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憶霜,那帶著威嚴的女子,歛目收著自己不耐煩的樣子,像是毛躁的貓要忍住爪子,那可愛的模樣讓她微笑,早在第一眼見面,翠容就知道,憶霜絕對不是軟善可欺的主。
她是完美而強勢的,有著艷麗的美貌跟強勢的倔強,更有著溫柔的心腸,想到她維護自己把話題岔開,免於被王夫人羞辱的行為。
還有被憶霜握著的手。
翠容微笑。
當憶霜美豔的眼神,狐疑的看向自己,她就覺得好快樂,憶霜在注意自己呢!
「妹妹?」一個美艷的女子喊翠容。
「所以妹妹是玉堂讓你來的?」另一個女子也問她。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的?」記憶中的憶霜也問她。
翠容從回憶回神,她溫和有禮的對眼前兩名女子笑說:「為了姐姐……們。」她是為了憶霜來的,要替她清開路。
翠容看著眼前的兩位,她們才是周玉堂真正的外室,而自己只是一個陪襯,目的是要試探周府的主母,也就是憶霜,試探她是否能容下其他小妾。
而憶霜的表現也說明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周玉堂,想到這翠容露出微笑,她不許憶霜有任何在意的人,最好憶霜對誰都無心,這樣她才放心。
女人到哪都有宴會、餐聚,既然這兩位傳話想要見自己,她就坦然的去了,畢竟這是她跟周玉堂的約定。
翠容拜別兩人,看著兩個女子離去的背影,心裡卻有些雜亂的上街。
她如今容貌有變,莫怪憶霜認不出來,可她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
看著攤邊賣掛墜飾品的小販,她走到近前,看到了一個蟬形玉雕,她看著買下的玉蟬,心裡想的還是憶霜,自己希望她認出自己,可……若憶霜認出自己,會不會就是她離開之時?
想到此,翠容有些煩躁,她握緊玉蟬,回到了周府。
坐在馬車上,她看著遠去的風景,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不能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姐姐,怎麼能走?
等到翠容回到周府,丫鬟早已經打探好憶霜的去處。
「夫人去了遙院附近的水榭。」
翠容跟著丫鬟走在樹影裡,兩人往周府的水榭樓台去。
樹影下的光影,讓翠容臉上的表情變化著,打量她的小丫鬟迷惑,翠容姨娘是真的喜歡夫人?
還是在籌謀什麼?
她聽廚房的幾個管事娘子聊天,她們都不相信翠容姨娘是真的喜歡夫人,她們都認為姨娘想要討好夫人,是等著之後推翻夫人上位,到時候夫人與姨娘必有一場大戰。
翠容卻無心去管丫鬟的表情,她循著丫鬟的話,走到水榭的所在。
那個水榭駁岸突出,立柱架於水上,設座凳欄杆,還有弓形靠背名飛來椅的石椅,可供人坐觀湖水之美。
翠容遠遠就看到,美人橫臥在水榭的石椅上,憶霜望著書的美目專注,卻讓翠容心裡羨慕,她多希望自己是那本書,可以讓憶霜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
眉色如望遠山,髻髮反綰驚鵠,插上一枝金步搖,長珠飾顫垂,白色暗繡銀梅的裙拖在地上,身披月紗,腰若約素,手拿一本書正看著,纖瘦的肩靠著水榭的石柱,夏日的微風吹過,帶著一種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的飄逸。
走近才發現,憶霜貪涼的脫了鞋,赤腳踩在那石椅上,美人橫臥,才叫人想起那飛來椅也稱作美人靠,看著憶霜從裙底露出一小截白玉似的腳趾,讓人心癢不已。
翠容知道憶霜怕熱,但看她這樣沒規矩的模樣,就知道她私下裡是多任性的主,偏偏還要拘著性子,當周府的當家主母。
翠容寵溺的微笑,能看到她這樣一面的,也只有自己吧?
讓丫鬟站在遠處等,翠容自己進了水榭,走到憶霜身旁輕聲說:「姐姐,妹妹回來了。」
憶霜抬眼,就看到一個白衣麗人,對自己巧笑倩兮的模樣,要不是確定自己不是作夢,她都要以為自己誤闖哪個女子的夢境,而自己是她的情郎。
午後寧靜的光打在她的身上,一切溫靜美好如幻,憶霜與她四目相對,在翠容溫柔的眼中,看到自己滿是疑惑的臉。
憶霜看看左右,自己的丫鬟呢?
翠容走到她面前,微笑的替憶霜解惑,「幻寒在旁邊打盹呢,我服侍姐姐便夠了。」她一手打起扇子,另一手卻伸到她的腰側摟著憶霜。
憶霜看著翠容這模樣,倒有幾分公子哥似的輕浮,可她又是女子,帶著笑容做這樣的事情,反倒讓人覺得清奇有趣。
「你若現在推我下去,那扶正之日就指日可待了。」憶霜被她摟著也不驚慌,但是她貼著自己時,那胸口的綿軟也貼了過來,還有她身上的香氣,憶霜輕薄似的伸手輕戳,卻只得到翠容寵溺的笑。
她竟然不氣?
