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已經離我而去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道理,正所謂「能力越大、知道的越多,所負的責任便越大」,因為可以做到、知道的東西很多,所以更要比其他人做多一些,做些更重要的事情,當然,正要如此,所受的壓力就越大
我不是有很大能力甚麼的,然而問題是被人告知得太多,還向自己硬塞一個請求,更不要說連思考、決定的權力都沒有了,總之就是被強迫是了,乾
「⋯」
躺在床上,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一避難所房間,但是那個叫奧窩的想我繼續讓赤丸以為自己認為這個地方是一個綁架人的地方⋯甚麼啦⋯⋯其實有一個詞來稱呼這種收容被綁架者的地方嘛?
算了,反正要裝成自己被洗腦了,甚麼也不知道便對了
說起來,我想了這麼久其實也不太明白,究竟他,那男子和赤丸的關係,兩個人在往同一方向走,赤丸是行事者,奧窩則是幕後工作的,但完全想不到為什麼會這樣做,若他所說的話是真的,他們究竟是誰呢?不過現在其中一樣絕對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是共犯,可是這不就廢話一句嘛,得此無意義話語倒不如說自己沒有任何發現吧,要不叫人發笑
老實說,自己也躺在這十多分鐘了,究竟老娘還要在這浪費多少時間呢?
「嘿咻⋯」
從陌生的床上滾下來,我伸了個懶腰,並順道抬頭,看了看時間
[05:15 ]
「嗯⋯」
確認了時間後,向門那邊走去了
—— 嚓 ——
「唉?這⋯」
紅色的小冊子⋯
「怎了?有甚麼發現嗎?」
她故意壓低聲線,棕髮女人擺出腳疊腳的坐姿,不耐煩地在椅上斜著身子,用放在椅柄上的手托住下巴說道,同時把兩指夾住的雪茄往口中塞,一臉無趣的吸了口
「老大,如您所願,我們找到一個廢棄了在地底的軍事設施」
女人説,聽見這話後,只見坐在椅子上的她緩緩把雪茄放在菸盆,望了望站在旁邊的男人,接著便坐正,弄了弄那紅色的大衣,放下腳,棕髮女人從椅上站起來,撩住頸問面前的女人
「那麼找到了嗎?老娘我叫你要找的人」
「還沒有⋯因為設施被鎖上了,不過我已經叫人去炸開設施的大門了——」
面前的她見不了那迅雷不及的一掌,「啪」一聲響亮地打在臉上,她亦被打到失神,遊神了數刻,而在她神情不見蹤影時,紅衣女子走前,大力往她額頭一推,把呆著的她推倒在地上
「我不記得自己有這麼蠢的手下」
「阿!」
冷酷地說,只見女人雙手插口袋,一腳直踏在肚子上,被當踏腳石的她頓時痛苦的叫了一下,但亳無反抗的行為,看腳下的女人沒有反抗,被叫老大的她變本加厲的扯起對方頭髮來
「我問你,你做事有沒有用到你放在這裏面的東西啊?!」
女人大力敲了敲對方的右太陽穴
「你答我啊?!!」
「老大,我——」
這或許只是一條反問句,女人其實沒有祈求、預料一個回答,所以才直接無視她說話
「她可是在一個綁匪手上,還要不是一般的罪犯,是個變態!一個變態的殺人犯啊!!」
「萬一見你去炸門,那變態就把她吊起來炸那怎麼樣?!」
「抱歉⋯」
女人在腳下道歉說,依然,她並沒有受到原諒,的樣子
「該死⋯」
「⋯⋯」
「⋯⋯你給我去炸多數次好了⋯」
「若果見到那變態,必須要給我活捉⋯⋯還有——
要是老娘我妹妹死了⋯你們全組也要與她部葬
清楚嗎?!」
「是⋯是!」
「嘖嘖⋯」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從後方來的,我轉頭過去,嗯,不是誰,正是赤丸那傢伙
