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烙印
「啊……」
穗香的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驚懼地看著眼前、門外站著的黑影，她以為她逃過了，但是並沒有。
「我問妳的問題，妳要回答了嗎？」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冷漠，但是又藏了點憤怒的語氣在裡面。
「是、是的，父親大人，我剛回來。」
她雙腳微微發顫，努力穩定的跪坐下，頭低著。即使她的雙眼因驚訝而瞪大，也不敢看向父親一眼。才短短幾秒的接觸，就使穗香不停地冒冷汗。
男人的手動了起來，嚇到如坐針氈的穗香，使她抖了一下。
牆上的魔力裝置被穗香的父親啟動，房間的魔力燈亮起，光從天花板照下，但她的臉依舊藏於陰影當中。
父親大人與穗香有著同樣的黑長髮，但他沒有綁起來。有著嚴肅的臉以及歲月的滄桑，年齡看起來介於五十到六十歲之間，身形不算粗曠，但是有著外表看不出的精實。
而他空洞冷血的眼神彷彿正在拿刀刺著穗香的後背。
「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超過門禁時間的！我…」
「不用狡辯了。」
她又顫抖了一下。
父親大人的音量與剛剛一樣，但是卻極為有力的打斷了穗香急促的語言，使她害怕。
「上次打破門禁時間是多久以前？」
穗香努力翻找自己腦內的記憶，為了不打破她父親給她訂下的規定，她幾乎沒有超過門禁過，因此離上次打破門禁已經有很久一段時間了。
持續了幾分鐘？又或是幾秒的時間？總之是度秒如年、難挨的沉默後，她總算擠出一部分確切的答案。
「三、三年又三個月前……」
她眼神似乎已經放棄掙扎，因為她知道，這個答案不合格，而父親正在氣頭上。
「三年三個月前，又幾天？」
「父親大人，真的很對不起，我…」
穗香緊張的道歉，但於事無補。
「家規裡有一條：一個錯誤，必須要刻進血肉，不能再犯第二次。是嗎？」
不容反抗的壓迫感使她不敢動，也不敢抬頭。
「……是。」
「然而，妳卻不記得妳犯過的錯。」
穗香無力掙扎，她低著頭，默默等待著結果。
「妳必須成為劍聖，不能有任何錯誤。然而妳卻犯了同樣的錯，兩次，違反了家規。」
父親大人沒有情緒起伏的語氣，比起破口大罵，更讓穗香感到恐懼。
「妳的血肉裡沒有反省，站起來。」
最後三個字讓她精神差點潰堤。
『……沒事的。』
穗香這樣告訴自己。
『沒事的…沒事的…不能哭……』
她忍住眼淚，要是哭出來就真的慘了。
接著站了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自己的父親。
『沒事的……像一直以來的那樣…只要不要去思考就好……』
她脫下衣服，直到一絲不掛。
從脖子以下，到腳踝以上，不論正面還是背面，都布滿了一條條不規則的疤痕，將雪白的肌膚切割得殘破不堪。
其中甚至不少傷口上結的痂都還在。
唰……喀。
身後的父親大人將房門關上，轉了回來，拔出腰間的打刀，將刀背轉向外側。
『彷彿自己從來不存在一樣就好……』
斬擊落下，房間的一角沾上噴濺的血跡。
隱約還能看到其覆蓋下，有著其他早已乾涸的黑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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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道她適不適合風屬魔法？」我邊自言自語，邊往迷幻森林前進。
