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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同人+原創】[短篇]APHx民族狂想曲——《Deutsch》

作者:冬將軍™伊薩│2014-08-12 15:30:21│巴幣:4│人氣:506
※APH自律聲明※
〈注意!這裡的文章乃延伸自漫畫作品Axis powers ヘタリア,
與現實存在的國家人事物並無直接關連。〉

— ※— ※ —※— ※— ※—

其一.

  五月天的德國的氣候十分舒適,可以躺在草皮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整天都不做什麼。即使好戰好動如基爾伯特‧拜爾修米特,也會想好好休息一番,至少就沖著天公作美時偷個閑,而他那個心腸仁厚的上司也不會多加苛責。

  一七七七年的那天他仍穿著那身深藍色的軍裝,銳利紅瞳中的暴虐殺氣仍未消去,他歸咎於他南邊那個叫作奧地利的鄰居太死纏爛打,距離上場戰爭結束已經十四年,只不過他仍無法完全放下心——能夠讓他放下心的只有那個原本與奧地利靠的極近的薩克森如今對他服服貼貼,想到奧地利那張受挫的表情他就沒來由的痛快。

  早晨他經過他上司腓特列二世的辦公室,無緣無故的被叫了進去,他以為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但臉上放蕩不羈的神情卻沒有因此而收斂反而更加張狂。腓特列二世拿了一封書信給他。

  「我想拜託你去巴伐利亞代替我出席。」腓特列二世笑的一如往昔那樣溫和,似乎不是什麼對他有害的事情發生。

  「出席什麼?」他好奇的問道。

  「葬禮。」腓特列二世的眉宇尾端有些下垂,撇除因年老的緣故以外,大半是情緒因素導致。「前幾天,巴伐利亞的統治者維特爾斯巴赫家族最後一代病逝了。」



  基爾伯特是在糊裡糊塗之下如同趕鴨子上架般被推上馬車,臨走前他來不及制止馬夫便隔著馬車車窗看見他那個笑得和藹(對他而言是奸詐)的上司友善的揮手向他道別,而他金發藍眼的年幼弟弟也跟著對他揮手。

  普魯士王國與巴伐利亞接壤,路程不遠,但對於不甘不願的基爾伯特來說這趟路途比什麼都難熬,讓他坐立難安。巴伐利亞人不同于普魯士地區居民的拘謹嚴格,前者有著南方人特有的開朗及直言不諱,但也正是這一點讓他無法理解更無法招架。

  想當初他可是因為頻頻觸犯巴伐利亞人的底限,最後被那位有著相似于他親生弟弟的金發藍眼但伶牙俐齒的民族體現笑著謔稱「普魯士豬」。他想他大概就是從那次開始對巴伐利亞的好印象全部崩解了,那些帶著惡意的笑聲至今還在他腦中。

  好在基爾伯特自己明瞭公事公辦的原理,他可是日爾曼的血緣、日爾曼的後代,怎麼可能連這麼一點點小道理都不懂。

  他睡過一覺後醒來就發現馬車已經到了巴伐利亞王國的邊境,巴伐利亞境內的農民們各個面有難色,他們把農具擱置在一旁的地上,三五成群的聊著什麼。然後看到他的馬車彎身拾起農具紛紛讓開,帶著迷惘的眼神望著他。



  葬禮在教堂裡舉辦,莊嚴盛大,白色的花與藍色的矢車菊構成冷冰冰但不刺骨的色調,他湊上前去看還未封蓋的棺材,一個大約介於中年的,四十幾將近五十或許更大,男子躺在裡頭,底下墊的是高級的絲絨綢緞。男子的臉早已沒有血色,皮膚也變的冰冷而有些僵硬,表情安詳,雙手交握放在胸前。

  他環視了會場一圈,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臣子、將軍等,還有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其他成員,大多都是親王。大略看過一次之後,過了幾秒——甚至幾分鐘,他才發覺哪裡不對勁。

