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你說你想到的致勝方法是什麼?」螭吻問。
離開眾兄弟們的三人,對於剛才的話題已忍不及地邊走邊聊起來。
「俺若說出來,你們可別太驚嘆俺的智慧。」狴犴雖故做鎮定,但卻仍掩不住那得意之情,弄得螭吻和蒲牢心癢難搔,不停地要他快說。
「俺這方法簡單的很,就是咱們殺到黔鯨營裡,然後由俺獨自打倒黥霸!」
聽到狴犴所言,兩人不禁愕然,均想:「這方法不就是最難以致勝的方法嗎?」雖然心裡這麼覺得,但他們誰也沒勇氣把實話給說出來。
「咱們明日一早就動身,俺還有事情要辦,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什麼事………」蒲牢好奇地問,卻被螭吻用力地打了一下頭,接著被揪著衣領拖離,因為螭吻知道狴犴接下來要辦之事,絕不會希望有他們兩人在場的。
***
在龍宮中的一角,一座與其他建築相形之下顯得十分樸素的宮所,正門上方一塊以黑墨大大地寫著『水殿』兩字的匾額,這裡是專司給龍王煎藥熬湯的宮所,而掌管這裡一切人事和藥材的,便是龍女。
一雙纖纖素手先是在圍裙下擺拭了拭,然後舉起,在晶瑩剔透的額頭上輕輕地一抹,儘管上頭沒有半滴汗珠,她剛用瑤池金母送的芝草熬完湯藥,待會就要服侍龍王喝下,趁著這中間還有一點空檔,龍女走出了殿外,倚著欄杆。
她想著龍王的身體日漸衰弱,也擔憂閩粵一帶的鯨亂會傷及沿海的無辜百姓,但在她心裡最最掛念的,還是九名龍子之間的爭鬥,心念至此,不禁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淡雅的幽香。
忽地,她聽到身後有人走近的腳步聲,轉身一看,原來是四王子狴犴。
「龍女向四王子請安。」她微微一個欠身。
「妹妹請起………呃,還有妳別在叫我王子,稱呼我一聲四哥就行了。」
龍女點了點頜,然後帶著詢問看著狴犴。
狴犴被這琉璃般透徹的眼眸盯著,說話剎時結巴起來。
「…… 妳知道……知道父王下的那……那道旨令。」狴犴口乾舌燥,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我們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了,妳……那個……呃……」
狴犴吞吞吐吐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不覺間竟把頭別了過去。
龍女心想,雖然他每次來見了自己總是這般拘謹扭捏,但這次卻是格外嚴重,不禁納悶,就在此時,只見狴犴把頭轉了過來,眼睛直直地望著自己。
「我一定平定鯨亂回來!」說這話的當兒,龍女從他那黝黑的臉頰上,看見滿面飛紅,心口不禁一動,回了聲:「嗯。」
狴犴聽得龍女回應,心中不禁大喜雀躍,精神為之一振,高呼著:「好吔!」邊跑邊跳得離開。
龍女看著狴犴的背影漸漸遠離,她望上天上的藍月,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的禱念,祈求著自己心裡牽繫的那人,能夠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