自從在森林中遇到穗香已經過去兩天了，這兩天以來我一直在思考該怎麼訓練她。
雖然那天是答應了要當她的師父，但我能教的也不多，畢竟我除了生活魔法以外，其他都用不好啊！
最後我得出的結論就是，讓她一直去森林裡打倒魔物，賺取經驗。
不過穗香的ＡＧＩ與ＩＮＴ都偏高，用魔法與她的近距離戰鬥來相輔相成，這樣運用她的優勢是最有效率的。
於是我考慮，若是教她風屬魔法，不僅能夠加速自身的動作，還能做到以魔法攻擊的效果，這應該是最適合她的。萬一她對風屬沒有天份，也還有其他屬性可以試試。
像是光屬魔法，作為攻擊系魔法中速度最快的一種，應該也能配合她的高敏捷來戰鬥。或是水屬中的幻霧魔法，也能將她身影藏去，讓她的動作更難以捉摸。
雖然我都使用不了，不過應該還是能夠教她用法的。
不知道她的適性是什麼……？
現在太陽才升起不久，因為是假日的關係，所以不用上課。我一吃完早餐，就從家裡出發到這。
畢竟之前忘記約詳細的集合時間，早點來比較不會有問題。
我使用了〈全能〉來到迷幻森林的天和端，為了省麻煩，我直接跳過中心迷霧處了。
前兩天打散的迷霧也早就恢復原樣，籠蓋在迷幻森林中心。我猜想應該是這塊地本身就帶有魔力吧，迷霧是由這地點自動產生的，即使把這裡夷為平地，大概沒多久又會再生迷霧。
我來到天和端的迷幻森林外圍，或者該說是霧瘴森林？
〈全知〉。
我用〈全知〉尋找迷幻森林的範圍裡有沒有穗香的魔力體。
嗯……她還沒來，只好等等了。
這段時間要做什麼好呢？
……
…
不知道蘿絲現在怎麼樣了，在那邊過得還開心嗎？
我不能隨便就知道她的所有情況，從上帝視角〈全知〉看下去、去觀察她，只會讓我更加遠離人類，很多事情我必須得用自己的雙眼去體會才能真正的＂理解＂。
或許這就是我的問題所在，這就是蘿絲當時生我氣的原因嗎？
才剛作思考沒多久，今日的主人公就出現了。
「噢……好像來了。」
我往穗香的方向走去，她似乎正在外圍對付一些想襲擊她的魔物，所以前進的速度稍微慢了點。
到那個地方後，剛好穗香也看到了我的出現，不顧魔物，分心向我打招呼。
「啊！席亞師父早安！稍等我…一下……！」
穗香揮刀砍了幾枝藤蔓，途中還有植物伸出觸手纏住她的切切丸，想把她拉過去。不過穗香巧妙的卸掉了力道，旋轉刀刃從中抽出，並反將其斬下。
實在是很精湛的刀法，明明照這速度下去一定能夠變得足夠強大，為什麼要這麼急呢？
我在旁邊對她戰鬥的身姿看入迷了，沒想著出手幫忙。一陣子後，穗香總算清理完了這一區的魔物。我才發覺我好像在看戲，但她似乎沒有在意。
然後她依舊做了那個美麗的收刀姿勢，細膩且精準，不疾不徐，將切切丸緩緩滑入刀鞘，直至其發出清脆的聲音。
從戰鬥的開始到結束的動作都有始有終，穗香戰鬥的過程就像一套完整的表演一樣，天和的戰士都是這樣的風格嗎？
看她結束後，我朝她走去，不禁發表我的想法。
「第一次見面時就有這樣想了，妳的刀法果然是很厲害呢，快速且致命，是我從來沒看過的戰鬥方式。其中的優雅程度，就算當作娛樂的表演也會足夠好看。」
剛戰鬥完的她臉上有點點紅暈與些許汗水，喘著微微的息，樣子非常撫媚，當我意識到時有點緊張。
「謝謝您的讚賞，不過席亞師父，將刀法看作是娛樂，可能會惹天和的人生氣喔？」
她微笑道，同時擦了擦汗，髮絲有些許黏在臉上。
「啊！抱歉，我只是想稱讚妳而已……」
穗香稍微摀著嘴，呵呵地笑了幾下。
「我知道，只是跟席亞師父開個玩笑。」
「唉？」
我被捉弄了啊！？
她接著收起笑容，又露出那副表情。
「不過我並沒有很厲害喔？至少一定不夠強大。」
……總感覺她好像有點把自己逼太緊了。
「嘛…變強這種事不用急的！總之，我這兩天想了很多能夠幫助妳的方式……」
我開始跟她講解我的想法，不過我才剛提出要學習魔法，她就馬上向我透漏──