  明明最該在這裡的人卻不在這。

  他轉過身看向門口,看到一個穿著淺藍色調軍裝的身影正好離去。



  他鬼使神差般的跟了出去,所幸那身影仍未走遠,他就靜靜的、能不引起注意就低調,緘默的跟在對方背後。

  到了一片空曠的小坡,基爾伯特四處張望,已經看不到剛剛的教堂,坡腳下只有一些農民及野狗與一條蜿蜒的小河。芳草如茵,夕陽在對向逐漸埋沒進地平線,這畫面很是愜意,但如今的基爾伯特不這麼覺得。

  「你來做什麼?」那個身影的主人,名為拜恩‧維特爾斯巴赫的青年似乎早就察覺了他的存在,一開口就是這種冷冰冰的語氣。還真不討喜啊。基爾伯特撇撇嘴在心裡這麼想。

  「代替本大爺的上司來參加葬禮的。看在巴伐利亞與普魯士結盟的份上。」基爾伯特回的理直氣壯,拜恩歎了口氣,眉宇不自覺的皺起,「倒是你自己啊,那不也算是你的上司嗎?」

  他的言下之意,拜恩心知肚明,但在普魯士——在基爾伯特‧拜爾修米特面前,他身為巴伐利亞民族的面子可就怎麼樣也放不下,沒有原因。「……我嫌麻煩。」拜恩咬咬嘴唇,幾乎是得忍著椎心刺骨的苦楚才得以說出這句話。他一瞬間的脆弱很快的被基爾伯特收在眼底。

  「嫌麻煩?那還真奇怪,」基爾伯特笑道,嘴角勾起一點都不溫柔的弧度,反而有棱有角,足以傷人,「我這個普魯士人都不嫌麻煩了,你一個巴伐利亞人還好意思嫌這麻煩啊?」

  「你當然沒資格嫌麻煩。」拜恩不甘示弱,方才的脆弱如同泡影,基爾伯特深感自己打錯算盤,「因為你不是人只是豬,別忘了我們巴伐利亞人怎麼罵你們那些住在緬因河以北的人,普魯士豬。」

  這回又是基爾伯特吃了個敗仗。他什麼都能贏,就偏偏輸在眼前這傢伙的嘴巴。



  拜恩直接坐了下來,臉上無所謂的神情看似無憂無慮。基爾伯特掙扎了幾秒鐘後也坐下,離了拜恩大約十幾公分的旁邊。

  「基爾伯特你看,今年是豐收,這是神的恩賜。」拜恩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伸出手指頭指著那些農田,基爾伯特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德意志地區是豐收,到了奧地利底下會不會還是豐收呢?」

  「然後奧地利給的那些土地,能不能種出馬鈴薯呢?就算種出來了,能夠養的活人民嗎?」不給基爾伯特消化的時間,拜恩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像是喃喃自語,卻又像吐苦水。基爾伯特疑惑的瞥了拜恩一眼。

  「什麼意思?」

  「卡爾對繼承帝位沒有興趣。」拜恩的聲調一如往常,「他想把下巴伐利亞割給奧地利……相對的,奧地利承諾會給我奧屬尼德蘭作為交換。」



  開什麼玩笑啊!?基爾伯特失控的大喊,聲音大到河邊的農民都忍不住朝上看了一眼。

  拜恩沒看他,只是虛弱的笑了笑。



  一直到葬禮最後一天拜恩才肯出席,依舊是那張來者不善的冷漠臉龐,在場的臣子與軍官都沒有吭聲,基爾伯特就看著他將一把矢車菊用緞帶綁好,放進棺材中,就擺在男子的胸口上。

  他一退離雪白的棺材邊,教會的人就蓋上了棺蓋,拜恩的表情沒有改變,冷漠的不自然,臣子們不禁低頭竊竊私語。基爾伯特惡狠狠的轉過頭啐了一聲,臣子們立即低下頭不敢交頭接耳。察覺了不對勁的同樣有薩克森。

  而拜恩就在棺蓋蓋上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其二.

