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8 獄?
「嗚啊⋯」
有聲音⋯⋯
剛剛明明打算睡覺,卻突然間被聲響叫醒了,就在那裡,黑暗之中,剛剛有一聲東西打翻的聲音,我不知道是甚麼,只希望不要是有人在,絕對不要有人在
「姐姐⋯那⋯⋯」
我用手勢示意良世不要出聲,真的求她不要説話了,現在我的心臓已經不可再承受更多了,要是這樣繼續下去可會心臓破裂的
「⋯」
我嘗試把腳步聲收至最小,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走到走廊盡頭,看向黑暗中的大廳,在廚房的那面
「咿呀⋯」
有一個身影正坐在那,手持電筒,照著自己,雖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的確可以見到那人滿手是血,推估多半是受傷了
正要慢慢靠近時,背後忽然傳來觸感,轉身一看,只見是良世拉住了自己,並用口形説
『姐姐不要過去』
看著坐在那裡的人,怎麼看也見不到其樣子,不知道那人是誰,是不是會傷害我們,不過無論心中有多少個問號,也絕不可靠近,小心行事,這是當然的
「該死的⋯」
那人說話了,同一時間他緩緩站起身子來,用沾滿紅色的手拾起手電筒,慢慢地轉起身,往我們這邊走來
「糟糕!」
我在心裡大喊,並一把拖住良世,疾步至前方的沙發後
本來可以回頭,跑回去房間那處,剛剛卻根本沒想到,一時之間冷靜不了,只是在想要躲在那裡,然後便一個無腦地衝到沙發那邊去,把自己迫進死胡同,然後便糟了,那人走了去走廊口那,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天啊,該死,我真蠢
「⋯啊⋯」
為自己的失誤無奈地小聲叫了聲後,我望向那邊,那光源亮住的地方
「⋯」
為什麼總是使自己陷入困境呢?
「⋯呼」
然而怎也好⋯得去——
—— 啪 ——
「啊——」
是有其他人,絕對不是良世的小手,是有其他人抓住了自己,身體是記得其觸感,在肩膀那處
我本來要大叫,但嘴巴被蓋住了
「噓⋯」
「唔!」
「給我閉嘴!」
她小聲地罵著,看清一點,我認得那棕紅色的短髪
「大和?」
「不要出聲!」
她蓋住我的嘴,把我往地上壓
「唔⋯唔⋯⋯」
頭被狠狠地往地上撞了一下,我想叫痛,不過又不能出聲,因而便吟痛著
「鈴木,去吧」
細聲地呼叫,將眼球轉向另一面,只見黑色短髪少女的背影走了到櫃子後
「喂!你倆在這搞什麼啊?!」
見對方使勁扯住我的衣領,用不客氣、細聲卻激動的口吻問,她看上去很生氣,如是我壞了她的事般
「聽到有聲響⋯⋯所以⋯」
為不被「那個人」發現,我以盡小,但清楚的聲音回應
「該死的⋯你們可一定會被人發現啊⋯」
事情確是這樣,我不是甚麼特工人員,甚麼也不是,只是個學生,潛行這方面的數值當然是零
「所以⋯你們又為什麼會來啊?」
「用得着你管」
英花鬆開了手,我的後腦勾再度親上地面
隨後只見英花她半蹲地窺探出去,手則在做著動作,似乎是對花子給了數個手勢
「我們也是和你一樣」
對於自己的提問,她終究也算是肯回答了
「然後我們就看到這個傢伙⋯⋯這個人應該不是我們這八人的其中一人,至少沒有人是那個高度」
「應該⋯大概是赤丸⋯⋯要不就是同她一伙的⋯」
她繼續偷看著外面
「不過無論那人是誰也好,在桌上放了一樣物件,是一部電話,而且確認了是有電的,我們一定要得到」
我慢慢爬起身,望向英花看住的方向,只看到在那邊的桌子上有一發光的手環,是投射式熒幕手機其中一款
「因為這樣,我們打算去偷那部電話」
「雖然不是必定有用,但偷了也無妨」
偷了也無妨⋯究竟⋯⋯為什麼會可以這樣⋯
「這⋯」
「得手了」
「啊!——嗚唔!」
被剛回來的花子給嚇到,我差點便大叫了出來,不過被英花一把蓋住了嘴巴,才沒有發出聲音
「呼!」
「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易受驚嚇?!」
英花往我頭頂使力手刀,正中痛點,我便摀住頭跪在地上
「是了⋯看來⋯那人真的是赤丸⋯而且她還受了傷」
「那麼這可是機會——」
「不,冷靜」
「我剛剛看到她徒手捏破了一把刀⋯」
徒手弄破鐵塊⋯
「⋯⋯不說都忘了她是宿主了⋯」
我望住在電筒燈光下的那人,頭上有兩和髪色一樣的銀毛獸耳,果真是赤羽⋯⋯多半是吧?