「唔⋯是壞了嘛?⋯⋯哇啊⋯真討厭的説⋯」
「⋯⋯嗯⋯」
那傢伙雙手各持著一螺絲刀,弄著面前的電路板,即是我先前破壞了的玩意,說起來,那次我還一不小心便意外觸電了,真的該死的
「⋯呼⋯⋯」
—— 磁滋 ——
火光從她面前的電路板傳出,那螺絲刀碰著的地方,電流通過的聲響可清楚聽見,那怕只有一瞬間,即使現在的我帶著如同剛起床的疲憊身軀,耳朵亦是可辨認出那聲,畢竟這兒很靜
實在太寧靜
「⋯嗯⋯⋯」
一頭的黑長髮,她專心地在維修,我稍稍往前走了一步,只見此刻的她並沒有戴面具,露出那個貓妖般的面容,獸耳一聳,只見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臉頰
「痛啊⋯嗚⋯⋯」
也許是注意不到我在其後方,她直接把大鐵嘴放下,放在一旁,輕輕地揉著面側
看清楚點,她若是把眼罩、透明眼鏡一同除下的話,又是一個正常的女初中生吧,這時我想起那個甚麼⋯奧窩的話,「不是來害我們的」,這個就應該真的吧,至少像赤丸這種少女,在這個年紀不會真的學壞吧⋯⋯
雖說回頭看看自己過去的話,這麼小便學壞的可能性不是完全沒有⋯
但⋯我先這樣相信著⋯
「累死人家了⋯哈欠⋯」
「⋯」
見赤丸沒注意到自己,我也不太想惹她什麼的,我便悄悄地背對她,向走廊另一邊走去
「⋯⋯」
「還未起來嗎?」
巡迴了全部房間一次,只見全部房間仍是鎖上的,得知後感到無趣的自己只好無奈地嘆道,並漫無目的地在走廊徘迴,不知不覺地,便走到一道大閘,大鐵閘前
「⋯⋯」
冷冷的金屬打造,鐵閘應該是隔開了這房間和「大廳」,那個很大的地方的⋯地方
我詞窮啊⋯不行嗎?
「⋯」
我看了看在旁邊牆上的電子板,明顯地是以我不懂的語言系統運作,但以這些字型來推斷,大概是俄文吧?
「嗯⋯這⋯」
看著介面,我搾盡腦汁,嘗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大概理解些甚麼⋯
但是
到最後我也是放棄思考地開始亂弄起來
「隨便啦⋯反正弄著弄著便會好了⋯」
—— 滴 ——
—— 滴滴 ——
—— 嘟 ——
聲響一出,忽然熒幕變紅,只見中央彈出一行黃字,雖我不知道它説什麼,但感覺好像弄了些什麼出來,還是些不太好的事來
「⋯欸⋯⋯」
—— Access Denied ——
—— Security System Online ——
—— Task Received : Eliminate Raider ——
以重機械式口音的英語讀出,作為英文不是母語的正宗日本人也可以透過天花板突然出現兩大支重機炮得知,自己大概是觸發了保安系統甚麼的
「糟糕⋯⋯」
—— 隆隆隆 ——
這種大型槍炮暖管的聲音常聽,畢竟有半個人是行江湖的,但是槍炮口對自己的話,現在倒是第一次
「⋯靠夭了」
現在只見那兩支三十亳米口徑炮口對準自己,身為軍事迷的自己認得出那英製的製動器,加上如此巨大的炮座,看樣子這就是英帝海軍的艦載機槍,30毫米DS30M Mk 2小口徑機炮
當然這時候可不是該以欣賞的眼光去看待,要不然待下被那每分鐘二百顆射速的HEI-T型彈炸到粉身碎骨便真的看到其美麗了
—— Огонь ——
然而腦子動不了,嗯,我現在很害怕,害怕得全身在抖
「程式碼K0231オヲ,指令стоп」
—— Auto Task Ended ——
「怎了,怕嗎?」
後方傳來熟悉的聲音,沒有轉身,只是知道那是誰便足夠了,再者,我怕到腳軟,跪在地上了
「嘖嘖⋯真是的⋯」
「來,站起來吧」
他兩手從後繞過我腋下,扣著我肩膀,慢慢扶我起來
正在他碰到我的瞬間,又一次腎上腺素激增了
「欵!欸!!」
我大叫,同時掙扎著
