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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執著

作者：斌仔│2016-09-26 01:02:42│巴幣：2│人氣：166

序章－執著

　　本田菊的第一次見到灣，是文祿2年（1593年）的時候。

　　他的上司，鼎鼎大名的太閣－豐臣秀吉在剛結束了對任勇洙的朝鮮王國以及勇洙背後的靠山，王耀的大明帝國的戰爭之後僅僅只隔數個月，就又隨即派人前往南方的一個比琉球國還大的島嶼，被稱做高山國的地方進行招撫。

　　「俺已經寫了一封親筆信給高山國王，希望他能臣服於日本，不然就出兵打他，本田大人，俺希望你也可以跟著去一趟」豐臣秀吉在使團離行前特別將本田菊從京都請到他的根據地－大阪來，希望他也可以跟隨使團前往高山國。

　　「太閣殿，只是招安蠻夷，何必連我都要出行呢？」對於上司的請求，本田菊表示無法理解。

　　在那個就連百姓都無法隨意遷移的時代，像本田菊這樣的國家化身，除了戰爭或是與大國交往之外，幾乎不可能離開如同他自身一般的國家，這在以王耀的帝國所長期領導的這個地區來說，已經是一個約定成俗的習慣了。

　　但是如今這個國家的掌權者卻要他離開國家去向南方的蠻夷之地進行招安，這不但有違常理，對本田菊個人而言更是一種汙辱。

　　「嘛嘛～不要這麼快就生氣嘛，本田大人，這也是為了國家阿，你想想，要是成功了，我們的勢力就能往南延伸了不是嗎？」面對本田菊的不悅，豐臣秀吉也就只是用他最擅長的那一副開玩笑的模樣，很敷衍的應付他。

　　「但也沒必要連我都要去吧」但本田菊仍舊向豐臣秀吉提出抗議，只是這次豐臣秀吉的臉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這是俺，太閣的命令，難不成還要俺親自上洛[註1]一趟去跟天皇陛下說明嗎？」豐臣秀吉搬出自己以及本田菊共同的君主天皇出來，向對方下達最後通牒。

　　「……既然太閣殿如此堅持，那我也只好遵命了」看到上司搬出天皇，知道對方已經生氣的本田菊，即使心中不悅也只好摸摸鼻子答應跟團出國一趟。

　　「這樣不是很好嘛～」見到本田菊答應，豐臣秀吉隨即又掛上他那招牌的滑稽笑容，面對上司這樣的態度，本田菊也只能無奈的在心裡嘆息。

　　於是就算心中不甘願，本田菊也只能跟著使團渡海南向，前往高山國。

　　經過了數天的航行，路上還擊退了幾個因位戰亂逃到海上遍海賊的武士的攻擊後，一行人終於踏上了高山國的土地。

　　「這裡還真是荒涼……真的有國家嗎？」一上岸，使團的領導人原田孫七郎馬上就發出這樣的質疑。

　　「該不會是航行錯地方了吧？」使團中的隨從們也紛紛有這樣的疑問。

　　「那些被我們打敗的海賊還有琉球王都說了往南就會發現高山國，應該沒有錯才對」最後才下船踏上陸地的本田菊也是半信半疑的說著，畢竟這裡實在是太過於荒涼了，就算是自己家北方蝦夷人的土地也都沒有這麼荒涼。

　　「總之，我們還是先在這附近紮營吧」說著，原田孫七郎就開始指揮隨隨從們工作。

　　而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在一旁看著大伙工作的本田菊，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地方，好像有什麼動靜。

　　「原田，我去那裡看看」說著本田菊就往叢林的方向走去。

　　「欸……本田大人，等等我！」原本還在指揮隨從的原田一聽到對方的話，趕緊放下手邊的工作跟了上去。

　　本田菊也不管身上穿得是麻煩的束帶[註2]裝束，快步的往剛剛有動靜的地方走去。

　　最後本田菊跟後來跟上來的原田遇到了一個穿著獸皮製成的衣服、拿著用樹枝做成的標槍的少女，對方正用著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他們。

