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兄姊的家,也是我原本的住處……你知道嗎?我兄姊不僅不照料我……甚至還把自己的年幼手足送到孤兒院……就只因為我是外面的孩子……真好笑……呵呵……」
酸澀瞬逝,帕斯特忽然感到毛骨悚然,這時他注意對方右手半遮掩的外套口袋微鼓,腦中閃過幾道猜想。
「妳想做什麼?」
他一蹙眉,聲音稍大。
「放心,我調查過了,他們沒有結婚。由於近十年前的縱火案,周圍的幾戶人家都加設了防火配置,所以不用殃及無辜。」
緬側過頭,露出猙獰的笑容,眼底不見絲毫笑意。
「妳想縱火!不可以做這種事,妳知道這樣會殃及多少生命嗎!不要把無辜的人牽連進妳的私怨!」
思緒得到驗證,帕斯特立即破口大罵,一旁的黃蓮完全沒有制止的意思,在旁觀看這一切的發展。
「那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地方可不是單純的場所……說到底,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裝作一副很正面的模樣來譴責我!」
緬沉下臉,語氣冰冷。
「……什麼都遺失,你這傢伙算什麼。」
見對方將手伸進口袋,帕斯特衝向前試圖搶走對方持有的危險物,爭搶過程中他觸碰到女孩的手,冰冷得像冰塊。
下意識地收回手,這時緬趁勢逃脫,奔向窗前、開窗,屋裡傳來刺鼻的汽油味,她將點燃的打火機扔了進去,玻璃炸裂,爆出熊熊火焰,熱浪迎面撲來。
帕斯特連忙衝上前將被火焰灼傷瘋狂大笑的女孩拉開火勢範圍,卻被她一手甩開。
「妳……!」
他將視線轉向緊閉的鐵門。見勢不可擋,他大聲呼救,意圖喚醒住戶前來救人救己,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沒用的,在這裡除了她以外,沒有人能聽見你的聲音。」
一陣刺鼻的汽油味撲鼻而來,火星飄降,女孩瞬間成了火球,原先的大笑轉為尖叫聲。
驚見此景的帕斯特,趕忙察看周遭,尋得戶外水龍頭與長水管,立即奔了過去,想開水源,手卻穿透了過去。
「……!」
尖叫傳遍街頭巷尾,依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探尋,宛若一座死城。
「失火啦!有人著火了!快來救人!」
他一咬牙,轉身叫喚左鄰右舍,回應他的依然沉寂。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每個人都處在深層睡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尖叫聲逐漸歇緩,祝融殘繞其身的瘦弱身軀已染上迴異的黑色,停止在地面翻轉撲火的自救行為。
他將希望落在一旁看戲的人身上,卻只得到一句「這是她的選擇,我無權干涉」,僅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失去生息。
街頭巷尾僅剩祝融與房屋破碎倒塌的聲響於耳畔迴盪,彷彿在嘲笑他連一個人也救不了。
他怒瞪黃蓮,口氣直衝。
「為什麼不救她!」
黃蓮回望質問者,不發一語。
「回我話啊!」
帕斯特將原有的憂慮恐懼拋至一旁,將矛頭指向對方,頻頻責罵。
「……」
面對譴責,黃蓮始終無動於衷。
「喴、喴……人沒了生命……在眼前發生的事卻連救都沒法救……」
憶起店裡發生的一切經歷,他往後退了幾步,神情難受、不可置信。
即便想離開此地,卻不知該逃去哪。
他無助地搖了搖頭,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
片刻,黃蓮吐了一句。
「這是她支付的代價。」
語畢,他一拂袖,四周景象融合、扭曲,隨即從混沌中央撕裂一道曙光,光芒炫目使驚愕萬分的帕斯特摀住雙眼。
亮光消逝,昏眩感退去,帕斯特挪開手,看了看周遭,神情迷茫。
……回來了?
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