「若是⋯⋯良世⋯可以鬥過她嗎?」
「⋯⋯那個⋯抱⋯抱歉⋯⋯人家不能自行觸發開發⋯」
良世一面對不起的樣子,就如全是她的錯般
「不要緊的」
「嗯,沒關係,反正即使叫良世去,也應該會有出現差池的可能性吧?我們可沒有能力去負擔萬一出錯的後果⋯我可不想失去一個伙伴⋯」
伙伴⋯把我們當成伙伴?
欸⋯會不會有點快?
但是⋯⋯
「謝謝」
我想這樣說,但是這樣說出來卻有點莫名奇妙,因此我只是在心裡向她道謝
感謝她對我們的信任
—— 踏踏踏 ——
「這⋯⋯該死的⋯她好像正在走過這邊來」
探頭出去,那對銀毛獸耳確是在漸漸靠近
「得快點離開這裡」
英花說著,並捉住了我的手
「跟著我」
「啊?哇——」
被她直扯出去,拉著跑,我有點跟不上速度,基本上是自己被純粹拖行,感覺膝蓋快要磨破
英花在另一張沙發後停下,並做出停止的手勢,見著鈴木和大和這麼合作到,真想知道她們是不是經常做這檔事的
「趴下!」
手掌揮下,大和直接壓著自己的背,把自己按在地上,她自己也將身體壓得盡低,就剛好在此時一束光照了過來,我在沙發和櫃子間的縫隙看出去,見一個比良世高少許的身影,而身影則正持著電燈筒
「⋯唔⋯⋯是人家看錯了嗎?」
這聲音,高音調得不現實的女孩聲,在記憶中,只有赤羽有
—— 踏 踏 踏 ——
「⋯⋯」
她在慢慢接近,照在牆上的光芒也越來越亮,當腳步聲已經在自己正左邊,即她站了在櫃子正前方之時,我連呼吸也呼吸不了,那份強烈的腎上腺素飆升感覺,刺激到大腦已經不知道緊張為何物
「出來吧⋯人家知道你在這⋯」
後半句用中音說,聽到我整隻耳朵僵住了
「乖。乖。給。我。出。來。」
赤羽將聲音再度壓得更低,已經低沉到給人感覺陰深,比一切要黑暗,一隻接一隻字讀出來更使人感到受威迫的語氣
「⋯⋯」
仍然對此,大和也沒有說乖乖聽話出來甚麼的,反而把我壓得更低,更示意我們不要出聲
「⋯」
看著照在牆上的光轉走,大和馬上拉住我的手臂,捉住自己,向走廊那處跑去
「⋯你們在那裡⋯啊?!——」
「良世!」
聽到鈴木壓小聲音叫,向後一看,原來是良世跌倒了,我想也沒想,直接走前把她抱起,一起跑掉
「誰在那裡?!」
跑到半路上,我轉身,見光源在慢慢轉來,瞬間便心焚起來,立馬全速向前衝刺,也許是因為良世跌倒那下子發出了聲響,才被發現吧
「站住!」
從自己這邊的亂雜疾步聲中,我聽到特別有一些腳步聲加快了以及加重了,耳朵分辨得到,知道那腳步聲不會是我們的,而是在後方開始追趕的赤羽
「快點!」
大和先帶頭,後方則是鈴木,我們跑到走廊後,步速明顯地加快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跑去那,畢竟這地方可是赤羽的,基本上是無路可逃的吧?
