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充滿浪漫與美麗的城市。
金門大橋、漁人碼頭、九曲花街、雙子峰、惡魔島等數不完的觀光景點,透過好萊塢的熱門電影行銷到世界各國。吸引每年數千萬的遊客前來一瞥她的美貌,並從此拜倒在她的石柳裙下。
幸運的是,傑克不用大費周章從老家田納西州坐飛機過來觀光旅遊,因為他就在這裡讀書;不幸的是,如果他的植物學報告這個學期的進度再掛零的話,那他很快就要回田納西州了。
他抱著一大疊關於玫瑰栽種養殖要點,以及品種改良優化的研究資料呆坐在金門公園內的長椅上。
「再見了,舊金山。」他喪氣地說出這句話。
回想起他興奮地在家門口大喊『我來了!舊金山』,也不過是一年前的事。如果自己就這樣被趕回去……不,就算被趕出學校,大概也回不去家裡吧?老媽肯定會一腳把傑克踹出家門,然後讓他自生自滅。
傑克眼角含著淚水說:「算了,至少把舊金山都玩過一遍了,這樣也算是值得了吧?」
「你也是生科系的學生嗎?」
傑克抬起頭來,看見上帝派了一個紅髮的天使降臨在他面前。他楞楞地點頭。
女子坐到傑克身旁,看著他手中的資料說:「玫瑰花的品種改良啊!你有看過最近新發表的研究嗎?」
傑克完全沒有聽見對方說了些什麼,他入迷地看著她精緻的側臉,高挺的鼻子與白皙的皮膚。而且她身上有很香的花香,一種濃郁卻又不刺鼻的香味。
「阿,不好意思。我說太多了。我常常這樣,一興奮就會自顧自地說話。我還沒自我介紹吧?我叫──」
「海倫?」傑克下意識地回答。
女子驚訝地睜大了眼,接著笑著問:「你怎麼知道?」
傑克這才回過神來,他漲紅著臉說:「喔不,那個……抱歉!我是……因為妳身上的香味很像海倫玫瑰……我不是在偷聞妳,而是因為妳真的很香。」好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傑克心想。
海倫被傑克的反應逗得很開心,她擦去眼角因為笑得太過分而流出來的淚水說:「要不要一起走走?」
在金門公園內閒晃之際,兩人討論了許多跟植物品種改良有關的話題。海倫的外表雖然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美麗,但她絕對不是花瓶。她對於植物的知識豐富得讓傑克頻頻讚嘆,而同時傑克也找到自己報告該研究的方向。
黃昏時,傑克與海倫道別。兩人約好下個周末在附近的植物園碰頭,海倫想帶傑克去看看那裡特有的植物。
夜裡,傑克回到宿舍後開始飛快地趕報告進度,這讓他同系室友非常訝異。
「你終於開始有危機意識啦?」室友揶揄。
「我一直都有危機意識阿,只不過今天──」傑克端起黑咖啡,將電腦椅轉向室友丹尼爾並笑著說:「我遇見謬思女神了。」
「你是從叮叮車上摔下來撞壞腦袋了嗎?」
「我是說真的。」傑克於是把自己在金門公園遇到海倫的事告訴丹尼爾。丹尼爾聽完傑克媲美出竅情人的故事情節後,非但沒有露出羨慕的神情,也沒有挖苦傑克,反倒露出令人費解的表情。
傑克於是問:「你幹嘛眉頭緊皺啊?忌妒我嗎?」