  同樣是五月天,距離那場葬禮過去已經恰好一年,一七七八年的這天十分平靜。

  除了基爾伯特一早醒來就發現有個不該出現在這邊的稀客,與他可愛的弟弟混熟了,看書看得十分開心。

  坐在對向的腓特列二世笑了笑,然後那稀客將手中有些沉的袋子交給腓特列二世,雙方都禮貌的向彼此微笑,完全忽視了站在門邊,面如死灰的他。當然面如死灰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弟弟竟然能夠跟來者相處良好,甚至更甚於他。



  來的人是薩克森,有著流傳於日爾曼血統中最純正的金發藍眼,不是國家體現而是民族體現。薩克森是個經商起家的民族,千百年前驍勇善戰的日爾曼民族的影子在他身上如今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成為了相對孱弱但廣受歐洲大陸的國家(與民族)歡迎的萬人迷。

  講起薩克森,基爾伯特也是有點無法諒解奧地利與自己在十幾年前的作為(*1)。雖說作為一個商人,薩克森也有著無奸不成商的詬病,但至少最後薩克森選擇持續對兩方保有商業上的貿易,但軍事上卻有超過一半都是依靠著普魯士。

  「但是我今天來到這裡並不是談新的商貿……」聽聞基爾伯特的疑問,薩克森趕忙澄清,他頓了頓。「或許該說,前幾些時日我有接受腓特列二世的請求。」

  「是這樣的,幾天前我照了要求,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薩克森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平淡,沒有起伏,但格外令人安心,「現在的巴伐利亞王位是空著的,我想這點,神聖羅馬帝國境內的選侯國都知道吧。」

  「卡爾‧泰奧多爾不願意擔任國王,割讓了下巴伐利亞給奧地利,而奧地利作為回報,給了奧屬尼德蘭。如今奧地利境內已經傳出約瑟夫二世取得皇太后瑪麗亞‧特蕾莎的同意的消息了。」

  聽到了關鍵人名,基爾伯特與腓特列二世的眉頭不約而同的皺了下,薩克森的面色有些蒼白,他微微的顫抖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就是這樣。」薩克森如釋重負的歎氣,抬起眼看向腓特列二世及基爾伯特。「所以……您要怎麼做呢?」



  「你到底在想什麼?」那天與腓特列二世及基爾伯特交涉完,閑來無事到了巴伐利亞的薩克森劈頭就是受到打擊,給他壓力的人自然是分明身為當事人卻完全沒有介入餘地的拜恩。拜恩隔了個桌子坐在他對面,桌上擺著一些黑麵包(拜恩特地拿出來的),薩克森完完全全沒有動手。

  似乎是因為天氣加上地理位置的關係,巴伐利亞的五月天明顯比薩克森及普魯士熱上一些,拜恩沒有穿得很講究,白色襯衫及長褲,襯衫領口開到胸前隱約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頸項到鎖骨邊是完美的線條。

  沒錯,拜恩如今確實是個帥氣的男人,多少人搶著要,日爾曼尼亞的好基因在他身上表露無遺,但缺點也就是生起氣來不好惹。薩克森歎氣,一千年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兒如今只存在於遙遠的回憶裡。

  「……奧地利。」薩克森像被強迫離開了水的魚類,嘴張張合合了好一下子才說出關鍵字。

  拜恩雙手抱胸,他從鼻子呼出氣,天藍色的眼瞳此時此刻顯得冷冽。薩克森雖然沒有表現出情緒起伏,但手仍然不安的交握著放在身前。

  「你們就這麼怕那兩個大小姐跟小少爺?」拜恩難得不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話,他傾身越過木桌湊進薩克森,後者稍微後退,眼神不知該擺到哪兒去:直視眼睛他嫌自己膽量匱乏。看臉他也不行。往下擺更不行,那只會讓他看到更不該看的東西,比如說因為領口大開而若隱若顯的胸膛。