「鹿波!去你的房間!」
「什⋯什麼?!」
「快!」
左邊第一道門,看準門柄,按下去,拉開,躍進房中
「關門!」
見全體進了來,大和便馬上衝前,把大門關上,鎖上
「床!快點把床搬過來!把門堵起來!」
我們三人使力,拉著我睡的那張床,然而也不夠大和直接到床的另一邊,一下子便推了過來
整張床堵在門口,基本上若赤羽不是把門拆了的話,無論是誰也無法進來,至少也會阻礙到一會
「⋯」
—— 踏踏踏 ——
門口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叫人莫名的異常恐,把良世抱緊,我很害怕
「⋯」
腳步聲停了,就在門外
「⋯⋯」
我感覺到一服強烈的氣息在外面,不是殺氣,卻是甚麼凝重的氣息,把空氣中的一切凍結掉,連我的呼吸一同
「⋯⋯」
忽然氣息就消去了
「她是⋯走了嗎?」
—— 沙 沙 ——
就在這時,頭上傳來一陣聲響,抬頭看,只見一白色的東西,而鈐木則是伸手去接住
是一張紙
「⋯⋯這是從哪裡來的?」
「抽風口?」
「唔⋯⋯」
「上面是不是寫了什麼?」
「是,『若不趕快將贜物交出來,不要怪人家不客氣哦,畢竟你們來了這不夠一天,就容忍你們一下,把手機放在門外,就放過你們 —— 一個心理變態』,就是這樣⋯字面意思」
「所以⋯⋯怎麼辦才好?」
只見大和她沉思了會,然後肯看大家
「要我選擇嗎?」
「嗯」
「⋯⋯那麼我選擇——」
「你確認嗎?」
「這樣的話⋯⋯」
「你不是叫我選擇嗎?」
「要不就你來抉擇吧?」
那堅定的眼神,否認了大家心中的疑慮
「嗯⋯⋯那麼就這樣吧」
「剛剛和負責球磨縣那邊行動的總司令失去了聯絡」
少女回報說,並把手握成拳,放在胸前,眉頭都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了
「他沒有事吧?」
「放心啦,你知道那傢伙雖然有點做事不顧自身安危,但也不會説脫不了身的」
「不用這麼擔心啦」
「だいじょぶよ~」
(沒有事(大丈夫))
金髪的女子操著有些微彈舌音的日語去她說
「У страха глаза велики⋯⋯」
(U strakha glaza veliki)
(諺語,指恐時曈孔會放大,表示太過緊張而開始胡思亂想)
「抱歉⋯是我太杞人憂天了⋯」
「麻煩您了⋯⋯」
她把眼鏡托上,並冷冷地笑,仍然看住冰冷的螢幕上的雙眼,是十分無神,十分驚恐,當然,這一點金髮少女也見到
「你和他也是這樣呢,總是把自己的感情收起來,這樣可不好哦,不會難受嗎?」
「我⋯⋯我沒有⋯只是⋯⋯」
「我說」
金髪,從後方摟住了黑髮的
「我不允許這樣」
「大家是好朋友,有什麼不可以告訴對方?」
「⋯不⋯⋯我⋯」
「聽住」
她摟得更緊,仍然被摟住的少女也沒有反抗
「我們絕對會支持著您,所以不要再自己一個躲來躲去了,好嗎?絕對,我們絕對會和你分擔責任的!」
「⋯⋯」
少女,靜止了
「嗚⋯」
「⋯⋯嗚哇⋯謝謝⋯」
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落淚,但眼淚始終也無法忍住
「嘿⋯⋯傻孩子⋯」
「⋯⋯由於你們的選擇⋯你們必須要付出」
我醒來,或是說意識清醒過來,不過也無分別,總之就是發現自己被人吊了起來,不知那時侯,不知在那裡,因為四周和先前見到的「空間」,四周虛無的地方有望不見的盡頭,但至少知道的是,自己不是唯一一個被吊起的人
「這是那裡?!」
