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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歷史]在想藍變成想藍之前(文長注意)

橘みかん | 2017-03-17 22:11:28 | 巴幣 24 | 人氣 320


  之前天馬跟我談起,他把某篇金田一的日誌想試著寫成像小說,但是感覺上失敗了。
  我是說至少有心想寫,是個開始。

  那麼本橘自己一開始的小說呢?
  翻了翻庫存舊記錄,雖然以前隨著電腦的DOS版死機一起往生的最原始版本已經不可能找回來了,但還是找到以前學生時期寫的早期修改版。
  那時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導致第一章就兩萬三千多字。
  雖然跟最早期那種:

小明:「台詞」指示動作。
小華:「台詞」
指示動作。

  比起這種已經大有改善,還是跟我現在寫的方式很有出入XD
  有時看自己以前的文章也會覺得害羞又好笑,但這又如何呢?
  沒有這個時期,哪來的進步?

  在此分享當年的黑歷史,這是曾經貼在無名的部分……的……第一章XD



  眼前望去,只是一片的漆黑……,大地……被染成血紅色的!連從空中飛過的鳥兒也好像要逃命似的,匆匆飛過……。

  站立在此地的,只有一位少女,她的眼中,早就露出了驚慌。迴響在耳邊的,只有自己發抖的聲音。

  「這裡是……?為什麼會這樣?」

  影像……逐漸地清晰,成堆的屍體呈現在她眼前,少女見了,直抖著身子,不是寒冷,而是害怕……,以及,些許的不了解。

  她心想『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她閉上眼睛,捂起耳朵,雖然附近沒有半點聲響,但這情景卻讓人不敢看、不敢聽……。

  她害怕的向後退,突然間「啪喳!」一聲,清晰的斷裂聲,好像是踩到什麼東西?此時她才睜開眼睛,轉身看看地下……『翅膀?……是鳥嗎?』白色的羽翼,已被大量的血液染紅,任何人,都會認為是因受傷而死亡的鳥吧!

  但是!她再細看,羽翼的端點,竟是人類的身子,那是……有翼族!

  看到這情景,少女倒吸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恐懼感驚叫出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少女從夢中驚醒,坐起弓著身子,不知從何而來感傷使她流下淚珠,一邊喘息,幾秒後,才慢慢地恢復過來,「是夢?」她疑惑著,剛才那夢實在太過真實。

  「咕嚕嚕……」少女飼養在窗邊的烏鴉發出了輕微的叫聲,好似在和她道早安。

  少女微微一笑「……早安,克爾斯……」聲音中略顯疲憊。


  才正當她把頭埋進膝上的棉被中,想要整理已混亂的思緒時,一個聲音正逐漸接近「磅磅磅……」,那是人的腳步聲!

  「柳月梨!妳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一短髮女子,帶著怒氣,推開她的房門,大聲叫喊著!

  「咦?……」少女─柳月梨─語帶疑惑,看看床頭的鬧鐘,分針已經指向七點十九分。

  少女扎了扎眼,不可至信的再看了一次……。

  「……天啊~,要遲到了~!」

  這聲喊叫好像要把房子震破似的,連屋頂上的鳥兒都被驚起!

第一章 吞噬

第一節 A trouble day 麻煩的一天

  「我吃飽了!」

  月梨於五分鐘內急忙吃完早餐,嘴巴裡還塞滿了三明治,使她的話語有點含糊不清。將玻璃杯中的冰鮮奶一飲而盡後,她急忙地背上書包,向門口奔去!

  「我去上學了~!」說完這句話,月梨便快速地朝學校跑去。

  「……路上小心……」屋內的女子在月梨奔出門口後才說出這句話,除了為她憂心是否會遲到,心裡同時也覺得又氣又好笑。


    『我叫柳月梨,十七歲,現在就讀於S高中二年級!
     別看我現在這樣,在班上的我可是品學兼優的呢!可是……

  「啊~!為什麼會這樣?平時都是六點半就起來的說~」話語中為自己感到不好意思,她記得昨晚明明很早睡的。

  月梨邊跑邊抱怨著。

  「啊!還有四分鐘!」

  她邊跑邊看著左腕上的錶,確定燈號為行人可通行的小緣人後,快速地通過大馬路!

  因為太過著急,她不禁再度放聲大叫「討厭啦~都是那個夢啦~!」

  對於在一個快要上課的時間,路上卻還出現一位在大叫的女學生,路人們都投以異樣的眼光……


    『可是……,早上那個奇怪的夢到底是什麼?

  月梨就讀的S高中,是S縣中著名的學校,所幸離她的居所很近,從巷弄中出來後,轉個彎再通過馬路就可到達。

  學校的鐘總是很準時,在經過大廳時,她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大時鐘,此時離打鐘只剩三十秒。

  月梨在走廊上奔跑著,即使到了這個時間,還是有些學生在教室外聊天,她大聲喊叫「借過借過借過借過借過借~過~!」,此一舉動使得一旁的學生們紛紛被她嚇了一跳而彈跳開來!

  「噹噹噹噹~……」終於,七點半的鐘聲響起,然而這個時候月梨也即時抵達了教室,還擺出了一副成功衝向本壘的姿勢。看到一向準時的學生竟然在鐘響時才衝進教室,而且還擺出了有趣的姿勢,同學們看了也笑著拍起手來,不過會讓月梨這麼著急的原因,是不久後就會出現來點名的班導師。

  月梨佇立在站在門口大聲地喘氣,此時一些原本站在門外的同學也陸續進了教室。

  「呼~還好趕上了~」

  正當月梨在門口氣喘噓噓時,一位綁著公主頭、戴眼鏡的女同學也走上前來,替她拍了拍背,眼中充滿了關懷。

  「沒事吧?妳今天怎麼會那麼趕呢?」

  面對前來關心的好友,她有些心虛的回答。

  「啊?啊哈哈~,睡過頭了嘛!昨晚做了一些參考書裡的題目……。」

  月梨撒了點小謊,除了因為自己是風紀股長外,她實在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真正的原因……


    『因為作了奇怪的夢而睡過頭,這種話叫我怎麼說出口嘛!』
    『到時一定會有一堆人來問東問西的……,尤其是……。』

  「借過一下好不好……。」

  正當月梨尷尬地解釋著差點遲到的理由,她身後出現了這個冷漠、卻又熟悉的聲音……。

  聲音的來源是個高出她半個頭的男孩子,有著一頭健康、烏黑的頭髮,胸前的鈕扣解開了兩顆,衣角不合規定的暴露在外。她回頭看去,瞪著那個正在她身後冷笑的人;他的身後還站了另外一個男孩子,有著一頭金髮,臉型輪廓看起來像個混血兒,身上像是有著一股不可思議的氣質,而他身上的制服則穿戴整齊、一絲不苟。金髮的男孩子把雙手叉在口袋裡,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要等著看好戲一般。

  「你……你們……」

  月梨語帶怒氣,不知道是否因為一早就作了個怪夢,心情已經很惡劣了,而這兩個不常出現的同學又常把她耍著玩,光是聽到他們的聲音,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便將脾氣發在他們身上。

  「知不知道已經上課了啊!居然還慢條斯理的跟我說『借過』,兩個翹課大王!」

  她站直了身軀,沒拿書包的那隻手指著站在門口的那兩人。

  「而且為什麼沒帶書包!好不容易來學校一趟,麻煩你們也盡點做學生的責任好嗎?」


  然而兩人只是慢慢地走向自己的位置,並不理會月梨的指責!

  黑髮的男孩子坐到他窗邊的位置,看了看窗外,陽光輕灑在大榕樹下,春天的風吹動樹梢,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音,他看來一臉的感嘆。

  「喔~,今天天氣不錯嘛~」

  意義不明,月梨實在不懂這句話跟她的問題有什麼關聯?

  「天……天氣?」

  輕輕推開想要阻止她的好友,月梨走到兩人的座位旁,把她手中的書包重重地甩到黑髮少年的桌上,沒好氣的盤問著「關天氣什麼事啊?你知道每次老師點名後知道你們沒來,就會叫我連絡你們嗎?而且還老是找不到,到底是跑到哪裡去啦?」她的怒吼聲在班級裡迴盪,音量也隨著盛怒的心情起起伏伏。

  「還有你!」

  不等黑髮少年的回應,月梨又把手指向坐在後面一桌的金髮少年,不間斷的繼續這宛如說教的行為。

  「告訴你多少次『學校規定不能染髮』!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你的染髮濟洗掉啊?」

  她雙手拍向桌面,發出了很大的聲響。然而金髮少年在聽完之後,先像是思考什麼似的發出嘟嚷聲,接著只是以手托腮,靠在桌上凝視著她,雖然微微笑著,卻也輕微的「哼!」了一聲。


  「可惜囉~」

  令人憎惡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原本趴在窗邊欣賞綠意的黑髮少年,轉過身,靠著半壁的牆,兩手的手肘放在自己及後桌友人的桌面上, 半帶嘲笑的看著眼前盛怒的女孩。

  「在這種寧靜的早晨,一早就可以在大馬路上聽到女孩子的尖叫聲。」

  「咦~?」女孩驚叫了一聲,心中的怒火恍若被人澆了一筒水的逐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驚慌。

  『難……難道……!剛才的事被他們看到了嗎?』

  大意!……太大意了!

