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沉默中流逝,再次對話時就已經抵達教堂了。
「感覺怪怪的啊。」劉小靈在抵達教堂附近時碎念道。
陳洛年瞇起眼望向劉小靈:「不知道是誰說到教堂沒事的。」
劉小靈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陳洛年點頭:「是是是,我都明白。」
「……你的態度讓我莫名火大。」
「嘿嘿,過獎。」陳洛年賤賤地笑著,看了不遠處的廣場一眼,廣場上架起了一個舞台與無數棚子,人潮中絕大部分都是小孩子,沒意外就是活動現場了。
「聽陳姨說還以為是小活動,沒想到活動還挺大的啊。」陳洛年看著柱子上綁著的布條,這活動是個慈善拍賣,開始前還有個愛心園遊會供客人們逛。當地的企業家與教堂合作,廣邀鄰近地區的慈善機構,陳姨的孤兒院也在受邀之列。
陳洛年逛了一會就看見了陳姨,陳姨這時正帶領著孩子們販賣一些簡單的手作工藝品。
「小年。」陳姨見到陳洛年到來,臉上露出笑容,上前給了個擁抱。
陳洛年笑著放開陳姨,一旁的劉小靈臉色有些古怪,一臉想問問題的模樣。
「這個孩子是?」陳姨注意到被陳洛年牽著的榕榕。
陳洛年笑了笑,心中瞬間想好了說辭,開口道:「同事的孩子,他們夫妻倆出差,請我照顧一下,今天就是帶這孩子出來逛街。」
他抱起榕榕,指著陳姨道:「叫奶奶。」
「奶奶。」榕榕奶聲奶氣地道。
「真可愛的孩子。」陳姨摸了摸榕榕的頭,笑瞇瞇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陳洛年心中一顫,正想說不妙之時,就聽榕榕開口說道:「榕蛋花。」
雖然我不承認,但你不是把我當爸爸嘛!為什麼會把劉小靈取的名字當成本名啊!難道是嫌我取的不好嘛!榕榕疊字聽起來明明就很可愛啊!陳洛年在心中嘔了三大盆血。
「蛋花?真可愛的名字。」陳姨稍微愣了一下,微微笑著,但視線望向陳洛年。
陳洛年乾笑道:「幫孩子取名的人年紀很老了,性格比較古板,說這名字好生養。」
「說我老還能接受,說我古板就忍無可忍了。」劉小靈在一旁聞言,勃然大怒,一腳怒踩在陳洛年腳上。
「哦,是這孩子的奶奶或爺爺吧。」陳姨點了點頭,接著看見陳洛年的臉,疑惑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事。」陳洛年一邊抽搐著臉笑著回答,一邊努力地從劉小靈的腳下掙脫。
「媽的!你會不會看路啊!」
忽然一陣怒罵聲傳來,陳洛年轉頭望去,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罵著一個孩子,孩子手上拿著少了冰淇淋的甜筒,而年輕人的皮鞋上有著一團冰淇淋。
「對、對不起。」孩子臉色嚇得蒼白。
「這誰家的小孩啊!他的父母呢?讓一個小鬼這樣亂跑,我這雙皮鞋要他媽的幾十萬耶,現在弄髒了是誰要陪啊!啊?你們他媽看什麼?」年輕人不斷罵著,罵到後面連路人都跟著罵,雖有幾人臉上略顯不滿,但見到年輕人身邊的兩位身材高壯的保鑣,也沒有上前制止年輕人。
「這小鬼的父母呢!滾出來啊!」
年輕人咆哮著,孩子被嚇著,愣在原地,眼眶泛紅,儼然就要哭出。
「哭什麼哭!你父母呢!」
「怎麼了?」陳姨問道,他與陳洛年被人群擋在外。
「出了點事情,我去看看,陳姨你幫我帶孩子一下。」陳洛年看了幾眼,讓榕榕給陳姨牽著,走上前去,然後默默打了手勢。
「知道了,出問題時會幫你。」劉小靈道。她注意到了陳洛年的手勢。
陳洛年無聲地笑了一下,然後推開人群:「不好意思,借過。」
年輕人這時依舊在罵人,見到陳洛年從人群中走出就罵道:「你就是他的爸爸嗎?這小鬼弄髒了我的皮鞋,你要怎麼賠償?」
「我不是這孩子的父親。」陳洛年皺眉道:「不過先生,他只是個孩子而已,用不著這樣兇人吧?」
「我兇人?你他媽怎麼不先看看這是誰幹的好事?」年輕人指著自己的皮鞋,「既然你跟這小鬼沒關係就不要上來裝好人!」
