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48
台灣 嘉義縣 阿里山公路
「咻!」一輛車從對面跟我迎面相會而過,由於相對速度太快,那輛車幾乎是瞬間閃過我的身旁。
呼……要是剛剛決定超車,我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前面的Mazda RX-8仍然擋住我的通道,而我也駕駛著Lexus IS F緊跟在後。我們兩個以一百四十多公里的高速在起了大霧的阿里山下坡道上行駛,而後面則是一輛賓士SLK 350。
剛剛原本有一輛Nissan Primera,可是剛剛在過彎的時候似乎不慎摔入山谷中,因為後方不見第四輛車的蹤跡。
今天的阿里山上起了濃濃的大霧,這種情形對於行車來說十分不利,更別說是高速行駛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
我一定要全神貫注在路上,獲得第一並獨得那20萬的獎金,絕對不能賠本。
而且在下坡道上更要額外警惕,要是一個小地方出了什麼差錯,我也有可能跟剛剛的納智捷一樣。毀了車,甚至賠上性命。
由於緊張與精神緊繃的緣故,我流了滿頭大汗。手汗把我的肉球跟附近的毛都沾濕了,方向盤上可以可以看見有濕濕的痕跡殘留。
但是現在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我要做的是找機會在下山以前把前面的對手超越,漆黑一片的山路,我能信任的只有我的車頭燈跟技術。
我們三輛車排成一排在霧中崎嶇的路上高速行駛,排成一列超越前方慢速行駛的普通車。
空蕩的山道上只聽得見彼此引擎的馳騁聲與煞車聲。黑暗的山路配上濃霧讓我的車頭燈更沒用。隨著前車車尾燈的加重跟閃移,前面出現一個大迴轉,在迷濛的大霧中突然出現著實的讓我嚇了一大跳。
這裡想踩煞車減速已經來不及了。
我迅速將手煞車往上扳,後輪被鎖死,大量摩擦出的白煙以及刺耳的煞車聲伴隨而至。我向左轉後馬上反打方向盤以維持方向平衡,車子一路順利的甩尾入彎,可以聽到後方的刺耳聲響仍在持續作響。
出彎後我將方向盤打回中間,再度踩下油門加速,貼近山壁用力衝刺回到前面那輛RX-8的後方緊咬不放
緊跟在他的後方,不錯過任何一絲可以超車的機會。
現在完全沒有足夠長的直線到出現,否則單純按照馬力與速度我是有絕對優勢的。若是要超車,就必須做最危險的打算:
我必須在過彎是不甩尾的情況下走外線並保持不打滑的最高速度。
這是十分危險的最下下策。由於離心力的關係,外側轉彎的角度較大,車速過快的情況下,車子的內側輪胎會飄起來,甚至導致翻覆。不過現在似乎也只能這麼做了。
緊跟了一會後,我看到我的機會來了。
前方是個弧度不小的長彎,我順勢切到外側,踩了煞車減點速,然後把方向盤向右大力轉下,並再繼續加速。
多一點、再多一點,打滑就完蛋了。
繞在外側的我可是拼命的踩著油門,維持方向盤的弧度,速度接近一百七。我感覺到車子靠山的一側越來越輕,甚至開始有飄起來的感覺。我正與自己下著玩命的賭注,要再繼續加速,還是維持這根本超不了車的速度?