「有家系魔法？」
家系魔法是一種祖傳的傳統，表示這一家的血脈通常對於某種特定類型的魔法有著極高的才能。一般而言，若有著家系魔法，那麼該家族的人，一生都會精進於該魔法的訓練上。
在神聖加諾爾帝國，通常是某些魔導貴族的家族才會有家系魔法的存在。但是聽穗香解釋，天和國許多大家都有各自的家系魔法，立花家也不例外。
……也就是說立花家是類似天和國那邊的貴族嗎！？
不不不！當然會意外吧？畢竟貴族應該會很保護自己的孩子才對，但是立花家卻把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丟到這鬼地方來自主訓練，都不怕她受傷或是有什麼萬一嗎？
「是怎麼樣的家系魔法呢？」
「強化魔法…，通常是強化速度的。」
「其他的魔法適性有測試過了嗎？」
「有……但是大部分的屬性測試結果，適性都不高。」
「嗯……？」
這樣的話，那就有點浪費穗香的高ＩＮＴ值了。照她所說，強化魔法是用來強化ＡＧＩ值，來使自己做到更加快速與精確地揮刀。
但是，ＡＧＩ其實靠著等級上升也會增加，如果一直以來都只有學習強化魔法的話，有點可惜了這個高ＩＮＴ，若是能分點去學習其他魔法來使用，就能更有效地利用她的優勢了。
「而且，我們家有規定是不能用其他魔法來輔助戰鬥的……」
「嘛，我不是想要對你們的規定指指點點。不過，只靠刀的戰鬥，有辦法解決強大的魔物嗎？」
「父親大人常說，景一刀流是天下無敵的劍法，當然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說實話，我也想學學別的魔法呢，畢竟我並沒有很擅長強化魔法。」
她看起來有點煩惱。
「等等，不擅長？不是家系魔法嗎？」
就像我剛剛說的，該家族的人應該會對該家系魔法擁有極高的才能，不擅長是件異常的事。
「是這樣的，我的ＩＮＴ值雖然不算頂尖，但是在這個等級來說，算是還可以的。可是我所施展的強化魔法效果卻不如預期的好。」
會不會又是她自我要求過高？不，應該不會。正式的適性測驗，旁邊都是些正常人，結果好壞多半不會搞錯。
不然的話…還有一種可能。
「穗香妳所做的魔法適性測驗應該是比較初級的吧？」
她扎了扎眼，睫毛像是會勾人一樣。
嘖，我到底是怎樣？今天一直被穗香吸引過去目光，這是人類的青春期？
穗香微微向上看、回想道：「就是元素屬性的測試，還有輔助型、生活型的測試。」
「這樣啊……」
我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再開始思考，怕無法專心。
「那樣的話……我知道了。我們的訓練就從特殊屬性的魔法開始吧。」
「特殊屬性魔法？」
「沒錯，不過這會花上好一段時間就是，特殊屬性實在有太多種了，不是很好找，也有可能找到後來結果一場空就是。」
「但是，為什麼要測試特殊屬性呢？」
「穗香妳有著比較稀有的雙高屬性，但是又不擅長強化魔法。我只是在想，這高ＩＮＴ應該不會這麼浪費才對，或許妳會對哪種特殊屬性的魔法有著極高適性，只是還沒發現而已。」
聽完我的話，她露出了充滿期待的表情，激動的手握起拳來。
「我、我明白了師父！那就快來試試吧！」
有幹勁的樣子也很可愛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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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尼特創造神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