　　「高山女孩？」原田看著少女問道。

　　「不對……」但本田卻搖搖頭，臉上還出現了興奮的表情：「那是我的同類！」

　　化身們與身俱來的本能直覺告訴著本田菊，眼前的少女是跟他一樣的存在。

　　「同類……難道說，她是高山國的化身？」原田聽到本田菊的話之後，感到十分得訝異。

　　畢竟，沒人知道這種地方竟然也有化身存在。

　　「難怪太閣殿說什麼都要我來，原來如此」本田菊看著眼前的少女，突然間就明白了豐臣秀吉的用意。

　　（大概是從南蠻人那裡聽說了這座島上曾經發現類似化身的存在吧，然後一直都想跟大明一爭高下的太閣殿就打算也要使我也能跟王耀老師一樣有一兩個從屬國吧……）本田菊想著想著腦袋中馬上浮現出那個作風既浮誇又滑稽而且充滿野心的老頭的臉。

　　「本田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原田有點不知所措的問著本田菊。

　　這時，那個少女卻主動得靠近本田菊。

　　「姑娘妳好，我是本田菊，為日出之國日本的化……哇！」

　　「本田大人！」

　　原田趕緊將刀拔了出來，因為少女突然就抱住了本田菊。

　　而這也是本田菊第一次這樣被人給突然抱住，著實也被嚇倒了。

　　「沒事……沒事……原田，將你的刀收起來」但本田菊馬上就恢復冷靜並制止原田。

　　「但是，本田大人……」原田雖然收起配刀，但還是十分擔憂的說著。

　　「沒關係……當時第一次跨出家門遇到勇洙跟老師的時候，我也曾一度激動的想這樣做」本田菊任由少女抱著，往日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

　　到底是為什麼會演變到現在這個局面呢……跟老師好好道歉倒是還能受到他老人家原諒，但跟勇洙可能就無法再回到過去了吧？

　　本田菊低頭看了看那個正緊緊抱著他的少女，一時間許多的情感都湧了上來，對於這個還不知世間險惡的同伴，本田心生憐憫的同時也衍生出了想好好疼愛她的心情，他這時好像有點明白老師是怎麼看待我們這些受他影響的孩子們了。

　　這是本田菊第一次有了想照顧一個人的想法。

　　就這樣被抱了好一陣子，那個女孩才放開本田菊，然後很興奮的拉了本田的手就要往內陸走去，本田菊也被動的讓女孩牽著走。

　　於是女孩白天帶著他們到處去看自家的一些奇景或是參觀一些聚落之纇的，晚上則是在本田菊他們的營帳附近隨便搭了個小草房睡覺，但本田菊出於照顧的心情，第二天馬上就教人幫女孩在自己的營帳旁又另外搭了一個小帳棚給她睡，以便就近照顧。

　　在這期間，本田菊對女孩的情感也越發的強烈，明明只是個不懂世事的蠻夷女孩，但不知為何卻深深吸引著本田菊，難道純粹只是因為難得在家附近遇到了一個新的同類才這樣嗎？

　　本田菊對自己心中的悸動充滿了不解。

　　就這樣過了幾天之後，能見的聚落都見了，好看得、奇特的景色也都看了，就是沒有見到高山國王，連個可以轉達或是知曉高山國王的人都沒有，於是原田跟本田菊一商量，決定回國。

　　「總算可以離開這荒涼的地方回家去了」離開的那一天，一位已經在海岸邊閒置了好幾天的隨從，一邊收拾著行李，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想。

　　「就是阿，只是這下本田大人就要寂寞了」另一位隨從說著便望向在不遠處正在上演離別戲碼的兩人。

　　「給妳，這是我時常帶在身邊的扇子，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就當作紀念吧」本田菊將隨身攜帶的一把摺扇交給女孩。

