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你可以出來一下嗎？」
聲音不是在門外，至少我能分辨出如此的聲量和清晰度非為原本，不是人的耳朵，而是獸耳，儘管被外套帽蓋住
「嗯，等下喲」
我回應，關掉免提，我緩緩站起，往屋門去
怎麼⋯如此突然欵
是發生了什麼事嘛？
慢慢地向聲音源頭的方向走去的同時，身體忽然萌生一股怪異
那是⋯察覺到什麼的反應，但自身意識卻無法說出有任何奇怪，單純是身體，身體比意識更鋭利，得如下果
望向且走下樓梯，頓時踏於下階的左腿僵住了，似乎是告訴自己，警告自己，拉住自身
一瞬間，徬彿見到樓梯下層扭曲
「⋯島見？」
「人、人家在來了喲！」
靈魂欠些被幻想吸進去，雖剛才正處猶豫之中，但沒有多考慮點什麼，便走下去了
樓梯的設計是那種直上下，不轉角的樓梯，一下來就是左大廳，正對玄關門口
所以一下來就——
「那個，島見⋯媽——」
呀？
毫無疑問，是那存在，一眼就看出了
你猜，難道我，真的以為會就此嗎？那件事
本站在門口，進來，它來了
和水晶一樣反光，漂白的皮膚，只會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硬化金屬化，銀鐵面與水銀色，涼冷之感，還有如膠管一樣的頭髮，遂漸染成灰白
那對眼睛，和我一樣，宿主同樣
紅色，血紅
以及特殊的直立凸狀，亦即貓眼狀
聽過，唯是第一次真正見過，親眼目睹
MUC 人形的狩獵狀態
更何況此刻，我是獵物
我未曾反應如此的快，且是如此快的逃跑
「——水無月？！」
我是向什麼地方跑？樓上的窗嗎？跳樓？有用嗎？
但身體早已正在行動
於一個腎上腺數直飛的場合下，容納理性判斷的空間丁點也沒有，總是憑當下感覺行事，將身體交託直覺，每一步每一舉動亦非自身意志之願，唯承受著的緊張焦慮，充滿腦袋
我要走去那
我——
「嗚咽呀？！」
⋯⋯
「怎了？」
心跳聲保持了下來
不費多少時間就可以分辨出情況也好
「惡夢嗎？」
畫面與該股壓力，還是揮之不去
「⋯沒什麼」
搓著額，回應道
「⋯唔？」
「佐島？」
「你什麼時候⋯」
「就在不久前」
「你也不是昏去了多久」
「是說你是第一個回復意識就是了」
啊，對喔
⋯⋯剛剛——
「良世！」
猶如火焰一樣地蔓延，另一焦急感從頸後爬上腦尖第一反應，我叫著所想到的「良世她怎麼了？！」
「⋯」
「喂！佐島！」
「新井良世她——」
在逐漸回復清醒的眼角邊見到相熟的顏色，而顏色所染之處，又是一熟悉，是——「良世！」
「賀羽！」
向前，對方則是向後，但抱住我的，並非女孩，而是佐島，懷中傳達的信息，更為非我所望他在阻止我
且在和我致歉為什麼？
「冷靜下來」
「新井?！」「放開我！求你了！」
「水無月，冷靜」
「良世！」
女孩靠在牆壁上，閉著雙眼，坐在伸手可及之處，但皮肉之下，任何活動、氣息，毫不存在，她身上散發的氣味漸漸式微，也不用說聲音，無論呼吸，抑或心跳
這⋯⋯
「⋯良世⋯！」
「⋯⋯」
「⋯拜託！放開我，佐島！」
「⋯」
他沒有出聲，只是在片刻後鬆開了手
伴隨而之一句為
「抱歉」
「⋯什麼叫做抱歉？」
我抱住她「人家不明白⋯？」
原來，儘管是一個小孩子，身體也這麼的重
「⋯」
「⋯她斷掉手的傷口比想像中大」
「大得⋯可以掉內臓」
「什麼意思？！」
我對他嚷叫「⋯」
又是稍作停息，方才繼續下去
「且肺部也有組織遺失⋯」
「我無法如此冒險地處理致命傷⋯」
「再者」
「她的心臓在我來的時候已經停止了」
「⋯⋯」
「吶」
「⋯」
「⋯吶⋯」
「⋯那麼⋯她呢？」
「那混蛋呢？！」
「⋯⋯這是我的錯」
「鈴木她呢？！」
輕輕的感覺，由後頸傳來，為外套帽的掉下獸耳樹立，同時指頭開始僵痛，顯示著宿主化的前兆徵狀激動之下，我稍為使力，往佐島撲去「她在那？！」將他推在地上，捉住其肩，往其之耳朵喝問「賀羽⋯」
然而這一撲，不單沒有施加到壓力給對方，反而目睹了真相「佐島 一茂⋯⋯」
他，他的宿主化能力是肉體轉移那麼，其肩上，如此一個被繃帶包住的大傷口的源頭，是來自⋯
