己！」
若伶大聲吼著，含著淚水離開平台，只剩下雙手勉強抓著，景須則趕緊跑了過去，企圖給予若伶救援，若伶卻不願意抓住她的手。
「全都是你的責任嗎？難道攻擊你的他們就不用付任何責任嗎？你根本不須要一肩扛起所有事情，這樣一走了之的你只會讓珍惜你的人難過！」
景須大吼著，希望若伶回頭。
「那就讓這份難過在這裡終結，請你忘了我吧，帶著我的心意活下去，我跟你差了三年的時光，你沒道理可以見到我的……」
「那麼你就知道我為你做了什麼！」
若伶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瘋了！既然你贏了遊戲，你知道自己擁有多大的權利嗎？你可能改變這整個世界欸？為什麼你要為了我放棄……為什麼要重蹈我的覆轍！」
「當初是你救了我，沒有你，就沒有我現在所擁有的世界，對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世界，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回來！」
李景須喊出了心中的吶喊，終於說出這一年來沒能說出的話。
「很抱歉，不過你什麼都做不到。」
語畢，若伶放開了手，而景須不顧一切翻出外牆跳了下去。
你什麼都做不到的，為什麼要跳下來？驚訝的若伶這麼想著，無能為力的下墜。
若伶的淚水往天空四處飛散，當它們落地時，一切也將宣告終結。
「拜託你啊，小丑，實現我的『夢』吧！」
嗯～或許挺有意思的，我就幫忙他吧，這是更有趣的遊戲啊──
希望之中伴隨絕望、努力之中伴隨疑惑、前進之中伴隨卻步，就因為人類總矛盾不堪，才會這麼有趣，才會引導出峰迴路轉的故事。
一雙影子大手從少年的背後長出，不斷擴大、擴大，最後包裹住景須和若伶，合成一顆黑色的大球，墜落至地面，黑色大球的彈性緩衝了落下時的力道，隨的黑色大球的破裂，兩人滾了出去。
少女再次睜開雙眼，看見的不是天堂地獄，而是滿身擦傷的少年，強忍著痛苦而笑的笑臉。
「其實……人不只會做噩夢，還有『美夢』呢！」
若伶的嘴巴大開，「哈啊～哈啊」嘴裡滿是哽咽的嗚耶聲，說不出話來。
再一次的淚崩，緊緊抱住了景須。
「你……你……」
「這次是我贏了吧，我終於幫到你一次了。」
「笨……蛋……」
若伶好不容易發出一點聲音，哭笑不得抱住了他。
「這可不是跟你的告白喔，我只是把你當成我最重要的人來看，就像家人一樣。」
少年撫摸著少女的頭，輕輕地說著。
「你很重欸，快點起來好不好……」
＂年僅十七歲，降低犯罪率的幕後推手。＂
新聞上斗大的標題，報導著蘇空凜的故事。
＂靠著先進的電腦程式「Chasers」，連動社區監視器，破獲一起又一起犯罪事件。＂
＂程式開發者是一名年僅十七歲的蘇姓少年，由他與自家公司的合作開發，成功研發出這一套程式。＂
＂警方表示，這樣的程式可能涉及違法，可能遭到駭客與有心人士的利用，已表示要介入管制。＂
＂不過，對於程式的原理，蘇姓少年不願多談。＂
＂蘇姓少年表示，這款程式的設計理念是為了要降低犯罪率，使人民活得安心有保障，並非企圖營利或者做為軍售等用途，國家能夠介入管制，他樂見其成。＂
＂「希望這個世界上的人，能夠像家人般相處，偶有碰撞、偶有摩擦，卻能互相扶持彼此，不曾傷害彼此的和氣，一同朝著自己的理想前進。」
＂在發明出這麼偉大的發明之後，廣受各大媒體邀約採訪時，蘇姓少年只淡淡說一句：「我想陪我家人好好吃頓飯。」……＂
這位蘇空凜，應該就是遊戲最後的贏家。
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日期被倒退回遊戲開始的前幾天，我和小璃一如往常的上學、一如往常的活著。
李景須輸了嗎？這是蘇空凜所許下的願望，讓我們得以復活的嗎？我也不明白。
但我再也沒有聽過李景須的事情，剛入學的學弟妹們既沒有叫作李景須，也沒有叫作吳若伶的人。
小璃也還記得有關遊戲的事情，他也對自己的復活感到驚訝，但隻字未提李景須與吳若伶。
或許這樣對他們兩個人都好，也是李景須渴求以久的美好結局，現在小璃也變得有自信多了，一掃先前懦弱不前的樣子。
不過……
他是否平安，是否還活著？
算了，多想也沒有用。
「小琉，我決定買這些了！」
小璃興沖沖地提著衣服踩著小碎步跑出來，我關掉剛才看的新聞、關掉智慧型手機的螢幕，把它收進口袋。
「喂喂！我們這樣像不像情侶啊？」
「誰要跟你這種平底鍋當情侶啊？為什麼你哪個地方都可以就唯有胸－痛痛痛……幹什麼啊喂！」
「唉呀呀呀～比起李先生這個整組壞掉的好吧！」
在人群的某一方，好像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那個充滿朝氣的少女聲，還有那個死板板沒有朝氣的男聲，非常有默契地一搭一唱。
環顧四周，卻沒有在大街上看見腦海中兩人的身影，人潮比比皆是。
「小琉，怎麼了嗎？」
「沒事，再去看皮鞋吧！」
「嗯。」
算了，或許我累了。
不過，卻有股心安的感覺。
真是有趣啊！
那個曾經改變許多人的男人，最終希望的只是和平。
那個曾經征服所有參賽者的男人，最終改變了自己的志向。
在他們兩個人徹底改變彼此，終於追求到勝利果實時，所渴望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願望。
每個人到底都在追尋些什麼呢？起初是一個很大的目標，但是到結果，卻只是小小的盼望。
人這種生物真有趣，千變萬化，有著各式各樣的樣貌，你永遠猜不透，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
往後又會出現以什麼為目標的參賽者們呢？真令我期待。
即使是同樣的問題、同樣會發生的結果，只要你改變解釋，整個世界就會完全不一樣，伴隨而來的後續事件，也會有所改變。
我想要找到的，統帥世界的王者，能夠公平審判、做出最完整的選擇的領導者依舊未能找到，接下來的工作，又要由我負責下去了。
不如，你來參加下一場遊戲如何？
你是我在尋找的人嗎？
這可是能夠親手改變世界的機會喔！
來吧，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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