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險喔?」李少鋒錯愕地問。
「只有特定類型的技能才有風險,基本上是很安全的。」楊千帆急忙說。
「不好意思,我先澄清一些基本常識好了。學習技能的方式是什麼?」李少鋒問。
「極少數的特殊例外,九成九都是閱讀技能書。」楊千帆說。
「就是等會兒要去買的那個對吧。」李少鋒說。
「是的,不過要注意的是『技能書』只是一個廣泛的統稱,神話典籍、前人的手稿、魔法卷軸這些記載著大量專門知識的物品在經過特定程序之後都可以稱為技能書,閱讀完畢即可學會該項技能。」楊千帆說。
「如果願意花費極為大量的時間,已經學會該項技能的玩家只要將內容徹底謄寫出來,理論上也可以製作出新的技能書。」林誠說。
「理論上是什麼意思?」李少鋒警戒地問。
「願意那麼做的玩家相當稀少,即使成功了也會是較低階級的版本,原版更是有著地球尚未成功解析的外星技術。硬要來講只是似是而非的偽品,如同偽外星兵器。」林誠說。
「啊……等等,這麼聽起來,一本技能書只要看完之後就不能給第二個人看了?」李少鋒忽然注意到關鍵,皺眉問。
「是的,看完之後會失去力量,變成單純的書籍。」楊千帆說。
看來這點又是克蘇魯遊戲的謎之科技了。李少鋒不去深究,接著忽然注意到似乎還是沒講到風險何在,遲疑地問:「所以在學習技能的時候有機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閱讀技能書是相當費時耗神的行為,如果是從遊戲當中獲得的技能書,有頗高比例會以中文以外的語言書寫,偶爾甚至會是地球不存在的外星種族語言,再加上大多有所汙損闕漏,有必要進行翻譯、破譯,花費好幾年才能夠讀完一本技能書的例子也不算少數。」楊千帆說。
「……如果是英文、德文就算了,地球以外的語言要怎麼翻譯?」李少鋒愕然問。
「花點時間和工夫可以找到字母對照表,有些種族的語言甚至已經製作成字典了。」楊千帆輕描淡寫地解釋。
「居然連字典也有嗎?」李少鋒自言自語。
「畢竟克蘇魯遊戲的歷史可以說是人類的歷史,經過千百年的時間,製作出一本字典並不是難事,雖然依舊有不少外星種族語言尚未完成破譯,大部分的字典也被視為隊伍最為珍貴的財產──」楊千帆講解到一半忽然神色一凜,強行止住話語。
「所以啦,雖然學會一項技能之後就等同於在腦內有一個大型資料庫,然而也得花費相對應的時間與心神。」林誠隨即補充說。
雖然有點在意楊千帆的異樣反應,然而林誠都如此刻意地打掩護了,李少鋒也明白不適合追問,暗自決定以後有時間再問問看關於字典是否有什麼暗默的規則或是禁忌。
楊千帆也很快就恢復過來,繼續說明:「方才樓月學姊提到的『風險』是指閱讀高階且特定類型的技能書,因為內容晦澀難解的緣故,光是『閱讀』這個行為就會給精神帶來劇烈負擔,強行讀下去而發瘋發狂的案例也時常耳聞。」
「怎麼參加這個遊戲的下場動不動就是發瘋啊……」李少鋒無奈嘆息。
「因為遊戲的每個環節都很容易造成精神的衝擊與波動。」楊千帆說。
其實只是隨口抱怨的李少鋒沒想到會聽見一本正經的回答,頓時一楞,急忙換了一個話題問:「等會兒要買的那本《外星生物IV》大概就是有相當風險的類型吧,能夠問問是工房內的哪位成員要讀嗎?」
「我喔。」秦樓月舉手說,接著正好咖啡沖泡完畢,小心翼翼地端著馬克杯走回自己的位置,隨口說:「我擁有前一個階段的『外星生物學III』,在掌握基礎知識的情況之下可以大幅降低在閱讀途中發瘋的機率,算是安全。」
「我們也不會讓隊長冒這種險。」梁世明說:「所以即使偶然得到階級V的技能書,若是危險的等級,也會建議湊齊前面四個階段依序讀完。」
「銘記在心。」李少鋒點頭說。
這個時候,燕子正好走回房間門口。只見她單手拉著一個24吋天藍色行李箱,沒好氣問:「你們還沒講解完喔?人家都收完了。」
「那麼關於技能書的話題就先告一個段落吧。畢竟也還沒決定去台北的人選。」秦樓月隨即這麼說。
「不就是笨蛋學弟嗎?」燕子說。
「那本技能書是相當貴重的物品吧!」李少鋒急忙揮著手說:「請恕我難當重任,如果回程途中有其他隊伍的玩家來搶的話可打不贏。」
「大概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啦,畢竟情報沒有外流。」林誠苦笑著搖頭。
「說起來,少鋒,你開始練氣了對吧?」秦樓月忽然問。
「咦?是的,練習一段時間了,然而勉強達到粗糙控制真氣的程度而已,無論是『纏刃』或『護體』都完全不行。」李少鋒急忙回答。
「這不是廢話嗎?你練了不到半年就想學會纏刃和護體,還真當自己是天才啊。」燕子冷哼著說。
「其實也只是順口詢問而已。」秦樓月說:「誠說得沒錯,不會發生有其他隊伍的玩家搶劫的事情,畢竟賣方待在最安全的中立區域,你們來回也會搭乘交通工具,那是很難下手行搶的密閉場所,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從工房前往車站的這段路,然而台中的玩家或多或少都得賣我一個面子,因此無須擔心。」
「感謝學姊詳盡的說明。」李少鋒點頭說,同時暗忖說到這個地步了豈不就是要讓自己去跑腿嗎?