　　女孩接過摺扇，小心翼翼的將它抱在懷裡，然後也拿出了一個用鮮豔羽毛跟獸牙做成的裝飾給了本田菊。

　　「那麼，我們走了，要保重喔」本田菊依依不捨的摸摸女孩的頭，然後就起身往同伴的那邊走去。

　　就這樣直到所有人登上船離去，女孩也都站在原地望著他們，手裡的摺扇也被緊緊握著，直到船消失在地平線上為止……。

　　回國之後，本田菊跟原田向豐臣秀吉報告了整個經過，而豐臣秀吉似乎已經對拉攏高山國失去了興致，只是很簡單的回應，然後就讓原田退下。

　　「如何，這一趟不錯吧」豐臣秀吉留下了本田菊，然後向他問了感想。

　　「嘛……還算是不錯」本田菊故作冷靜的回答。

　　「嘿嘿……還矜持什麼阿，聽說妳跟那個女孩相處的很好嘛」豐臣秀吉看著本田菊的反應，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咳……請太閣殿不要隨意猜測我的心思，真的就是一次還算不錯的旅程罷了」但本田菊仍舊嘴硬的否認著，即使他即使到了現在還很懷念那個女孩。

　　「哈哈哈……不過阿，身為堂堂日本男兒，要是無法將自己所要的東西納入手中，啟不就太丟臉了嗎？」這時，豐臣秀吉看著本田菊的眼神突然變的銳利，語氣也不再那麼輕浮。

　　「不管是信長公還是俺，都是想要什麼就用雙手去爭取，信長公想要天下，所以他便用自己的雙手去奪取，而我則想要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於是在信長公死後我馬上就伸手奪取了織田的一切，站上了日本的頂點」豐臣秀吉開始向本田菊訴說著自己一路走來的心境與感想。

　　「所以本田大人如果真的想要什麼的話，不要懷疑，放手去取吧，不管是土地、財富還是女人，儘管去奪、去取吧！這個國家將會成為你最有力的後盾，天下的武士將成為你最好的武器，去吧，本田菊，日出之國的化身，最後你將會繼承信長公與我的霸業，將這世界都納入手中！」最後豐臣秀吉站起身來拔出佩刀高舉，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本田菊，然後大聲的宣告著。

　　「……會不會太誇張啦，太閣殿」雖然本田菊滿臉無奈的回應豐臣秀吉，但這位充滿野心的太閣的話語卻已經不知不覺的深植在他的心中了。

　　從這之後又過了幾年，那位充滿野心的太閣中於被自己過度膨脹的野心給溺死了，在第二次集結天下武士攻打勇洙家的時候於自己剛建立不久的新城堡中去逝，據說他死前唯一念念不忘的除了他年幼的孩子之外，就是遠在勇洙家的軍隊。

　　名震天下太閣死後不久，天下又發生了動亂，最後在曾經臣服於豐臣秀吉的大大名，德川家康的手中結束戰亂，建立起了新的政權。

　　在這位偉大將軍統治的期間，曾一度循著太閣的路，也派人南渡高山國要求他們臣服自己，甚至派兵，但都失敗了。

　　在這之後因為家康的繼承者對傳教士的不信任，日本實施了鎖國政策，本田菊也開始了長達數百年的繭居生活。

　　不過雖然將自己封閉了起來，但本田菊對那位僅相處數日的女孩的思念卻日益的增強。

　　在這段乏味的日子中，本田菊最開心的是聽到關於那女孩她家發生的事情，而同時最痛苦的也是聽到她從一個政權底下換到另一個政權底下，這次是少數跟本田菊有往來的荷蘭先生，下一次又換成從王耀老師家流亡出來的鄭氏家族，最後又被老師家新興的大清政權給收掉，成為龐大王家的一員。

　　而本田菊只是待在家裡，靜靜的思念著那個女孩。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危險的思想也在本田菊的心中逐漸萌芽。

　　一個源自於那個戰亂的時代，兩個曾經當過他上司的梟雄的思想。

　　有想到的東西，就去搶、去奪，用自己雙手將其取來。

　　「對……想要什麼，就應該用實力去將他取過來，強取豪奪也好，偷拐搶騙也罷，只有到手了才是真的……」本田菊在自己京都住所的小房間裡，默默的說出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