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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書中主角》章二、柳姓同學表示:說好的愛與溫馨的宿營呢?(2)

關燁 | 2017-05-03 22:49:40 | 巴幣 4 | 人氣 549







  與楚艾茜分手後,上官駒真就照著她說的回到宿舍打算小歇一下。下午的課老師忽然發通知說要請假,停課一次。忽然多出來的時間他如果不是拿來睡覺要不就是寫稿子。打定主意後,他把筆電書包隨意放在座位上後,連外套都沒脫就直接躲進被窩裡爽快地睡個過癮。

  整間寢室只有他一人,沒有點燈,外頭在下午接近四五點分天色便開始昏暗。寂靜的室內,再加上不冷不熱的溫度,一下子他就昏睡過去,進入夢鄉。

  已經有多久沒做夢了?上官駒不記得。

  有多久沒有想到以前的事了?好不容易刻意忘記的人卻又因為這場夢而重新體驗過一遍當時的回憶。

  在夏天,他人生中最具特殊意義的那段長假。爸媽因為工作繁忙他選擇一願留在高雄照顧病重的爺爺。

  他問過爺爺為什麼不到台中養病?老者則是回以親愛的孫子一抹淡淡的笑。不像生病的模樣,而是輕鬆、悠閒地笑。

  他說:高雄才是我的家啊。如果真就這樣走了,我希望可以死在我愛的高雄。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好嗎?擔憂的人與病入膏肓的人臉上掛著是截然不同的表情。即將面對死亡的人坦然面對事實,正值人生起跑點的人則選擇逃避。

  他感覺到了老者手接觸在臉頰上那粗糙的觸感,即使如此,他仍依戀著。

  拜託,爺爺你一定要早日康復。他說。

  老者收起撫摸少年的手,改放在頭上。

  有些習慣是死到臨頭還是難以改掉的,就像他接下來對少年提出的請求:如果有時間難過,那不如我們再來唸點故事吧?

  「上官……你還好嗎?」

  柳予樂一聲輕喚,驚醒的上官駒這才發現,那隻他以為眷戀的手居然是這傢伙的!

  「你幹──」

  「碰!」由於過於驚訝,讓上官駒反射性起身,頭迎面撞上天花板,發出了好大聲響。

  「哇……這一下會不會把你撞笨啊?」看了自己都覺得痛了。

  柳予樂一回到宿舍就聽到啜泣聲,聲音是從最靠近門口的右手邊發出,他還以為上官駒又怎麼了才想說要關心一下對方。結果這一連串自討苦吃的畫面就在面前上演。

  眼角懸著淚,上官駒雙手摀著可能已經開始發腫的頭部,怒斥著:「你要嚇死誰啊?幹嘛趁我睡覺的時候靠過來?說你是變態還不信!」

  「欸欸欸,你這麼說就不對囉。我是聽到有人在偷哭哭才好心要盡室友職責來關心一下的欸。你那個頭有沒有怎樣啊……感覺超痛的。」

  「痛死也不關你的事啦!你不要那麼雞婆好不好?」感覺就是因為拙樣被他人撞見而惱羞,上官駒整個人已經被怒火給吞噬了理智。

  一番無理取鬧並沒有讓柳予樂跟著情緒受到影響。畢竟在發現對方連睡覺時都可以哭成這樣,那就代表他背後肯定有什麼沉重的壓力才會逼的上官駒變成這樣。

  他也說了,既然已經是室友。這個地方是他們要共同生活的空間,有什麼不能在外人面前宣洩的,他都可以在這邊崩潰也沒關係。柳予樂覺得有點著急,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對方意識到這點。他不希望對方就這樣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一個人承受所有。

  從以前他就常因為這個性被說雞婆,而上官駒也的確這麼說了。早就免疫的他才不會因為這樣就退縮。如果要因為這樣被對方討厭也罷(應該說早就被討厭了吧?),他索性一屁股直接坐在上官駒的椅子,翹著腿擺明就是要等對方親口說點什麼才願罷休。