「嗚啊!——放開我!」
「放開我!」
我發狂似的亂擺弄著手,不斷扭動身軀,為的,是從他手中擺脫出來,結果呢
「——啊!」
一不小心便用手肘大力撞到了他
意識到自己傷害到別人,我馬上轉身查看倒在地上的他
「奧窩!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沒事吧?!」
我想幫他,想扶起他,可是問題在於自己做不到
沒辦法,就因為他是男生,所以我⋯
「抱歉⋯」
「我⋯」
『怎樣了?小妺妹?』
『嗚⋯我不要這樣我不要⋯』
『哈哈⋯放心吧,不會痛的⋯』
『嗚⋯不要啊⋯不要啊⋯』
『嗚哇啊!!』
「英花?」
「啊⋯⋯那個,對不起!」
「不,不,我沒事的」
只見奧窩坐在地上笑著說,奇怪的是他臉上的笑容居然不是苦笑,而是一個真心的笑容
「⋯⋯」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自己無能為力吧,心中有點難受,同時,又一次地,我發現自己腦海的深處,再次有什麼似的
「剛剛我忘了您的⋯症狀⋯所以⋯我才該説對不起呢」
他在我面前緩緩地站了起來
「你⋯自己站起來⋯可以嘛?」
「唔⋯」
呼了口氣,我站起來
「那個⋯我還是以專稱叫您好點吧」
「大和桑,您是混黑道的,對吧?」
「嗯」
「那個⋯您姐姐也是弄黑道的,對嗎?」
「您不是知道的嗎?幹嘛還要問呢?」
「不⋯只是確認一下⋯」
「那個⋯你姐姐派人來了⋯」
「欸?!」
「所以⋯計劃有變⋯要把您們送出去」
「可是為什麼要和我說?」
想起自己其實是這個「您們」中其中一員,其實到現在,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只告訴我,而不告訴給其他人
「為什麼總要告訴我,而不告訴其他人呢?」
坐在椅子上,我問道
「因為您不同於其他人,若是沒有緊張、背叛的氣氛,其他人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最終階段的宿主」
「說到底⋯您們的背景十分特殊嘛⋯哈⋯」
他無奈笑道
「嗯⋯⋯可以問個問題嗎?」
「怎了?」
「⋯⋯那個⋯究竟其他人過去經歷過什麼呢?」
奧窩表情變得認真了一瞬間,托托眼鏡,他轉身,對向我,坐得板直,他一聲不吭地以鋭利的眼光對視著我,正以為要謹重地說什麼之時,卻變臉般的,表情轉得輕鬆起來,馬上又笑了
「嘛⋯⋯我不是已回答了您嗎?」
正在他慢不經心地說著這句,外套袋子的一物動了動似的,我伸手進去一摸,摸著那塑膠皮套,才記得今早拿了的紅色小本
照記憶中,這小小的紅色筆記本是記載著所有人的資料的樣子⋯
所以說⋯
—— 登登登 ——
又是這樣,每當我要進一步思考時,總是有東西阻撓我,而這一次則是電話鈴聲
「抱歉」
他站了起來,並從褲袋中掏出一物,見那個長方形狀物似乎就是智能手機⋯?
不,這是跳脫手機概念的產物,是「免提」,就是一部腦電波發射器,雖然不是甚麼新科技,但怎說也好,這東西可不便宜,至少看他手上的免提型號為最新的「亞當」便知道
「剛剛忘了關全頻道,所以你才聽到的,抱歉」
「不要緊」
「那個⋯我先去接個電話」
「嗯」
「是了,反正我還有東西要做⋯順便——」
「——?!」
感到一下子的離心力,在眨眼的瞬間,眼前所見的,由一個闊大灰色摩登風格的房間轉至一個狹小的全白空間,坐的地方也變得更加柔軟,氣溫亦變冷了,我呆了一會兒,搞不清楚狀況的自己連忙四周環望,看到這純白的牆壁,凌亂的被窩以及依舊是紅色的二十六小時制時鐘,才認得出這是暫時性屬於我的房間
當然,我希望這真的是暫時性的
⋯⋯
所以⋯
剛剛的是⋯?