  此時月梨才慢慢回想當時的情景,由於太過於緊急,而沒有注意到路上的人、事、物。要不然的話,她可都是習慣邊散步邊享受清新的早晨。

  坐在後面座位的金髮男孩也笑出了聲音,補上了一句「欸!不對啦~承夜!那個時間也不早了吧!」

  承夜─那名黑髮的男子─也跟著附和「啊~對喔,那時的確也是不早了喔!」他故意的把聲音放大,要讓全班同學都聽見,而就像他所預料的一樣,大部分的同學聽了都大笑出來,使得月梨更加地怒從衷來。


  從來都不曾遲到的月梨,好不容易在時間內趕到教室,本以為這件事只要笑一笑就算了,並無大礙。沒想到,居然會給兩個月梨口中的『翹課大王』給看到,而且還直接在全班同學面前拆穿她。此時的月梨更是火冒三丈……

  她顫抖著低下頭,額前的瀏海將她的眼睛都蓋住,看不到目光……。

  「你們……」

  在盛怒之下,月梨終於大罵「閻承夜、裴冀悠!你們兩個不要太過分啦!」



  「柳月梨,妳也不要太過分啦!現在已經上課了。」

  就在月梨嘶吼的時候,教室門邊傳來了一個嚴肅的聲音。

  當全班同學轉頭過去,才發現老師正站在門邊,推著眼鏡,露出了嚴厲的目光……。

  看到一向嚴厲的班導師,全都停止喧鬧,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著全班都回到座位後,班導師才走上講台,拿出點名簿。

  「現在開始點名。」


  當導師在台上唱名時,月梨卻聽到坐在隔壁的女同學緊張的細語著「咦?不會吧?」

  好奇的月梨輕聲細問「怎麼啦?」。

  而女同學則噘起了嘴,看起來已經是懊惱到欲哭無淚。

  「嗚~,人家忘記帶到歷史課本了啦。」

  聽到這情形月梨一時也不知怎麼幫她,想了想說「不然妳跟我一起看好了。」

  「不行啦!這樣還是會被罵的。」她不想拖累到好心的月梨,只好輕聲拒絕。

  而這時她們卻不知道坐在後面的承夜跟冀悠全都看見了,他們交換了一下目光,之後冀悠把自己的歷史課本拿出來,並且不理會正在台上唱名的班導師,走到那位沒帶課本的女同學身旁,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謝謝妳,上次借課本給我,妳的筆記寫的好詳細啊。」

  他低聲的說著,帶有磁性的聲音在那位女同學聽來更是好聽,眼神已經充滿了愛慕。

  他這麼大一個動作,不用說老師會停止唱名,連全班同學都往這裡看,卻又不敢品頭論足。

  只有月梨噓唏道「哼!假惺惺。」

  聽到月梨的諷刺,冀悠斜眼盯著她,掛在嘴角的微笑更是加深,像豺狼似的裂嘴訊問。

  「怎麼?難道妳的書也『借人』了嗎?」

  「怎麼可能?我跟翹課雙人組可不一樣。」

  她反諷回去,手伸到書包裡要拿出書本來證明,但看了看、摸了摸,都沒看見歷史課本。再仔細一看,書包裡的書都是昨天的課程,這才想到昨天回去之後,便覺得一陣莫名的疲憊,洗完澡之後連書包都沒有整理就早早休息。而今早又因為事出突然,習慣性的拿起書包衝下樓,該帶的東西,幾乎都沒有帶到。

  她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像個啞巴似的一陣寂靜,不敢相信自己會犯這種錯誤。

  看到月梨像個木頭似的停住不動,冀悠與承夜紛紛大笑。

  「哈哈哈哈哈~厲害耶!承夜,被你猜中了!」

  「我就說今天是她的受難日吧!要請客喔。」

  原來他們拿著自己的糗事在打賭,月梨雖然生氣,在老師面前卻又不能對他們叫罵,似乎是因為這二人的身份特殊。因此她只能把氣往肚子裡吞,默默的忍受羞辱。

  坐在位子上的承夜笑完之後也站起來,繼續嘲諷「真可惜啊~柳月梨,我壓根兒也沒想到今天會來學校,所以沒東西可以『借妳』。」同學們聽了都私下竊笑,連老師都差點笑出來。

  月梨漲紅了臉,向承夜瞪去。

  無視於她的怒意,承夜在伸個懶腰之後,對冀悠揮了揮手。

  「好啦~事情辦完了。我們走吧!」

  冀悠也微笑的對他點點頭,此時月梨才驚覺,看了看他們,問道「什麼?你們才剛來就要走啦?」

  開什麼玩笑 ?老師就在講台上耶!

  剛才的怒罵聲還言猶在耳,但是,看來這兩人是當成耳邊風一樣不予理會。才走了一步,冀悠就像想到什麼事一樣,彎下身來假裝跟月梨講話,但實際上他只是動動嘴巴,並沒有出聲。

  「啊?」月梨疑惑著,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把戲。他走到門口,揮揮手,一臉的愉悅「就是那裡啊,妳知道的!ByeBye!」

  承夜在開門之後,才踏出一步,又回過頭來。

  「對了,下次不要再把書包丟到人的桌上!」

  然後就跟冀悠自慢的離開教室。

  原來如此!

  就是之前把書包甩在他桌上,之後又背對著他,才會沒注意到書包被他翻動過。



  當他們經過隔壁教室時,隔壁就發出了女生尖叫的聲音。

  「啊~!是閻承夜跟裴冀悠!」

  「哪裡?哪裡?」

  「啊~真的耶!」

  「呀啊~」

  光是聽女孩子們的聲音,月梨大概就可以猜想出來,那兩人大概又使出必殺式微笑跟女孩子打招呼。

  才正當她搖頭感嘆所有人都被他們帥氣的外表所蒙騙時,講台上的導師突然開口。

  「柳月梨。」

  聽到老師叫自己的名字,月梨颼的一聲站起來,也大約猜得出來老師要問的事。

  「有!」

  全班的目光更是直逼而來。

  「他們說要去哪裡?」

  月梨露出了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這時才了解原來他們就是要這樣整她。

  「老師,」她把手撐在桌上,一副很誠懇的樣子「相信我,他們什麼都沒說!」她決定不要再被那兩人牽著走!

  但班上的一些『裴閻派』的女生首先發難,說出的話像巫婆一樣的尖銳「怎麼可能!我們大家都看到冀悠在妳耳邊說話,難道妳要連老師都騙啊?」

  「可是,他真的什麼都沒有說!看起來好像有在說,可是實際上又沒有說!」被這麼一逼問,月梨也急得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整句話聽起來顛三倒四,老師聽了也只好搖搖頭嘆氣,說道「算了,坐下吧。繼續點名。」


  裴冀悠是企業家之子,在入學時就已經造成了很大的轟動,撇開他如混血兒的臉龐不說,與人說話時總是風度翩翩,溫和有禮,常常與從小到大的好友閻承夜同出同入;承夜雖然不是富家子弟,卻因為冀悠的關係同樣享有特權,黑的發亮的頭髮正好與冀悠成對比,總是擺出對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樣子,兩人共同的
「嗜好」就是讓月梨難堪。


  月梨坐下等待老師唱名,她思考著:為什麼自己會被那兩人如此玩弄?不經回想起與他們的初識情景。那是在十歲時的暑假,月梨在E縣老家旁的草皮上玩耍,春天的草原上開滿了各種野花,她摘起自己周圍的花朵,正坐著要編花圈,她銀白色的頭髮披落在纖細的肩上,在夕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E縣的山色風光自然而優美,常常是都市人喜愛的觀光勝地。那一年,冀悠與承夜被帶到這附近渡假,兩人正在草原上放著風箏,卻因為走的太近,兩支風箏的線纏在一起,隨後就掉了下去。當兩人跑去撿風箏時,發現一旁的小女孩有著一頭銀白的髮絲,調皮的承夜就拉著冀悠跑過去,圍著月梨大聲嘲笑『哈哈哈!老太婆~老太婆~』,還小的她心頭一慌,不知該怎麼辦,只好放聲大哭。哭聲和笑聲把她的姐姐引來,看了這情景便生氣的將兩人趕走,安慰這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妹妹。


  小學畢業後的暑假,月梨在老家附近遊玩,才正煩惱著在新的學校會不會又因為髮色而受到排擠,身後卻又傳來令人熟悉且厭惡的聲音。

  『喔!那不是白髮魔女嗎?』

  她這次只是瞪了他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而此事也讓她下定決心,就算會傷害髮質,也要到髮廊去把頭髮染成黑色!新的頭髮長出來時,再用噴霧式染髮濟遮掩,就這麼順利的渡過國中時期。三年級的寒假,當她正邊喝著下午茶、邊與同學討論要考哪所高中時,迎面走來了兩個眼熟的人,當他們才正想跟她打招呼時,月梨就把他們拖走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們學校正在舉辦畢業旅行,在冀悠的建議下來到了風光明媚的E縣,原因居然只是因為他喜歡這裡的自然景色。


  『他們一定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

  那時月梨是這麼想的,好不容易有正常的學校生活,她不想再被打擾了!稍微懂事的兩個男生,在自我介紹之後便好奇的詢問,他們還記得當時嘲弄她的原因。

  『多虧你們當時的冷嘲熱諷!』

  月梨也明白的說出,就是因為他們的嘲笑才使她下定決心而去染髮,她只想要一個正常的學校生活……。她解釋著,自己並不是白子,就算去醫院檢查,醫生也只說是頭髮那部分的基因異常,其餘地方都與常人無異,無須擔心。之後便要求兩人保密,希望這件事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她並沒有報上姓名,因為覺得沒有必要,更重要的是不想再見到這兩個會讓她想起討厭事情的人……。她忘記當時是怎麼想的了,當時姐姐考到S縣的大學,並且在外租屋;說服父母之後,努力的考到同縣的高中,搬去跟姐姐住,才正想要開始快樂的高中生涯,那兩人居然又跑出來跟她打招呼,並表明是在同一個班級!她還記得當時造成的轟動……。

  『柳月梨啊……,真過份,那時怎麼不告訴我們名字呢?』

  她可以感受到其他女孩子傳來忌妒的目光,一直到現在,有些人還是用同樣的眼神看她。除此之外,冀悠甚至還把手機號碼給她,並放話除了她之外,不能給其他人,一但發現有其他人打來就換號碼,履試不爽。之後他們常常翹課,老師們也知道『手機事件』,因此都會要她想辦法叫他們回來上課。在別人眼裡,她就好像是冀悠他們的特別助理,而她只覺得自己倒楣透了!


