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我站在蓮蓬頭前，手靠在牆上一動也不動，我像是在瀑布下修行的行者，任憑宛如大雨般溫熱的水沖刷著我的身體。
今天真是糟糕。
我不知道她的心情有沒有好轉，我只知道今天光是摸頭這件事就耗掉整個下午了，書上教的東西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明天....先看看她會甚麼吧，如果甚麼都不會我也無所謂，從頭教一遍就好了，我拿起肥皂在全身上下搓出泡泡後迅速將它們沖掉。
也許我該考慮讓她進來幫我刷背？
擦乾身體後我走出浴室，希露薇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大腿上看著眼前炫目的螢幕，電視的畫面依舊是停在我洗澡前的那台沒甚麼營養的政論節目。
我將洗衣機上的衣服拿去洗後將浴巾披回掛鉤上，然後坐到希露薇旁，我可以感覺她的警戒感又少了那麼一點點，但她還是將身子挺直，恭敬的看向我。
「主人，洗完澡了嗎？需要我去洗衣服嗎？」
「不用了，我拿去洗了，以後妳就直接丟進去就好了。」
「....了解，對不起主人，下次我會注意的....」
我露出笑容，手放回她的頭上，比起早上現在她的頭髮更為柔軟，還帶了點滑順和淡淡的芬香，「不用道歉啦，是我沒說清楚。」
我的手持續在她頭上溫柔的撫摸，指尖在她的頭髮間穿梭，她頭髮間的糾纏感已經少了很多，我輕輕的用指腹去碰觸她的頭皮，用指面在她的頭上畫圓圈，我感覺到她的身子慢慢放鬆，原本直挺挺的身子也慢慢向後頭柔軟的背墊倒去。
也許這招還真的有點效果？我一邊思考著一邊搓揉她的頭頂，她的表情仍然平淡，但早上的緊繃感又少了一點，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吧，她忽然說了一句「....主人您還真是好奇呢。」
我點點頭，「我很好奇這是怎麼感覺，妳討厭我這樣嗎？」
她搖搖頭，接下來她也沒有多說甚麼，就這麼靜靜地讓我摸她的頭。
我們倆就這麼持續到晚上十點半，我將一直沒再注意的電視關上後起身，「好了，我們該睡覺了。」在睡前我又再摸了摸她的頭，「明天就麻煩妳了。」
「知道了，主人，我一定會盡力去做的。」她的眼神變得堅定，點頭後恭敬的向我敬禮，「那麼，晚安了，主人。」
「晚安。」
夜晚又來了。
今天我安穩的躺在床上，我並非睡不著，而是我正在胡思亂想。
我開始思考著明天要和她做甚麼，接著是後天，然後是周末、下禮拜、下下禮拜....我總是喜歡這樣胡思亂想，因為這樣會讓我有種幸福的感覺。
能夠安排自己的行程，能夠想像自己的未來，這還不夠幸福嗎？
昨晚的慘叫聲沒有再出現了，也許是開了燈的關係吧？我才剛覺得鬆口氣時，一股急促的呻吟聲從牆壁傳來。
那是希露薇的方向呢。
這次我比較冷靜了，我坐起身後慢慢的下床，穿上拖鞋，拿起門邊的球棒後打開門把，皎潔的月光從落地窗透了進來，和屋子裡的黑暗各佔據一半的空間，多虧如此我不用開燈就能看清楚房子內的擺設。
木球棒在地板上滑動著，非常細微的摩擦聲立刻被腳步聲蓋了過去，我在前往希露薇房間前先繞去客廳拿了手電筒，轉下希露薇房間門把時也毫不意外地沒有上鎖。
我慢慢地將門推開，令我驚訝的，一片黑暗，我按下手電筒的開關，刺眼的光束從塑膠手把的前端射出，像是摩西分紅海般將希露薇的房間從中切成兩塊，我急忙將燈口移向地上，再慢慢往希露薇的方向走去。
照向地上的燈光足以讓我辨別方向，更別提還有個沒有停歇的呻吟聲，走沒幾步燈光就照到了床腳和垂在床邊的棉被，我慢慢將燈口往上移，希露薇就躺在上面。