「啊諾捏」
「嗯?」
「怎不直接把保安系統設明光明彈呢?乾脆把那班混混給啪吱啪吱的打死的話,不就——
—— 啪 ——
嗚哇啊!!」
「幹嘛啦嗚!!!」
「不可以啊,即使是混混,他們⋯不,應該用她們⋯她們可成為我們的幫手哦⋯畢竟她們的老大是——」
「大和的姐姐,是了是了~」
我不爽的單手抱胸說道,嘟起嘴巴,並摸著剛剛被彈的額頭
「嘖嘖⋯哼⋯」
「不要這麼小氣麼⋯」
摸著我的頭,奧窩至今仍是把我當成小孩子般的對待,因而才不爽的我便馬上擺開他的手,然後鼓起腮子
「好氣哦!~哼!」
「不氣不氣」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把手放上來,搓弄著,一個無視我的意思
「⋯⋯」
「主子不氣,乖乖,不要生氣」
「噫⋯⋯嘖嘖⋯知道人家沒罵髒話就已經很好了嗎?噗噗⋯哼⋯⋯」
「嗯,了解,感謝主子的大發慈悲」
「哼哼」
「可是人家真的害怕這種混混⋯⋯」
聽到我這樣說,他的反應只是更大幅度地撫摸自己的頭,連獸耳也按摩著的樣子
「不要這樣嘛」
「當是梅爾就好了嘛」
「不行啦」
盡管叫我對別人降低敵意,始終亦無法放心,不行就不行嘛,這可是我性格呢的說
「嘖嘖,不要這樣嘛」
「不要~」
任憑被戳著臉蛋,也是裝作若無其事,不過我好像忘了奧窩得寸進尺的糟糕性格,所以咧,如我所料地,他的手移了下去,一把握著自己腋下
「欸?!!」
又繼續照舊的來個突撃
「啊!好癢!!哈⋯哈哈!停下來!」
「不要這樣啦,就拜託您嘛」
「是了!哈哈!停⋯停下來!好癢阿!!」
「哈!哈哈!停!停下來——」
「哈哈!你娘親!好癢啊!!!」
我立馬一個宿主化,超氣的腰向後屈,摟住他然後向前方直扔,管他會不會斷骨,我使出奶力,在扔出他的時候再來一個後側空中迴旋踢,叫他去死的概念的說
「吼!!!」
—— 隆 ——
一道三道五道牆,足夠〇尼良,〇的,都叫停了
從這裡臥室,直通厠所、客廳更直達了旁邊房間的軍火庫,我看著牆上的大洞,以及倒在遠方礫堆中的賤人一枚,見他半死的樣子,才稍微息氣了些
「真是的⋯⋯
咳!!!
嗚啊⋯」
我強咳了一下,咳嗽後感到瞬間根疲力盡,查看感覺沾到液體,掩蓋口的雙手,只見滿手的鮮血淋漓,見到這模樣的頓時確是嚇了嚇甚麼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我們這兩個靈魂可是共享同一條生命嘛⋯
「沒事嘛?」
「您問一個不死身有沒有事是想怎樣?倒不如看看您自己,又報廢了三個房間,真的謝了」
「哼哼,你可拿我怎樣——嗚啊!」
「那您好棒喲」
「用石頭砸老娘?!好啊!!快來互相傷害啊!!!吼!!!」
「笑死——嗚咳——呀——」
「叫你説話!叫你説話!弄破你頸子看你——嗚咳!」
「⋯⋯嘖嘖,忘了我回復能力比您強了嗎?小主子?——啊!」
「去死吧!!」
「呀!!」
—— 隆 ——
—— 咚 咚 碰 ——
—— 隆隆 ——
「嗚啊?!!」
三秒鐘前我仍在熟睡,但忽然便被一強烈的震動給強制從夢中扯出來,不單單是這樣,還要一個強震,床鋪便陷了,從床架掉了下來,傾斜到一邊去,可真叫我倒霉
「啊哇呀?!!」
「——啊!」
震得使我跌到地上,然後同枕的良世在未清醒的狀況下直落在我身上,壓上來,痛死了
「地震?!!」
「良⋯良世快醒醒!!」
「不要再睡了!」
向懷中仍熟睡中不肯起來的良世大嚷著,同一時間隨手拾起腿邊的枕頭來保護我倆的上身
「良世!」
「早——嗚⋯呀?⋯欸?!⋯啊!」
「地震了?!」
「是啊!!」
「哇哇啊!!現在該怎麼辦?!」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由於自己之前住的地方,即樽市,位於北部地區的那一個,不是東京都區的那個尊市,是非地震帶,因此基本上沒多遇見這災害,所以現在不幸的自己可以做到甚麼呢
「哇啊!!」
「啊!!」