  一想到待會兒可能會被老師叫去問話,心情就更加的沈重。由於重要的課本幾乎都沒帶到,她只好隨便拿一張紙在桌上亂畫,此時點完名的老師在講台上突然叫大家把歷史課本拿出來,說要在期中考之前把進度趕完!

  「柳月梨,沒帶課本就去後面罰站!」

  也不知道是老師在不高興剛才的事,還是今天真的是她的受難日?當她才縮著頭想要蒙混過關時,還沒開始講課的老師就直接叫她去罰站,一邊要記著上課時的內容,一邊還要忍受前面輕輕傳來的嘲笑聲。這天,有一半以上的課程,都是這樣在後面度過……。


  放學的鐘聲響起時,她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又被導師叫去辦公室訓話。站了一整天,兩隻腳已經快要無力,再加上老師尖銳的問話,她實在很想學駝鳥挖一個洞藏起來。

  折騰了一天,當她回到教室時,同學們都已經回家去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累得趴在桌上閉目休息,覺得連怨恨那兩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突然,她覺得有人在輕輕碰觸她的手臂。

  「……栗美。」

  是早上跟她打招呼的女孩,那是她上高中後真正交到的第一位朋友。

  栗美給了她一個微笑,坐在旁邊的坐位上,學她趴在桌上,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

  「啊~,好舒服喔。不過比起這樣趴著,我覺得在床上睡會更舒服喔。」

  栗美是溫氏企業的千金,不但人有氣質,功課好又肯負責,是班上的副班長。

  聽到栗美這樣說,月梨不經發出笑聲,她知道栗美是在安慰自己。

  「謝謝妳……,栗美,可是啊~」她伸展了一下雙手,振奮起精神「我要是又一回去就睡的話,明天就會跟今天一樣慘了。」

  栗美也發出了如鈴鐺般的笑聲回應著「呵呵呵,說的也是。」

  當月梨在把東西收進書包時,栗美則走到窗邊,此時已是黃昏,橘紅色的夕陽柔和的照進教室,把她的影子拉長。

  「夕陽好美、好舒服喔。」

  栗美喜歡暖色系的東西,常常說想把夕陽收藏起來,通常月梨都只是用笑來回應。

  「對了!」她突然大叫了起來,轉過來對月梨說「月梨,我們去書局找找看好不好,我突然好想要一本跟夕陽一樣的筆記本~。」夕陽柔和的光線從她身後打進來,連綁在她頭上的橘色髮帶都像被溶合在陽光中。

  她是想要安慰自己……,這一點月梨不用想就知道了。用話語來安慰人,她在這方面的表現比較笨拙,只會以行動來表示,月梨也只好收起煩燥的心情,回以輕輕的微笑。


第二節 Phantom 幻影


  讓我們把時間拉回承夜與冀悠離開學校的時候。


  當全校學生都在乖乖早自習時,那兩人卻大搖大擺的走出校門,守衛看了也只能搖頭嘆氣。因為就算上前阻止,他們還是會跑掉,已經上了年紀的守衛伯伯,不想再展開一次校園追逐戰!


  「一早就能整那傢伙真是爽快!」

  走出了校門之後,承夜開心的大叫著,走在他身旁的冀悠也輕笑回應「還不是你耳尖,在那麼吵雜的店裡也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他們雖然幾乎天天翹課,但從家裡出來時還是會穿上制服、背上書包,或許是想讓家中長輩相信他們有好好的去上學。

  今天他們在平常買早餐的店裡排隊時,偶然發現對面街道快速奔去的熟悉身影,兩人商討了一會兒,索性連早餐都不買,決定要到學校去『看熱鬧』!


  等他們再回到那間早餐店時,也已經賣完關門了。

  「呿!今天這麼早就賣完了!」

  看著店裡的工作人員清洗碗具及地面,鐵門也放了一半,空著肚子的承夜不經大嘆一番。

  「唔……,我也還沒吃東西呢!」冀悠也嘆了口氣,看起來很失望「……沒辦法,總之先回家一趟吧!」

  「回家?……你家嗎?」聽到冀悠這麼說,承夜突然緊張了起來。

  「當然啦!這時間回去爸媽跟爺爺都不在,其他人又不能對我們怎麼樣。更何況……」他深吸了一口氣「普通時間到你家是可以吃到好吃的東西啦……,但現在去的話閻爺爺會抓狂吧!」

  承夜的爺爺是退休的訓導主任,平常對他們都很和藹,一旦知道這兩人翹課的話,不管是哪家的孩子,都會不留情的處罰。

  聽了冀悠的話,承夜也點頭認同「就是說,要是被阿公知道我們幾乎每天翹課的話,大概不是跪算盤那麼簡單……。」他想起小時被爺爺處罰的情景,兩個小男生不但被打了好幾下屁股,還跪在算盤上十幾分鐘,他們覺得那時爺爺的表情就跟鬼一樣兇惡!

  兩人走到早餐店附近的巷弄,騎乘停放在不顯眼處的摩托車,一溜煙的往冀悠家飆去。


  放課後的鎮上,天空變得陰霾,烏雲密佈,看來就快下雨了。

  這個時間的大街上,應是行人與汽機車正多的時段才是。



  此時,一部紅色敞篷車從高級住宅區彎了出來。


  「真是的!結果還是摸到這麼晚才出來。」

  坐在駕駛座的冀悠一臉不滿的表情,對著旁邊的友人抱怨著。

  「誰叫你家的新款這麼多!」

  在他一旁的承夜,帶著一付勝利的表情,一手順著被風吹亂的黑髮。


  兩人從早上回到家之後,邊吃早餐邊打著電視遊樂器,一人一隻手把的戰了好幾十個回合,多數都是承夜獲勝。結果吃完中飯之後,「戰鬥」依舊持續著。

  「嘖!用手把贏我有什麼了不起的?」

  依然看著前方,冀悠輕微的噘起了嘴,發表了他的不滿。

  只是兩隻手在手把上按來按去,藉以指令讓遊戲中的人物有所動作,最後自己得到的也只是手酸而已。冀悠雖然一直很不喜歡這樣的遊戲方式,但每使出新招,卻又一試再試,像要把那招式完全記入腦海。

  「不在手把上贏你,在『實戰』中要贏你根本就不可能嘛!」

  實戰?什麼實戰?

  要是有第三人在他們車內,必定會引起這樣的訊問吧!

  冀悠之所以不喜歡這種用手把來對戰的格鬥方式,卻又跟承夜打了一遍又一遍,原因是他會研究之後予以實行。

  每每「實戰」,總是冀悠獲勝,情況與遊戲對戰時完全相反。

  他不但可以把遊戲中人物的招式模仿的微妙微肖,還能將普通人不可能實現的招式加以改良,因此雖然家世關係常遇到綁架犯,也總能毫髮未傷的自行脫出。


  「可是今天路上的行人還真少耶!」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催動著油門的腳不但未放鬆,連遇到紅燈也照樣闖了過去。

  坐在副駕駛座的承夜,將手肘靠在車門上,看著車外快速越過的景物,只是緩緩的道……

  「我想是因為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雷陣雨的關係吧……」

  「咦~?」

  在一旁的冀悠似乎被這回答給嚇到了。

  「今天會下雨嗎?」

  他終於像是個做了壞事被發現了的孩子般的害怕。就算是大少爺,17歲也還是不能考駕照的年紀,看著他之前從容不迫的樣子,實在很難想像,現在的他是在害怕些什麼?

  承夜轉過頭去,手肘依然是靠著車門,手掌卻已托腮,一臉無奈。

  「我說你呀……偶爾也注意一下新聞報導吧!」

  語畢,雨滴便隨層層的烏雲出現、落下……

  「哇~」

  感受到雨滴的金髮少年更加的緊張了。

  「真的開始下雨了,要快點回去才行~,要是被爺爺發現的話……。」

  最後的那句話雖然小聲,還是有傳到承夜的耳裡,他也跟著皺起了眉頭。雖然沒承夜的爺爺那麼會說教,冀悠的爺爺則是一個相當有威嚴的人。

  在下一個路口迴轉之後,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心情再聊天了。


  『記憶……』

  月梨房內明明沒有人,卻不知從哪傳來的空響。那是一個沈靜的男聲。

  唯一的生物,只有被月梨稱為克爾斯的黑色烏鴉。

  雖說是烏鴉,其混身的羽毛在陰暗的房間內卻散發著不可思議的黑色微光。

  烏鴉跳出了原本就沒鎖的鳥籠,飛到半開的窗邊。

  『記憶……開始回流了……。』

  『終於,開始了嗎?』

  男聲再度於房內空響著,烏鴉看著窗外的烏雲慢慢密集,伸展起了翅膀,飛出窗外。


  同一個時間,月梨和好友栗美正步出離學校最近的的書局門口。

  「哇~我終於買到我想要的筆記本了!月梨,妳呢?」

  戴著眼鏡的溫和少女手中抱著印有書局標章的紙袋,對身旁的好友露出了開心地笑容。

  然而她身旁的好友依然是一臉陰沈,在少女提問後約兩、三秒才有反應。

  「啊?我……,喔!我買了本參考書……啊!」

  書局的自動門感應到有物體要通過,以最微聲緩緩的開啟。

  為了使顧客能安靜的看書、買書,書局於門窗加上了隔音設施,以免被大馬路的人聲、車聲所干擾。

  因此月梨及栗美直到自動門開啟,莫大的雨聲映入耳廉之後,才發現外頭下起旁陀大雨!