陳洛年略有不爽,他無視了年輕人,蹲下看著被罵的孩子道:「小秋,不要哭。」
陳洛年剛剛就認出這孩子了,是孤兒院裡的一位孩子,很是調皮,上次他回去問他愛情動作片女星的就是這孩子。
小秋聞言點頭,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淚。
「唷,看來你是認識這孩子的啊。」年輕人挑眉,舉著的手動了動。
「是認識沒錯。」陳洛年把小秋護在身後,他注意到保鑣稍稍往他靠了過來,雖然有劉小靈暗中幫忙,但能不出事還是比較好。
「很好,我就直說了,賠償,這雙皮鞋值幾十萬……不過看你穿著,應該是賠不了吧?」年輕人嗤笑著,「不然這樣好了,叫那個小鬼把本少爺的鞋子舔乾淨。」
「先生,你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冰淇淋擦去就可以了吧?」
「擦去就可以?你他媽知道我這皮鞋是真皮嗎?」年輕人吼道。
陳洛年點頭:「是,很抱歉弄髒了你的鞋子,但是你的要求真的太過分了。」
「過分?」年輕人瞪大著眼,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說我過分?」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真的沒必要讓這孩子做這種事。」陳洛年頓了頓,「他只是個孩子。」
「不認識本少爺?不錯。」年輕人失笑道:「算了,我就明白告訴你好了,本少爺有的是錢,皮鞋髒了就換雙新的,但我就是不爽這小鬼弄髒我的皮鞋!」年輕人沾著冰淇淋的那隻腳往前一踢,冰淇淋直接甩到了陳洛年褲腳上。
「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褲子。這樣好了,褲子多少錢,我從你的賠償裡扣。」
緊緊握著拳頭,陳洛年深呼吸,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衝動。
只是陳洛年最不想見到的事情仍舊發生了。
「小秋?」陳姨從人群中走出,一臉訝異地看著幾人:「小年,怎麼了?」
「陳姨。」陳洛年嘆了口氣,他就是不想讓陳姨也涉入,才自己過來的,沒想到還是沒能避免。
「怎麼?這也是趕來救人的?」年輕人哈哈大笑,看了眼陳姨身上的活動標誌,怪聲道:「難怪啊,原來都是孤兒,怪不得這麼沒教養,才會放在路上亂跑啊。」
「媽的。」陳洛年咬牙道。
「你他媽罵我?」年輕人驚訝地看向陳洛年,指著他喊道:「你罵我?你居然罵我?我說你們都是孤兒有錯嗎?你們不就是太沒教養,被父母拋棄的小鬼嗎?」
陳洛年脾氣很好,但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刻意針對這件事。他也是孤兒,也曾被針對過,他深深知道這些話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有多痛,這無異於是在刻意揭傷疤。
他當下就想衝出去一拳招呼在年輕人臉上,但理智讓他停了下來。
「爸爸媽媽才沒有拋棄我!他們就是被你們這種壞人撞死的!」
隨著一聲憤怒的哭喊,小秋跑出去將甜筒砸在年輕人身上,然後一腳踢在年輕人腿上。
年輕人被甜筒打得措手不及,西裝上沾上一片融化的冰淇淋,當下就暴怒,踹開小秋,大吼:「保鑣!打死他們!」
話聲未落,兩位保鑣就已經衝出,無視了被踹到一旁的小秋,逕自朝著也衝出來的陳洛年打去。
與此同時,劉小靈也動了,接著卻是停下了身形,一臉古怪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則兩個保鑣錯愕地發現自己懸在空中,而他們的頸後分別被一隻大手抓著——
未完待續
嘿嘿,晚了點,至於為什麼晚就不說了。
話說最近一直在思考這故事的新名字,隱約有了頭緒,只是到時候要把每章都改一遍,感覺怪麻煩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