  「我就在這邊等你心情平復。需要喝點什麼嗎?」

  「什麼都不用,你離開我,愈遠愈好。」撞到的地方還是很痛。揉著,他發現果然還是腫起來了。過程中他透過縫隙看著底下的人,上官駒忽然有種被麻煩給纏上了的無力感。

  「再怎麼遠也只到斜對角而已啦。」柳予樂最會嘻皮笑臉了,可是正因為這樣你看不出他這時候到底是認真還是輕率。

  「我說啊,你家裡是怎麼了嗎?如果是很嚴重的事情……說出來應該會比較好一點喔。我、我不會說出去的啦!你不用擔心我會賣你。」

  其實柳予樂不用補充解釋上官駒也覺得無所謂,反正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想說。對象再怎麼輪都不會是這傢伙,誰會想跟自家小說主角聊心事啊?這也未免太奇怪?

  「才不要。你真的夠了。快把屁股從我椅子上移開,我不想要沾上變態細菌。」把眼角的淚水抹掉,平定下情緒的人冷不防回以一句無情至極的話。

  「不要一直說我變態啦!就連跟我姊也都沒這麼說過我。完全是你太敏感小題大作好嗎?」

  「你姊姊可以接受那是因為你們是家人。我跟你什麼也不是,憑什麼要我接受你的變態行徑?」

  「齁!到底哪裡變態啦!我超級正常的齁!」

  「嘟嚕!」

  兩人你來我往之際,上官駒放在包包沒拿出來的手機發出了一聲訊息提示鈴。

  由於書包拉鍊被扯開縫隙,柳予樂才能看到是誰傳來。綻放冷光的螢幕顯示著傳訊者名字,「莉莎姊」三個大字。

  「莉莎姊是誰啊?她說:你進度如何……」

  心臟露跳了一拍,擔心作家身分被發現,上官駒手忙腳亂的跨過階梯,想要直接跳下搶過手機。

  太過著急而失足,幸虧柳予樂反應夠快直接向前撲,作為對方緩衝用的肉墊,要不然就只差那麼一點,他眼前就真要發生史上最愚蠢的跳床事件了。

  上官駒沒什麼肉的屁股大喇喇地壓在柳予樂的腹部,還真該感謝他救的人不是周和征這種大塊頭。

  然而上官駒沒有關心救他的人是否還安好就算了,反而是急忙地拿出手機,迅速地回了封訊息便把東西拋上床,避免再被看到什麼可能會陷害他身分破綻的蛛絲馬跡。

  「那麼著急幹嘛?你反應這麼大反而才會讓人覺得可疑喔。」自我憐憫地撫著肚子起身,柳予樂拋向狐疑的眼光審視著對方。

  上官駒別過臉,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已經暗示了他的承認。

  「你多想了。與其把精力耗費在這無意義的事情上你幹嘛不去找你的女神培養感情?」

  會這麼說是因為這幾天柳予樂在宿舍時,上官駒若要到陽台就得經過他的床位。走過時都會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機時不時亮屏。上官駒其實沒有刻意要看,可是閃的次數太頻繁,他才會不經意多看了兩眼。而蘇盼盼的名字便烙印在上官駒腦中。

  「嘿!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手機!」這發言頗像男女朋友間的拌嘴,可惜對象錯誤,上官駒跟他不過就是室友關係而已。

