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短篇連載』怪物與少女9
井爵
2019/10/21創作
2023/12/13修改
七大洲篇第四章：北美洲之卷（末之1）——兵工廠的前哨戰
數據化地球：北美洲聖塔菲——南部郊區兵工廠所在地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浮現出輪廓，男子熟練地指揮身後的傭兵部隊，潛伏在兵工廠的四周，而另外三個人形則是快速的奔跑，似乎刻意暴露自己的所在位置，這明顯的舉動果真引起守衛士兵的注意。
正當守衛將部分兵力與注意力都集中在追捕三個人影的同時，傭兵團長維齊立即加入兵分兩路準備突擊兵工廠內部的獸人傭兵們，率領其中一隊，總計二百五十名菁英獸人傭兵迅速從先前怪物叔叔他們發現的暗道進入兵工廠中。
另外二百五十名獸人傭兵負責牽制追捕三名人影的追兵，並且瓦解兵工廠大門的守備力。
「到目前為止都在預料之中，難免敵方在情急之下會將一般無辜的工人們當作戰鬥的棋子使喚，我們必須阻止這種事態發生。無法無天、兔疾殺，我們也到暗道中，與維齊團長會合。」我謹慎得判斷。
「收到！」無法無天與兔疾殺異口同聲。
我和無法無天與兔疾殺開啟隱形特務服的隱身功能，瞬間從敵方追兵的視野中消失，融入黑暗之中。
利用之前待在傭兵團的經驗與技術，我和無法無天甚至可以讓腳步聲在奔跑時，達到無聲無息的狀態，而兔疾殺雖然沒有受過訓練，體態輕盈的她也宛如兔子一般，移動時悄然無息。
「左翼穩住！咱們馬上過去支援！」達奇的叫喊聲也不斷傳入耳中，就算戰況惡化，我仍然相信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拋開幫忙他們與她們的念頭，專心地往暗道奔跑。
所謂的暗道，就是昨天潛入時發現的小徑，原本是準備當作兵工廠出事時讓裡面的守衛和工人逃生的路線，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封鎖，已經棄置一段時間了。
由於是在夜間的作戰，我們三人和整個傭兵團都各自準備夜視鏡，雖然視野看出去是綠色一片，但是可以用紅外線清楚分辨出敵人們散發的熱量，產生熱感應的人影輪廓。
而兔疾殺準備更周到，她帶來的夜視鏡除了可以清楚看到人影之外，還可以用不同顏色的標記來區別敵我雙方，傭兵團的伙伴們被標記成橘色人形，敵方則是紅色，而無辜的工人們是藍色，此時在兵工廠行動的人應該只有橘、紅、藍三種顏色會出現，而預料之外的人影也穿插在三種顏色的人影之中。
「兔疾殺，怎麼回事？有好幾團模糊且沒有任何顏色標記的人影出現在視野中，夜視鏡故障嗎？」無法無天率先察覺到不對勁。
「咦？夜視鏡的調校昨天就弄好了，不應該出問題才對。等兔崽一下，確認這些未知的人影資訊是什麼。」
正當我們三人在暗道中停下腳步，有一陣不祥的嘶吼聲從漆黑中竄出，我們本能地往前奔跑，因為夜視鏡掃描不出從後方現身的敵人身影，似乎就是未知人影。
筆直的暗道前方已經接近兵工廠的內部，但是一路上都沒有遇到維齊團長率領的隊伍，更糟的是，出口不知道被什麼堅固的東西堵住，我們三人一起用力推絲毫聞風不動，而後方的吼聲越來越接近，我們被困在死胡同中。
