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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不死之子 第八章 奪命惡獸 03

作者:鐘鳴貉│2012-10-15 17:30:24│巴幣:18│人氣:669
  華喀是位行事嚴謹的人。

  或許這得歸功於從前的一段特別經歷,他的行事作風與一般艾爾派人相比除了驕傲以外、更存在著訓練有素的紀律。

  也因為如此,他很清楚一個優秀人才的栽培是多麼的不容易。

  在旅團之中,華喀所創立的一切絕非天生,而是經過後天栽培所得來。然而,他並不否認先天上的高低會造成日後多少差距。而將一塊美好的原石磨至完美,這就是華喀人生最初所經歷過的階段。

  同時,也是他日後將會繼續走下去的路程。

  從他第一次上戰場開始,到現在也經歷了二十餘載,經歷的大小戰鬥更是不下千百。曾經,他以新兵之姿割下佩萊人的首級直到雙手麻木無感,亦曾與幾名同胞血洗數座村莊直到眼花撩亂。華喀曾經走過的特殊經歷讓他成為一具殺人機器,但這絕非代表他本身冷血無情。

  相反的,他仍記得第一次殺人所帶來的顫抖、恐懼——以及洶湧而來的快感。

  長年的爭戰生活非但沒有根除他的情感,反而還對此甘之如飴。在嚴肅的紀律背後,他是一個享受於戰場的詩人。

  劍是筆,血是墨,靈感則是敵人滾落的頭顱、以及一顆又一顆刨挖而出的鮮紅心臟。

  而越是艱困的戰鬥,就越讓華喀興奮到血脈噴張。而直到現在,許多經典的交戰他仍謹記心中、並且一再回味。若以最近的交手來說,肯定就屬法蘭克.里德了吧?

  噢,對,那名在迪姆軍團帶領新兵考試的教官。

  那是場精彩的戰鬥,雖然以佩萊人而言、法蘭克已經過了巔峰時期,但那曾經被艾爾派人稱為「獵頭者」的操斧身手依然健在。要不是對方那時執意要掩護其他人逃走,自己很可能也會栽在他的手中吧?

  一回想起來,華喀就不免要在心中大聲嘆息:真想與他全盛時期的模樣狠狠打上一場呀!

  外頭與貝魯夫和歐柏斯對峙的康裴.班德拉岡也是。對於巨人的名號,華喀早就景仰已久,但年過半百的寶刀又怎能與十年、甚至於二十年前同樣鋒利呢?聲名遠播的對手是很好,但他們的成就已經達至璀璨,難以再綻放更為耀眼的光芒——他們,通通都沒有「未來」。

  或許是出自於自身的成長環境吧?華喀多少都希望能親自培育出擁有無限可能的士兵。更甚至於,他希望能碰上擁有無限可能的「對手」。

  想想,那種人與現今成名的戰士相比可能只是塊粗鐵,但其中可能內藏的鋒利光輝、卻不禁令他對此有些妄想。你看,每經過一場戰鬥,這位對手的經驗就會增加,戰技也會成長。一段時間之後再次碰面,對方已成長到嚇人的地步——接著,再來親自一手收割!

  華喀的戰鬥打了二十年,而其中能碰上如此對手的機會卻寥寥無幾。且在近年佩萊人越來越喜好組合多人之力來創造更為強大的術之後、這種遇見「人才」的際遇更是渺茫。

  即使如此,華喀仍然期待自己能夠碰上。

  所以相對而言,在迪姆軍團殺掉全數訓練兵的過程讓他感到痛苦不已。就算自己並沒有碰上理想的人選,但這種無差別的殺戮可說是根絕了不少機會。

  可是,這一切都是命令。

  而命令,就是要服從。這是華喀自幼以來的教導,也是他不斷教導手下的基本原則——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華喀在看到那位訓練兵時、會突然大動肝火的原因,就因為有人沒有服從命令、將一切訓練兵趕盡殺絕!

  這是個相當艱鉅的任務,原本就不容許任何一個環節出錯。就算只是一名訓練兵僥倖活了下來,天曉得這樣會造成什麼後果?更何況,這個任務還是那位大人親自指派下來!