就在左邊,和自己一樣,大和也是被人用繩子綁住手,吊在無盡的半空之上
「我⋯我⋯我那時在⋯在這的?」
右邊的鈴木也是和我們一樣,吊了起來
「那麼,你們這羣小偷,知道自己犯了甚麼錯嗎?」
「我們甚麼也沒錯過!」
「你綁架了我們,還要虐待我們!你才最錯!等老娘出了這破地方⋯啊!—— 不把你剁成碎肉,老娘我對不起自己!!」
「大和英花!」
壓住聲音呼喝,鈴木一面反感,她搖著頭,求她停下來
「那麼真是委屈呢⋯⋯」
赤羽的聲音如在耳邊響起,但前後左右上下看,也沒有任何其他人,那隨後的冷笑聲也是如此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了」
「所以呢」
「人家可是預劃了些特別方法使你們⋯⋯理解一下人生道理呢」
忽然,一身影出現在自己視野中,不是誰,就三缺一的那個一
「良世!」
「由於你們不肯認錯,所以直接就把所有的責任給她吧」
穿著不是純黑而是純白的連身裙,驚恐彷惶已經以汗淚寫在面上,她瞪大眼睛,看向我們這一邊,用無助的眼神向我們請求,救救自己
「不要不要⋯」
「不過要是你們肯承認你和她是一員的話,人家便會將刑罰減輕~」
「我怎知道你這混帳會不會反口吃言?!」
「你這樣說就對了」
赤羽的聲音又笑了笑
「人家可是混帳嘛~所以刑罰也不會是甚麼正常的東西啦~簡單來說,若是你們三人也一致共同承認,你們四人也會受刑罰,只不過因為分擔了,所以不會這麼殘暴——
但是呢~若是有其中一人不乖乖的承認⋯⋯
除了對其他人刑罰加重外⋯
是不會有事的~」
「怎會——這不公平!完全不可以接受!」
花子大叫道,她使力地掙扎,但身體就好像被某種無形力捉住,見她即使怎麼嘗試動著,也不能提起腳
「這⋯這樣⋯我們不就⋯沒有其他選擇⋯嗎?」
「說到本來你們有選擇般,嘿嘿~」
「孩子們~這就是現實了」
「除非你相信會有下輩子的業報,否則的確是這樣,若果沒有錯的話,不認錯,作奸犯科,是不會被制裁的」
每一句話的音調都比上一句低,不停地把聲音壓低,甚至出現了一把很中性的聲音,令我不禁懷疑她的聲帶究竟可以到達至音域的那處
「所以人家就必須好好再教育你們了~」
—— 啪 噠 ——
和良世在視野出現的方式一樣,眨眼間,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投射熒幕
「這是⋯」
藍色的熒幕上,有兩個選項,「認罪」和「拒絕」
「選擇吧」
「做出出自內心的選擇吧」
「是了,由這刻開始,你們將不會聽到或看到對方,除了良⋯⋯嘿⋯『小狗』外⋯」
左右兩邊一望,如赤羽所說,她們不見了,似乎就在剛剛不唯意之時,兩人從視野範圍的邊緣消失弓
「那麼就這樣吧,嘿嘿~」
「讓人家目睹您的內心有多醜惡吧~哈哈~」
「等等!」
仍然她的聲音停止了,留下我獨自一人
「大和!鈴木!」
沒有回應,沒有人回應,只留我,獨自一人
「這!——」
我打算弄斷綁住手的繩子,然而雙手一動便輕鬆地掙脫掉,因為繩子也是和她們兩人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
「該死⋯我該怎麼辦⋯」
看著地面明明是看不到底,卻可以站起來感覺好比自己正浮在空中,但恐怕下一秒,這股現在撐住我雙腿的力量會消失,讓我跌進這無盡的黑暗中
就在這情況下,我望向前方
「救救人家⋯」
盡管好像是對自己說,但她的眼睛沒有對上來,那對眼睛,只是無神地向下看,應該是看不到,或是沒有如此的精神去理自己
我該怎麼做?