「不用緊張，我先施放火焰魔法讓周遭可以看得更清楚。」我冷靜地從手指施放出一團火光，就在模糊身影進入光線照射範圍，我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渾身沾滿鮮紅的血，並且獸性大發的一群獸人傭兵正張牙舞爪地朝我們襲來，儘管只有一般的野戰小刀，在狹窄的空間用力揮舞，讓毫無迴避空間的我們被逼入絕境，要即時施放大地形成的牆壁魔法，因為已經施放火焰魔法，需要再十幾秒的時間差才能連續施放不同魔法，因此用人海戰術在如此狹長的空間中對我們來說相當致命。
「為了大家老子決定開殺戒了！」無法無天舉著AUG衝鋒槍，直接射擊對方。
「等等！他們與她們是大家的伙伴啊！說不定被洗腦了，先不要傷害他們與她們！」兔疾殺說出我的內心話，但是子彈無情地讓這群獸人傭兵們沐浴在槍林彈雨中。
「無法無天快住手！忘記與小翠的約定了嗎？」我伸手抓住無法無天扣動扳機的手，無法無天顯得相當焦躁不安。
「怪物叔叔！」兔疾殺的尖叫聲傳到我耳裡已經太遲了，發狂的獸人傭兵成群拿著野戰小刀朝我們大力揮砍，而剛剛反應過來的無法無天用槍身裝甲抵擋，我的身上則是被砍了好幾道不淺的傷口，血濺四方。
「嗚！」我受到的損傷雖然不到致命傷的程度，卻讓我暫時無法行動，兔疾殺趕緊扶著全身掛彩的我往沒有什麼深度的角落後退，只剩下無法無天用槍桿抵擋發狂獸人傭兵的攻勢。
「兔疾殺……呼、呼，趕快使用魔法，趁無法無天……還能牽制他們的時候。」我虛弱的大口喘氣。
「魔法……對了，兔崽知道要用什麼魔法了！」兔疾殺靈機一動，在腦海中想像能夠催眠讓對方陷入睡眠狀態的具有異常效果的魔法能量，從掌心施放出催眠魔法，猶如沒有形體的空氣一般，自然的在發狂的獸人傭兵群中擴散，兔疾殺要無法無天和我緊急閉氣，不到一分鐘，所有的獸人傭兵逐漸倒下，達到催眠瓦斯的效果。
「兔疾殺幹得好！怪物叔叔，你的傷勢如何？」無法無天大口吸氣與吐氣，轉身過來問我的情況。
「有幾道傷口比較深，痛得無法走動了。」我指著大腿與膝蓋的傷口，兔疾殺從黑色壓縮式收納包取出基本的急救箱，幫我進行緊急治療。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沒看到維齊團長？」無法無天咬牙切齒，我則是陷入沈默。
「怪物叔叔，這些傢伙很快就會醒過來，兔崽認為應該先撤退，不要只靠大家三人進行如此魯莽的作戰。傭兵們都被控制了，這樣下去沒有勝算啊！」兔疾殺提出逃亡的建議，無法無天搔搔刺蝟頭，也點頭認同。
「嗯，還有我這個無法行動的累贅，只好放棄這次作戰了。」我無奈地回答。
兔疾殺和無法無天一人分擔我一邊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將我從倒地的獸人群中攙扶著走出暗道。我們狼狽地逃離兵工廠，並且在抵達裝甲車的停放位置後，在車內與達奇他們的小隊聯絡，讓他們與她們趕緊撤離前線戰場。
這次慘敗的教訓與付出的代價超越想像，以往都是相當順利的執行任務，不過維齊團長失蹤加上一個部隊的傭兵戰力被敵人控制，第二部隊也出現重傷的人員，沒有軍師御姐的建議下執行的任務果真困難重重，御姐還需要四天才能回來，這期間我們必須小心翼翼不要被美洲黑褐妖精政府逮到，因此我們決定更換據點。
「辛苦大家了，我已經將戰況報告給御姐了，她也贊成先離開聖塔菲，畢竟那邊也有可能佈滿政府的眼線。至於對達奇所屬的傭兵團賠償經費，已經從小翠那邊收到傷亡的統計報告了，這幾天就能整理好賠償款項的數目。」偵神透過通訊器回報我們，我則是說句：「拜託了。」就結束對話。
「怪物大人，小女相當擔心您的傷勢。大家的任務太危險了，可以不要再出這種任務了嗎？雖然怪物大人想幫小女擺脫黑褐妖精政府的追緝，最重要的還是怪物大人、無法無天大哥與兔疾殺姐姐都能平安無事，不然小女整天提心吊膽待在據點等大家回來，實在很害怕與難受。」