  「不是怕,沒有理由要怕。」薩克森的臉有些紅,他的眼神不停飄移,就是不敢直視拜恩,最後拜恩受不了索性捉住兄長的頭強迫對方直視自己,薩克森欲哭無淚,聲音顫抖而氣若遊絲。「拜、拜恩……」

  「嗯?」拜恩絲毫沒顧慮到兄長的感受,他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能不能別靠這麼近,你穿太少了,我很……我很受不住。」薩克森舉起手遮住自己紅透的臉頰,拜恩愣了下才放開手,然後默默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一千多年前我們天天打赤膊……也沒聽你說過害羞。」拜恩像是找到玩具般的小孩那樣欣喜,臉上的笑容帶有惡意,抓到把柄那般的遊刃有餘,「我現在不過衣服稍微沒扣好你就不行了?」

  「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廉恥觀念已經延伸到衣著上了。」薩克森垂著頭,聲調因為隱藏在髮絲下而悶悶的,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抬起頭,「倒是你……這件事情明明攸關你的未來,或許不到存亡,你為何能夠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你應該不會事到如今,仍無法割捨對卡洛琳娜的感覺吧?」

  拜恩稍微睜大了眼看薩克森,後者的表情回復成原先冷靜的模樣,沒有開玩笑。

  然後拜恩笑了笑,「誰還會記得那種事……簡直不堪回首,想起來都覺得愚蠢。」但他變得柔和的眼神無法欺騙薩克森。



  那時拜恩年輕氣盛(即便現在也是),什麼都不懂,就某方面來說仍然天真無邪一如往昔。一股腦的將精神投注在與奧地利的締結同盟上頭。這個舉動在當時的選侯國眼中看來是過分理想化的。

  理所當然並且不意外的,拜恩被拒絕了。徹頭徹尾,奧地利就不打算與巴伐利亞結盟。

  奧地利是個強國,一舉手一投足都引起關注。而巴伐利亞是什麼?是神聖羅馬帝國境內的選侯國。與普魯士靠得近,孱弱無力,還得擔心哪天臨陣倒戈。



  在那之後,奧地利卻意外的與一個快要滅亡的王國匈牙利以婚約締結了同盟。匈牙利軍戰力強大,且與普魯士有著不少的仇,對奧地利來說是個很好的幫手。

  那時拜恩得緊緊跟著那兩道一高一低身影,青年淺棕色的小馬尾一搖一晃、翠綠色的眼瞳笑意盈盈;少女深棕色的長髮微卷,看不清她的眼,卻清楚的看見那兩抹笑容互相照映。

  從前他就這樣看著一切離他遠去,可能從不存在的兄長也好國王也罷。一切顯得那麼理所當然,讓他心不甘情不願。



  拜恩突飛猛進,巴伐利亞變的進步,成了影響力極大的選侯國,只不過人民依舊保守,王朝也得已延續。唯一不同的是那股對奧地利的憧憬已經變成了對普魯士的依賴,往昔仍未消去的稚氣似乎被那次結盟消磨殆盡。

  那是他得鞠躬哈腰,虛假的和顏悅色才能求得的一點情誼,建立在彼此的利益之上沒有保障,利益是他們唯一能夠得到的信任。普魯士需要多點盟友抵制奧地利,維持其在德意志地區的強權。

  拜恩需要強而有力的盟友保護。然後順便報個被奧地利拒絕的一箭之仇。



  其三.