「誰忌妒你啊?我是在想你剛才說的人我好像知道,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就是了。一頭紅髮,碧綠色的眼睛跟白皙的皮膚,對吧?」
「是阿,怎麼了嗎?」
「我前一段時間在街上看見瓊斯身邊也有這麼樣的女生,長得也很漂亮,而且我從她身上也有聞到你說的玫瑰香味。」
傑克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怎麼可能!?你看錯了吧?海倫才不會跟那種紈褲子弟走在一起呢!」
丹尼爾吊了個白眼後,恢復平常的吐槽模式:「你跟瓊斯的差距只在於你比他窮很多而已。你忘記自己為什麼現在在這裡趕報告了嗎?而且你怎麼說得好像自己跟那個女生很熟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女生跟我們年紀相仿,然後又對植物這麼了解,你覺得她會是……?」丹尼爾以手勢請傑克回答。
「謬思女神。」
丹尼爾終於受不了陷入戀愛腦的傑克。他咂嘴後說:「一般人怎麼可能這麼了解植物,會這麼了解這些的只有我們相關科系的人啊!而且她年紀又跟我們相仿,那她很可能跟我們一樣是大學生。那我問你,同校同系裡面你曾經有看到過這麼一個人嗎?」
「好像……沒有。」
「是阿,這難道不奇怪嗎?」
傑克也露出受不了丹尼爾的表情,說:「你有什麼毛病啊?美國最不缺你們這些陰謀論者了。」他坐回位置上並將椅子轉到電腦前繼續趕資料。
「什麼?我好心──算了,隨你吧!到時候被人仙人跳記得先把這裡的房租付清,我可不想再出去找房子。」
三天後,傑克的提案報告終於過關。放下心中大石的傑克在校內漫步。
「──」一股玫瑰的清香飄來。傑克永遠也忘不了這美妙的香氣,他如獵犬般尋著這股香味兒去。沒想到他卻看到讓他心碎的場景。海倫跟自己的同班同學開心地走在一塊,而且那個人也不是瓊斯。
傑克晴天霹靂,他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親密的互動,好像兩人已經認識很久了一樣。
「肯定是哪裡搞錯了。」不願接受事實的傑克決定跟蹤他們。
橙黃的夕陽逐漸隱沒在舊金山灣,漫天都是夢幻的紫色。傑克隨著兩人的腳步來到植物園。此時的植物園已經關閉,不過兩人卻從旁邊的缺口偷溜進植物園內。
傑克停在植物園前停頓了許久,這就是海倫星期日跟自己約的地方。為什麼還要帶其他人來這裡呢?傑克內心一陣酸楚。最終傑克還是決定走進植物園內。
植物園占地廣大,並按照植物的分布分為數個區域,如亞洲區、沙漠區、草藥園、澳洲區等。
傑克進到植物園內。由於剛才在植物園外躊躇了一段時間,他追丟了海倫他們。不過他看見熱帶植物園區溫室的門是開的,看來他們應該是進到裡面去了。
夜幕悄然降下。傑克看不清溫室裡的道路,也因為通風設備的風扇聲,讓他沒能聽見有人對話的聲響。溫室內高大的植物儼然成為一道高牆,在夜色之下的植物園根本是一座迷宮。
傑克猶豫著要不要用手機來照明,不過這樣一來自己的跟蹤不就會被發現了嗎?