「抱歉啊，小翠。都怪我的計畫不周，讓大家都差點喪命。」
「怪物大人不用自責，不管多厲害的人我相信都有失敗的時候，只要怪物大人能振作起來，擬定更棒的計畫，讓大家都不會受傷，一定就能成功！」
小翠很有精神的幫我打氣。
「呵，想不到我竟然被妳這個小女孩鼓勵。不過謝啦，我感覺能打起精神了。」
嘛，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偶爾也會陷入絕境或碰壁，勝敗並不是唯一重要的事，但是在勝負中有牽扯到解救人質的話，說什麼也要成功，因為我比任何人更瞭解生命的重量與價值。
那麼，在傭兵團損失一半戰力，加上活著回來的獸人傭兵們還不能使用魔法，偵神的駭入地球政府的網路系統也還沒有成果的狀況下，我們也只能先養精蓄銳，再想想看有沒有其他以少數人克敵致勝的方法。
我的腦海浮現出一個新的作戰方針，可以稱為戰術，還不到戰略的程度。
「怪物隊長，維齊團長失蹤的現在該如何是好？」達奇聯絡我們，需要有人指揮剩下的作戰人員。
「達奇，我先說聲抱歉，這次為無法預期的失敗，又犧牲了你們的戰力，如果要我代替維齊團長下達指令的話，恐怕會有人反對。這樣吧，由你推選隊伍裡作戰經驗最豐富的人擔任臨時指揮官，而我們也會持續和你們與妳們聯絡，有新情報就趕緊交換，越快掌握到新情報對大家的行動都有很大的助益。」
「瞭解，那麼怪物隊長，今天晚上十點整俺會再進行一次定期聯絡，麻煩您們了。」達奇結束通話，我則是忍痛坐在墨綠色裝甲車內，無法無天正以高速駛離聖塔菲，預計抵達下一個城市也要花上兩天的時間。
「怪物大人，不可以亂動，您的傷口會裂開。」小翠細心地幫我擦藥，還在兔疾殺在聖塔菲收購物資時，也沒有忘記傷藥與繃帶的購買，不過沒有醫院的醫療技術，萬一受到重傷也只能靜靜得等待身體自然恢復，只有兔疾殺和無法無天還能戰鬥，少了我這個戰力無疑地只會讓作戰產生過多的負擔。
在墨綠色裝甲車全力衝刺下，我們離開聖塔菲並且進入皇家內陸大道，準備抵達距離最近的華瑞茲城（註一），位於中美洲北方與北美洲的交界，但是華瑞茲城有販毒集團盤據，並不是個安全的地點，也因此容易讓我們躲藏，囂張的販毒集團整天火拼的狀況下，當地治安部隊也只能將兵力集中在應付販毒集團，沒有餘力調查與追捕我們這些外來者。
「我們必須低調一點，避免讓當地人察覺我們是外地人。兔疾殺，當地人常穿的服裝準備好了嗎？」
「萬事OK，每個人我都有準備喔！當地是沙漠氣候，因此長袖防曬衣裝不可少。」兔疾殺從黑色壓縮式收納包取出四件擁有當地風格的服飾，無法無天將裝甲車停靠在公路一旁，我和無法無天打開車門出去更衣，小翠和兔疾殺在車內更衣。
更衣完畢，大家坐穩後無法無天又駕駛將近半天，越過沙漠公路後才看到有城市的景觀風貌，密密麻麻的方形建築櫛比鱗次，雖然治安不好，卻是一個熱鬧程度不輸給聖塔菲的城市。
「各位，這次我們可能被黑褐妖精政府察覺以飯店為據點，因此我們必須以墨綠色裝甲車為新據點不斷移動，適時補充墨綠色裝甲車的燃料。先尋找附近有哪些加油站。」
「兔崽用Google查詢一下，請等個三秒。」兔疾殺將查到的加油站地點標示在Google電子地圖上，我和無法無天也打開Google介面，確認為數不多的加油站。
「我的傷口也復原得差不多了，這次的戰術基於人數不夠，所以不採用聲東擊西。相反地，我們要以少數人直接正面強攻，先不用感到訝異，兔疾殺和無法無天都能熟練地使用魔法了，為了填補到十幾秒無法連續施法的時間差產生的破綻，由我們三人輪流使用魔法。」我聯繫達奇的通訊器，在車內開起作戰會議。