我看著眼前彎道的結束,還是決定這回先收手。
眼前是一條完全淨空的直線大道。我決定賭一把,我駛離順向車道,重重踩下油門。IS F的儀表板指針快速的推進,我瞄第二眼的時候,時速已經來到了兩百一十公里。對方顯然也加速了不少,即便達到了兩百一的高速,我仍然在他的左後方。
這時我看到濃霧中,遠處的逆向車道,迎著我的面來的,是兩個在黑暗中發亮的車頭燈。
「該死!」此時滿頭大汗的我腦中,加速超越跟回到原本車道的想法正互相衝突。
感覺只過了千分之一秒,卻又好像過了很久,兩個想法在腦中交戰千百回。
最後我在這看似極短卻感覺異常漫長中的時間內決定加速。
我再將油門往下踩,似乎這一生就賭在這條直線上了。我打開氮氣閥門,車子又更往前衝,速度來到兩百三十公里,兩旁的景物早就糊成一團。
拜託……拜託……一定、一定要把他超掉!我的手腳開始顫抖,但我咬緊下唇,並強迫我的手腳不准鬆懈。這個時候鬆掉油門絕對是必死無疑。
只見側邊的RX-8在高速中正慢慢的向後遠離我。我快成功了,再一點點、一點點……
急促的喇叭聲從前方傳來,我的車尾卻仍然還在對方車子的前端,七十公尺、四十公尺、三十公尺、二十公尺……
終於在距離撞車十公尺,我超越了對方。一切都發生在瞬間,我向右打方向盤,車頭閃開了對方,車身卻閃避不及,重重的擦在對向來車上,並磨出大量的火花。左側的車窗碎成了網狀,不過還是強行通過了會車。這一連串的瞬間,我感覺我的心臟似乎快停了。
我的手腳仍不停的顫抖,難以控制。
我強迫我自己不要去回想剛剛的事,一邊要自己冷靜下來穩穩的把剩下的山路跑完。
前面來了個彎度不大卻極陡的下斜坡,我熟練的踩下煞車,往右轉後再往左反打方向盤。
我的車頭緊靠著山壁,而車則是朝向外側的懸崖漂移著。
我再將方向盤往右,以便接下一個左彎,後輪的白煙不曾停下,我仍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時速在彎道上漂移進入明隧道。
已經到了明隧道了,估計快下山了,往後看不見後面兩輛車的蹤跡。後方是全暗的山道,沒有任何車頭燈。
只要再過四個髮夾彎應該就出去了。
雖然已經把後面的車甩掉了,但這四個彎仍是關鍵。我將時速降到一二十百左右,甩尾進入第一個彎道。
整輛車右側往下傾斜,然後左邊跟上了,車子恢復平穩。再到第二個,陪伴刺耳煞車聲的仍然是陣陣白煙。
就在這時我透過了樹木的縫隙看到了前方底下路上放著一臺拆卸式的測速相機。
那應該該是終點了。
然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想快點結束這場賭局;也或許是不想再浪費時間跑完剩下的路;亦或是想挑戰自己。我大膽的將車子加速,直直駛入樹林。
輪子的接觸面從柏油變成了泥土,整輛車劇烈晃動,我彷彿將性命拋諸腦後,只顧將油門往下踩。
一切都在一瞬間。
我就這樣衝下懸崖。
整輛車飛入空中,我的心臟彷彿停止,在空中仍聽得到我未放掉油門產生的空轉聲。
眼前的柏油路路離我很近,卻好像又會直接摔落山谷,車子就這樣在山林之間的懸崖中飛行。
「碰!」就這樣騰空了三秒,車子順利的以底盤著地,但我的保險桿跟玻璃就不這麼順利了。
我的保險桿右側首當其衝,撞上地面磨出大量的火花,前擋風玻璃也整個碎成網狀。從行駛時的沙沙聲來看,不是我的右邊掉落保險桿磨到地面,就是我現在懸吊系統毀了。
閃過了一輛車,並在甩尾過彎後看到了終點。
我不再加速,只是穩穩的衝過了測速相機。
好了,等等二十萬就會匯入我的戶頭了……。
我拖著吊著的保險桿駛出阿里山。映入眼簾的仍是一片鄉村的死寂。
我用時速約一百公里的速度行駛在這條又平又直的鄉間道路。
我現在想做的,只有趕快回到安全屋把我的車重新整裝,然後再換個懸吊。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我順手接起電話,是張宥凱打來的。
「喂?」「喂?小海嗎?我跟你說,你剛剛的飛車是在是太讚了,跌破大家的眼鏡。我都忘了跟你說,主辦人在山上架了攝影機直播呢!現在又多了二十萬,等等我們一起去喝……」他又急又興奮,滔滔不絕的說著。
不過他才講到一半,我就沒耐心的打斷他的話:「吼!先不要講這個啦!我的IS F現在很慘。啊對了你在這附近吧?你那邊借我修個車,我這樣太引人注目了。」突然想到張宥凱目前的藏身處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市郊地區,希望他有懸吊跟玻璃可以換。
「哦,當然啊!你先過來吧~我們等等再慢慢聊,先這樣嘍~!」說完他便把電話掛了。
「好吧,那現在…」我設定好導航,並遵循著導航前往張宥凱的住所。希望路上不會遇到警察臨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