  「哎呀呀……這下糟了……」

  兩人的對話,隨著栗美的聲音作了結束,只剩下無助的兩人,與淅瀝瀝的下雨聲……。


  半響,一台黑色大禮車停在書局門前,停妥之後,便有一年輕人撐著傘下車,不急不徐地走到她們倆面前。

  只見年輕人恭敬地鞠躬,優雅地伸出手。

  「小姐,請您上車吧!」

  這是溫家接送小姐專用的禮車,要不是栗美在下課時臨時打電話叫他們晚一點再到書局來接她,否則應該是要在校門口等待的才是。不過會這麼剛好的在她們步出書局時出現,想必是在附近等候很久了吧!
栗美向月梨點了個頭,隨著年輕人走去,才走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對好友問道:「月梨,要不要我順便送妳回家呀?」

  「不……,不用了。」

  月梨急忙地揮了揮手,硬撐起了笑容。

  「我打電話叫姐姐來接我就可以了……。」

  書包內的書就已經有些重量,再加上剛買的參考書,月梨的手早就提得發酸,換過手後,空著的那隻手向好友揮了揮。

  「沒關係,妳先回去吧!明天見。」

  讓她如此擔心自己、還陪著自己出來散心,不能再麻煩人家了!

  月梨的心裡如此想著。

  「嗯……明天見……」

  看出了好友的心思,栗美只好微微一笑,上了車後,車子便開走了。


  「冀悠,前面是十字路口,放慢速度吧……。」

  承夜看十字路口快到了,特地提醒冀悠將車子的速度放慢,免得來不急煞車……。

  「可是...」但看來冀悠並沒有要放慢速度的意思「雨下的好大啊~要快點把車子開回去清理才行。」

  「……活該!」沒想到承夜不但沒有諒解冀悠心疼車子的心意,還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活該』……

  而冀悠聽了則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說道:「怎麼這樣~」

  當然,談笑之間,車速依舊還是沒有放慢……


 另一方面……

  「嘟~嘟~嘟~」

  在書局前打著公用電話的月梨……「不會吧~」她對著沒有人接的電話大叫著「居然不在~這種天氣她還能跑哪兒去啊?老姊……」真是欲哭無淚……

  「唉~」她邊嘆氣邊掛上電話,看了看外頭的雨勢「還是等雨小一點再跑回去好了……。」



  「書局那邊的人比較多,開慢一點吧……」承夜提醒著冀悠,深怕出了車禍。

  然而冀悠卻說「不會啦~這種天氣沒有人會這麼無聊跑出來晃的啦~」

  承夜聽了便說道「你不就這麼無聊跑出來晃了嗎?」言語中似乎還夾雜著怒氣……

  面對著承夜冷冷的回應,冀悠也只好苦笑著不作聲。

  此時……雨勢漸小,位於書局的月梨心想:「太好了,雨變小一點了。」

  「……跑回去好了!」

  語畢,便將有些重量的書包高舉過頭,充當遮蔽物,看了看兩旁是否有車輛、路人,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衝去。


  跑到一半,月梨突然覺得四周變得一片黑暗,嚇得她停下腳步。

  「什麼?怎麼了?」心一慌,突然間她有種跟夢境中相似的感覺。

  「啪嗒啪嗒……」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抬頭望去,從空中慢慢飄落下來的東西……

  「是……什麼?」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接下了那輕飄飄的東西……

  「……羽毛?……黑色的……」

  翅膀的拍打聲越來越大,當她再度抬頭,才發現黑色的羽毛是由一個黑色長髮、身著黑衣、背上還背著一對黑色羽翼的人身上掉落。

  一種懷念、似曾相識的感覺直撲而來,她想看清楚那人的臉,但眼皮卻沈重的不聽使喚……


  當月梨醒來,發現自己置身醫院,並且全身無力無法動彈。

  「啊!妳醒來了!」

  身旁的護士如此說著「我去通知妳的朋友」說完便起身走出房門。

  「朋友?……栗美?」對她來說,朋友一詞的第一個印象,就是栗美。

  「卡卡……」窗上的玻璃突然被敲出些微聲響,一隻烏鴉就站在窗外,左腳還有一個銀製的小環。

  「克爾斯!」發現窗外寵物的月梨,立即下床來到窗邊「你怎麼會在這裡?」邊說、邊開啟窗戶,還滴著雨水的克爾斯飛進病房內,跟主人撒嬌著。

  「啊……等一下,我找毛巾幫你擦擦……」


醫院走廊上─


  「拿去。」

  承夜一手拿著已開過的飲料,另一手拿著剛從商店買來的冰礦泉水,並將礦泉水遞到冀悠面前。

  「啊……謝了……」

  本來看著地板發呆的冀悠,聽到承夜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別擔心了!」說著便坐到冀悠旁邊的坐位「那個女的不會有事的啦,醫生不是說她連腦震盪都沒有。而且……」間斷了一會兒「你跟本就沒有撞到她,車子停下來之前她就已經昏倒了……」

  「嗯……」輕輕的回應,有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

  承夜喝了一大口手上的飲料,大吐了一口氣「呼~不過說到那個時候你們也真是奇怪……明明還有一大段路,視線方面也應該沒問題,你怎麼不踩煞車呢?」

  但冀悠並沒有在聽,依然故我的像在回憶什麼事似的。

  「還有那個傢伙……」承夜搖著還有半瓶的飲料,繼續說著「跑到一半停在路中央幹嘛?真是搞不懂你們……」


  在冀悠聽來,承夜的抱怨只是像蚊子般翁翁聲,手握著冰涼的礦泉水,瓶外的水已滴了一地,卻還不見他開起瓶蓋。


  『你想逃嗎?』記憶中,一個銀髮女子對他所說的每字每句,再度浮現於腦海之中……

  稍微抿嘴而笑,輕輕伸出了右手,『那就……跟我來吧……』然而,當冀悠將手伸出,在即將碰觸之際,卻撲了個空,而手掌心則多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突然,臉頰感到一陣冰涼,手中的礦泉水已經不見了,只見承夜沒好氣的拿著剛從自己手中拿走的礦泉水,不悅的說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觸摸著臉頰尚未退卻的冰涼,還帶著有些迷濛的神情,看著怒氣沖沖的承夜,冀悠只有稍微皺起了眉頭,不自然的說「啊……對不起……」

  「你……」承夜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正不知要怎麼說他的時候,一位護士卻走了過來……

  「裴少爺,您的朋友醒來了……」

  「那個女人才不是朋友!」火氣沒處發的承夜,轉頭便將脾氣發在無辜的護士小姐身上。

  此時冀悠卻以承夜的肩為支撐點,站起來後順便將他向後推,又回復了往常的神情說道「我知道了,謝謝妳!我們馬上過去。」

  說完便拉著承夜離開,行經窗邊,雨已漸漸停止,露出了溫暖的陽光……

  「啊……雨停了……」停留了一會兒,好似放鬆了心情「我們走吧~」

  話都還沒說半句的承夜,就這麼被冀悠拉著走走停停,臉上卻浮現出了放心的神情,大概是在想他終於恢復正常了吧。



  「卡喳!」冀悠毫無禮貌可言的打開房門,連敲門這道手續都跳過,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背對他們的銀髮女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銀色的髮絲倒顯的有些金黃。這樣的一個景象又讓冀悠愣了一會兒,難道月梨與那名女子有什麼關聯嗎?

  「誰?」查覺到房門開啟的月梨,自然的回過頭詢問,亦把原本以身體遮住的克爾斯露了出來。

  「有沒有搞錯啊……」發言者是承夜「怎麼連鳥都帶來醫院……」

  月梨不悅「是烏鴉!」她轉身,不想再繼續看到兩個一天到晚惹她生氣的人「而且,是牠自己飛過來的……真可憐……」語氣突然轉變較為溫柔「全身都濕了……」她拿著從壁櫥中拿出的毛巾輕輕擦拭。

  「呿~奇怪的女人養奇怪的鳥……」

  她盡量不去聽從承夜口中所說的每字每句,免得待會兩人在該安靜的醫院大吵起來。


  ……奇怪?為什麼承夜在看到月梨奇特的髮色時並不會感到訝異?