希露薇的表情扭曲，五官全皺成一塊，手腳抱著棉被在床上躺著，每一次身體的翻動都伴隨著難受的呻吟聲，而她幾乎靜不下來不停在床上翻騰。
她很痛苦。
我蹲在床頭，看著希露薇痛苦的表情，我感覺我的內心也同樣被人捅了幾刀，每一個呻吟聲都讓我受傷，我將手電筒放在地上，這麼近的距離微弱的光源就足夠讓我看見她了，我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才意外發現她額頭上全是汗水，但體溫卻沒有很高。
真可憐，她做惡夢嚇到冒冷汗了。
我輕輕地撫摸她的額頭，然後順著滑向她的頭髮，我沒有太多的動作，只是單純的輕撫，她沒有醒來，但是她的表情漸漸放鬆，呻吟聲也慢慢停歇了，原本不停扭動的身子逐漸冷靜下來，緊抱著棉被的手腳最後也不再緊繃。
我將被她揉成一條的棉被重新攤開來，輕輕的為她蓋上，在離開之前我再次輕碰她的頭髮，我原本想像電影中常演的那樣輕輕吻她的額頭，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我關掉手電筒躡手躡腳的走向房門，在打開門的瞬間我才想起來，這房間有小夜燈，我一邊咒罵自己的愚蠢，將淺橘色的夜燈打開後離開房間。
希望她有個好夢。
早上，我將才剛開始響的鬧鐘按掉，站在床旁伸個懶腰，看著窗外逐漸升起的太陽後不禁嘆口氣。
又是個全新的一天，我開門走出房間時，希露薇正好從房間走出來，從表情看來是比昨天平穩一點了，看來昨天晚上的安撫真的有效。
「主人早安。」她點點頭，「今天您依舊起的很早呢。」
「是啊，妳也起的很早呢。」我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我們一起去刷牙，然後去煮早餐吧。」
「是的，主人。」
我們兩個站在洗手台的鏡子前，以前自己一個人照總覺得太大，現在兩個人一起照覺得小了點，我打個哈欠後將牙刷塞進嘴裡，我看著鏡中的希露薇，她的表情和平常一樣的沉默，但是警戒感又少了那麼一些些。
這是個好的開始。
我將嘴中甜甜的泡沫吐到水槽中，一旁的希露薇和我同時間刷完牙，她用毛巾擦完臉後細心的掛回架子上，「妳早餐想吃甚麼？」
「沒關係的，主人，你煮甚麼我就吃甚麼。」
我笑著抓了抓臉頰「好吧，那就和昨天一樣好了。」
早餐的情況和昨天一樣，我在煮的同時一邊教導著希露薇，我發現她挺有慧根的，雖然是第一次碰鍋鏟，但已經能完美的將荷包蛋翻面了，吃完後今天洗碗的工作就交給她，我則是開始準備等等要工作的東西。
我披上醫師袍的瞬間，一聲高亢的尖叫聲從廚房傳來，我還沒聽清楚尖叫聲的餘音就被清脆的碎裂聲蓋了過去。
我的心震了一下，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衝向廚房。
我看到站在水槽前的希露薇正蹲下身子，腳邊的地上撒滿了白色的盤子碎片，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擔憂，正準備伸手去撿起碎片時，我出聲喊道「別碰了，等等受傷就不好了。」
她身子震了一下，急忙起身向我鞠躬道歉「對不起，主人，我剛剛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我馬上把盤子清乾淨。」
「等等，我去拿掃把。」我看了眼她白皙的雙腿，還有稚嫩的腳掌，「妳先別亂走，不然我怕妳踩到碎片。」
「....好的，真是抱歉，主人....」
我從廚房的角落拿了掃把和畚箕，將她四周的碎片和地板掃乾淨後將垃圾倒進垃圾桶，「妳有受傷嗎？有沒有割到手？」
她搖搖頭，水汪的大眼感覺快擠出淚水來了，「沒有，主人，都是我笨手笨腳的....」