此時,成排的樹葉猶如受強風吹拂般晃動,但這裡是溫室裡,不可能會有風吹進來,所以肯定是有人從一旁跑過才撥動這些植物的。
難道是那個禽獸要襲擊海倫嗎?傑克怒火攻心,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他雙手如游泳般不斷撥開眼前濃密的樹葉,最後如英雄駕到般跳到人行走道上。
溫室中央,巨大的藤蔓在空中舞動著。巨大而血紅的大花綻放著,而花的下方則有著類似豬籠草的籠身,籠身內不斷鼓動,看起來就像有人在裏頭奮力掙扎。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傑克看著站在這株巨大植物身旁的海倫。
「傑克?」海倫的視線如冰一般地盯著傑克:「我不是跟你約星期日嗎?」
「海、海倫?這是?」
「一天吃兩餐我怕對消化不太好,可是也沒辦法了。」語畢,海倫指向傑克。空中舞動著的藤蔓收到海倫的指令後迅速竄向傑克,傑克根本來不及閃躲,就被藤蔓牢牢捆住。
在空中掙扎的傑克像是被抓起尾巴的小白鼠。藤蔓緩緩將他移到鮮紅巨花的上方。傑克往下一看,看見花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洞正一開一合活動著,那個洞直通到花朵底下的籠身。
傑克從看見了剛才陪著海倫走進植物園的同學,動也不動地漂浮在籠身地消化液裡。
「噢!天啊!」
海倫笑著對傑克說:「這就是我要讓你看的植物,很特別吧?它還沒有學名,畢竟它還沒有被人們發現呢!」
「海倫,妳為什麼要這樣做?妳不是這樣的人對吧?妳被威脅了嗎?」
「因為她就是那朵花的分株。」一個蒼老的男聲從草叢內傳來,火光從黑暗中炸開,綁著傑克的藤蔓應聲斷裂,傑克摔到地上。他從地上拿起身來,看見帶著眼鏡,平時溫文儒雅的植物學教授手上拿著霰彈槍,身後還背著不知道裝滿著什麼的後背包。
「教授?」傑克錯愕地看著教授。
「就叫你小心一點了吧?」丹尼爾從教授身後走出來。「雖然說我怎麼樣也不可能會預料到有這種東西就是了。」
海倫憤怒地向教授咆嘯:「你們竟敢傷害母親!」隨後,她的形體開始扭曲,雙手變作數條藤蔓,如同毒蛇般迅速爬向傑克一行人。
「丹尼爾。」教授一聲令下。
「知道了。」丹尼爾往海倫的方向丟了一個玻璃瓶。教授朝玻璃瓶開了一槍,頓時火光四射,火雨落下。被火焰紋身的海倫發出尖銳的慘叫。
此時,地面傳來震動及巨響,數條巨大的藤蔓從土壤裡竄出。巨大食人花彷彿想替海倫報仇般發動攻勢。
「丹尼爾,快帶著傑克出去。」教授邊說邊裝填霰彈槍的子彈。
「我們快走吧!」丹尼爾扶起傑克,趕緊逃離溫室。
在兩人逃離溫室後,數道槍聲響起,隨後發生強烈的爆炸,整個溫室向內坍塌。
目瞪口呆地傑克看著眼前的場景:「教、教授!?」
「──」教授手持霰彈槍,從已經陷入火海的溫室中走出來。那個場景就好像是魔鬼終結者。
自己的遭遇怎麼從愛情片變成驚悚片,現在又變成動作片了。傑克心想,卻沒有出聲吐槽。
「你們都沒事吧?」滿身是傷的教授問。
「不,教授您身上的傷看起來比較嚴重吧?」
「還有,您是怎麼弄到霰彈槍這些東西的阿……」
「怎麼弄到槍?你們在說什麼?這裡可是美國啊!」教授如此理所當然地回答,反倒讓兩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教授你是怎麼知道這東西的?」丹尼爾問。
「我年輕時,在亞馬遜雨林探險,聽到當地原住民說有一種會化作人類的怪物會把當地人引誘到森林深處,然後捕食他們的傳說。而且母株可以從被捕食者當中,複製出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繼續為它誘騙人類過來供它食用。我當時親眼看過,分株被原住民擊殺後變成像是半人半植物的樣子。不過由於它死後就變成跟一般植物無異的東西,就算我帶了樣本回來也沒有人相信我,都說那只是剛好長得像人類的植物而已。」
「那您怎麼知道海倫是那個植物?」傑克問。
「因為海倫曾經是我的學生。」說完後,教授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瀟灑的背影訴說著這個事件落幕。
※
隔年傑克因為交不出報告被學校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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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寫了些什麼......總之先來聽個老歌平復下心情吧!
一定是因為最近一直在抽遊戲王DL裡的捕食植物,所以才給了我這個(亂七八糟)的靈感。
請各位不用擔心,下一期的都市傳說系列應該會恢復原本的風格......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