  這正是冀悠心中所想的問題,此時,他才慢慢回想起來,約在六、七年前,他和承夜曾在E縣遇到月梨,那裡正是月梨的老家。

  春天的草原上開滿了各種野花,兩個小男孩正四處遊玩,無意間發現有個小女孩正坐著編花圈,而她的頭髮……是銀白色的……

  『哈哈哈!老太婆~老太婆~』

  兩個小男孩肆無忌憚的對著女孩大聲嘲笑,女孩心頭一慌,不知要怎麼辨,只有放聲大哭。哭聲將女孩的姐姐引了過來,她生氣的將兩個無禮的小男生趕走,安慰這個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妹妹。


  隔了兩年,他們又造訪了那個地方,女孩一見到他們,便心生怒氣,轉頭便走。

  中學的畢業旅行,他們又到了E縣,然而此時,再度見到女孩的時候,頭髮已經在不知何時被染成了黑色。女孩說,她不是白子,除了頭髮顏色之外,其餘的地方都與常人無異,並且要求他們兩人保密,希望這件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而且她說,希望不要再見到他們兩個。無奈,世界是如此的小,深怕他們又會來「畢業旅行」的月梨,努力的考到S縣的高中,搬去跟姐姐住,誰知,同校就算了,居然還在同一個班級。回想到此,冀悠才想到,他們是班上唯一知道月梨秘密的人。


  「對了,柳同學……」釐清心中疑惑後,冀悠走上前制止了他們無意義的對罵,因為月梨還是忍不住的跟承夜吵了起來「醫生說妳沒事,醒來就可以出院了。」

  「……喔?」還帶著些許怒氣的月梨,雙手環抱著,斜眼看著異常對自己溫柔的冀悠,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栗美呢?她剛才有來嗎?」

  「拜託~把妳送到醫院的是『倒楣的』我們耶!我們都還沒通知任何人呢!還栗美……」承夜看似還沒吵夠的樣子,口氣依舊。

  月梨邊收拾著書包邊說「是嗎?可是剛才護士說的朋友……」

  「顯然她是誤會我們是朋友了吧……」說完便走出了房外「啊!」承夜像突然想到什麼事似的回頭「我建議妳先把那隻鳥丟出去,這裡畢竟是『醫院』啊!」

  「哼~」月梨吐了吐舌頭「什麼丟,要丟也是把你丟出去!」雖然嘴裡這麼說,她仍然走到窗邊,打開玻璃窗「先出去等我,克爾斯。」

  「啪啪!」克爾斯拍了拍翅膀,遵照主人的意思飛出了窗外。

  「走吧……我們去辦出院手續……」冀悠在站到門邊,行了一個西洋式的禮,對月梨有禮到另人害怕的地步。


月梨.S城市住處─

  「卡喳!」原本安靜無聲的屋子,發出了開門的聲音,「我回來了~」原來是月梨的姐姐,另一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午沒課的她看來是跑去哪裡『血拼』了吧!

  「阿梨~下來幫我提東西~!」她對著樓上叫喊,希望月梨能下來幫她的忙「咦?」當她要放鞋子的時候才發現,月梨的鞋子跟本不在「什麼啊?這種時間了都還沒回來啊?」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她連門都還沒來的急關,客廳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啊~真是的……來了來了~」急忙的把門關上,而東西都還放在門口「喂~,我是柳芙儀……」

  「啊!妳好,我是溫栗美。請問……月梨回到家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了栗美的聲音。

  「還沒有呢……請問,妳找她有什麼事嗎?」

  「咦?您……沒有去接她嗎?月梨說要找姐姐接她回家的……」電話中傳來了擔心的聲音「因為……我剛剛打了好幾通,都沒有人接,我以為您去接她回家了說……」

  「咦?真的嗎?……啊……我剛才在外面剛好有點事……」她回答的有些心虛,總不能說是因為逛街逛到一半下起雨來,就到店裡去『血拼』了吧!

  「現在雨也停了,她應該會自己回來的,妳就不必擔心了嘛~」

  「……」電話的另一頭卻安靜了一下,她是真的很擔心月梨吧!「啊……如果……她還是還沒回來的話,請告訴我一聲,我們是在書局前分手的,也許我可以幫忙找一下……」

  「不用麻煩了啦……也許她躲雨,躲到書局裡面去看書,看到忘我了也不一定啊,我現在就出去找她,回來會叫她打個電話給妳報平安的,謝謝妳!」

  「嗯……再見……卡喳!」掛下電話的栗美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月梨……」


  掛下電話後,她才將門口的『戰利品』搬回桌上,又急著出門到書局找月梨。

  而此時的月梨,卻已經在冀悠的車上。

  「真是的……」她抱怨著「為什麼要我幫你們清理裴冀悠的車子啊!而且……才幾歲就在開車,小心被抓!」她將書包放在一旁,讓克爾斯站在上面,用爪子抓住書包,以不至於飛走。不過,比起適才的快速,現在冀悠的開車速度倒是明顯的放慢了。

  坐在前坐的承夜回過頭,盯著她說道「是妳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幫忙清一下又不會怎樣。」

  「我浪費你們的時間?」被承夜這麼一說,月梨在醫院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氣好像又升了起來「是你們開車撞到我的耶!是誰在浪費誰的時間啊?」

  承夜把身體轉的更過去,是為了吵架做準備嗎?「我們根本沒撞到妳!是妳自己跑到一半昏倒的耶!」說完又把身體轉回正「說來妳還得感謝我們送妳去醫院呢~」

  「~」被說的無話可說的月梨,只有在後座生悶氣。

  「啊……等一下!」月梨突然大叫「我家的方向不是往這邊!」

  冀悠看了一下後視鏡,嘴角微微上揚「我知道……」

  「知道你還……」

  「這是往我家的方向……雖然未爭取妳的同意有些失禮,但……我想給妳看一個東西……。」

  這會兒連承夜都不知冀悠心中在想什麼,只好當上了賊船,見機行事了。


書局內─

  「噹啷─」書局的自動門因感應到有東西靠近而自動打了開來,掛在上面的鈴鐺也因搖動而應音做響,進入書局的人是月梨的姐姐,她站在門口,直吹而下的冷氣讓她稍微解了熱氣,張望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看到妹妹的身影,偏偏這間書局又是附近最大的書局,光是一層樓就有好幾百坪,內容又豐富,也有人不辭辛苦的從外地專程跑來購物,雖然不至於是擠沙丁魚,但客人的人數之多也會讓人眼花撩亂,又更何況這書局足足有五層樓之多。

  與其一層一層的找,倒不如到一樓櫃台請人廣播還會快速一點,雖然這麼作似乎有些丟臉……。

  於是她便到一樓的櫃台,找了個看起來較不忙碌的櫃台小姐「小姐,妳好……」顯然她有些尷尬,畢竟自己不是專程來買東西的「我叫柳芙儀,可不可以麻煩妳幫我廣播,找個人……」

  櫃台小姐愣了一下,隨急又恢復笑容說道「好的~,請問那人的住處、名字是?」

  芙儀露出了感恩的笑容「也姓柳!柳月梨,我的妹妹。目前跟我住在S縣!」
  
「噹噹噹噹~」原本於書局內放著的抒情音樂突然變的小聲,較為清晰的是櫃台小姐放出的廣播聲「S縣的柳月梨小姐,請立刻到一樓櫃台,有位柳芙儀小姐找您。」

  然而,廣播放出的五分鐘後,仍不見月梨的身影,此時芙儀便開始有些心慌。

  「S縣的柳月梨小姐,請立刻到一樓櫃台,有位柳芙儀小姐找您。」

  櫃台小姐又為她再廣播了一次,但卻還是沒看到月梨前來櫃台,有些客人都已經開始猜測,是與母親走失的小孩?還是被人潮沖散的朋友?

  『……阿梨……妳快出現啊……』她在心中如此呼喊著,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她的不安就隨之增加……。


  又過了半小時,芙儀坐在書局的角落,可以看得到一樓櫃台的整體情況,天色已晚,騎樓下的燈也已點亮,卻依舊不見月梨的身影……。

  「噹啷─」書局的門又開啟了,走進來的是一個綁著公主頭,戴眼鏡的女子,神色慌張,似乎也在找人。

  「請問……」她同樣的也是走到櫃台,詢問著「剛才有沒有人來找一位叫『柳月梨』的女孩子?」

  「啊……有的,但那位柳小姐似乎沒出現呢,那位小姐就在那邊。」櫃台小姐指了指芙儀所坐的位置「我們也有請同仁在各層樓尋找,但還是沒找到她要找的人……」

  芙儀靠著牆壁,雙手抱膝,將臉埋藏了起來,是在……哭泣嗎?

  突然,覺得有人在觸碰她的手臂,猛然抬頭,看到的是剛才進門的女子。

  女子先是鞠了個躬「妳好,請問……您就是月梨的姐姐嗎?」

  「我就是……妳是?」芙儀的眼中並沒有淚光,只是看起來相當的疲倦。

  「我就是剛才打電話過去的溫栗美!太好了……您果然在這裡……」栗美看起來有些緊張,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請跟我來,我想我有月梨的消息了!」


溫宅─

  溫家是有名的企業之一,歐式的住宅更顯的氣派,一部黑色轎車逐漸駛近,鐵製的大門也在轎車停了幾秒後打開。

  轎車在木製大門前停了下來,下車的人是栗美和芙儀,車子隨即就遶去了停車場。

  「請跟我來。」栗美如此說著,便帶領著芙儀進到房子裡,她直接帶她到了一個房間,裡面有一台大電視,和幾張舒服的沙發。

  「請妳看看這個……」她將電視開啟,撥放出已放在錄影機裡的帶子,畫面是剛才那家書局的店面,「這裡……」栗美指著門口的地方,站在門口的兩個人,正是月梨及栗美,畫面顯示,正在下著大雨「五點十五分,我和月梨在這裡分手。」影像的右下角顯示著拍攝時間,正一分一秒的跳動著。她將影片往前略過一些「五點二十一分,月梨就離開了書局。」

  「可是……她並沒有回家呀……」芙儀滿臉的疑惑,既然離開了書局,為什麼就是沒有回家呢?