我用笑容面對她，同時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的，妳沒有受傷就好，只是下次自己小心一點，好嗎？」
「主....主人，你沒有要處罰我嗎？」
她的眼角已經有幾滴淚珠正在打轉著，我繼續摸她的頭安撫她的情緒，「如果這樣就要處罰，我以前早就被人打死啦。」我呵呵地笑了幾聲。
我感覺她的情緒稍微平穩一點了，我將她眼角的淚珠抹去，「只是打破一個盤子，重要的是妳沒受傷，知道嗎？」
她擤了下鼻子「....我知道了，主人。」
「那就好，等等洗完盤子後去休息一下吧，晚一點再打掃開始沒關係。」
她默默的點頭，我摸了摸她的頭後將門口的牌子翻回開業中，開始今天的工作。
「回去多休息，三餐飯後吃藥就好。」我將一袋藥放在桌上，將上頭的幾個選項打勾後遞給我對面的病人，「記得別太晚睡，你的黑眼圈越來越重了。」
「好的。」他咳了兩聲，「謝謝醫生。」
「保重身體啊，路上小心了。」
「你也是啊醫生，謝謝你啊。」
我將大門關上，嘆口氣後伸個懶腰，我發出了不符合年紀的嘆息聲，我稍微活動一下緊繃的筋骨，畢竟今天早上幾乎一直坐在房間裡，病人雖然不多但一直看診還是會累。
午餐我則是隨便煮個麵，裏頭再加個蛋和青菜就完成了，希露薇看著手上的筷子遲遲沒有對眼前的食物動手，臉上的表情明顯表現出她的困惑感。
「諾，像這樣。」我用筷子在空中夾了幾下，響亮的咖咖聲吸引了她的目光，「然後把麵夾起來，試試看吧。」
她一臉疑惑地將筷子插入碗裡，用笨拙的姿勢使用手中的餐具，我站起身將手放到她的手上，握住她的手和筷子後夾起一根麵條，「別太用力握，也別太小力，這樣不就夾起來了？」
「謝謝您，主人。」她點點頭，動作比剛剛好了一點，她試了一陣子後終於夾起一根麵條，還沒放進嘴裡麵條立刻斷成兩截，我呵呵笑了幾聲，「慢慢來沒關係，多練習就好嘍。」
吃完飯後我和她一起洗碗，然後坐在沙發上休息，我看了看客廳的四周，原本還有一層灰塵的地方現在都煥然一新，桌子上的水漬和污垢也被清除乾淨了，我滿意的點頭後對著她露出笑容「妳打掃的還真乾淨，真厲害呢。」
「啊....這是我該做的事....」她看起來有點難為情的樣子，眼神裡還帶著些微的困惑，「....這樣做的很好嗎？」
「當然很好。」我摸了摸她的頭，柔軟的觸感令人難忘，「這樣很棒喔。」
她難為情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在，看來是不習慣被誇獎，「謝謝主人的誇獎。」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又在摸頭中度過，說真的，這個動作真的會讓人上癮，我有好幾次想停下動作，但是一想到頭髮柔軟的觸感又忍不住繼續撫摸她的頭頂。
「那個....主人。」她忽然間說了句話，我的手停下動作問道「怎麼了嗎？」
「這樣觸摸....」她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我抓了抓頭髮，這次換我用疑惑的表情看著她，她這才接下去說「....很舒服嗎？」
我點點頭，用微笑來蓋過我剛剛的疑慮，「妳不喜歡這樣嗎？」
她搖頭，臉上原本平靜的表情多了一點點的放鬆感，「不會....我不會討厭這樣。」
這真的有效呢。
接下來我們倆也沒有說甚麼，我只是繼續摸她的頭，一邊看著無聊的地方新聞，時間就這麼慢慢流逝，直到了晚餐時間，外頭的太陽已經躲到高山後面後我們兩個才起身。
今天的晚餐是焗烤飯配上用前天沒喝完的玉米濃湯做成的燉菜，湯匙和叉子希露薇已經很上手了，和第一天晚上簡直是天壤之別，也許是她今天打掃得很認真，晚餐一下子就吃完了。
