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證據認為奧托是炸彈客?」薩柯局長對此勃然大怒。
「我們在他的公寓裡搜索到幾封和炸彈客寄來的明信片同樣的密碼信。」
「那又說明什麼?他和以前的朋友往來,寫寫密碼信正常不過。」
「他曾私自去奧森大學查案,這件事我們並不知情。」
「那他後來有將資料呈報過來嗎?」
「沒有,這就是可疑的地方。」
「繼續。」
「我們還查到,奧托以前的同學,一個姓馬松的,那顆在地下鐵爆炸的炸彈,應該就是他的傑作。這裡,這是他製造炸彈的設計圖。」文森特把卷子呈上。「這名馬松還聲稱對爆炸一案完全不知情,炸彈他做完後就放在泰勒斯社的密室裡存好,一共兩枚,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偷。」
「被偷?確定有這個密室。」
「我很確定。我們順著他所講的確找到了密室,不過裏頭並沒有他所說的第二枚。」
「也許被移走了。」
「正是。於是我問了他們的社長麥奎爾,卻一問三不知。還反咬自己的社員馬松才是炸彈客,說別都聽他在胡謅,並告訴我們他不少壞話和行為不良。」
「很大的進展,」局長說。「但在我看來,你要抓的人應該在這些社員裡,跟奧托又有什麼關係?」
「這說到另一種假設。」文森特拿出他的王牌。「這是炸彈客的筆跡,」他拿出封在密封袋的明信片,隨後是奧托的公文。「這則是奧托的。請看,」
局長托起眼鏡,仔細瞧了瞧,臉色一變。「這……」
「我已經請了筆跡專家鑑定過,兩者有很高的相似度。」
局長沉默,想著另一種可能。
「你確定是這樣嗎?文森特,我要你百分之百的確定。我不是說奧托就一定不會是兇手,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兇手,那些報社記者可不會客氣他們的血盆大口。」
奧托被押到警察局,關在他熟悉的偵訊室裡;討人厭的霉味。原來被當犯人是這樣的感受,懷疑的目光直打落,夜去日來,一長一消,又過一小時。
「好了,你認不認罪?」
「不是我做的,為什麼要認罪?」
「你在浪費我們的時間。」文森特口氣和臉色一沉。
奧托不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
「我要說的你心裏有數。」
文森特氣的反過椅子坐,動作越發粗野。「為什麼就不能乾脆一點?你上個禮拜去了哪裡?」
「這你已經問過了。」
「我不相信你沒有嫌疑,一定有什麼人知道你放炸彈的時間。」
「那你現在還在這裡幹嘛?」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文森特憤而離席,對著偵訊繞啊繞,好似條鯊魚,忽然他大笑起來。「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
奧托著實沒心情再看他表演。
「你是英雄,正義的化身,從你身上自然找不到任何汙點。因此這個案子,還需要一個人來支援你,一個死心塌地,推崇備至你之人,甘願為你奉獻,由他來扮演骯髒的角色。我說的沒錯吧?反正到最後,會由你逮到兇手,所有的功勞歸你,然後你想怎樣?取代我,把我鬥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個炸彈客,你和他通過信對不對,他是誰?」
「我不知道。」
「哼,嘴很硬。等我們逮到他之後,我會讓你知道不老實的下場。」
文森特椅子一擺,便要出去。
「沒有我,你們逮不到他。」
「喔,我覺得不是。有你,我們才會抓不到他。」
想通的文森特只想著要去和局長提議自己方才想到的天才計畫。
偵訊室的門打開了。
安珀第一個過來見他。
「他們總算查清楚了嗎?」奧托站起來,說道。
安珀搖搖頭。「先坐吧。」
奧托知道,這不會是什麼好事。
「所以,他們覺得我是共犯囉?」
「局長沒有說。」
「但他派你來了。」
安珀坐直,把酒擺在桌上。給自己倒一杯。「要來點嗎?」
「不了。」
此後,由奧托來打破沉默。「所以,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你對那名炸彈客了解多少?」
「大概跟你一樣多。」
「人口調查的事還得經過上頭的批准,應該很快就會下來。」
「那很好。」
「你真的跟他通過信嗎?」
奧托看著安珀的眼睛,那滿風霜卻依舊堅定的雙眼。他在思考……「是。他寄過信給我。」
「那他寫了什麼?」
奧托給自己倒了一杯。「他要我回信,約見面。」
「所以這代表……」
「我可以抓到他。」
「就你自己一個?」
「他只約我一個人見面。」
安珀仔細斟酌自己的話。「恐怕局長不會很滿意。」
「能將犯人繩之以法,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
「你不知道,大家現在都在懷疑你才是炸彈事件的主謀,那個放炸彈的只是個影武者。」
「你相信他?」
安珀沒說話。「但是,那筆跡要怎麼解釋?」
「誰知道?也許他模仿過我的字體,他是我的粉絲,這很合理。」
「那你真的有私下去調查泰勒斯社的事情?」
「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這是很嚴肅的事情,奧托。」
「我就是在討論嚴肅的事情。但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相信。」
「……案子……對你很不利。」
「我受過炸彈的傷,記得嗎?」
「嗯。」
這個嗯是什麼意思?
「呸,我才不相信文森特的鬼話,但局長、局長他……有個想法。」安珀沒什麼自信的說,連他自己也有點懷疑。「他需要你配合,他要你假裝被我們、我是說假裝,假裝因為炸彈事件被我們抓,然後炸彈客也許就會乖乖聽話給我們抓起來。」
奧托覺得自己沒聽清楚,要聽第二遍。直到聽完後,他還是覺得沒聽清楚。
「我不懂,」奧托開口了。「我的名聲怎麼辦?」
安珀不說話。
「說話啊!我沒有做,為什麼要我承擔這一切?」
「我相信你沒有做。」
「那你就不該幫他們,跟他們同一路。」
安珀像做錯事的甘心被罵。
最後奧托吐氣,不停搖頭。「跟他們說,信我願意寫,那是為了市民。但是我不會對我沒做過的事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