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天氣、美好的城鎮,在藍天之艷陽的底下。
──路人圍觀。
──兩人互視對方。
──木刀的尖端,指著田村的鼻樑。
嚴肅、淡定。偏向女性嗓音,執事服的打扮相較於男性,還有副長相可愛又帥氣的外表。仔細觀察,能清楚知道青年不曾笑過,也沒有散發出所謂的女人味。
「──想取我首級的殺手,準備好受刑了嗎?」
「不不,我不是殺手,只是單純想問路而已。所以說──請你聽我解釋啊……!」
「不用解釋了。無意間從後拍人肩膀,對騎士而言──是宣戰之意。」
「誒……有這種是?」
異世界的穿越者──田村,從樹林到現在,根本沒有聽過。也對,身在不同世界的他,當然不知道這種習俗。
「──加上最近在某條黑街,有人在懸賞我的首級。可疑性非常大。」
單純沒有禮貌的拍肩動作,就一口咬定田村是個為了賺錢而取高層首級的殺手,或者是想宣戰的意思。完全不給田村任何解釋的機會。
「就算你不是個殺手,也是要為自己的拍肩行為負責。」
……
「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躲過之前那些生不如死的災難……」
畏懼此發展的田村,多後退了幾步,接著馬上轉身向後跑──
「──怎麼可能就這樣乖乖的跟你決鬥啊……」
結果,快到差不多離人群一米的距離時,光澤閃過,撞上一道看不見的牆壁。
「逃跑是沒用的,在我說完「準備好受刑」的那刻,早已佈下「不滅屏障」了。」
名叫「不滅屏障」的技能,顧名思義就是無法摧毀的AT力場,裡看的到外、外看不到摸不著,完全性的隔離外內聲音。但是,眼前的青年看起來就是個騎士,為何能使用類似魔法師的技能?
聽到這,開始緊張不斷的田村,雙手伸出──左敲右敲,拳打腳踢。很明顯……那道看不見的牆壁,依然完好無出的放置在面前。
沒多久,疑惑的圍觀群,紛紛離開了現場。
「嘎──太卑鄙了吧!」
「沒有卑鄙不卑鄙,只有所謂的做法。如果你真不是殺手,那就與我……」
青翠之光,從青年的右手裡──慢慢延伸至整把木刀。左手一同握住柄,雙手開始慢慢朝天,直挺挺的舉高。
「──決鬥吧。」
不知從哪裡吸來的魔力,一條一條的朝向木刀凝聚過去,漩渦性的環繞起來。光澤愈來愈耀眼,甚至超越太陽與光劍的極致。
「處刑結束後,屏障會解除。為了不讓經過的孩童看到悽慘的畫面,我會連同你的屍體……一起粉碎掉。」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
很想逃跑的田村,雙腳不斷顫抖著。明明在不久前逃過無數災難以及莫名發展,現在卻遇上即將到來的死亡瞬間。
──陽光高照。氣流擴散。
地板上的塵灰及落葉,慢慢飄起──
下一秒,魔力似吸收完畢的打住。青年雙手向下揮落,將那把帶著魔力環繞以及耀眼光芒的木刀,朝田村的方向打過去。
扭曲空間的震波,慢慢擴展。然後──
強烈的螺旋狀氣流,急速衝向田村。洶湧的颶風捲起地上的塵灰及落葉,使看不清的風呈現出淡灰色表面。
巨大的餘波也襲向田村。無法躲過的一擊,令田村不知所措。
閉起雙眼的他,右手伸出,掌面打開。左手緊抓住右手臂,一副想擋住颶風的樣子。
────
────!
────!!
※
旅館。
「──大叔!?」
額頭上的菱形寶石與瞳孔變化成紅色的莉亞,忽視腳傷,從沙發站起身來。
腦筋反應的瞬間,浮現出田村的外表。她的心中,察覺到不對勁,同時還感受到奇怪的搔癢感。
「發、發生了什麼事嗎……?」
突乎其來的敵意,閃過腦海。「不安」這字眼,重複寫滿在她的印象之中。
紅色黯淡,回到原本的無色寶石與翡翠碧瞳。五秒鐘的奇怪異狀,一時的提醒?反應性的判斷?