  開戰那天,有著銀髮及左藍右紫的異色瞳的青年,通稱條頓的民族體現,挾帶著同樣派兵援助的弟弟薩克森半拖半拉的押到了拜恩家門前,無論薩克森怎麼阻止條頓都充耳不聞,然後薩克森歎氣。

  為什麼他這大哥千百年來都是這樣,完全沒有改變。依舊那樣驍勇善戰、心直口快。

  他們敲響了木門,門開的速度快到薩克森忍不住懷疑拜恩是否早就知道他們會來叨擾。條頓舉在半空中握成拳頭的手來不及收回,拜恩眼中淌出的質疑與怒氣就把他們倆蒼白的臉龐淹沒了。

  「我說過我絕對不去。」拜恩劈頭就是拒絕,拒絕的理直氣壯沒有遲疑,一雙如天空蔚藍的眼眸卻不如其溫暖。

  「這攸關你的未來啊,拜恩!」條頓笑意盈盈,他伸手揉揉拜恩的金髮,後者嫌惡的撥開他的手嫌他煩。

  「是啊,如果這次奧地利贏了,你就得脫離我們及德意志地區……」

  「那又怎麼樣?」不等薩克森說完拜恩就回嘴,他咬咬牙嘴角扯出歪斜的曲線,但那雙眼中的無奈與悔恨卻藏不住,「德意志也好奧地利也好,我還是會活下來。」



  若說起最愛起內鬨的血緣,日爾曼尼亞的後代若自謙第二,世界上絕沒人敢自誇第一。從前從前他們在千百年前分家,定居於歐洲大陸各地,當時他們為了生存反目成仇,手刃自家兄弟。

  現在他們雖有了彼此之間出自同個血脈的自覺,但一舉一動都得互看彼此的臉色,深怕任何舉動引起遐想。他們變的虛偽,善於隱瞞。



  薩克森想著昔日的拜恩,千百年前——在羅馬帝國滅亡後的百年內,他仍是個初生的民族體現,小小的、軟軟的手與臉頰,又圓又大的藍色眼睛盈滿水氣似的靈光,剪短的金色頭髮留到頸後,稚嫩純潔也脆弱的心靈,扛不起刀劍的身體,那時候是他拿起劍拿起盾保護了他。

  當年那個孩子總是滿臉憧憬的瞅著他,頭向上仰起像是承接露水的葉片,水汪汪的藍眼感覺上沒有焦距,那孩子就伸出手扯著他的衣角,邁開小小的步伐跟在他後面。他當時是向下看才看的到拜恩。

  如今拜恩成長茁壯,顯得那麼的高大,而他不知道當時千百年前的他在拜恩眼中是否也如今日的自己高大。



  他現在想想,當時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他只是在偶然間不經意將撒克遜幼時的身影與當時的拜恩重迭,同樣的金髮同樣的藍眼;拜恩則將他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存在。

  他只希望當年那孩子是永遠的日爾曼部落之子,天長地久。



  這時的拜恩仍然站在門口,一手抓著門框,一手握著門把,隨時準備關門,連同這場戰爭斷絕關係。然後薩克森看著他,往前一站就伸出雙手抱住了他。

  他沒關門,薩克森就緊緊的抱著不知是不願還是不想鬆手。拜恩一驚,著急的想推開對方,最後他放棄了,他的雙手繞到薩克森背後緊緊抓著像是尋求什麼救助,把頭埋在對方的肩頸中,顫抖著肩膀哭了。



  其四.

  那場戰爭最後在波希米亞的馬鈴薯豐收下結束了(*2)。拜恩沒事,依舊住在叫作巴伐利亞的土地與國家上;薩克森得到了作為回報的賞金;普魯士依舊是德意志地區的霸主。卡爾‧泰奧多爾在拜恩的眼神脅迫下乖乖的帶上了冠冕接受加冕,成了巴伐利亞國王。