  啊……是的,那位大人。華喀的臉上之所以會有如此可怕的疤痕,正是出自於那位大人之手。那是一位能夠讓華喀第一次體會、到底何謂真正困難的戰鬥。

  到底,在面對壓倒性的力量之際,何謂讓人恐懼的戰鬥。

  三年前,華喀在敗得心服口服之後便跟隨了那位大人直至今日。現在,自己將能為那位大人奉獻一己之力時,怎能容得下任何錯誤?華喀愈是這樣想,心中的憤怒就愈是翻騰、無法平靜。

  再者,為了提高任務的成功率,那位大人甚至直接派了輔佐他的心腹,也就是那位性情古怪的隱者,本來就是不被允許存在任何失敗!

  然而即使如此,華喀舊有的個性仍在。

  當他看見那位訓練兵使出的火球有多麼驚人時,那長久以來的遺憾瞬間得到了滿足。與手下的失誤相比,少年未來的可能性更讓華喀感興趣、甚至躍躍欲試!不過幾發火球,華喀便從他的術上頭看見超乎普通水平的力量,相信只要在戰技上繼續加以磨練,假以時日肯定會在戰場上聲名大噪吧?

  所以,他想提個交易。

  迪姆軍團的失誤已然造成,所幸結果和隱者所預料的並沒有差太多。現在,他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位小小公主帶回去就可以了。而對於那名妄想保護公主的少年,他真的希望自己不必出手殺了對方、毀了對方的未來。

  毀了自己可能再一次迎戰這名少年更為茁壯的未來。

  「絕不!」

  不過,少年似乎不吃華喀這一套。

  「呵,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我已經先說出了我的名字,而我相信彼此交換姓名在你們的文化裡應該也是一種禮貌。」

  少年愣了片刻,這才吞吞吐吐的報上了姓名。他,叫做德萊姆.戴維斯。

  對華喀而言,佩萊人那種「姓氏」的觀念相當特別,因為艾爾派人並沒有姓氏的概念,而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具有傳承的精神。或者可以說,每一名死去的艾爾派人都將成為先祖,也就是神靈一樣的存在,且在成為神靈的同時、過去曾為凡人的稱呼也就沒了任何意義。既然名字都不再有意義了,那姓氏又如何呢?

  再說,艾爾派人畢竟不是佩萊人。比起用姓氏來區分各個家族間的不同,艾爾派人有自己一套更具效率的方式。例如氣味、甚至於外表微妙的不同。

  之所以要特別提及於此,是因為華喀本身就是月牙一族中、頂尖的戰士末裔。同樣的,血統上的繼承在佩萊人裡頭也是相當常見,不然他們的國王就不會是世襲而生。

  而戴維斯這個姓氏,在華喀的印象中完全與戰場無關。也就是說,眼前這名德萊姆並非軍事名家之子,不過就是一名普通人而已。這一點更讓華喀感興趣了。

  「十一分鐘。」

  華喀輕聲笑道,這讓德萊姆倍感困惑。旋即,華喀馬上接口解釋:

  「以王城這裡的規模來看,從發生狀況開始,士兵必須在兩分鐘內抵達現場、並動手解決;而再以金之塔全都是士兵中的菁英來看,其過程可以再縮短三十秒左右。而那十一分鐘,則是在牆壁被我打破開始、到現在所經過的全部時間……現在,你真的覺得還會有救嗎?」

  一說到這,眼前之人的臉色馬上鐵青無比。而這就是華喀所想要的結果:對於壓倒性力量的恐懼。就跟三年前的自己一樣。

  早在他闖入這個房間之前,華喀便早已將這一層的士兵全數殺光,主要通路亦被他親手封死。雖然並不是永久性的阻擋,但那群佩萊人要意識到公主的消失、起碼還得再花上十分鐘才能找到此處。

  再說,若他們當真趕到又能如何?即使是士兵中的菁英,仍無法與團長相比。

  當然,也無法與華喀相比。

  而這對德萊姆來說當真是一大打擊。在攻擊手段全然無用的情況下,就連等待救援的最後機會也都消失?拖延不再只是為了希望,反倒像是一場折磨。但是,他……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能把公主交給你!」

  仍然不願投降。

  他,德萊姆.戴維斯,仍然不能投降!

