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的起點(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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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PM
競技場中。
鏘!!
極為刺耳的兵器對撞聲,響了起來。
「我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大嘴莫布大聲呼喊著:
「耀騎士的強大已經為人所熟知,但是逐魘騎士!這位承載著古老過去的戰士!他展露出了怎樣高超的技藝!」
「簡直不可思議!雙方完全沒有使用源石技藝,連我這樣的外行都能看出,這是純粹的武藝,純粹的武器對抗!」
所有人都停止了歡呼,全神貫注的緊盯著這場戰鬥————
華美的銀色劍槍,在瑪嘉烈那修長而有力雙手的舞動下,描畫出了優雅而致命的金色銀河,及膝的金色長髮因為刃風帶起的氣流高高飄起,隨著身體的動作燈光下,劃出了炫目的美麗幽光。
彷彿能劈開空氣的長刀,在逐魘騎士那肌肉糾結臂膀的帶動下,勾勒出了狂野而兇暴的黑色光帶,每一揮都將地面劈開了長長的裂縫,重如千鈞的擊打,堅如磐石的防禦,就算是身處那金色銀河也有著不動如山的氣勢。
一面是長柄武器那陰狠而刁鑽的連擊,正面劈下,側面橫掃,刀尖向下中途一個反轉的反撲,由下至上攻向死角的倒揮,令人膽寒的攻速,配合上完美到華麗的招數,炫目到人無法移開視線。
一面是力量型武器那心無旁騖的直擊,開山般的正砍,斷流般的橫砍,橫過槍尖穩穩地攔截長刀尖刃的刀光,待到攻擊節奏之間產生了可趁之機,立即用力一擋,彈開刀刃,順勢一個雷霆萬鈞的追擊!
速度與技巧的極致,對上了防禦與力量的極致。
攻防交換的每一秒,都能引來觀戰者那身臨其境的驚呼或是抽氣,
刀刃交接的每一聲,頻繁而又錯落有致地排布成了沸騰人心的戰曲,每一擊都用上了全身的力量,每一擊都賭上了身為武者最大的覺悟──
大嘴莫布的聲音響亮到創造了職業生涯的新高峰:
「比任何動作電影都要誇張,僅僅開賽十分鐘!賽場就滿目瘡痍!」
一名激動的觀眾跳起來脫掉了上衣,當做旗幟用力揮舞起來:
「看吶,逐魘騎士的動作!毫無疑問,他是冠軍級的選手!」
旁邊一位聒噪的觀眾也忍不住大聲叫號好:
「我就知道他大有可為!我可押了不少在他身上!」
「真是一場出色的比賽。」
博士贊嘆道。
「那個夢魘使用武器的技巧,我從未見過。」
礫仔細地觀察了逐魘騎士的動作以後,似乎有些糾結和疑惑:
「類似征戰騎士,又不太一樣⋯唔?」
「怎麼了?」
博士問道。
「似乎有一位意想不到的觀眾出現了。」
礫盯著觀眾席上的某個方向。
博士順著他的目光向那附近看去看到那帥氣的鎧甲造型忍不住發出興奮的叫聲:
「嗚喔!!」
在觀眾席貴賓區的邊角,佇立著一抹銀光。
即使他的存在感無與倫比,但此刻,也被觀眾的歡呼與驚叫聲淹沒。
「如此之近的距離觀看特錦賽,還是頭一次。
銀槍的天馬看著觀眾席上狂熱的人群,身體周遭的氣氛漸漸變得壓抑:
「真是⋯⋯令人作嘔。」
「是什麼令你反感呢,萊姆?」
伊奧萊塔·羅素,這位年長的女騎士也坐在一旁問道。
銀槍的天馬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四周的觀眾們。
「原來如此,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伊奧萊塔·羅素點了點頭。
「那麼,在你看來,場上這兩位騎士,夢魘和天馬,他們實力如何?」
「不得不承認,確實是精彩的武藝。」
銀槍的天馬難得的誇讚道
「那匹夢魘並非久經沙場的戰將,但是某種執念幾乎催生他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至於瑪嘉烈,嗯⋯⋯」
「怎麼了?」
銀槍的天馬尊敬地說:
「您應該比我更敏銳,宗師。」
「她與過去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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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嘶⋯⋯」
劍槍的鋒刃和長刀交錯而過,兩人忽然間停下了動作,轉身正面面對著彼此。
彷彿慣性根本就不存在。
「酣暢淋灕的對招猛然而止,風暴般的動作終於第一次停下!」
「這兩人不需要呼吸的嗎!?這是常人能做出的動作嗎!?」
「漂亮的劍術,天馬。」
逐魘騎士贊嘆道。
「承讓。」
耀騎士吐出胸腔中的些許濁氣。
「妳讓人無比激動。」
逐魘騎士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傳說中,可汗曾在年輕時敗給過一匹流淌著金色血液的天馬。」
「我很好奇,這世上真的有流淌著金色血液的庫蘭塔存在嗎?」
聽到夢魘的呼,瑪嘉烈搖了搖頭。
「很遺憾,我臉頰上的血,也只是普通的紅色。」
「無妨。」
「但熱身應該結束了,耀騎士。」
最後的怯薛前踏一步。
「既然妳並非浪得虛名——」
空氣在一瞬間凝固。等到回過神來,瑪嘉烈才發現是自己忘記了呼吸。
恐懼?為什麼自己會感到恐懼?