「可我知道,姐姐善水,更何況,我喜歡有姐姐的周府。」翠容說,看著憶霜溫順的靠在自己身旁,她知道,那是因為她的丫鬟沒有醒,即便自己呼救也沒有用,所以便暫時曲意柔順,實際上,憶霜骨子裡可是寧折不彎的主。
翠容看著憶霜的側臉,那雙美目長睫輕彎,她語氣有些祈求的問:「姐姐,若我說我喜歡你,你信嗎?」
憶霜聽到耳邊她的告白,只是輕笑的看著遠處輕鬆的說:「我信阿。」
翠容有些驚喜,但憶霜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垮下臉。
因為憶霜帶著慵懶的語氣問她,「喜歡周府主母的位置?還是喜歡我的夫君?還是都是?」
翠容有些受傷的接話,「我只喜歡你。」這是她心裡的話,卻只換到憶霜的幾句輕笑,「你不信?」
「我怎麼可能信?」憶霜懶洋洋地說。
她生氣了,翠容知道,當憶霜表現慵懶無趣的表情,就表示她正在醞釀著,如何讓惹她的人不好過。
「是麼?」翠容摟緊憶霜的腰,當她手離開憶霜,她的腰間已經多了一個玉蟬,「這個送姐姐。」
憶霜看著自己腰間的玉蟬吊墜挑眉,「你不如把原來那個還我。」她剛想忘掉那玉蟬跟那個人,卻又被翠容攪亂了,心裡有些惱,更多的是迷惑跟猜疑,翠容到底想要做什麼?
「若姐姐願意說那玉蟬有什麼故事,妹妹便遵命。」翠容難得的堅持的說。
一時間兩人沉默,水榭吹來徐徐的清風,憶霜看著翠容,溫靜的臉上看不出半絲貪婪,但她做的事情卻讓人迷惑。
而翠容也看著憶霜,一雙美目看著自己,是她熟悉的凌厲,雙手撐在憶霜的身邊,要很用力的按著石椅,才能忍住不要伸手摟住憶霜,剛剛藉著替她掛玉蟬已經太過了,若自己再動作,讓憶霜惱了,她便能十幾天不見自己。
她是如此狠絕的女子,卻也長情的掛著那玉蟬,翠容苦笑的猜測,她還記得自己嗎?
還記那兩人的過往,那個可以稱做『她們』的過去?
她很想聽一聽,送憶霜玉蟬的自己,在她的記憶裡,是什麼樣子,哪怕……她沒有認出眼前的自己。
最後是憶霜先開口,「沒有什麼故事,只是我的習慣罷了。」她不想說,尤其,在翠容面前,她不值得自己回憶那個人。
「是麼?」翠容笑說:「那姐姐的玉蟬便是我的了。」心卻疼痛不已,她忘了還是討厭自己?
罷了,是我自己強求,翠容看著憶霜,至少,還在她的身邊,哪怕咫尺天涯。
憶霜看著翠容,她的笑容帶著一絲憂傷,憶霜卻有種不敢探問的感覺,多情只是多傷心,她不需要去相信翠容的實話,因為就算相信又能如何?
憶霜轉過頭,看著遠處,不想看身旁的人,因為怕再看下去,她會忍不住的摟住翠容,那不是她該做的,也不該是翠容與自己的相處,她們是妻與妾的身分,注定要相爭。
遠處幻寒的呼聲靠過來,憶霜輕推翠容,表示想下去,翠容讓開身,等憶霜從那石椅下來,拿了她的鞋,親自替她擦了腳套鞋。
憶霜打量翠容,做這樣低下的工作時,翠容的表情,溫靜中帶著一點歡喜,一點沒有被折辱的委屈。
「夫人!幻寒該死。」幻寒看著翠容正跪著給憶霜套鞋,趕緊上前扶住憶霜。
「無妨。」憶霜下了石椅,她順著翠容的動作穿了鞋,卻有人壞心的在她腳背輕刮了一下。
一點麻癢鑽進心裡,她看著翠容心中有些動搖,但又馬上抹掉心裡的那種情感。
被男人輕薄叫吃豆腐,那被女子呢?
憶霜無奈,她不懂,翠容到底想要做什麼?
-出門去,提早發文
-原定的碎念太長了,有興趣的人可以到此觀看→
碎念一下(內含個人觀點,不喜勿入)只能說翠容好會撩阿!阿斯~(´///☁///`)
翠容:霜姐姐~♡((掛上
馥某:(系統音)您與身上的掛件,已經靈魂綁定。
憶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