  「我是愛特諾王國的士兵!身為國王陛下的刀劍,怎麼可能向王族揮去?別想蠱惑我!」

  也許打從一開始,華喀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這筆交易。畢竟對佩萊人而言,愛特諾王國不單單只是一個國家而已。

  而這,或許也是他們與艾爾派人不同、幾乎難以分裂內鬥的原因吧?

  「那麼,就別怪我了。」

  華喀的腳步剛動,德萊姆暗藏身後的左手也在此時揮了出來。同時,手中的種子也是、直直往華喀身上飛去。

  種子悄悄膨脹、豆芽破殼而出。眨眼之際,一張以藤蔓結成的青翠大網猛然張開、直往華喀的身上纏了過去!

  就跟德萊姆預料中的一樣,豆蔓組成的網子比想像中還要堅固且巨大。他牙關一咬,牽起身後那名女孩……也就是公主,蜜兒.蓋烏斯的手、直往華喀身後的出口衝去!他得在對方尚未變成怪物前逃離才行!

  可是,華喀看到了。

  他看到那雙猶疑的雙眼。

  他看到那只悄悄摸索的左手。

  甚至,他看到德萊姆自眉間滑落鼻頭的汗水——這一切的訊息,華喀全都看在眼裡。

  然後,他做出了回應。

  速度之快、肉眼幾乎難以辨認。就算有第三者在旁,恐怕也只能看到華喀的身影閃爍了一下吧?

  但就在這一瞬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唉……如果艾爾派人也跟你一樣,或許我們就不會分裂成這種樣子了吧?」

  周圍變得很靜,靜到像是時間停止那般神奇。

  翠綠的樹藤躺在地上,它不再成長、且被切成千百個碎片……為什麼?

  就連德萊姆自己也是。他渾身彷彿被凝固著、怎麼也無法動彈……這又是為什麼?

  於此同時,他發現自己沒牽著公主了。德萊姆往後一看,只見蜜兒站在自己身後,彷彿也像是暫停了一樣、一臉驚恐。而在她的臉龐上……她臉龐上的東西又是什麼?

  紅色的……血?難不成公主受傷了?什麼時候?這到底……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呃?」

  這是……

  「看在你是個勇敢的人,我才不讓你太過於痛苦。」

  華喀輕聲說道,而那嚴肅的神情將在數秒之後、成為德萊姆最後的記憶。現在,他只能看見一個大小較拳頭稍大的紅艷物體。

  明明沒有靠任何東西支撐,它卻懸浮於空,就好像被施展了某種魔法……不,並不是沒有任何東西吧?

  鮮紅的液體不斷滴落,亦隨著看不見的斜面緩緩滑下……想必那就是斬鐵絲吧?原來如此,華喀用斬鐵絲砍落了那張籐網,然後把自己給……

  「可惜,你明明有機會大展拳腳的。」

  那是德萊姆聽到華喀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空中的東西靜止不動。就像德萊姆、陷入永遠的茫然與黑暗。

  ——靜止不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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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Swat-Yolo模式
兵不厭詐!這就是頭~香
我又忘記人名了
又沒看到我了

10-15 22:42

鐘鳴貉
我可以保證不死之子應該不會有你的戲份(拍肩
10-15 22:45
Swat-Yolo模式
害我的GP卻步了一下

10-15 22:49

鐘鳴貉
不勉強 =w=/
10-16 00:10
不營養大雞排-Snow
不動了。

10-16 03:05

鐘鳴貉
是啊. (遠目
10-16 08:04

跟西索一樣的戰鬥狂,不過他並沒有選擇留下德萊姆的樣子.
......我猜跟故事標題一樣的事情要發生了.

10-16 15:26

鐘鳴貉
不, 主角死了就死了 (被狠揍
10-16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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