喊救命,坐等人救,要不就再見這世界
「救⋯救命啊!!!」
異口同聲地喊著,兩人不知不覺便擁了在一起
—— 咚 ——
「嗚⋯沒事吧?!」
是得救的聲音,重重的一聲撞門聲,隨之一個壯大的女人便走了進來
「英花!不⋯我是指大和——」
「大⋯⋯大和姐姐!」
「現在沒空談這些了!快離這 —— 」
—— 隆 ——
—— 啪啦 ——
「小心!」
「啊!」
突如其來一個強烈震撃,隨之牆上的電子鐘便掉了下來,向我的頭迎來
—— 碰 ——
「咿嗚——沒事吧?」
正在如這千鈞一髮之刻,大和一個手肘撞過去,把電子鐘打走,擋開,免於落在自己正頭上
「大和桑!你的手臂——」
「不要管了!快!」
即使撞破了皮,也是表現無礙地隨手扶著我,把自己從地上拉提起來
「良世!」
順手把良世緊緊的抱起,三人就這樣單靠其中一人的力量,勉強出了房間
「喲」
左肩膀一觸感傳來,一看原來是佐島
「要幫忙嗎?」
「廢話!你認為呢?!」
英花她隨即把縮成一團的良世,拋給佐島,然後牽著我往前方走去
「該死!」
「明明地震根本不可能維持這麼——」
—— 碰 ——
「咿呀⋯」
「現在不就停了啊」
由於剛剛正以微傾的站姿站著,加上自身的害怕,震動停止的瞬間,便腳軟的當場倒地,但只怪自己麻煩,摟住了英花她,結果就是倒下之時,令她一同倒下
「啊⋯抱歉⋯大和桑」
「該死⋯」
張開眼睛看看面前的英花,只見她整張臉覆蓋了自己的視野範圍,帶少許紅的棕色,蓋肩長的亂髪垂直向下,以及那深紅茶色的曈孔,對向自己
—— 呼 ——
向自己的臉嘆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半蹲起來,並伸手,扶起躺在地上的自己
「沒受傷吧?」
「沒⋯是了⋯大和⋯桑⋯您⋯」
「不要管了,你先站起來吧」
「⋯嗯⋯⋯」
她大力扯起我,不多少有點被弄痛,但也不是說非常粗暴就是了,純粹只是想單手拉起我整個人,唯見她在拖自己起來後,她便自己站起來,雖然我也有伸手,但卻被拒絕了
「不用了,老娘我自己便可以了」
「是⋯是⋯⋯」
「呼⋯⋯大家沒受傷吧?」
「沒」
「嚇死人了⋯」
「還好」
「嗯」
往背面看,發現原來大家都早在自己沒察覺之時聚了在一起,還帶著一副經歷著地震長大的平淡樣子
「真平淡呢,你們」
「這可是球磨市啊,在大井阿,作為土生土長的人,地震第一時間都走到出來啊」
赤羽以平常的語氣回答
「真⋯真是厲害呢⋯」
我冷淡笑著回應,感覺自己好像為大家帶來麻煩了的樣子
「不過這次的震盪真厲害」
「震得人家快要吐了⋯」
高尾桑蓋住口說,並稍微彎下身子,逞出不適的模樣咳了咳
「欸!你沒事吧?」
「噁⋯⋯咳⋯」
「你吐的話可要去廁所吐喔,不要在這」
「嗯⋯咳⋯⋯」
「⋯咳⋯⋯咳!」
「⋯喂,你沒事吧?」
英花放開了牽著自己的手,話說直到剛剛那剎那之前,也感覺不到大和桑在牽著自己的手,怎說呢,真的有點兒尷尬呢,嘿嘿⋯?
「高尾桑?喂,你——」
「咳!咳!!咳!!!」
—— 吐 ——
咳著咳著,咳嗽聲就轉成嘔吐聲,液體從她蓋著口,擺成盆狀的雙手指間溢出,滴到地板上,本來已經感到噁心了,但更令人作嘔的是眼前充滿紅色,和空氣中的鮮腥臭味
「高尾桑?!」
「梓!你——」
—— 嗚咳啊 ——
「你——」
「佐島!快點——」
—— 吐 ——
「哇⋯」
「高尾桑!」
「該死——!」
越來越多刺激眼球的顏色出現,那股撲鼻難聞的腥味也是,看得呆住的我不知現在甚麼表情才是好,只知腰部傳來壓感
「好⋯好可怕!」
見良世害怕得發抖,我便跪下來抱著她,閉上眼睛,緊抱女孩
—— 咳 ——
「怎麼無故吐血了?!」
「沒有皮外傷⋯是為什麼——」
「嗚⋯咳!咳!吐!」
—— 嗚啊啦 ——
「啊⋯⋯」
盡管沒有去看,但氣味、聲音倒是無法叫人無視,越是聽見大家緊張的聲音、那嘔吐聲音,心跳便越快,我亦更緊張,於是就把懷中的良世擁得更緊
嗚⋯⋯
怎⋯怎麼辦啊?!
