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過去了。
雖然沒見面,但彼此的思念卻越來越濃烈,幾乎快要將人吞噬。
「明天我爸媽要出國,一個星期喔!」典的語氣輕快又帶點試探,「妳要不要來我家?」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不要。」櫟簡短地回應。
「為什麼?」
「如果他們只是說說而已,騙我過去怎麼辦?」
「怎麼會!他們機票都訂了。」
「怎麼不會?」櫟的語氣變得低沉,「當初他們知道我們的事時,反彈有多大,妳忘了嗎?妳不是說沒事嗎?結果呢?妳被送出國,我們兩個人都在家裡戰爭過,難道妳都忘記了?」
典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我沒有忘記……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更希望這次妳能來家裡,參與我的生活……」
「我知道……我真的很想去。」櫟輕輕地嘆了口氣,「但我會怕。」
「寶貝,不要怕好嗎?」典低聲安慰,「以前是我太天真,以為家裡不能拿我怎樣……但事實上,他們能對妳怎樣。」
「……讓我再想想吧。」
掛上電話後,沉重的情緒仍縈繞在彼此心中。
典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過往的回憶一一浮現。
當初,我的單純,讓她受了那麼多傷。
我以為家人奈何不了我,卻忘了他們可以把傷害轉嫁到她身上。
他們不只反對,還罵過她,甚至連她的家人都不放過……
所以,她會害怕,真的不能怪她……
典輕輕閉上眼,感覺喉嚨發緊,心中只有無力與自責。
而另一邊也有著掙扎的夜
櫟坐在床上,手緊握著手機,內心交戰不斷。
我真的很想去……
但如果又是假的呢?
萬一這只是個陷阱,會不會她又因此被送出國?
這次……她還能回來嗎?
思緒混亂,她的指尖微微顫抖。
算了……不去了吧……
父母出國後的第一晚
「老公,妳真的不來嗎?」典的語氣有些委屈。
「怎麼了?」櫟盡量不被看出什麼輕鬆回答著。
「拔拔麻麻真的出國了啊!」
「喔。」櫟淡淡地回應,試圖壓下內心的悸動。
「…… 真的不想來嗎……?」典的聲音漸漸變小,帶著一絲失落。
「我很想…」櫟剛說到一半。
「那就來啊!」典瞬間興奮地打斷她。
櫟頓時啞口無言,再次開啟「靜音模式」,內心猶豫不決。
她糾結了很久很久很久,思緒不斷的互相拉扯扭打在一塊……
「好,我去。」最終,她還是做出了決定,「妳在家裡乖乖等我。」
前往典家的火車站上櫟接看見典來電,接起來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捷足先登!
「老公,妳到哪了?」典興奮地問。
「快到了,再兩站。」
「那我現在去車站接妳!」
「不要,妳乖乖待在家,很危險。」
「哪會~~~」
「有啊!妳家附近不是有個地下道嗎?那裡超危險!妳不要出來,乖乖在家等我就對了!」
「蛤~~~ 可是我想去接妳啊!那我叫妹妹陪我去可以嗎?」
「當然不行!如果妳們兩個一起出事,我要怎麼跟妳媽交代?」
典在電話那頭開始撒嬌,嘟嘴生悶氣:齁唷~~~ 讓我去嘛!!
櫟忍不住笑了:妳真的很可愛。
「那讓我去接妳啊!」
「我等等就到了好嗎?別擔心。」櫟沉穩說道。
「好啦……但從現在開始,電話不能掛斷喔!」典拗不過她說著。
就這樣,她們一直保持通話,閒聊著,彷彿要用聲音陪伴彼此。
直到櫟經過那個地下道 ——
四周沒有任何人
但,她感覺到了。
一種詭異的、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像是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她。
但明明什麼人都沒有……
典還在電話裡機哩瓜啦地講個不停,突然停下話語:「妳幹嘛不說話?」
下一秒,櫟尖叫「啊~~~~~~~~~!!!」,然後拔腿狂奔!
直到跑離地下道很遠很遠,她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靠邀……我剛剛快嚇死了!!!」
「怎麼了?」典焦急的口問詢問著。
「我一直覺得有很多人,而且靠我很近……但明明什麼都沒有!!!」
典沉默不語。
因為她知道,櫟有特殊的體質。
但櫟自己還沒有察覺……
排除萬難終於抵達
「我到樓下了,開門!」
典興奮地說:好喔!
當門關上的瞬間
「老公~~~ 我忘了跟妳說,電梯壞掉了喔!」
「……………………」
「辛苦妳了~~~~ 要爬五樓喔!」
「………………………………」
在樓梯間迴盪著典的聲音,「老~~~公~~~ 我開門迎接妳囉~~~」
「……很累耶!!等等啦!!!」
終於相見了!
當門開的瞬間,她們緊緊相擁。
一個多月的思念,透過這個擁抱傳遞得一清二楚。
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幸福,一起生活,一起洗澡,一起睡覺。
像是新婚夫妻般的甜蜜日常,但她們知道,這種幸福是短暫的……
突如其來的異樣
某天早晨,櫟煮好早餐,放到餐桌上,邊叫典和她妹妹來吃,「喂,早餐好囉!兩個賴皮鬼快來吃早餐囉!」
沒有人回應。
櫟皺起眉頭,再次呼喚:「老婆?」
還是沒聲音。
她走進客廳,卻看到典蒼白著臉,癱軟在沙發上,毫無力氣地靠著扶手。
心跳驟然加速,櫟瞬間慌了:「妳怎麼了?!!」
————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