  「誰想看啊?你自己放在桌上也不收好,我看啊……不只是我,另外兩人也早就把你們之間的對話看得一清二楚了。」

  柳予樂聽聞這番話非但沒有生氣,出乎意料地,露出了極度害臊的表情。「唉唷別這樣啦。我跟盼盼的秘密都被你們看光了,我還是會害羞的呢。」

  上官駒直接丟了計白眼,可以的話,他很希望能夠來副墨鏡什麼的,直接戴著忽視掉樂樂牌發電機的放閃。

  夠了!這傢伙智障到我開始擔心威瑟的表現會被我寫崩了。

  寢室的燈在柳予樂進門時已經被點亮一盞小燈。天色暗下後顯得室內格外幽暗,他無視於柳予樂的智障行徑,兀自走到衣櫃旁按下開關,打開大燈。

  接著他便回到座位上開始整理個人物品,準備進入工作模式。

  柳予樂發覺在他自嗨的過程,上官駒已經徹底將他拋在腦後,一頭栽入網路世界中。他噘起嘴,有些孩子氣地靠了過去。

  發現對方螢幕上跑出的是社群網頁,他這才想起自己都還沒跟對方成為好友。

  「欸,」在上官駒耳畔發出短促聲響,就在對方要轉頭回應時,他立刻迅速朝轉身的另一側輕輕在他的耳邊吹了氣。

  「幹嘛!」又是一次驚恐,立刻轉向另一側的人反應正中下懷,柳予樂趁這時趕緊搶過筆電主控權,迅速在搜尋欄內輸入「柳予樂」三個字,接著找到自己的大頭照後,毫不遲疑地按下好友申請。

  等到上官駒發現時,柳予樂已經拿出手機按下同意申請。

  接著,右上方的通知欄便立刻跑出「已與柳予樂成為好友」訊息。

  「我除了說你幼稚之外已經找不到第二個更好的形容詞了……」上官駒繃緊著表情,冷冷地說。

  「這樣我們就又多了一層關係了喔。我會照三餐關心你的。」

  為了預防萬一,柳予樂還是提醒對方千萬別幹那種小學生才會做的偷刪好友小動作。

  「蛤?加好友就加了,我幹嘛刪?」結果在這點上上官駒倒是比想像中的還來得坦然接受。

  「喔、嗯,那就好。」

  大概滑了下上官駒的個人頁面,柳予樂提出了他的感想,「你東西還真是少的可憐欸……有帳號等於沒辦帳號啊。就個分享貼文也沒有,你辦來到底是要幹嘛用的啊?」

  至少還有一張有臉的大頭照,這點柳予樂莫名感到欣慰與鼻酸。

  實在很想吐出真心話,但上官駒總不可能跟他說就連隱晦這個公共人物的身分他都盡量保持神秘了,私人的更是不用說啊。

  「就跟人家討論事情用,看看文章。」

  「喔……」跟正常人沒兩樣啊,可是感覺套用在上官駒身上就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眼睛忽然瞄到筆電跑出的通知,柳予樂問:「欸,那個,你參加嗎?」

  他指的是上官駒系上班代在社團發布的宿營注意事項。

  「不會。」把通知點掉後,上官駒繼續沉浸在他的小世界裡。不過看來柳予樂似乎還不想放過他,窮追不捨就是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為什麼不要?你有事嗎?」

  「你才有事,我就不想去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如果有機會的話或許我們還可以被分到同一間房欸……你想想看,有誰可以忍受我賴床的壞習慣啊?」

  「你以為我是去負責叫你起床的鬧鐘嗎?」想揍人的衝動又上來了,每每跟柳予樂講話上官駒都有種好像壽命又縮短了些的錯覺。

  「哈哈哈,這樣不好嗎?而且到外頭多晃晃,你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喔。」柳予樂就是因為這樣才喜歡三不五時就往外跑,可以的話身邊有認識的人一起去就更棒了。

  不同的風景?上官駒突然想到目前寫的故事進度就是威瑟要離開村莊踏上冒險的橋段不是嗎?

  這意思是說……

  「當然啦,還是得看你意願。」

  腦中閃過各種畫面,為了讓威瑟的動作場景更加逼真,上官駒心想:就當作被騙也好,也許能經由這次的活動意外捕捉到更多可以參考的寫作材料。

  最後,他給出的答案讓他再度見識到屬於柳予樂,也是他希望威瑟可以表現出的爽朗笑容。

  「好欸!期待我們的宿營。」柳予樂樂不可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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