「首先，由我打頭陣，先施放掩護整個隊伍的地屬性魔法，由地面隆起構成的牆壁抵擋子彈，接著，在我施法結束後的十幾秒僵直時間，由無法無天施放風屬性魔法，產生大規模龍捲風壓吹散敵人的陣型與手中的武器，最後由兔疾殺施放催眠魔法讓敵人們陷入昏睡，我們和傭兵們要在睡眠效果消失前逮到敵方的指揮官，儘量以不得已才傷害敵人的情況下讓大部分敵人失去攻擊武力。」
「不過有個疑問，上次我們都有見識到像是被控制而失去理智的獸人傭兵們，這次突入的隊伍難免也會中計，關於控制傭兵行動的機關，我已經請偵神進行分析了，似乎是暗道那裡面充滿了一種無臭無味的氣體，會讓吸入的獸人傭兵精神恍惚，變得神智不清而獸性大發，這次我們準備了防毒面具，也幫達奇你們的部隊準備好了。」
我連續講了一大段話，確認新的作戰內容。
「感謝怪物隊長，這次一定要將咱們的弟兄和維齊團長大人救回來，並且解放兵工廠的奴工們與成功壓制兵工廠。」達奇的語氣聽起來充滿自信，上次的挫敗並沒有讓他屈服。
「關於魔法，這邊提供駭入政府資料庫的相關注意事項，對使用上會有幫助。」偵神的聲音也從通訊器中響起。
「一. 數據化地球的魔法除了以腦內的想像化為電子訊號輸出，變成真實的各種屬性能量輸出體外，最根本是依賴腦內對現實世界的知識轉換成有用的資訊，像是之前無法無天施放出有黏性可以黏住子彈衝擊的能量，是依據有黏性有彈性的物質能夠吸附有質量的物體的原理。」
「二. 一開始的魔法施放只能維持兩到三分鐘，並且施放完畢還要過個十幾秒才能施放同種或另一種魔法，恐怕是一心不能兩用的結果。」
「三. 如果可以在一次施放中，同時想像融合兩種以上不同的魔法，就能夠提高施放魔法的威力與延長施放時間，練習後最多讓施放時間多延長五分鐘。」
「四. 數據化地球的魔法一天之中施放次數超過二十次或施放持續時間超過十分鐘的話，很可能造成腦細胞死亡過多，並且會讓智力和精神力急遽下降，這是使用魔法過度造成的負擔與代價，千萬要注意掌握好使用時機。」
「五. 數據化地球的魔法目前被黑褐妖精政府的系統管理員以各個物種的DNA形成數據化的方式控管，就算駭入系統，想要解除強加在各個物種DNA上的枷鎖，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不過【偵察之神】的稱號可不是取好玩的，請再給屬下一些時間，駭入與解開枷鎖的工作，一定會在作戰開始前完成。」
「有勞妳了，偵神。我們回到主題，這次的作戰加上偵神破解成功的話，我們佔有五成以上的成功率。不過我很在意一件事，達奇，上次你們與妳們的部隊苦戰時，是否有遇到特殊的部隊？」
我疑惑的問著，接著達奇相當激動的回答。
「當然有啊！敵方的特殊部隊就是拿著奇怪槍械與怪異裝備的傢伙們，全身包得連臉都看不見，相當強勢，搞的差點讓咱們全滅耶！還有他們與她們的子彈上還出現相當奇怪沒見過的五彩亮光。」
「冷靜點，達奇，恐怕那就是目前黑褐妖精族才能使用的魔法。」
我相當肯定的說道，然後達奇發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
「原來敵人附加在子彈上射出的那些耀眼的閃光就是魔法啊？俺還以為那是什麼高科技的技術，確實讓咱們在進攻和撤退的時候吃足了苦頭。」達奇相當不滿，一直向通訊器發牢騷。
「那麼，可以目測出之前看到的特殊守衛人數嗎？」
「俺的印象特殊守衛大約有一、兩百人，佔了一般守衛人數的三分之二，實力與熟練度相當高，很難想像黑褐妖精政府用這麼高階的部隊守住這個兵工廠，可見這個北美洲兵工廠生產的軍火應該佔了黑褐妖精政府整體武力的一半吧？」達奇也試著推測，他說的有道理，光是之前統計的槍械和彈藥數量就可以知道，北美洲兵工廠是個軍火重地。