「那麼剛好也可以讓少鋒同學到台北去買幾本技能書。」梁世明接話說:「正好瞭望塔還少一名會使用『開鎖』技能的成員,如果有貨可以買喔。這方面的開銷可以拿收據由工房支付。」
「暫且先不論販賣技能書的店家居然也可以開收據這點……開鎖不是被師父列在剛才常見且實用的技能清單裡面嗎?為什麼會沒有成員擁有?那麼至今為止在遊戲當中是怎麼開鎖的?」李少鋒遲疑地問。
「直接用真氣崩斷鎖頭。」梁世明聳肩解釋。
「那樣根本不需要『開鎖』技能啊!」李少鋒沒好氣地喊。
「有時候安靜地開鎖可以避開很多麻煩啦,如果剛好有外星相關的技能書也都可以買,那個系列無論階級,對於新人而言都不虧。」梁世明笑著說:「那麼其中一名成員就決定是少鋒同學了,其他還有誰自願嗎?」
「啊!那麼身為師父的我也──」楊千帆立刻站起身子,不過隨即被秦樓月一句「千帆,妳的部分還沒有完成吧」給壓住,保持在半站起身子的姿勢定格好幾秒才默默坐下。
「燕子,這次就麻煩了。」秦樓月淡然說。
被點名的燕子一楞,皺眉說:「讓帆帆去不就好了,她是師父而且本人也想去──」
「同樣都是瞭望塔的成員,共同外出也是當然的事情吧。」秦樓月說。
殺毀,這個該不會是那個吧?幼稚園、國小老師經常使用的那個手法?因為某兩位同學的關係不太融洽所以刻意讓他們共同行動好消除隔閡、增進感情的垃圾手法嗎?但是不勞樓月學姊費心了,就讓千帆和自己搭檔吧!畢竟也有師徒這個名份!和燕子學姊單獨相處好幾個小時絕對是折磨啊!李少鋒努力用視線傳達內心有如潮水的龐大反對意見,無奈秦樓月是這支隊伍的隊長,工房內也沒有可以正面反抗隊長的成員,於是跑腿人選就這麼定下來了。
「地址我發在群組了。」梁世明說。
「一路順風。」秦樓月笑著搖手道別。
燕子雖然嘴上抱怨始終沒有停過,卻也認命地將自己桌子的書籍、文件整齊歸位,走到門口拉起行李箱催促:「走了啦,不要拖拖拉拉的。」
同樣放棄掙扎的李少鋒加快動作收拾完畢,正想要去拿放在十一樓的那徹亞斯和網球袋,不過燕子搶先看破說:「不用帶武器啦,只是去取貨又不是去幹架。拿上手機和錢包就行了。」
「……好的。」李少鋒默默地停下腳步。
「那麼人家和笨蛋學弟去取貨了……還有要另外買什麼嗎?」燕子隨口問。
「幫忙買盒馬卡龍吧,就是我們常常買的那家,口味隨意。記得一樓的車站大廳就有設櫃了。」林誠開口說。
「啥?那個台中也買得到吧。」燕子立刻臭著臉反問。
「你們正好順路啊。」林誠笑著說。
燕子看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抱怨,低聲說著「人家知道了」就大步走向走廊盡頭的電梯。李少鋒向著楊千帆點頭到別之後,急忙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