飯後，我們倆一起洗碗，不過沒甚麼說話，一來是我不知道要和她說甚麼，二來是怕說甚麼她都會想起以前恐怖的回憶，就這麼靜靜地把碗洗完也不錯。
今天就這麼過去了。
晚上我還是聽得到呻吟聲，但比起昨天又更少了點，這讓我有了點信心，也許再這樣照顧下去，說不定她真的會變成正常人也說不定。
不再提心吊膽，不再沉默寡言。
我就抱持著這樂觀的想法，在棉被的簇擁下慢慢睡著了。
隔天早上，我還躺在床上，感覺身體還沒醒來，我的思緒已經先醒了。
因為從門縫底下飄來了香味，非常濃郁的香味。
我的肚子不自覺地叫了一聲，我坐起身子，仔細吸了一下房間內瀰漫的氣味，我感覺我的肚子叫得更大聲了，彷彿它開始抗議它餓了整晚。
我走出房間，順著香味走到了廚房，我看到了很意外又不怎麼意外的場景。
希露薇站在瓦斯爐前，煎培根的聲音吱吱作響，她熟練地使用手中的鍋鏟幫培根翻面，我抹去嘴角旁的口水走到她身旁。
「嗯，還真香。」
我才剛說完，希露薇像是被電到一樣身子抖了一下，手中的鍋鏟差點掉到地上，「喔抱歉，不小心嚇到妳了。」
「那個，主人早安。」她呼了兩口氣，語氣鎮定的說「我想說你平常很早起床，所以想說早點起來幫你做早餐的....」
我感覺我的胸口有點暖暖的，像是心臟那裏有根蠟燭正燃燒著，我輕摸她的頭，「所以這是為了我做的？」
她點點頭，我感覺她的嘴角有多一點點不同的情緒，「是的主人，等等就能吃了，請您再等一下下。」
我笑得燦爛，「謝謝妳，我來幫忙吧，這樣比較快。」
「....好的，主人。」
兩個人一起煮早餐果然比較快，我們倆合力將餐點擺盤端上桌，我開心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看來我們兩個挺厲害的。」
「您過獎了....主人。」
「走吧，我們去刷牙吧。」
今天不怎麼平凡的開始，又很平凡的度過了。
下午沒有病患的時候我依舊是摸著她的頭摸了整個下午，這彷彿已經變成了某種例行公事了，而且今天我感覺到她的警戒心慢慢再降低，這證明了這招真的有效。
「主人....」我摸到一半時她又忽然說話了，「這樣甚麼都不做真的好嗎？」
我點頭，「有時候甚麼都不做也是一種享受。」然後繼續撫摸她的頭髮。
晚餐則是我和她一起煮的，把昨晚吃剩的焗烤飯加入海鮮再煮一次，還有剩下的奶油燉菜，看來明天得去市場買點東西了。
接著同樣很平凡的度過了，晚上睡覺時希露薇的呻吟聲次數又更小聲了，次數也慢慢降低，也許總有一天她也能會忘記以前的事情，做個美夢吧？
算了，還是睡覺吧。
隔天早上，我躺在床上仔細品嘗著房間內的氣味，早餐的香味已經在我房間裡飄盪不知道多久了，我甚至可以猜測其實我是被餓醒的。
我打開房門，原本想對希露薇說聲早安時，我走到廚房的途中就停下了腳步。
希露薇不在廚房。
她就站在客廳，看著窗戶外頭，就靜靜的看著外頭的景色。
她雙眼睜得很大，水藍色的瞳孔清澈得像是蔚藍的大海，晶瑩的眼瞳甚至讓人有了反光的錯覺，遞層的眼色宛如漩渦一層一層的將落地窗外的風景完全捲入眼中。
「早安。」我靜靜地走到她身旁，一同看著窗外的景色，蔚藍的天空配上稀疏的白雲，溫和的日光照在平和的鄉村裡讓人有種置身油畫的感覺。
今天的天氣非常適合出去，我不用打開電視聽那些主播華麗的詞藻就能看出來，外頭甚至傳來了輕盈的鳥叫聲。
「早安，主人。」她傾身微微敬禮，雖然表情依舊保持著一貫的沉默，但是眼角殘留著些許的落寞感，「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抓了抓下巴稀疏的鬍子，「好吧，我們先去刷牙吧。」
我一直思考著她的落寞感從何而來。