  栗美將帶子拿了出來,換上了另一卷錄影帶「這是書局附近的監視器拍到的,五點三十八分,有一輛紅色敞篷車經過……,就是這個。」她按下暫停,指向紅色敞篷車的後座「後座上躺了一個人,就是月梨。」
芙儀直盯著螢幕,憂心的說道「是……是誰?他要把月梨載去哪裡?」

  她再按了一次暫停鍵,錄影帶繼續轉動「請看...車子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左轉。」她又動了換上了第三卷錄影帶「這是市立醫院的急診室門口畫面,五點五十分,月梨被兩名男孩子抱了進去。」

  「是……車禍嗎?」芙儀摀住嘴巴,心中的不安快到了極限。

  「我……柳小姐……」欲言又止,栗美似乎知道些什麼?

  「……我認得那兩個男生……」

  「是誰!」芙儀抓住了栗美的肩膀,著急的詢問。

  「好痛……」但似乎是太過用力,痛得栗美喊疼。

  「啊……對不起……」她放開栗美的肩膀,雙手互握,顯然她還是很著急。

  「……是……班上的同學,閻承夜,還有裴冀悠。他們早上跟月梨有過爭執……而且……我聯絡不到他們……一直以來,聯絡得到他們的就只有月梨而已……」

  「爭執……難道,那些孩子為了爭執的事而……?」這樣的原因讓芙儀往最壞的方向去推論,而栗美則否定了它「可是……我看他們不至於會為了那種事……,他們只不過是嘲笑月梨遲到了而已……。」


  無言,芙儀閉目整理了一下思緒「……市立醫院,那月梨就是在市立醫院囉!我馬上過去找她……」說完即刻起身,才走兩步栗美便出聲「沒用的!我去找您之前就先去過了,醫院的人說他們的確去過,月梨沒事……在六點半左右就出院了。」

  六點半,那時的芙儀還在書局等月梨出現,而栗美則在查看收集來的錄影帶……。世上就是有那麼巧的事,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巧合?

  「難道……月梨會回到家了嗎?」是可能、同時也是期待「溫小姐,那邊的電話可以用吧?借我打一下!」不等栗美的答覆,芙儀就迫不及待的衝去電話旁,拿起話筒直撥自己住處的電話號碼。哪怕是電話中也好,她寧可月梨在家裡拿起電話跟同學聊天、抱怨今天所發生的事,也不願聽到電話答錄機傳來自己的聲音……。

  「卡喳!」打了兩、三次後,她掛下了話筒「……沒有人接……月梨還沒回到家……」

  栗美也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幫助眼前這個可憐的姐姐,所知道的真像,每一件都會刺痛她的心。

  「……報警……」芙儀再度提起了話筒,想要讓警方來辦理這件『失蹤案件』。

  「不行的,柳小姐……法律規定,要二十四小時都沒有消息的人才能報失蹤……」又是一個殘忍的事實,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栗美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咚!……」話筒掉落在地上,芙儀也站不住而慢慢的跌坐了下來「阿梨……阿梨……」淚水不斷的滴落,在這豪華的客廳裡,卻充滿著不和宜的悲悽……。


裴宅─

  月梨所在的紅色敞篷車駛入了另一個華麗的社區,說是社區,卻沒看到各門戶的門牌,整條街道看去,兩旁的鮮花更加點綴了春色,雖然天色已暗,藝術般的西式路燈仍將這樣的美景照耀,令人覺得閃閃發光。

  「嘿~你們住在這樣的高級社區啊。」欣賞著不輸溫家的景象,月梨簡單的一句話,不知是讚嘆還是嘲諷,說完前面卻出現了一間與四周不和諧的小房子,與其對面如皇宮般的宅邸有著天地之差……。「……」月梨帶著好奇兼驚訝的表情看著那間小屋,一個聲音解除了她的疑惑……

  「那是我家……」承夜如此說著,而月梨的另一個疑惑也產生了:怎麼差這麼多?

  「這不是社區,整片土地已經被冀悠他們家買走了,只有我家沒賣……」毫不在意坐在一旁的冀悠,承夜右手撐著下巴,看著看每日必經的這條道路。

  「……怎麼可能?」月梨問道「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就好像魚缸在旁邊破了一個洞的感覺……」

  「是我要求的。」冀悠將車速放慢,駛進了南面的一個小門「因為我說『如果要讓承夜搬走的話,我就不要當你們的養子了』……。」

  他們若無其事的說出自己的身世,讓月梨的心情有如坐雲霄飛車一樣的上上下下「啊─?原來你是養子?」

  「那又如何?我也是啊……」

  「咦?連你也是……」如此一來,就不難想像他們為何會如此要好的原因了。


  冀悠將車停了下來,一個老管家從屋內看到,便急忙的跑了出來。

  「大少爺……呼……呼……」已經有年紀的管家,氣喘如牛的跑來,直問「您是去哪兒了呢?這麼晚了,下午的大雨沒讓您淋濕了吧?」

  三人都下了車,而車子並未熄火「幫我把車開去放,待會兒送茶點到我房間去。」完全不理會老管家的問題,冀悠如下令般的指示著老管家。

  「……是。」鞠躬後即走到門邊,對上了月梨的目光,靜止的盯了她一會兒,而月梨也鞠了個躬「啊……您好……。」老管家並未回禮,好像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的人都是看不到的一般,便上車將車子開走了。

  『……好奇怪,有種不和諧……』看著老管家開走車子,月梨心中又再度產生了一個疑惑。

  「快走啊!留在這裡待會兒會迷路的!」開口的人是承夜,他跟在冀悠身後,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裡的路線。

  「啊……等一下!」月梨帶著克爾斯,抱著書包跑向那兩人,「喂!裴冀悠,」她決定還是要把心中的疑問提出來,不然晚上會睡不著的「你怎麼能對那位老爺爺那麼不禮貌呢?就算他是你家的下人,也是……」

  「那個啊……」不等月梨說完,冀悠好像知道她心中疑問似的說出他的感受「不過是個移動式監視器罷了!不用理他……」對於一個關心自己身體狀況、服侍自己多年的老管家,竟被比喻成『移動式監視器』……。一進到這個家,就覺得冀悠的表情整個改變,冰凍一般,平時的微笑、風趣,都到哪裡去了呢?


  他們走近了適才老管家走出的那棟房子,由於是夜晚,壁上的燈飾照明著屋子的四周,不會亮的太過刺眼,也不會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相當的柔和。一樓的「牆壁」是以玻璃代替,明顯的可以從外面看到裡面的一舉一動,當然,從屋內往外看也是……。推開了玻璃製的側門,諾大的空間顯示在眼前,除了四周看來有每日更換的鮮花、藝術般的雕刻還有兩面都有圖的掛畫─就掛在那些玻璃牆上。


  「哥哥~」

  當華麗的景象出現在月梨面前,才正在心中大嘆不已,卻從二樓傳來了小男孩的聲音。月梨往琉璃色的階梯望去,站在上面的是一個黑髮、看來很高興的小男生。

  男孩往冀悠的身上撲去,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中像小狗一樣的磨蹭。

  「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好久喔~」

  而冀悠只是微笑著撫摸他的頭,表情也十分的溫柔。


  「那是冀悠最疼的弟弟唷!」

  不等月梨提出疑問,承夜就先開口敘說。

  月梨大驚,「弟弟?……你們不是……?」

  「是啊……。所以那是他養父、母的親生兒子。」


  「啊!是小夜~」

  正當承夜解釋著他們之間的關係時,男孩的注意力就轉移到冀悠身後的兩人。

  當承夜聽到『小夜』這兩個字時,很明顯的緊張了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我最怕這孩子了……。」

  雖然這麼說,當小男孩朝著他走過來時卻又彎下腰跟他打招呼。

  「唷~小鬼!今天沒去補習呀?」

  「才不是小鬼呢!我明明叫煥嚴!」

  男孩不服氣的說著,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對了,這個姐姐是誰的女朋友啊?」煥嚴此時無俚頭丟出了這個問題,讓月梨嚇了一大跳,心想:現在的小孩……怎麼會想到這種事啊?