我很掙扎,心很煩燥
若是逃避,就可以不用負上責任,相反,若是面對,就會一同受苦
其實決定很容易,但其後良心所帶來的責備,絕對不會好過
仍然一想到要被赤羽「行刑」,我不寒而顫,是,我承認,自己的確是很軟弱⋯
但是,自己又和良世承諾了,要保護好她,要是這樣子食言反口,我對得起她這個「妺妹」嗎?
我不知道,我心很煩
「好辛苦⋯⋯」
「拜託!閉嘴!」
即使她好像是聽不到自己大叫,我也是這樣叫了一聲
「嗚⋯」
看著熒幕上的兩個選項,這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但然而我並做不出抉擇來,不過以正常人來說,站在道德標準上,大半會選擇一同受罪,仍然大部分的人這樣想時都高估了自己,忘了那人性的黑暗面,「貪心」、「軟弱」,使自己害怕死亡,為了活下去,他人的生死又怎麼樣?若果真的要我為道德而死,我至少會誠實的說
「抱歉⋯我太軟弱了⋯」
抱歉⋯⋯
拜託不要恨我⋯
我,點上了熒幕,按下了選項
「好了,讓開一下⋯」
女子走前,走在人群前,並對著面前的另一群人說
「叫你們的老大出來⋯我不再問第二次」
「⋯你究竟⋯你究竟要什麼?!」
站在對面的男子大喝
「老娘可說了,我是來和平地談談話的」
「我只是希望不是自己搞錯了⋯一些事⋯」
「是了⋯要是他五分鐘後還末出到來,我就會以自己的方式進來」
女子説著的同時把衝鋒槍的彈匣換上
「⋯」
現場寂靜了,兩方也沒有什麼特別行動,只是僵持在這,在緊崩的感覺濔蔓空中的每一秒都過得很慢,若如時間停止了般
「滾兩邊去」
忽然在對面,站在大樓前的人群之中出現了一把聲音,終於把這片寂靜打破,將人群分開,從中走出來
「大和英加⋯你打算幹什麼?」
男人走了出來,雙手空空地問著
「沒有,我是過來搞清狀況的」
「那麼帶這麼大群人幹什麼?!」
「⋯你也知道我們的關係也不是特別好吧⋯考慮到這點,當然要帶些人來啊」
「⋯⋯那你究竟要問什麼?」
「最近的學生失蹤案⋯是不是你們做的?」
「你知道來幹嘛?反正——」
「回答我!」
女人拔槍,兩支衝鋒槍的紅線都對準對方的頭頂,兩指都放在板扣上,拇指推起安全鎖,預備好隨時射擊
見此,對方的手下便也拔槍戒備,而見自己的老大被戒嚴,女人後方的眾人也拿起槍來
「回答我!是不是你們幹的?!」
「⋯是!」
即使男人舉高雙手,他的語氣也亳無一絲畏懼
「你可十分清楚我們的『業務』範圍,不是嗎?」
「嘿⋯的確⋯」
聽到男人這麼說,她放下持槍的手
「而且你太過清楚了」
「你已經超越底線了——」
—— 砰 ——
瞬間,男人從後方拿出一把手槍,用不夠一秒的時間便完成拔槍、射擊和後退的動作
—— 碰 ——
然而剛剛那槍開得太明顯,女子一早就察覺都其敵意,便稍微避開,雖是撃中了,但沒有打中要害便足夠了,足夠讓她還有力量去反撃
—— 碰咻 ——