排除他在我昏倒後受傷了的話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幫助那個殺人犯？！」
「那人渣現在她在那？！」
「對不起，這是我的錯」
「不是呀！堂堂正正地回答人家！！」
「為什麼？！」
「帶我去找她！」
「抱歉，我不會，這樣子無補於事」
「我不能這樣子做」
「什麼鬼垃圾叫『不能這樣子做』？！」
「多撚餘！藉口！」
「好呀好啊⋯」
「大家都死柒去好了喲！！」
「你妹的！裝什麼鬼大愛撚？！」
—— 噫 ——
—— 閉嘴 ——
身體即時一陣柔軟，若如骨頭融化，但我發現如此感覺，自於重力，是無力感「⋯？！」
窒息感襲來，似乎無力之處是全身，所有肌肉，連橫隔膜，以及心肌但沒幾秒，一切便又正常起來，才發現視野的一片暗影，因失血而失去的視覺我理解不能發生了什麼事嘛，是誰幹的話倒大概一二卻同時間，身體也好像是拒絕一樣，沒有打算去想這方面的問題倒是冷靜了下來取而代之為悲感「吶」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
「⋯⋯抱歉」
—— 這是我的錯 ——
——————這麼簡單便好了
——————「不，這是我的錯」
「⋯⋯對不起⋯對不起」
「⋯⋯」
「但我真的無法藏住這份...」⋯⋯黑暗中，光源本為規則的排列於牆底，卻唯獨一例外，躺了在地上——————別說什麼「放過我」，反正你也將殘酷習以為常了呢
對吧？
〇〇——————2218/9/6 07:00:32
雲端資料庫連接狀態：已啟用黑箱
指揮部信號連結：已啟用低頻率信號連接
v2.0.0.1 - Alpha ［Arc DK]「所以是甚麼意思？」
「這就是你違抗命令的藉口嗎？」
「我——」
「X9」
「⋯」
「⋯⋯這是我的錯⋯對⋯⋯對不起⋯」
人形，其之意即人形外表之人造物，至少對此世當時社會而言就此
人造人，有著改造肉體，人造腦，以及其他協助性能改善之配件，無可否認，是人類製造下，比自己物種更為強大、聰明、精英的存在但實際上呢？
由於前身，人形之前，只不過為機器而已
接收指令，執行命令的存在
⋯⋯
伴其初誕之使命
「⋯你清楚這後果吧？」
「有關KDUL屬下，軍用人形違反上級指示的條文」
「雖說，我也是人形」
「⋯嗯⋯唔⋯嗯」
「——嗚唔？！」
貿然突來右手，沾污金髮與透灰白之內鎖衣，以手上之飛塵以及乾固、結塊的血碎，人形的握力在那鎖鏈緊緊地磨擦下顯然易見，拇指的遂漸移動，將下之鎖衣再更為收入手握中，其使的力非最大，亦非最弱
「X9，看 著 我」
眉間並沒有放鬆，亦沒有過於緊縮的跡象，神情不見之豐富，卻為冷淡、嚴肅而又散發壓迫力藍髮的人形凝住了呼吸，而對方也是
「看著我回答我」
沒有扯起衣領，但當然地仍然感受到從拳指流出之威迫，畢竟在下巴而已
「⋯」
「我⋯」
「⋯⋯我願意承擔責任」
當然，要不然呢？
難道你有其他選擇嗎？
難道我又有其他選擇嗎？
「之後的事，待行動結束才説」
「你的事情，我自然有分寸」
「那麼來，回報一下你做了或找到了什麼」
鬆手，任鎖鏈隨重力回復向下
移後，我站在原地，單手插外套袋，早前未被腐蝕的左邊
X9看上去好像仍沒有抽回自身，不過半刻純粹，不過2秒，撥弄髮末至耳背後，從那微唇出來的，終是呼氣以外的，聲音
「15小時左右之前⋯本隊發現了宿主化目標，Alice，於G20-L區-隔離區」
「在跟蹤的第十三分鐘時，遇見目標Alice襲擊另一目標，chronos，故隨之開始交戰，嘗試滅絕目標」
「話真多」
「結果？一個也沒捉到、沒滅到是呢」
「那麼你到底幹了什麼？」
「因為搜索員陣亡⋯所以——」
走前一步，她的視線再更為浮不定
「這可只是單純的抗令」
「再多説的其他，只為藉口」
「⋯是閣下的過失」
人形，即使叫作比人更為優勝，但始終，打從設計概念上，就注定了部分的失敗，實踐方面的失敗
因為「情感」的存在
情感之存在，直致我，甚至所有人形，可以明白所謂抽象的概念 —— 「人性」、「道德」，做出所謂人性化判斷
但又同時間，包含了「多餘」的能力