在場的每一個觀眾每一個騎士,都感到了某種異樣的壓抑。
「——那就讓現實為我讓道吧。」
光芒從金色的騎士身體內湧出。
瑪嘉烈這是第一次,在賽場上下意識地使用了強大的「殺傷」法術。
劇烈的光芒如同太陽的子嗣,照亮著無邊黑夜。
可就算光芒耀眼,年輕的夢魘,也沒有動搖半步。
騎士競技,顧名思義,只是競技。
但瑪嘉烈在一瞬間感到了什麼,那是她曾在那些強大的敵人身上感到的氣息。
天災,感染者的哀嚎、怒吼,反抗者的血,垂死的掙扎。
年輕的夢魘並沒有親歷過屍山血海。
但他的血統令他先天懂得支配恐懼。
純正的血統。
逐魘騎士用古老的語言哼唱起那首歌謠。
「年輕的獵人踏上天途~從夢裡出發,去往黃金的彼岸~」
「手持血親之血染紅的長戟~淹沒在猩紅的哀傷中~」
瑪嘉烈沈默地聽著他的哼唱。
悲壯的歌聲。
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長刀突然刺出。
瑪嘉烈勉強才從恐懼中掙脫出來,架起劍槍,把這一刺給勉強擋了下來。
「鐺!」
逐魘騎士再次踏出一步,巨大的力量將長槍揮舞成虛幻的影子。
每一擊都直衝耀騎士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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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發生了什麼?」
大嘴莫布拼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穩定
「這是某種法術嗎!?逐魘騎士施放了某種源石技藝之後,賽場上所有人,就連遠在主播台的我都能感受到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逐魘騎士一個踏步,激起了一層氣浪,把構成地板的石板拍碎,何等凌厲的一槍!耀騎士竟然狼狽地後退了!」
「連冠軍都可以擊退的一擊!斥退光芒的一擊!再閃耀的光輝,難道也抵擋不住夢魘的侵襲嗎?」
「沒有歡呼。」
博士看了看觀眾席,目光有些凝重:
「人們都沈浸在恐懼的情緒裡。」
「那一槍⋯⋯」
礫雙手交叉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呢喃道。
「礫?」
「如果換作一般的騎士,可必死無疑喔。剛剛那一記貨真價實的殺招。
博士,接下來無論如何,可不能衝動喔。」
「呃?」
博士一愣。
「不能衝動喔。」
礫重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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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槍的天馬看著台上的戰鬥,忍不住嘆了一聲。
「貨真價實。」
伊奧萊塔·羅素卻搖了搖頭。
「卻只是個迷途的孩子罷了。」
「真可憐啊。」
但就在這時,她卻聽到了一陣騷亂,不禁皺了皺眉,看向出聲的方向。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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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室內。
大嘴莫布用手勢朝自己的助理髮洩著自己內心的不滿。
什麼!?這麼突然 ?你確定?呃⋯好吧。
大嘴莫布深吸一口氣:
「突發狀況!逐魘騎士剛才施放的法術,被認為影響到了觀眾和裁判!」
「這明確違反了騎士競技規則第三條與第七條!」
大嘴莫布迅速接過助手翻開的白皮規則書:
「競技騎士不得以任何形式傷害或威脅觀眾的人身財產安全以及競技騎士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擾裁判的主觀判斷!」
大嘴莫布拿開話筒做了幾個口型。
該死,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牽強,他們就不能挑個好點的時機嗎!