  與他們同樣有著金發藍眼、留著胡渣及滿臉笑意、有著偏進銀色的白金色髮絲及紫色眼瞳的國家體現——大名鼎鼎的法蘭西與俄羅斯,多虧了他們的調停戰爭才得以結束。

  會議結束後法蘭西盯著薩克森發了一下子的愣,直到薩克森無奈的像是提醒般乾咳,然後法蘭西才回過神來笑嘻嘻的說他長的面善,長的像極了他小時候看過的拿著槍戟作戰保護著法國這塊土地的一個人。法蘭西還補了一句那人早已死去。

  至於俄羅斯,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條頓那只紫色的右眼看,露出異樣的憧憬表情,笑的條頓心裡發毛又不敢回嘴。俄羅斯與法蘭西說了很像的話,都說他們讓他想到一個曾經義無反顧的保護著他但早已死去的人。當下薩克森與條頓面面相覷,心裡頭不約而同浮現出他們共同的兩名兄弟的名字。薩利安跟瓦良格。



  瑪麗亞‧特蕾莎及腓特列二世又再度見面了,沒有多餘的問候,只是簽下名。奧地利站在皇太后背後,默默的瞪著普魯士,後者發出噗的氣音笑他。陪同的卡洛琳娜則四處張望,在遠處的牆邊發現了站在薩克森及條頓身邊,面露笑容不知聊著什麼的拜恩。

  拜恩撇過頭看到她,她向他鞠躬。



  有日耳曼人在的地方從來不得安寧,對羅馬也好、對法蘭克也好,對自家兄弟更不用說。規模大大小小的戰爭不停爆發,一顆名為革命的炸彈在法蘭西的土地上炸開,革命結束了餘波卻波及到了神聖羅馬帝國,引領這波餘波的人叫作拿破崙‧波拿巴,是個矮子。在拜恩眼中他就是個矮子。

  那時拜恩與薩克森因為戰敗的緣故不得不與普魯士作對,現在若問起他們倆當年的境遇,其實也忘的快差不多了。最稀奇的是凡事都能夠作對的奧地利與普魯士竟然能夠同仇敵愾的對抗法國,想起當時奧地利與普魯士站在同一陣線拿著槍指著拿破崙與法軍,他就覺得莫名好笑。

  不過當一八零五年,反法聯盟無預警的侵入他的領域,槍管指著的人是他時,他可就不這麼覺得了。即便最後贏的人是他,但傷及人民總是令身為民族體現的他百般痛苦。



  這場戰爭足以令他們念念不忘的原因是那個因為政治因素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神聖羅馬帝國因此而滅亡了。帝國內原本紛亂的政局更加破碎,拜恩與薩克森自願性的加入了法蘭西的萊因邦聯,巴伐利亞晉升為王國,同樣晉升的還有符騰堡。

  那段時間,薩克森與拜恩就默默的待在家中,像極了他還小的時候與薩克森膩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只不過現在他們得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著是否又有戰爭波及到無辜的人民。

  數一數又是不知道第幾個百年過去了,可日耳曼尼亞的後代們什麼時候才會願意停止鬥爭,放下手中的武器呢?拜恩直至如今仍無法忘懷從薩克森口中說出的話。



  那段時期同時也是拜恩在有生之年體會到何謂被排擠的感覺,不怪當時奧地利氣急敗壞的罵著普魯士「你這笨蛋先生!」的心情。萊因邦聯解散後許多國家加入了新的德意志邦聯,又是一段安安穩穩的日子過去了。爾後幾十年普魯士一連打了幾場勝仗,贏了法國與奧地利,最後統一了德意志地區。

  打贏奧地利後,普魯士又以關稅同盟吸引更多支持他的「小德意志」方案的邦國加入北德意志邦聯,薩克森是其中一個。說認真的,薩克森前後的態度落差相當大令他有點反應不及,分明幾年前的戰爭中肯支持被各方孤立的奧地利的就只有薩克森而以。

  拜恩那時候甚至覺得薩克森是否被戰爭荼毒的心力交瘁,才甘願臣服於一個將來會剝奪走自己權利的國家。被剝奪走自主權這種事他怎麼想怎麼不自在。

  不過即便他想加入也沒門,包括巴伐利亞王國、符騰堡、黑森及巴登在內的南德四邦(尤其以巴伐利亞最為嚴重)全數被北德意志聯邦排除在外。

  要統一你自己統一去啦,想剝奪我的自主權跟文化這種事你想都別想。當時面對普魯士自信滿滿(對於巴伐利亞未來會加入帝國版圖這件事)的笑臉,拜恩嘴角有些抽搐,他勉強自己笑臉迎人,然後以最和善的語調說出這種話。



  其五.