  「煥嚴,別胡鬧了。」冀悠手上拿著行動電話,站在二樓的地方叫著。「等一下媽媽就會過來接你,在一樓等著。承夜和柳月梨,跟我上來吧。」

  煥嚴一臉不服氣的看著他,不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竟然會趕他走。

  「為什麼~?」

  「你今天翹課了吧,不可以讓媽媽失望啊。」

  顯然他是聽到承夜問的那句話才會有此舉動。

  「管家你看著他,茶點就不用送了。」

  說完便轉頭繼續往二樓走去,承夜向煥嚴招了招手,小聲的說「拜~」,然後跟月梨比了個手勢,要她跟著走。

  老管家向冀悠行了個禮,伸出手對煥嚴說「走吧~小少爺,夫人來之前我們先去吃些點心好不好?」

  「可是人家今天特地來找哥哥……」

  當他們越往上走,煥嚴的聲音也慢慢的變小聲。


  上到了二樓,抬頭就可以看到高掛在天花板的水晶燈飾,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在角落可以看到一個小台架上放一隻仿古的電話,雖然每個房間依舊是以玻璃隔開,但房間內還是有薄紗窗簾圍繞在四周,僅能稍微看出房間內的擺設。在電話架子右手邊有兩間房間,透過薄紗可以看出較靠近架子的房間是一間書房,有著精美雕刻的書桌位於書房的正中央,桌上雜亂的堆著幾本書,左手邊的書架正好把電話架子擋住,書架上因幾本書被抽出,其餘的書本都參差不齊、左歪右倒。書房的右方,在昏暗的床頭燈下依稀看得出是一間臥室,通往陽台的門依舊開著,晚風吹進房裡,使得整間房間的薄紗窗簾都在輕輕搖動。電話架子的左手邊,房間內掛著一個個的玻璃小盒,在薄紗窗簾的遮掩下,無法看清楚小盒的內容物,房間的中間則有一個獨立的小桌子,在遠處亦無法得知桌上唯一的玻璃小盒及其前方的長型木盒中存放何物。架子的左下方─也就是他們正靠近的房間─是一間客廳,在電燈打開的剎那,隔壁房間的玻璃小盒也反射著光輝,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更為明亮。承夜先行走了進去,背對著收藏著小盒的房間坐下,那是一張可以坐兩人的柔軟沙發,中間的茶几上空無一物,在承夜坐下的沙發對面還有一張可坐三人的沙發,面對著門口的則是一張單人沙發。


  「請隨便坐。」冀悠這麼對她說,在月梨走進房間後他又隨即把門關上,然後把正對面的窗戶打開,使得房間不會太過悶熱。當月梨走到三人沙發前準備坐下時,她才知道為什麼承夜要選擇那個位置,玻璃小盒的房間與客聽之間雖有玻璃牆隔著,但並沒有圍著紗窗,面對著折射的燈光顯得相當刺眼。當她正想要換個位子時,冀悠已經走到單人沙發前準備坐下,她只好低著頭不去看那些刺眼的光。而克爾斯也飛到小茶几上走來走去、東張西望。


  「那,到底要看什麼?」

  「是啊……,從何說起好呢?」

  對於月梨的疑問,冀悠反而以另一個問號回答。

  「嗯……從我們初識時說起好了。」

  冀悠在沙發上舒服的坐下,雙手交錯輕放在腿上,一付在思考的樣子。

  「初識時?……」月梨的臉上表現出了想起什麼惡夢般的厭惡表情,在她的印象中從認識他們開始就沒發生過什麼好事,不是被圍繞著嘲笑、就是追著他們到處跑。

  看著月梨好像在跑馬燈似的回想什麼,冀悠輕輕一笑,說道:「不是我們跟妳的初識情形……」視線轉往承夜身上「是我跟承夜的。」

  承夜懶散的坐在那張雙人沙發上,雖然是一臉『關我啥事?』的表情,還是在伸懶腰後說道:「說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真的是很~臭!」

  「當年那條溪還沒整治的關係吧!」冀悠接著說「可是能遇見你真的像是命運使然似的。」

  「托你的福害我又被抓回孤兒院去!」

  「哪~裡,你也讓我差點丟掉寶貴的東西呀!」

  「後來不是陪你溜出去找了嗎?」

  「是啊,找到了之後你還堅持要多逛一會兒。」


  「停~停~停~」

  正當承夜要繼續辯下去的時候,月梨出聲制止這段即將無意義的對話。

  「我好像沒聽到重點啊……,已經不早了麻煩你們說重點好嗎?」

  「重點啊……」冀悠再度陷入沈思,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難開口?


  一個小小的人影出現在門前,吸引了冀悠的注意力,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

  「哥哥!」來者是煥嚴,他看起來一臉興奮。

  而冀悠則是皺起了眉頭說道「煥嚴,我不是叫你在樓下等媽媽嗎?怎麼上來了?」

  「媽媽來啦……,而且補習時間已經過了,媽媽也說不用去了……。」

  煥嚴看起來是一臉的委屈。

  「爺爺也來囉!」不等冀悠再開口,煥嚴馬上祭出這一號人物「他說有事要跟你說,叫你馬上去書房。」

  「……爺爺嗎……」冀悠低喃著,似乎是在猶豫。

  「好吧!我馬上過去,兩位等我一下。」他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而煥嚴卻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跟他說似的。

  「怎麼了?」查覺到這一點的冀悠低頭問道。

  「唔……哥哥,我可以在這裡玩嗎?」

  煥嚴輕聲的說著,不時盯著承夜看。

  冀悠嚴肅的表情變的有些緩和,思考了一會。

  「好吧!你就代替哥哥招待客人吧!」大大的手在煥嚴的頭上拍了兩下,在給了他一個微笑後便走出了房間。

  此時月梨發現承夜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裴宅西棟.二樓書房─

  一名稍微壯碩的白髮老人坐在書桌前的皮椅上,翻動著桌上散亂的書本,若有所思。

  「咚咚!」書房的門被輕微的敲響,老人開口說:「進來。」然後把雜亂的書稍微整理。

  冀悠進到了房內,先是敬了個禮,問道:「爺爺,您找我嗎?」

  老人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丟在桌上。

  「這是什麼意思?」

  「……放棄財產證明。」

  冀悠簡短的回答讓老人更為生氣,繼續說著:「所以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冀悠嘆了口氣,說:「煥嚴才是您的孫子……」

  「是那對夫妻要你這麼做的嗎?」

  冀悠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完,老人便打斷了他的解釋。

  「不是的!」冀悠反駁「爺爺,我說過了,我不屬於這裡啊!」

  「還在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老人重重的拍打了書桌,發出的聲響連月梨他們所在的客房都聽得到。

  「這些年來我隨你去看你想看的書、想做的事,在併購附近土地的時候也因為你把閻家的土地留著!把你養到這麼大就是要讓一個我能信任的人繼承我的事業,你現在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都快成年了還在看這種書,你該看的是企業的經營管理!」大手一揮,桌上原本被他排放整齊的書本掉了幾本在地上,一本書名是『另一個世界』的書掉在他的腳邊。

  安靜了約半分鐘,冀悠才緩緩說道:「……為什麼選擇我?」

  「什麼?」

  「孤兒院有那麼多孩子,為什麼選擇我!」

  這次冀悠大聲回應,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發怒,全身都在顫抖著。

  「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他把手伸到右眼的地方,把有色的隱形眼鏡拿了下來,卸下隱形眼鏡的偽裝,他的右眼呈現出紫水晶般的顏色。


客廳─

  原本月梨正看著承夜跟煥嚴玩耍,在書房方面傳來了陣陣聲響後,三人都停止了動作。

  「爺爺跟哥哥吵架了?」

  煥嚴歪著頭問承夜,而承夜也只能笑著聳聳肩。

  月梨也小聲的對承夜說「喂~我覺得裴家的情形好怪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抱著不會得到回答的心態,她還是想要發問。

  沒想到承夜知道的比她想像的還要多,也不管煥嚴就在旁邊。

  「唔~怎麼說呢?……當初去領養冀悠的並不是他的養父母,而是剛才把他叫去的爺爺。」

  「咦?」

  「總之好像是這個小鬼」他指著正在紙上畫圖的煥嚴「的父母不想這麼早生小孩,但是老人家想要快點有個孫子可以培養來繼承公司,兩方僵持之下,最後他爺爺就到我們孤兒院去選小孩啦。」

  「……。」月梨覺得無言以對,便走到煥嚴身邊去,蹲下身來問他:「煥嚴知道這些嗎?」

  「知道啊!」煥嚴一臉天真「雖然爸爸跟媽媽都不喜歡哥哥,可是我好喜歡哥哥喔~」

  「啊!」然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叫了一聲,再轉頭笑著跟承夜說「我也喜歡小夜喔~」

  「那還要多謝你呀!」承夜雖然是苦笑著,但可以看出其實他心裡是滿高興的。


  看著這樣的情景,月梨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很討厭的兩個人也有溫柔、不為人知的一面。她往開啟的窗外望去,月亮已高升到天邊,她這才驚覺時間已經很晚了。

  「煥嚴,姐姐問你喔……」

  「嗯?」

  「走廊的那隻電話可以借姐姐打回家嗎?我要跟家人報平安才行。」

  她記得在上樓時有看到一隻仿古的電話,只希望那不要是真的古董。

  「可以啊!我有時候也會偷偷打給同學聊天喔。」

  月梨對他笑了一下,便起身要去開門,察覺到主人要離開房間的克爾斯,也跟著出了房門。



  當她走到書房旁的電話架子前,依稀可以聽房間內有小聲的談話聲,由於書房的書架剛好擋到了放電話的架子,因此站在架子前並不會被發現到。她拿起話筒,熟悉的按下目前居住地的電話號碼,而響了幾聲之後傳來了芙儀的電話錄音。

  「喂~你好,我是柳芙檥,目前沒空接電話,有事請在嘟一聲後留言,我會盡快回覆您。」在話筒中傳來嘟聲後,月梨也抱怨著:「什麼啊~怎麼還沒回家啊?老姐……算了!總之我現在在同學家,很安全。」她猶豫了一會兒「嗯……總之晚一點應該會回去!我在……」