同一時間,眼中男人的頭爆掉了,伴著一聲由遠方傳來的狙擊槍槍聲,他的頭被射成肉醬
「開火!!」
—— 噠啦噠啦 ——
仍然自己手下的質與量都比相對只是群散沙的對方強很多,不過數刻便注意到對方的人已經把安全鎖推著
—— 碰碰碰 ——
早知對方持有敵意,在敵人未開槍便一個先發制人,掃射下他們,相反,他們只可以當個鏢靶
—— 碰 ——
—— 碰 ——
是幫派槍戰,女人忍著胳膊中槍的痛楚,舉槍,對準已瞄準自己的他們
—— 咻咻啪啦 ——
左邊兩發右邊三發,左手壓槍,向右一跳,縮頭向橫掃射,感受著子彈在頭上飛過,左手反倒更穩定,抓住槍身,一下兩下,啪啦啪啦,面前的五人便倒下了
—— 碰 ——
——噠噠噠 ——
趴在地上五十度對上,對正跑過來的人進行一陣掃靶般的攻擊,瞄肚子,瞄頸和向著手,除了有幾發因角度計算錯誤,基本上每發都命中
「啊!」
突然後方跑來一人,一看到那人的速度、姿勢就知道自己來不及換匣,只好在地上先打滾,避開那幾發手槍,然後出腳把他踹下來,接著馬上彈起來,還未站穩便向前衝,就在出拳令對方無法反應的空檔中一把奪去把手槍,給他個措手不及的一擊
—— 砰 ——
馬上蹲著轉身,在友方的火力支援下衝前的她用著手槍,邊跑邊射的又解決了數人,對住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近身肉搏,肚子一拳,起膝攻下陰,再抓住他來擋了幾發子彈,接著又衝到一旁的牆壁後,找著掩護對最後的幾人送了匣內餘下的三發子彈
「呼⋯」
直接將手槍拋一邊去,然後裝酷地向大廈門走去,弄著皮革手套,帶著眾人進入敵人的基地中
—— 啪 ——
一時大意使成功落空,忽然之間在右邊跑來一人,舉起鐵棒先是打中了自己的腰,然後再一揮——
—— 砰 ——
然而可惜那棒他這輩子都揮不了
「你應該更謹慎行事」
在後方傳來一把男聲,不是誰,正是自己的第一護衛
「沒事吧?」
男子扶著胳膊位置受傷,腰間瘀傷的女子,好讓她先坐下來
「嘿⋯一棒一槍也捱不了,老娘死了半個世紀了喲」
「來吧,我先帶你回去治傷一下吧,餘下的事伙計們都知道如何處理了」
「嗯,謝了⋯」
「等等!這!這不是——為什麼——」
「嗚啊!不要!不要啊!」
不似預期⋯
為什麼?
鐵管向她雙腿之間伸去,她的四肢被鎖緊,拉直固定,如起重機的機器設備,然而中央的升降台變了鐵管一條
「嗚啊!!啊!!不要啊!!啊啊!!!」
「呀!!啊!——嗚!——咿呀——」
她的慘叫忽然就變得斷斷續續,只見鐵管還是在繼續向上升,我無法想像到那痛楚,更是不想去知道
「嗚⋯嗚⋯哈啊⋯⋯咽⋯」
她的雙眼瞪得大一大,滿滿的淚水在提醒我她不應受這樣的苦,然而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的?!