  拜恩承認在凡爾賽宮的加冕儀式中他不免俗的與基爾伯特又扮了嘴吵了架,薩克森一如往昔的站在旁事不關己的看著他們倆,然後被俾斯麥喚走去幫忙些什麼。

  最後除了奧地利,德意志地區的大小國家都並入帝國的版圖中,包括前北德意志邦聯的成員或是被排擠的南德四邦都是。他與基爾伯特是笑著吵架的,和和氣氣的惡言相向,其他邦國也不怎麼擔心,在他們身邊自成一群團體有說有笑。

  撇除掉站在門口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乾咬手帕流下兩行悔恨的眼淚的法蘭西,當天的凡爾賽宮的氣氛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明亮。



  「你覺得這樣就結束了嗎?」拜恩問著坐在身旁的薩克森,他頭有些昏,原本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身上多蓋了一件薄毯而薩克森就坐在他身邊。基爾伯特躺在另一張沙發上睡得香甜還打著鼾。

  加冕儀式完後是宴會,基爾伯特喝得酩酊大醉,走路搖搖晃晃。他喝的份量跟基爾伯特差不多但他身為巴伐利亞人的好酒量讓他還不至於醉倒,至多就是頭開始昏了。薩克森只喝了一杯就推辭掉其他的邀請了。

  見薩克森對他的話語沒有理會,他愣了下,翻過身成了趴著的姿勢,撐起身體然後冷不防的躺上了薩克森的大腿,後者闔上手中那本封面燙金的書,擺到一旁。薩克森伸出手拉了拉拜恩身上的毯子,後者躺的好好,眼神向上瞅著薩克森,藍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不太可能吧。」薩克森小小聲的回應,似乎是害怕吵醒睡著的基爾伯特,他想抽回手時稍微愣了下,撥開拜恩遮擋在額前散亂的瀏海,手掌順著髮絲撫摸著對方的頭。「一定還會再有紛爭的,即便對象不僅限於日耳曼。」

  拜恩發愣,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什麼都沒說,側過身將臉埋入薩克森的衣衫中。薩克森微垂眼簾,用手拍了拍拜恩的頭與背。



  之後,拜恩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快要中午了,他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蓋著溫暖的被子,外頭鳥鳴啁啾。他梳洗完換上衣服後推開門,門外是露出一如往常的狂放笑容的基爾伯特‧拜爾修米特與金髮藍眼的高壯青年——不是薩克森,是德意志,昔日那個叫作路德維希的男孩如今已經成長茁壯。

  他定睛一看才發現有個有著銀白色頭髮的小男孩,碧綠色的圓潤眼眸讓他想起了一個叫亞瑟‧柯克蘭的英國人,是薩克森的姪子的國家也是重要商貿夥伴。那小男孩一發現他盯著看就緊張得躲回基爾伯特背後。然後基爾伯特開心的笑了笑,伸手到背後揉了揉小男孩與他一樣的銀髮。小男孩掙扎了下才又探頭,手緊緊抓著基爾伯特的腰際衣服,頭向上抬起看著基爾伯特。

  普魯士的皇太孫還真可愛啊,希望別給帶壞了才好。拜恩在心中這麼想。

  然後是威廉一世,他沒面向拜恩但跟前站著拜恩的主子——不知為何哽咽著淚流滿面。他都還沒出聲,基爾伯特就自信的從鼻子哼氣,臉上的笑容彰顯了他的自豪。


  其終.

