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是說真的,打算寫札記真的是那一念之間。我不抽菸,所以別想看到我像個文青似的點著菸寫作,畢竟我可不想得肺癌。
拉緊窗簾,打開空調,免得悶死在房間。朋友聽著,這是寫作,我不希望我只是坐在書桌前發霉。有時電話響了,看了來電顯示,不管是不是討厭的人我都不接,並不是因為我懶,而是這會打亂我的思緒。我不擅言,所以我才打算寫出來,把一切曾經發生在我這個人身上的事情給寫出來。
這是「正常」的作品。
我只能說,這是「不有趣」的故事,所以我才要把它寫下來。
唉,前頭一堆廢話,其實只不過是想表達,你正在往我的世界裡瞧罷了。
瞧瞧這既「正常」又「不有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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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長手中接過大學畢業證書,穿著學士服在滿滿學士服,如同大片黑森林的畢業會場晃去晃來許久,才找到自己那身處偏僻的座位。一旁坐的是大學四年很少搭上話,同個中文系上的男同學。我很清楚發現他偷瞥了我一眼,我並不打算理會。這四年來,多少男人同我搭訕,說實話我倒是一個也沒興趣。眼前這位也是,我甚至希望他不要主動向我搭話。
辛苦熬過了四年的雙主修,沒有延畢一年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得笑大二的我太天真,而且又太聰慧,著了魔似地拚了命也得要修園藝系。還記得園藝系的系主任還特地找我談話,他引著我進入他那教育者該有的辦公室,要我在桌前坐下,接受他接下來的諮詢,劈頭就是問我中文系好端端地幹嘛跑來雙主修園藝系。現在往師長座位席望去,才發現園藝系主任的目光也正好往這兒投射到來。我肯定被他記住了,肯定的。然而很不幸的,身旁的男同學向我搭話了。
「嘿,我似乎不曾看過妳。」他睜眼。
我點頭不吭聲,他便又繼續問道:「請問芳名?我是說,我很榮幸讓妳優美的名字洗淨我的心靈。」
「翁寒芸。」我敷衍說道:「現在才和我搭訕,都要畢業了。」
「不嫌晚,不嫌晚。」他笑道。
他匆匆地從學士服底下的便衣口袋掏出手機想交換電話號碼,我明白他的用意,所以勉強笑了一下拒絕。他也笑笑,似乎是自認沒這個緣分。
即使如此,在這枯乏的畢業典禮,我也同他聊了一些話,打發時間。
典禮結束。學士帽漫天飛,我成了無業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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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安靜,安靜得令人發寒。圓黑框眼鏡雖然使我頗有親切感,但我那白皙皮膚上的五官卻老是僵在那兒不動。我並沒有誇耀皮膚的好,而是真的有人誇讚我的臉蛋就像羊脂玉一樣。結果那張撲克臉反而使我看來有些難以親近,就算有圓黑框眼鏡的調和,朋友也不算多。不過令人諷刺的是,四年來搭訕我的男人真是數不盡、數不清,可能是冰山反而符合那些男人的胃口吧。
滑開手機冰冷的解鎖,如今是無業青年的我正在通訊錄找一些希望。懇求能有人幫我介紹工作,但很可惜大多人都去讀研究所,真正投入職場的少之又少,至少在我的通訊錄裏頭是如此,這當然使我開始後悔沒和那些搭訕我的男人交換電話號碼。
租屋處的租約只簽到這個月底,續約的話那房東竟想加錢,我當然想盡快搬離這兒。不過問題是目前無業,也不好找到其它租屋處,實是苦惱了我。在床上慌得打滾,腦海這才閃過一個人名。
澄澄,我大學的閨蜜,畢業後要我暫時先別聯絡她,似乎是想沉澱心靈,要去花蓮的寺廟修行一個月。如今離畢業也過了兩個月,也是時候連絡她了才對。
點按通訊錄,撥號。
「喂?澄澄嗎?」我輕聲問道。
「聽這聲音,這不是小寒嗎?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想我了?」
「才不是。」我繼續道:「妳不是去修行了嗎?出家了嗎?」
「胡說。妳難道希望妳的閨蜜成了尼姑,不認妳這個朋友了?」只聽她哼笑後又道:「修行修行好,涵養一下自己,把四年的業障給洗乾淨,當然,也包括妳給我的餘毒。」
「什麼話?我幾時給過妳餘毒了?」
「把我拐到床上,妳可別忘了!妳這拉拉,都要給妳掰彎去了。」
「別亂說話,那次是因為妳失戀大酒醉像頭豬似的,辛苦地把妳給抬到床上的可是我,別一口咬定我侵犯了妳。」
「妳就是啊!呵哈哈。」她接著問道:「不然妳和若燐是什麼關係?」
啊,若燐,兩年沒聽到這名字了。澄澄竟提起她,以為畢了業就什麼都沒有了嗎?澄澄這女人就是講話都不經過大腦,都不怕得罪人。
「有些事別提好,我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了,妳想多了。」我壓低語調。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問錯話,電話另一頭許久不吭聲,我問候兩聲這才有回應。
「抱歉。」
「不必自責,我打電話給妳又不是為了聊這些。」接著,就將最近不如意的事一一傾訴給她。她聽完後,吭了吭兩聲,接著說要不要到她家先借住,順便幫我介紹工作,等工作穩定下來就可以搬出去自己生活。我思慮良久,這才接受了她的提議。
「總而言之還是先謝謝妳,有妳這閨蜜真的挺靠得住的。」
「可別愛上我喔!我不想被掰彎。」語畢,電話另一頭是嘻笑聲。
「哼哼,別鬧了。好啦,詳細的再和妳討論,拜囉。」
澄澄告別,我才掛斷電話。
我剛才說過,我是個很安靜的人,但在澄澄面前就是安靜不下來。
很高興在今天重啟連載
睽違將近一年 小屋終於更新了熱騰騰的新作品
希望我的作品能給讀者們一些內心的撼動以及價值
也期待各方好手能盡情批評指教
願大家都能喜歡上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