「嗚哇啊!!!!」
鐵管仍在繼續向上升
「為什麼——良世!!」
我衝前,想把她救出來,不過問題是我與她之間有股無形的力量阻隔我過去,我拍著那透明的牆壁,使力地捶住它,但是這樣也毫不有任何作用
「嗚呼!啊!咽咿!咿呀!」
靠在無形牆上,眼白白看著她叫痛,身體在震抖,滿臉通紅,辛苦兩大字寫了在其顏之上的樣子
「嗚⋯」
良世在哭著,涙汗流滿臉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叫了,眼皮快要掉下來,仍然在拼命地支持著,有點像窒息的模樣,至少認到她的臉是黃白色的,失去血色的,張開嘴巴不是為了呼吸,而是因為連控制嘴巴的力量也沒有了
「咳⋯咳⋯」
四肢吊起,鐵管已經半根進入其裙子中了
「呼⋯⋯」
「哈啊⋯」
—— 嘟嘟叮 ——
聲響傳出,是由那部機器發出的,只見作用不明的信號燈從紅色轉成黃色
—— 噗噗噗 ——
耳朵聽到液體的聲音,機器在稍稍顫動,就在這時,我背樑一冷
「啊——哈啊?!!!」
「這是什麼?!!好痛!!!!!快停下來!!!」
「啊!!!!!!!!」
我目睹了這輩子也不會遺忘的噩夢
白色的裙子染成紅色,在那震破耳膜的高分貝尖叫聲襯托下,我恨不得要把自己的眼球挖出來,看著紅色從裙子下流出,我想吐
「哇嗚啊!!!!!!!!!!」
與女孩一樣,全身體在震抖,沒有看錯,那裙子的確在遂漸溶解,就如同雙腿,已經出現非常扭曲的姿勢,目睹這一切真叫人無法忍受,我的眼睛卻是不受自己控制般,視線無法從其身上移開
「快停下來!!!!!!!!!!!!!!!!!!」
不要⋯不要⋯
肚子慢慢變得「可見」,紅色的一塊一塊被溶解成一團醬狀物,眾成一大坨東西,流出溢出湧出來,我告訴自己不知道那物是什麼,更不想去瞭解,只知道難聞攻鼻的腥臭正不斷殘害大腦,使我崩潰
「啊啊啊!!!!!——嗚咳——吐——」
因為被溶解,而失去了原有的型態,兩腿與她的身體分離,失去支撐的雙腳就向下墮,在鎖扣吊住下把紅水倒出來
大概是從腰間分家,上身則是仍吊住,白色的裙子也溶得七七八八,就如身體一樣,肚子穿了個洞,東西就從裏頭掉出,那長條形的,更是在盪來盪去,令四周都沾污
她大叫,她大哭,良世叫著叫著便開始咳嗽,那時她的眼已經瞪到最大,連眼白也充血,直至咳吐出紅色來,雙眼就反到眼皮後方,尖叫聲便停下來了
「嗚⋯⋯」
—— 吱 ——
沾滿新鮮花紅的機身停止了顫動,信號燈從黃色轉至綠色,一切都完了,真的完了,只知鐵管再次出現在眼前,是帶著一塊紅色的
「哈⋯⋯」
良世深吸了一口,隨之她的胸口便沒有任何活動跡象了,眼皮也終究閉上,我看著她的下身完全不見了,什麼也感受不到,我從未如此無助,只知道自己真的崩潰了
跪在地上,我全身上下均無力,在不停震抖,不認識這股恐,這股已經超越一般驚恐的心情,震撼過度的悲憤,失去朋友的哀傷,害怕死亡的混亂思想
這是什麼⋯⋯
我的大腦閉塞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是場噩夢
「⋯⋯」
什麼?
我醒過來,只見自己正躺在地上
「該死⋯」
那幕仍是記憶猶新
不過——
環望一下四周,鈴木、鹿波還有——
「良世?」
事實和記憶發生衝突,加上剛剛才睡醒,就令我不禁懷疑——
「嗚啊⋯」
「剛剛⋯那是⋯⋯」
「呀⋯⋯」
然而旁邊的聲音打斷了思考,只好先問候她們一下
「你們都醒了嗎?」
「剛剛⋯」
「嗯⋯」
雖然未聽到,但也大概知道她在問什麼
「確是夢」
「只不過是場噩夢⋯」
我騙自己說
澄然仍是無法改變看到自己送他的手帕現正躺在血池上,屬於他的那朵蒲公英,支離破碎的散落於地上
「為什麼⋯⋯」
「拜託⋯不要⋯⋯」
「不要有事⋯」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