無論是刷牙的時候、刮鬍子的時候或是現在正切把荷包蛋中央金黃色的寶石切開來的時候，濃郁的蛋液從寶石的切口一洩而出，我拿起吐司沾了沾溫熱的蛋汁，滿足地一口咬下。
好吧，只好我先開頭了。
「啊啊。」我表現出驚訝的表情，「對了，希露薇，冰箱裏頭食材還剩很多嗎？」
她手中的刀叉停在半空中，過了一會才回答我，「沒有，主人，食材沒剩多少了。」
「嗯....」我將剩下的半邊吐司塞進嘴裡，酥脆的咖滋聲逐漸消失在我的嘴中，「那看來今天要出門一趟了。」
我想了一下今天的班表，好像沒有人預約呢，而且平常週末來看病的人也不多，更何況今天外頭的天氣好得不像話，這麼好的機會我想很難有第二次了。
我再次附和自己「好吧，今天還是去買個東西好了。」
「那個....主人您今天不用工作嗎？」
我搖頭，將盤子上的培根用叉子切成兩半後放入嘴中，飽滿的油質和酥脆的肉質滿足了我的嘴巴，她做菜的技術真的不錯呢，「不用喔，今天沒有病人。」
「所以....主人你要出門嗎？」
我稍微將刀叉的動作放慢了，為什麼我剛剛明明就說過的事情她還要刻意再問一次？
平常的她可是很機靈的，雖然看起來甚麼都沒有在注意，但只要說過一次她通常不會在問第二次。
「是....啊，我等等要出門。」我將剩下的蛋白放入嘴中，蛋白邊緣微焦的地方也很好吃，我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拭嘴巴上的油脂，「我得去買些吃的，不然我們今天晚餐就只能喝水了。」
「....好的，我明白了。」她語氣平靜地說道，然後起身收拾餐桌上的餐具和盤子，我坐在椅子上仔細想了一會後也一同幫忙清理。
她剛剛的表情....好像和早上看風景的時候一樣呢。
話說回來，從希露薇到這裡我還沒帶她出去走走....今天外頭的天氣這麼好，而且我也需要買些東西，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想帶她出去都是個雙贏的局面。
好吧，帶她出去走走好了。
把碗洗完後，我把錢包和鑰匙收進口袋，準備走向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主人，請您路上小心。」
希露薇就站在後頭，她恭敬的敬禮，無神的深邃瞳孔直直看向我。
「沒有喔，妳也要跟我一起去。」我站在門口，今天只是要去市場而已，穿涼鞋比較舒服吧？「今天難得天氣不錯，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也....一起去嗎？」
她雖然語氣平淡的說著，但是我可以感受出她試著隱藏的驚訝之情，「....好的，我明白了。雖然我拿不動很重的東西，不過請讓我一起去....」
果然很想去呢。
「沒關係，我們不會買太多東西的。」
我牽起她的手，細嫩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她穿鞋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謝謝您，主人。」
我沒有回應她，只是帶著笑容將門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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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結果三篇還是寫不完。
要寫的東西還一堆，其他坑甚麼時候才能填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