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設計了?他木然的待在房間。
差不多在半個小時,鈴聲來了。
「是、是雷克斯探長嗎?」
「有什麼事嗎?」奧托開門,回答。
所以,那些什麼相信,同事情誼的鬼話,還真的只是鬼話。
「沒、沒事。只是想確定你好不好?」
這個叫哈利‧霍普的年輕警官。剛過警長考試,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前些日子才剛來他們這裡,談的上天,對彼此的遭遇互相打氣,奧托還送了隻鋼筆給他,希望他能趕緊站穩腳步。沒想到,奧托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
「你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見奧托半天不說一字,霍普只好自己接話。
「這就是剛從牢裡的人所能看到最好的狀態了。」他自嘲。
「方便進去嗎?」
「喔,當然。」
「話說回來,你怎麼不開燈呢?」他對著裏頭黑漆麻烏有些畏懼道。
「我剛才在睡覺。」
「對,一回來一定都倒頭大睡。」
奧托招呼他,盡可能別讓自己顯得太殷勤。
「局裡怎麼樣?」奧托問。
「天啊,我們就不能不談公事嗎?」
兩人雙雙笑了。
「我打算明年就退,然後休個一個月吧?」
奧托問。「為什麼?你都做上警長了。」
「也許我不適合這個工作吧?一開始很有趣,很多東西都是新的,但是做久了,事情都在重複,而且我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上次做體檢時醫生就警告我,再這樣沒有規律的睡眠下去,小心身體哪天出毛病。」霍普頓了下,又說。「那你呢?你打算退嗎?」
「我?」他想了想。「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什麼事情?」
「把炸彈客逮住啊。」
「炸彈客……」兩人又笑了。霍普笑完說。「你真是個工作狂。」
「我會很無聊嗎?」
「是,有時候,記得有一次安珀不知道講了什麼笑話……」
「我記得他原本打算講跟屍體衣著有關的笑話,結果我還真的認真的去回答。」
「不過我覺得這就是你吧,做事認真。對上炸彈客時要小心,不論他之前怎麼跟你說他有多崇拜你,但畢竟他是個危險人物。」
奧托低著頭,笑了笑。
「怎麼了?」
「沒事。」
「要是炸彈客寄了信,就告訴我一聲。文森特那樣做真的太過分了。」
「好在有局長。」
「好在有局長。」
「我會的。」
奧托有種衝動,想打電話回家。經過電話前,他猶豫了許久,最後又打消了念頭。
他摀著臉,想著自己不過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他覺得好累,也許那支筆不該送,也許他不該隨意相信別人,有道是人心隔肚皮。或許是他把這件事看的太重了?他們對你微笑,拍你肩膀,不過都是一套戲。總是人前一套,背後捉刀。奧托茫然,他該相信什麼?
正義?他看著自己掛在牆上,後來都沒在穿的制服。
忽然,電話自己響。
「喂?」
「雷克斯,是你嗎?」
「媽,是妳啊。」話筒的另一端,是母親的聲音。「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沒事啦。露西跟我說,你前幾天打過電話,不過看到報紙說約葛市有炸彈攻擊,你應該很忙吧?就沒有打電話給你了。你還好吧?」
聽到這裡,他不禁哽咽。「我……我很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聽到奧托回答,他媽媽又說。「喂?聲音怪怪的。孩子的爹……」
過了一會兒。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小聲出現在耳邊。「喂?雷克斯,怎麼了?」
「沒事。」他反覆的說著,吸了吸鼻子,淚腺卻不聽使喚。「真的沒事,只是……有點感冒。吃吃藥就沒事了。」
「沒事就好。對了,我身體好的很,最近還開始在健走……啥?這原本是妳要講的啊?唉,總之沒事。炸彈客怎麼樣?很危險吧?」
「我就快抓到他了。」
「是嗎?那一定會是很精彩的故事……換你媽媽了。
「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
「抓到人後就回來。」
「那很快吧。」
「很快,到時候……到時候再說。」
「好,等你回來煮你最喜歡吃的馬鈴薯泥。」
「好。」
「記得,別逞強,天曉得那個炸彈客會搞什麼花樣?有危險的事就交給資深的去做,知道嗎?」
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