大嘴莫布重新把嘴湊到話筒邊:
「本場比賽宣告終止——!所以——」
「——來吧!」
逐魘騎士單手舉著長槍和自己腰間的鋼刀,從半空中用力下劈。
「光啊。匯聚吧!!」
瑪嘉烈的眼神也變得狠覺,微弱的金光在劍槍的劍鋒處凝聚,構造出一柄體積更大的金色劍槍。
大嘴莫布頓時慌了神
「怎、怎麼回事!兩位騎士好像沒有聽到裁決,依然在進行比賽!」
大嘴莫布抬高了自己的音量:
「比賽已經中止!請兩位騎士立刻分開,等待裁判團判決!」
「哈!」
逐魘騎士帶著無邊無形的恐懼墜下。
瑪嘉烈猛地偏頭,手中劍槍划出完美的半圓,將逐魘騎士手中的長刀震開。
「啊!多美的一劍!」
兩人的武器互相隔開了彼此。
「在轉瞬之間,在刀尖即將劈開妳的頭顱之前妳還能做出反應。」
逐魘騎士再次贊嘆道:
「妳見識過生死,妳見識過殘酷的事物,妳明明已經被我散播的恐懼動搖,卻又能做出如此犀利的反擊。」
「呼。」
瑪嘉烈卷開逐魘騎士的武器,兩人再次恢復到了戰鬥最開始的時候,相隔數米。
金色的光芒在瑪嘉烈的劍槍上再次凝聚喃喃著:
「如今的卡西米爾令人厭惡——」
大嘴莫布大聲喊道:
「誰來阻止這兩個人!快把他們拉開!」
逐魘騎士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壓低了身體,長槍和鋼刀交疊在一起高喝:
「沒錯!恐懼激起生存慾,這就是妳最強的姿態!來吧,恐懼將讓這些圍觀者知道,他們所觀賞的,究竟是什麼———」
劍拔弩張。
下一刻勝負就將分出。
但是——
「瑪嘉烈!」
四道末銷阻斷了大地。
二人之間的地面被四把金屬鋼板區隔開同時將逐魘騎士向後推去。
逐魘騎士怒吼著,被打斷決鬥的怒火灼燒著他的內心,開始攻擊那幾塊金屬鋼板。
於此同時,博士也找準了空隙一個箭步攬住了準備追擊的瑪嘉烈,博士高舉她的雙肩用力將她的雙手禁錮,將她挾制在自己懷中。被博士禁錮住的瑪嘉烈卻劇烈掙扎起來
「羅德島製藥的博士出手了!天葬系統的金屬鋼板將賽場的兩人區隔開來。喔喔,博士壓制住耀騎士了。」
「放開我!」
「清醒過來!瑪嘉烈!這裡不是戰場!」
瑪嘉烈抵不過博士透過萬化魔方強化的臂力,只能在博士懷中瘋狂扭動著。
「憑這幾塊爛廢鐵就想阻擋我的天途!?阻饒我的傢伙只有一死!!」
博士的末銷鋼板被逐魘騎士撞開,他甚至大氣也不喘一下,高喝一聲抓著殺氣騰騰的長刀猛然劈下。
突然————
一道血影撕裂了大地。一把突兀出現的巨斧阻斷了致命長刀的追擊。
鮮紅色的身影緩緩起身。甲胄碰撞的鏗鏘聲驅散了觀眾們心中的恐懼。
碰!