  後來拜恩想,德意志的崛起與末路大概是上天注定的吧,貼心的將這兩個天差地遠的發展擺在一起,讓他們以為崛起就不會迎來末路。

  德意志崛起是崛起了,也在崛起之時逐漸沒落。

  大戰壓垮了他們,帶走了一切。成了國王成了戰犯的威廉二世左手放開了德意志與普魯士,躊躇不前時右手就被荷蘭握去,他是連反抗即後悔的餘地都沒有就被荷蘭以保護的名義帶走。

  荷蘭願意保護一個流亡皇帝就因為威廉二世與荷蘭女王交情匪淺,膽子大的敢反抗協約國的指令,拒絕將威廉二世引渡受審。當時荷蘭收到信一臉無所謂還抽著菸,下一秒就在德意志及他們的眼前將信撕成兩半。

  現在德國皇帝在我家中,我的女王與我是他的監護者,所以我有權決定他的行蹤當時荷蘭仍然異常的冷靜,拜恩、薩克森還有基爾伯特跟路德維希驚魂未定,看著那張被撕成兩半的信紙,路德維希幾乎不敢想像如果英國跟法蘭西知道了會有多生氣。我不會讓他死更不會讓協約國強迫他承認自己是戰犯。講完後荷蘭就走人了,接下來幾天他們提心吊膽,但確實傳來了荷蘭拒絕引渡受審的消息。

  你可別對他太好。當時荷蘭過了幾天又來了德國,基爾伯特露出虛弱又無奈的笑容(但仍如已往張狂),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不明不白。如果他忘了自己是普魯士人怎麼辦,這代價你可賠不起。



  當時與路德維希鎮日坐在工廠裡無止境的接下鴿子時鐘的訂單的拜恩心想,若是換成德意志會怎麼做,會像荷蘭那樣願意護著主子嗎?

  德意志沒有回應他的問題。或許會,或許不會。他想,畢竟德意志是個紛亂的地方,自古以來就是。



  德意志地區可是日耳曼人的故鄉啊。


— ※— ※ —※—

*1–七年戰爭時,薩克森選侯國保持中立,但普魯士為了逼奧地利出兵而進攻並占領了薩克森,引起全歐洲的公憤。

*2–巴伐利亞王位繼承戰爭因普奧雙方都有反戰勢力,並沒有太激烈的軍事衝突,普奧兩方滿足於彼此對峙,戰爭期間都在波希米亞收成馬鈴薯,因此又稱馬鈴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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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突然想打德意志,所以就莫名其妙地跑出這篇了,大概也是逼自己先暫時從夜暮之曲跳出來之下的產物吧。拜恩很好發揮,所以拿他來玩了。

整篇裡面最喜歡的反而是出場時間很短的荷哥與德皇。看來這篇寫完朋友又會湊出新CP了……

從古代到近代發現只要是日耳曼人居住的地方幾乎就不得安寧,以這種想法作為中心下去寫了。原本只是要打巴伐利亞繼承戰爭,但越打越多,然後就暴走這樣啦(ry

因為史料真得好少所以好多都只能跳過,打得最上手的反而是威廉二世跟荷哥,果然還是一戰好發揮……

然後我一直看到新CP的誕生啊。(自戳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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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銀風月希
作為一名北德人,露米薇雅向來感受不深,國家統一固然是件好事,但民族之間的紛爭可是斷不了,就像流竄在體內的日耳曼血脈一樣,又是一個百年過去,從不停息。

08-12 16:02

冬將軍™伊薩
說起民族性,其實現在德國境內只有拜恩比較敏感一點,如果自己的文化跟民族被跟德國人(俗稱的條頓人)混為一談的話會很生氣XDDD
不過那個年代的民族紛爭也真不少啊(遠望08-12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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