「已經午夜了，今天大家都累了，討論到此，辛苦了。」我看著手錶說道。
「我們三個人必須進行施放魔法的特訓，強化魔法使用時間與範圍。」
兔疾殺與無法無天很樂意進行鍛鍊，而小翠也插入話題，希望自己也能盡微薄之力，我摸摸小翠的頭，請她放心。就在睡意襲來的狀況下，我們啟動裝甲車的隱形和反偵測功能，停靠在華瑞茲城中不起眼的巷弄口旁，大家疲憊地進入夢鄉。
「恩、恩，嗚。」我整夜輾轉不寐，回想起過去待在星際傭兵團時，第一次出任務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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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十八年前
「小子，今天是你的首戰，好好跟上我們的腳步，落後的話沒人救得了你。」星際傭兵團團長是一個高大的異星紅髮男子，鬢角和下巴長滿了濃密的灰白色鬍鬚，充滿磁性的聲音相當富有男人味。
「好的，克利俄斯（註二）團長大人。」我那時候才十六歲，和現在的小翠同年齡，我們兩人卻遭受類似的命運捉弄，這也是我會把小翠當作需要照顧的孩子看待的原因，和當初團長把我當作親生孩子教育和訓練的感受一樣。
我的第一次任務的地點在瑞因卡奈遜星的北方大陸，那時正值寒冬，大量的積雪讓行軍寸步難行，我辛苦的大口喘氣，試圖跟上長輩們的步伐，但是刺鼻的寒氣幾乎我感到窒息，好幾次都是克利俄斯大人拉我一把，讓我不會脫隊。
「加把勁，少年。克服這場惡劣的天候試煉，你將成長茁壯。」克利俄斯大人總是對我露出開朗的笑容，我從父親過世後，就一直把父親的身影映照在克利俄斯大人身上，他所領導的星際傭兵團是家破人亡的我僅有的歸屬。
撐過暴風雪的摧殘後，我已經凍傷的手腳不聽使喚，連舉起手臂的動作都顯得吃力，根本就無法拿槍與敵人對峙，連平時自豪的腳力在與敵人的亂戰中也顯得微不足道，我被教育一旦判斷戰況會失敗就必須死命的逃亡，在無情的戰場上拼命活下來才有未來和希望可言，為此也必須不擇手段。
一名敵方傭兵撞見正在逃跑中的我，毫不客氣的舉槍掃射，我使盡所有的力氣不斷在雪地上翻滾，難免被一些子彈擦傷身體各部位，灼熱的痛楚深深刻印在我的骨頭中，我趕緊詐死，趁敵人接近要確認我是否真的死亡的同時，我從懷中掏出一把銳利又堅固的野戰匕首，以剩下的體力集中在手腳上，在短距離全力衝刺，感受匕首刺入疏於防備的敵人肉體中的實感，並且不斷切割。
這名敵方傭兵起初舉起手上的槍桿，用強大的力道朝我的臉狠狠打擊，我雖然沒有在寒冷中失去痛覺，擅於忍耐也是我的專長，就這樣突破痛覺的刺激再次在敵方的身體上劃出無數的軌跡，直到敵方傭兵的身軀四分五裂陷入血泊中為止。
「喝、喝、喝……，我辦到了，我第一次殺了人了啊！你有看到嗎？克利俄斯團長大人。」我的雙手仍然在抖動，全身也是搖搖晃晃，朝著沒有同伴在附近的雪原大聲吼叫。
「嗚、嗚。」叫完之後我全身從緊繃變成鬆懈，四肢無力支撐沈重的身軀，也慢慢地墜入雪面，將整張臉埋入雪中，無助地等待克利俄斯團長大人的救援。
「這裡是？」我意識昏昏沈沈，再次醒來時已經在溫暖的營地中。
「你今天第一次上陣，也第一次奪走人的生命。請牢記這種感覺，不斷精進自己。但是你也必須做出隨時會死亡的覺悟，不然俺不會再讓你上戰場。」克利俄斯團長大人盤腿坐在旁邊，對我諄諄教誨。