金屬碰撞的聲音,剎那間讓瑪嘉烈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高大背影大聲疾呼:
「你⋯⋯⋯」
大嘴莫布此時迅速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
「在這危機當頭,誰能想到,最後制止了無法停下的戰局的人!是卡西米爾的赤色高腳杯,卡西米爾特錦賽冠軍,來自米諾斯的戰神。血——騎———士!!」
觀眾們熱情地歡呼著,巨大的聲浪彷彿要將剛才被壓制的份也一起爆發出來似的。
「狄開俄波利斯,他就是三年前那個奪冠的感染者?」
銀槍的天馬做出思索的動作。
大嘴莫布用力揮了揮右手:「卡西米爾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這樣的畫面!兩位冠軍!兩位冠軍同時在場!這是何等熱血沸騰的一幕!」
「當然,當然,站在另一邊的也不是等閒之輩,方才展露出了強大的實力,同時,也是卡西米爾最後的夢魘——」
「光是這一幕!就價值千金!請所有人不要忘記這個時刻,這是注定能載入史冊的時刻!」
逐魘騎士聽著大嘴莫布的話,有些遲疑地看向血騎士:
「你,也是冠軍⋯⋯」
「你的下一個對手是我,夢魘。」
血騎士的聲音渾厚而富有磁性。
但他的目光並沒有在逐魘騎士的身上久留,立刻就轉向了瑪嘉烈,面對著她,緩緩從地上提起了自己丟出的斧子。
「而我的下一個對手,是妳。」
瑪嘉烈沒有說話,但逐魘騎士卻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凶狠:
「呵哈哈,你現在就像在說,我一定會敗給你。」
血騎士點了點頭。
「當然。」
逐魘騎士沒有想到血騎士居然會回答的如此犀利,頓時愣住了。
「一個追逐著過去的幻影,憑什麼戰勝我?」
「血騎士⋯⋯」
他依舊將目光放在瑪嘉烈身上。博士看瑪嘉烈恢復了神智便鬆開了她的束縛。
「妳,感染者,我等著與妳決戰的那一天。羅德島,找個醫療技術優秀的人整治好她。」
「我會的。」
說完這句話,血騎士便轉身走向了觀眾席。
逐魘騎士看到血騎士這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怒火瞬間就燒光了理智:
「你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最後的怯薛全力發起了衝刺,毫無痕跡的速度將他手中的鋼刀和長槍化為能夠刺穿戰爭兵器的噩夢。
血騎士彷彿完全沒有發覺一般,依然在繼續前行。
眼看著逐魘騎士馬上就能砍碎這紅色高腳杯的身體——
銀色的大斧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唔!」
斧刃精確地制住了逐魘騎士的武器,他帶來的狂風和驚人的動量,好像被扔進大海的一顆石子般消失不見。
血騎士半轉過頭,鮮紅的面罩下藏著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夢魘,你應該好好學學,能讓人感到恐懼的,永遠只有現在。」
那個角度,竟然擋開了?
瑪嘉烈驚訝地注視著那將斧子由反握變回正握的血紅身影,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動作的,逐魘騎士就被打得退了兩步,用長槍和鋼刀撐住身體,才沒有失去平衡。
「我們賽場上見。」
血騎士丟下這一句話後,就再度朝觀眾席邁開了腳步。
瑪嘉烈看向被巨斧劈開的地面。
血騎士只是來拿回他的斧子的。
而那些毫無生機的地表龜裂處,彷彿,滲出了血液。
裁判毫無感情的聲音在比賽擂台上響起,場外響起了掌聲,
比賽,就以這種詭異的狀態告一段落了。
但場上人們的臉色卻陰冷至極。
「哼!算妳們逃過一劫!」
逐魘騎士憤恨將場地的碎石踢開後,便轉身離開賽場。
博士本想操控天葬系統復歸卻發現鋼板都已經被打凹變形失去了功能。他輕拍瑪嘉烈的肩膀確認狀況。
「瑪嘉烈?」
瑪嘉烈頓時回神也才長呼一口氣,正想朝博士伸手,但她的視線卻變得渙散甚至歪斜了起來。
「博士⋯⋯我⋯⋯⋯」
手變的無力,最後,她失去了意識橫倒了下來。
「瑪嘉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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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好的,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危機合約進入了第六天,即將復刻「覆巢之下」,好期待歌蒂的新衣服啊。
遊戲實況至此,來說說本篇。
為了後面的關鍵劇情鋪路,我的字數不得不突破到五千字上下,這是自己的文筆不夠俐落導致。
但我還是希望大家都能看的開心,因為終於要進入我最期待的環節了(恩?
感謝各位的觀看,還請各位踴躍留言告訴我您最真摯的感想。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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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