「哈⋯哈呀⋯⋯」
停⋯停止了?
現在⋯⋯是⋯是停止了⋯嗎?⋯⋯
「哈啊⋯⋯」
「吶⋯沒事吧?」
我慢慢張開眼睛,維持現在抱著良世的姿勢偷偷窺探高尾梓那邊
「嗚⋯哈⋯哈⋯⋯」
「吶⋯喂⋯」
基米爾慢慢地靠近她,在奇特的寂靜中,這舉動顯得猶如將引發甚麼似的
「⋯哈⋯⋯」
本能以及潛意識所告知自己的反應,我逐漸抱著良世,緩緩爬開
「吶⋯⋯高尾——」
「不要碰我!」
一聲巨吼打破了這寂靜,被嚇到的當下,把良世護在自己懷中,自己則是抱著頭
「姐姐!」
「沒⋯沒事的!」
我望著懷中的良世,看著可憐的她害怕得發抖,雖然自己也是就對了,告訴自己絕不能軟弱,不過始終身體也是在誠實的因為恐懼而僵硬了
「不要碰我⋯」
「喂⋯你——」
「給我滾開!!不要碰我啊!!!!」
「是⋯是的⋯」
「咳⋯咳⋯⋯」
「啊⋯⋯哈呀⋯」
「咿嗚⋯⋯」
痛苦地呻吟著,那些悲嗚聲叫人不能忍受,該怎形容好呢
如同從地獄傳出的慘叫
使人身心畏懼
「——哈⋯」
「讓⋯讓開⋯⋯我要去廁所⋯」
背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轉身,只見血淋淋的梓低著頭,站在面前
「抱⋯抱歉!對不起!」
我當然就馬上嚇得彈走,連忙閃開至一邊去
「⋯⋯」
就這樣,在走廊一角的我們,來不及反應的,看著滿身是血的高尾桑拖著血路逐步走去
「⋯⋯嘿⋯」
「基米爾!」
「梓!你——
「不!要!碰!我!!!——」
——嗚啊!」
又尖又高分貝的叫聲轟過,未意識過來,耳朵已經被弄到耳鳴了
痛!!
—— 嗚 嗚 嗚 ——
痛得淚水四溢,我直接趴在平上,大力拍著地面
—— 噫 嗡嗡嗡嗡 ——
好痛啊⋯
—— 嗚嗚嗚 ——
「可惡⋯」
待痛楚稍微消退,消至可以承受的程度時,我爬起來——
等等⋯
手被綑起來了?!
怎麼——
「這是⋯什麼⋯手被⋯」
「該死的⋯」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啊⋯」
獨個兒哭著,抱著自己雙腿,人家已經不能再繼續支持下去
「人家為什麼會這樣的呢⋯」
黑暗之中,血池之上,繼續害怕地哭著,因害怕而抖動
「怎麼辦?」
問著自己,想起自己的這一個小時已經將近完結,自己又已經跑到了這麼遠,根本無法及時趕回去
「嗚⋯嗚⋯⋯」
好可怕⋯
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被知道自己是⋯的話,真的不知道怎面對,跑又不是,留著又不行,在現在這刻,大腦混亂的情況之下,真的想不到辨法出來
「嗚⋯」
看著手上的手錶,見秒針逐漸走到十二點方向,好比知道死亡將來臨
三
二
一
時針、分針、秒針走到十二,在同一位置,形成一條直線,本來十二點的位置,數字該跳至十三,不過卻並沒有,微風吹拂過我的面,令淚水的涼意漸強了一刻
「⋯⋯時間又到了呢」
「沒事吧?」
「嗯」
從地上爬起來
「赤丸⋯那個⋯」
「不用說⋯我知道了⋯⋯」
呆呆地坐了在地上,我找不到一個可以形容自己此刻情緒的形容詞
「這⋯這不是地震⋯⋯」
「⋯⋯是因為壓縮核爐自爆⋯」
「真是糟了⋯」
「再幸運的,也有不幸的一天呢⋯」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要處理啊⋯要不整個島國便沒了⋯」
「怎處理?」
「⋯⋯是了,我都忘了⋯」
「⋯⋯該死⋯」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要通知蒲公英的大家嗎?」
「⋯⋯你辦到的話便去吧⋯不要問我⋯
這震盪可把免提弄壞了⋯」
「⋯⋯甚⋯甚麼?!」
上帝已經離開了我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