「克利俄斯團長大人，奪走其他人的性命，第一次讓我有如此強烈的感覺。有種空虛，又飽含抑制不住的充實感。究竟我該如何面對這種感覺？我會成為像您一般出色的傭兵戰士嗎？」
「傻孩子，奪走生命意味著必須承擔生命的重量，相對也要有被其他敵人奪走生命的準備。但是你要努力活下去，才不會愧對那些戰場上的亡靈，不能讓他們與她們白白犧牲生命，而且他們與她們將自己的希望託付在你身上，你必須做出改變，糾正這個因為人心的扭曲而接近毀滅的世界。」克利俄斯團長大人當初的話語，我現在多少能夠體會了。
我後來才知道，克利俄斯團長大人真正的身份是，擁有在宇宙中被稱為十二泰坦之一的最高殊榮的人物，也和兔疾殺的養父科俄斯大人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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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回憶並沒有對我糾纏不清，早晨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舒適的溫度讓我自然清醒，又夢到克利俄斯團長大人。
不知道之前的推測正不正確，因此我一直不敢貿然聯繫克利俄斯團長大人，如果他真的幫助黑褐妖精政府掀起星際戰爭，那這次也無法期待能夠找星際傭兵團當作我們的後盾來抵制黑褐妖精政府勢力。
「一切都必須靠自己，不論是緊緊抓住未來還是希望。」我喃喃自語，將克利俄斯團長大人說過的話反覆朗誦。
「怪物叔叔，才清晨五點整，這麼早就醒了啊？」無法無天也剛睡醒，而兔疾殺與小翠仍然在夢鄉中熟睡著。
「是啊，我又想到過去，在星際傭兵團中的日子。」我懶散的打了哈欠，無法無天也伸著懶腰，我們兩個決定先下車做擴增施放魔法時間的訓練。
「要增加施放時間有一個訣竅，就是魔法種類在腦海中成形時，以最弱到最強的程度逐漸施放出來，以意志力控制強弱，這點就是我們必須練習的重點。」
「具體來說，例如我先想像出一團火球，一開始只是施放零星的火花，逐漸想像火花聚集成高速燃燒的一排烈焰，最後集結成數個殺傷力更強大的火球，甚至火球也能更進一步形成所謂具有爆破力的爆炎彈，用這種思考方式來施放火屬性魔法，最後附加在子彈上通過槍械高速射出命中敵方。」
「上述的想法成形一開始會相當不順暢並且費時，不斷練習後就能完成連續的組合，熟練後思考時間也會逐漸縮短。無法連續施放魔法的十幾秒時間差，除了我們輪流施放魔法外，還要將兩種以上的想像融合在一起，產生複數屬性的魔法，這就是更進一步的鍛鍊過程了。」
「循序漸進老子懂，不過要怎麼樣才能在思考中融合兩種不同的魔法？」
「例如我施放火屬性的火焰魔法讓環境溫度急速升高，再加上擁有異常效果的睡眠魔法，就能這樣思考：讓高溫剝奪敵方的體力，並且使其陷入因為熱量無法及時散失而產生的熱衰竭症，這種症狀正是融合火炎與睡眠效果的複合魔法的成果。」我記得偵神曾經提出數據化地球的魔法必須符合現實的知識才能有效施放，因此提出這些想法。
「那老子想像建築物空間中敵方範圍的空氣完全被龍捲風旋轉產生的極高速狀態抽空，並且產生大量地屬性的粉塵飛揚，是否就能夠讓敵方陷入窒息狀態？」
「沒錯，只要應用我們以前學過的知識，就能輕鬆使用複合魔法，我們先將兔疾殺叫起來開始練習吧！」於是，短暫卻實用的施放魔法鍛鍊期間在我們三人的努力下展開了。
創作內容
『自創短篇連載』怪物與少女9
怪物與少女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