「知道就好」
再怎麼表現得冷冷淡淡，再如何裝也好，腦部的信號，卻還是源源不絕地交叉遊走，恐怕便為「口不對心」吧，如此人似的表現，乃情感衍生之顯見這樣子的話，不也是給予了我們「自私」的能力⋯嗎？這樣子真的好嗎⋯？
儘管裝作若無其事，但內在與實在上的不一，矛盾的話，真的是好嗎？
解剖開人形的原生，究竟多年內，我是為何、如何誕生，我又是⋯如何？
似乎比起資料庫中的「完成任務」，事實證明毫不完善
為什麼？
「現在，給我好好的跟隨命令」
「回到臨時指揮中心去」
就比如說，我是在害怕嗎？
為什麼要摧毀掉總伺服器
為什麼當初千方萬計要奪取本行動司令位置
為什麼不肯訴出真相
百分百，這也不是第一次我自問自答了
總廳長的位置
總廳長的權力
控制真相的能力
正常來說，沒有人形會這樣子，迷戀人類貪妄的各事各物，明顯地，原因歸為自己，無論前身今世亦為瑕疵品的存在，我不同任何我的同類，真正要說的話⋯
我是人形的錯誤最大、集合體
最先進，也是最落後的人形，非已莫屬
我不像得是一個人形
尤其口不對心的方面，堪比人類自身，甚至比平均值還要嚴重
⋯⋯
一直以來，我也是⋯
如此的錯敗
我知道
我深知
怎辦才好
祕密根本沒可能永遠藏下去
⋯
⋯⋯
即使我破壞了我所了解的範圍內，所有能揭發其之證據也好
那股⋯若如感受到埋伏存在的警戒，卻參數明顯錯亂
這是自己給予自己的壓力⋯⋯內疚，對吧？這感覺是「⋯聽到嗎？」
「收到」
⋯但以後就是以後的事了反正⋯反正⋯不會有人知道的了⋯呢？
百分百⋯？
—————————
The only thing that people had to fear , was fear itself
Until now
It have been another , it is themselves to be feared the most
Cliche , right?
Fair enough
...
There were nothing to be leftover , afterward
—————————2218/9/6 07: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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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0.0.1 - Alpha ［Arc DK]「⋯」
怎麼照理來說，是要撃落目標⋯⋯「⋯」
⋯⋯無法忽視的事實是至今為止，我仍是陷入了兩難當中是由甚麼時候開始？開始了容立「矛盾」出現於思維裏頭，程序出錯得堪至不再理會，放棄去修復為什麼？因為單單這是如我所願嗎？單單如此？可能是我仍未習慣「自由」的存在吧⋯？可能是我根本不值得保留下來
我分析不能
於此處發勞騷亦為無補於事
難道不是嗎？
給我自由，給我自我⋯恐怕真是太過浪費了
不應該這樣子浪費時間在一個失敗作上
倒不如去著手從零開始建立
⋯⋯
那樣子，不會更輕鬆嗎？
⋯⋯
麗莎
⋯究竟你想我成為什麼⋯？我的使命又是什麼⋯⋯？人形，對你而言，又是怎樣的存在我，對你來說，是有著什麼意義好多、好多無法自行計算的困難、問題、錯誤你遺留下的程序非法絆結我無法處理我一直也無法—— 錯誤 ———— 修復中 ——[修復程式中止：未知錯誤ABP-980]
——————————————————
自相矛盾的人們
其盲目的勇氣
既頑強又有害
於世間不突出，卻令人為之毒性遠離
尤如曼陀羅花
——————————————————待續
——————————————————作者本人外話：抱歉太久沒更，最近太多東西處理，有些點忙得累，抱歉萬分，是了，喜歡的話請GP，謝謝支持(´･ω･`)以上
創作內容
《為閣下而設的精神煉獄》第一章- EP 43 被干擾的曼陀羅
薩驍羅哥史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