  「我不想再逃了!」

  當她要說出所在地點時,書房傳來了冀悠的怒吼聲。

  「教我不可以逃避責任的人是爺爺吧!在那裡有成千上萬的人等著我回去啊!」

  「我教你不可以逃避的是繼承我們家業的責任,不是你那無聊的幻想!」

  月梨在嚇一跳之餘,這才回過神來,自己還在電話留言中。

  「……啊……我也不知道是哪?反正在同學家就對了。拜~」

  雖然掛掉了電話,但此時月梨卻不知該不該回去客廳,還是留下來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在書房內,冀悠雖然想盡辦法想要冷靜下來,但拿掉隱形眼鏡的右眼依舊閃爍不可思議的光輝。

  「煥嚴是個好孩子,他一定也能把爺爺的事業發揚光大!」

  「就算是個好孩子,但他也只是個小孩!爺爺沒時間再去教育另一個懵懂的孩子!」

  冀悠閉起了雙眼,默默的說道:「……八年了。」

  老人也放鬆的坐在椅子上,附和著「嗯……我領養你的確快八年了。」

  「我離開……八年了!」

  他慢慢的往後,靠在玻璃門上。

  「當初,只是一味的想逃。因為戰爭太可怕了,所以不論奧雷跟克因跟我說什麼,我都想忘記那些而逃走。被稱為戰敗者,被那些面目猙獰的人嘲笑,跟著『那個人』一起逃到這邊來。自己在這裡過著幸福快樂的八年,相對的薩艾斯嘉的人民也過著沒有君主的八年!」

  冀悠睜開了雙眼,眼中充滿了悔恨的淚水,也多了一份堅持。

  「爺爺硬要把財產留給我的話,我也寫好了遺書!」

  老人依舊坐在椅子上,只是露出驚訝的眼神。

  「內容是:如果我發生什麼意外而『消失』的話,名下財產─包括爺爺給我的所有東西─都將歸屬於裴煥嚴。」

  說完便往後一頂,便打開玻璃門衝出去,完全不理會老人在書房內的叫囂。


  站在電話旁的月梨幾乎什麼都聽到了,在冀悠衝出房門時她實在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然而在轉角處,冀悠還是發現了她。

  「啊……我……,我只是出來打電話回家……。」

  月梨的話語中明顯的充滿著不安,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然而在對上冀悠的眼神時,月梨更是嚇了一跳。他的右眼有著紫水晶般的光澤,就算他是混血兒好了,月梨想不起來有哪一國人的眼球會是這種顏色?

  那紫色離她越來越近,月梨更是嚇得無法動彈。

  「我想回去……」

  原以為他會抓住自己,繼續講著莫名其妙的話,他卻又把注意力移轉到電話台子左邊的房間─就是那間存放著許多玻璃小盒的房間。

  推開了房門之後他並沒有將電燈打開,雖然在客廳傳來的光線已經足夠明亮,冀悠走進去之後便撫摸著房間中間的長型木盒。月梨也跟了上去,而克爾斯則在一個開關前揮動著翅膀,似乎是要月梨把燈打開。

  當水晶弔燈被打開,月梨才更清楚的看見,原來每個玻璃小盒中都有一根羽毛,上面還標示著來源及種類。


  位在客廳的承夜發現隔壁房間有了異動,雖然轉過身去察看,但在玻璃盒刺眼的光線下什麼都看不到。


  雖然吃驚,月梨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誰知道依冀悠現在的情緒會做出什麼怪事?

  因好奇心的驅使,月梨慢慢走向冀悠身後,小台子上放的唯一一個玻璃小盒內同樣也是裝著一根羽毛,不同的是上面並沒有任何標示。那是一根黑的發亮的羽毛,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這根羽毛跟克爾斯的有點像。

  而長型木盒中存放的是一個劍鞘,頂部及底部都有金色花紋做為裝飾,在頂部的花紋下鑲著一顆跟冀悠的右眼有著相同光輝的紫水晶,紫水晶的右邊還雕刻著白色的翅膀,左邊則是像電影中看的魔龍之翼。


  「我知道是妳!」

  冀悠突然說出這句話,讓還在觀賞房間的月梨著實地嚇了一跳。

  「……?啊……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是妳……帶著我,一起逃到這裡的。」

  「什麼?」此時月梨心想: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啊?

  「在醫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把木盒中的劍鞘抱在懷中,另一手拿著裝有黑色羽毛的玻璃小盒,「黑色的羽毛與銀白的髮絲……,我不知道妳是如何將時間與空間弄亂的?以及為什麼妳會以這種型態出現?」

  「但我就是知道……,我們是同個世界來的人!」

  「妳小的時候常被人取笑吧,跟這裡所謂的『常人』不一樣,被說成是基因分子異常,被戲稱為怪物!」

  在他說這些話的同時,月梨腦中也浮現出了從前被人欺負的情景,那些最不堪的回憶。

  「……住口,……不要再說了……。」

  「我很感謝妳把我從戰場上救出來,還把我帶到這麼和平的世界。」

  他慢慢的靠近月梨,紫晶般的瞳孔像會攝人的魂魄。

  「但是逃避是不行的!不能再逃下去了……,我不知道妳是為什麼想逃走,無論如何請再把我送回去!我想回去……」

  突然間,克爾斯飛去冀悠身邊,並一直琢他拿著玻璃盒的手,耐不住疼痛的冀悠,終將放開緊握著的手,玻璃盒也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客廳的承夜也聽到了那玻璃碎裂的聲音,「到底在搞什麼鬼?」,本來不想前去打擾的他,還是決定要起身去查看,並對煥嚴說:「在這裡等,他們八成是吵架了!」


  當收藏間的兩人正奇怪著克爾斯的舉動之時,在玻璃碎片中的黑色羽毛漂浮了起來,一個黑衣、黑髮的男人幻影也逐漸出現,他的背後也背著相同光澤的翅膀。雙手捧著羽毛,漆黑的雙瞳也直盯著手上的東西。

  「我能掌管的,只有空間而已。」

  說完這句話後,以他手中的羽毛為中心,開始發出黑色的光,男人也隨即消失。

  房子開始有些微的震動,大家都以為是發生了地震。

  房間內的玻璃小盒也在震動之下發出互相碰撞的聲響,黑色的光也越來越大,此時月梨已經被嚇到無法動彈,而冀悠則是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要回去了。


  此時走到收藏間前的承夜,看到的景象是搖動的窗簾,及裡頭黑色的光。

  「怎麼回事?」

  他大聲的說道,然後打開門想要進去。

  冀悠看到站在門口的承夜,先是對他微笑著搖搖頭,然後說:「再見了,承夜……,請代替我好好的照顧煥嚴。」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說完就衝了進去,此時黑暗已經延伸充滿整個房間,在轟一聲之後,黑暗消失,裝著羽毛的玻璃小盒在衝擊之下應聲碎裂,四周的強化玻璃也裂掉,只剩下數百隻羽毛在房間內飛舞。


  「哥哥?小夜?」

  才剛走出客廳的煥嚴,面對突來的一切傻了眼,只能輕聲叫喚著他們。老人也從書房走出,不敢置信剛才冀悠的『遺言』已經成真。



  在柳芙儀的租屋處,因天色關係已是一片黑暗,只有電話錄音的紅色燈光,持續閃爍著……。
待續……


  看完的人請不要期待,這個沒有後續的XD
  有仔細看的人應該不難發現,有許多東西都是繼承自本篇,連三個主角的名字都做了小幅度的更改。
  結論,只是黑歷史,不要看得太認真。(逃

創作回應

吳旻( °∀°)
東方橘子!
2017-03-18 10:28:09
橘みかん
你知道嗎?(微笑
笑傲江湖有好幾集都圍著枯木在烤火(微笑
2017-03-18 15:06:47
吳旻( °∀°)
欺負木頭啊!!!
2017-03-18 19:53:14
橘みかん
所以是「哭」木啊~
2017-03-18 23:41:10
吳旻( °∀°)
握曹!! 沒有天理啊!!
2017-03-19 00:11:01
橘みかん
[e12]
2017-03-19 00:22:59
珀伽索斯(Ama)
怎麼會呢!我覺得你最初的這樣根本太專業了,
我想我之後會找一天好好敘述某個故事很感人的兇手自白,
當時我有用錄影帶錄當時的那段節目,看過好幾次都會背了,ˇ但那一段很感人,
雖然錄影帶現在已經不能使用了,但我目前是還記得,
就看我到時候能不能敘述的好了。[e34]
2017-03-20 20:00:58
橘みかん
天馬太抬舉我了[e16]
這部分是在上大學之後才改的版本,動漫、輕小說的味道還很重。
錄影帶現在要看還真的有點難度耶XD
感覺連光碟都越來越少人用了。
2017-03-20 23:13:52
小伽羅
因為時間的因素,所以只看了一小部分,還未看完。寫作是一段漫長的自我探索,有時自己也不曉得在寫甚麼,我記得我第一次交出一份作業時,教授很委婉地對我說「伽羅阿,你的文學能力要加強。」我摸不著頭緒,怎麼一份心理學的報告,會被說文學要加強呢,後來才知道,我在表達上有很大的問題,那次受到了點刺激呢。

久了,慢慢地摸索,不斷的寫,不斷的修,塗塗改改的日子很難過,但也有了不少收穫,我看了你這篇文章,能感受到一股對創作的熱忱,這是很棒的,一種充滿企圖的感覺。︿︿
2017-03-20 21:36:24
橘みかん
我也是呢!
雖然小說是高中時就開始寫,不過真正受到啟發是在大學某堂通識課。
老師誇我的報告寫得很好,雖然我自己看不出來哪裡好XD
那之後越來越把心思放在寫作上,真的是一股熱忱吧![e12]
2017-03-20 23: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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