「錯覺吧……」
──她不以為意的坐回沙發。
※
「真是稀奇,竟然可以抵擋風的九成傷害。」
經過一陣強大颶風的攻擊,沒有痛楚、沒有放聲慘叫、沒有抱頭躺地滾來滾去,他──田村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他的瞳孔,散發出紅色光芒。沒多久,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又慢慢的回到黑色的死魚眼。而後還有快泛淚的模樣。
「──好、好痛呀──!!」
現在才腿軟跪地慘叫起來。小丑服還在,身體上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看來是沒事。但右手掌面的皮,如撕裂般的脫落,幾乎殘破不堪。
外看不到裡。幸好有屏障的存在,不然……田村目前的樣子被人看到,可說是超越天際的大恥辱。
「起來,大男人怎麼可以叫成這樣!現在可是還在決鬥呢。」
嚴肅的罵道,非常威風。撇開這青年的可愛中性外表,那就真的是一位真真實實,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了。
「──你就放過我吧。好好的專心聽我解釋……」
青年旁分瀏海,讓眼神昏暗不已。表情十分堅定,好像在詮釋自己的意思不會變。
看到青年如此樣貌的田村,深嘆了一口氣。想法稍有改變了一些……
「啊啊,好吧。那就來決鬥吧……」
──決心。
「但相對的……如果我贏了,就請你好好的聽我解釋。」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當然沒問題。」
聽到田村這一番話,青年立馬雙手握緊木刀。魔力再次環繞……
「喂喂喂,決鬥前不是都要報姓名嗎?」
魔力打住。
「──你說的也是。」
「我叫田村,農田的田,村莊的村。」
「我叫「米修西斯.盧耶恩」……」
相互名字才剛說完,就被早已擺好架勢的田村揮了上勾拳。預料上,果然這位叫米修西斯的青年沒被擊中,單純些微緊張的後撤閃過。
「──卑鄙小人,竟然敢算計我!」
「──生氣了、生氣了,終於不是那嚴肅的冷靜表情了。」
田村左手擺下巴旁,右手擺臀旁。熟悉的架勢,喚起高中時代──打架型不良少年的靈魂。
「 套用你的一句話,沒有卑鄙不卑鄙,只有所謂的──做法。」
米修西斯的表情回到了嚴肅淡定。約長一百公分的木刀細又長,看起來不會多重,卻拿的像雙手劍的姿勢。
「我是王都的第四公爵,也是治理吉芬爾之城的首要領主。你,要是真以為能戰勝我,那就來吧!」
魔力環繞整把木刀,凸顯著危險的到來。
「切,這麼快。」
田村往左大跳了一個距離後,下一秒,腳踏觸到地的瞬間,接連節奏──衝向米修西斯。
「──喝!」
氣勢吶喊──令他揮出左拳。心態上拒絕思考對策,豪不顧慮的衝向米修西斯。勇猛表現是看出來了,但肯定是個愚笨的選擇。
米修西斯的眼神望向田村的方向,然後──
「動作過大,充滿破綻。」
右手離柄,在速度與力量的情況下,順勢拍掉田村的強力左拳。而後,此行為馬上令田村訝異了起來。
剎那間,木刀橫斬在田村的腰部,微風起浪──使他整個人飛出去撞上屏障牆。口吐鮮血。
「──好痛痛痛……!!」
田村伸手拉開自己身上的小丑裝,發現肋骨至腰部有個將近十公分寬的瘀血。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這力道對不上你的體型啊……」
這麼一來就知道為何田村會接受米修西斯的決鬥了。不是看對方的魔力,也不是看對方的堅定,更不是看對方的武器,而是看對方的體型。
不過,只看體型的話……真的就是普通的苗條瘦弱。但衣裝脫下,或許就跟限制器一樣……封印著超越人類的壯碩肉體吧。
「──快點站起來,剛剛的氣勢跑去哪了!」
米修西斯走到了田村面前──貶低之眼,向下俯視趴倒在地上的田村。
「啊啊,花花美少男可沒資格說我……!」
木刀擊來,反應到危險的田村,立刻連續性的翻轉身軀至一旁。
地板碎裂。眼看到木刀直接插進瓷磚裡面,扣除柄的長度以刀身來計算,大約也有個三十公分左右的深度。
「……可惡,逃也逃不出去,還受了重傷……已經沒有比這更不妙的情勢了」
驚呆害怕會是最能表示他心情的詞語。
拉出困在瓷磚中的木刀,繼續擺起雙手劍姿。嚴肅的看著田村道──
「剛才那一拳連點魄力都沒有,身為男性,太弱了!」
欠缺的戰鬥力,被米修西斯淡定般的嘲笑了。
他──田村站起身來,面貌皺起、咬牙切齒的握緊雙拳。
「竟然敢小看我……」
架勢再次擺出,魯莽的衝向米修西斯。
左勾拳、右勾拳、直拳,上勾拳。田村重複好幾次的攻擊動作,都紛紛被米修西斯給避掉。過程中,根本沒有壓力。
「真想戰勝我的話,那就好好的去訓練十年吧。」
嘲諷、瞧不起為不留情的代表。閃過最後那直拳的米修西斯,雙手持木刀再度的砍中田村的腰部──發出輕微的樹枝折斷身。
────
結束了?不,田村伸手抓起木刀。
「這、這種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緊握拳頭。揮出自己目前依靠的直拳,嘗試擊中米修西斯。
可惜,米修西斯依然稍微的後退一步。來不及反應腦內思訊的田村,開始照第六感直覺給出的答案做出下一步,也就是往前撲過去──
「──休想給我躲掉這一擊!」
米修西斯見狀,稍有驚訝的往後撤。但皮鞋的後端似乎不給面子,很索性的讓他滑了一跤。
雙方不知所措的快要著地,眼看田村就要撲上來了。
砰了一聲──兩人形成了男上女下的體位。
「啊啊,怎麼樣!」
氣勢上獲勝,不過,田村的右手……似乎抓到了什麼……
「──誒……什麼東西……」
軟軟的像是在摸水球。輕抓了一下──說大又不大……說小也不小,有一種普通貨色的概念。剩餘的觸感被衣裝擋住,卻還是有療癒心靈的舒適。
田村當下抬頭望向自己的右手,發覺右手抓起的是──
「──胸、胸部……!?」
鞋底靠近田村的肚子上,然後用那媲美熊的力量,將田村踹飛出去。
「好痛……誒……?」
坐靠在屏障旁的田村,看到米修西斯慢慢的站起,拍落身上的灰塵。
「太大意了。我竟然被放倒在地……」
嚴肅及淡定,還帶有被羞辱過後的表情。
「來吧,繼續!」
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沒發現,貌似不在意田村剛剛所做的事情。
「那個……我有件事想問你……」
疑問可大了。
「──嗯?」
打從兩人互視到現在的決鬥,田村都沒發現過對方的性別。只知道米修西斯是個長相可愛又帥氣的……中性……
「你……是女人……?」
-《第四十二回》糟糕到不行的戰鬥(完)
。未完待續。
。感謝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