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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奴隸主》7

小週 | 2022-06-08 21:43:27 | 巴幣 0 | 人氣 80



  第七章 人生跑馬燈

  基度山伯爵將一杯罌粟花奶交給海地飲用。罌粟花奶中,還有放入其他藥草,海蒂嚐得出那些額外的滋味。

  伯爵曾經說過,公羊要在還是羔羊的時候閹割,才不會留下羶味。

  此刻,他撩起長髮,趴在床上,像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會藉由這小小的手段成為一個符合社會上所期待的男人,他的養父會像對待親身兒子一樣對待他,他也能就此擺脫Ω可悲的發情期命運。

  「我已不再向上帝祈求,為了你,我獻上發自內心的祝福。」

  伯爵吻著海蒂擱在一旁的手背,一枚五法郎硬幣就這麼被放入了海蒂的掌心。海蒂握著硬幣,沒有多加言詞,這大概是伯爵隨身的幸運小物吧。

  基督山伯爵打算親自執行這項手術,這間他布置的刀房內,四周掛著白色乾淨的布幔,且打掃得一塵不染。

  這不像是理髮廳那樣混雜的手術環境,而像是教堂內似乎要進行某種儀式的莊嚴場所。

  那些伯爵費盡心力張羅的藥物正在發揮效力,海蒂的精神在一些準備物品發出的窸窣聲中渙散,就連脖子後被利刃劃開,也絲毫感受不到痛苦。

  框啷一聲,五法郎硬幣因為無法被穩定的握住而掉在地上。

  那種保有理智但精神不在,彷彿虛無飄渺的感覺很神奇,明明視覺停止運作,卻能感知自己周遭的所有事情。

  伯爵下刀時的手非常穩,但是頻繁地吞嚥卻出賣他的心情。

  滴答滴答,傷口正在出血,血量隨著其中一側的腺體摘除動作而增多,以這時代的醫療水準,伯爵所施展的技術已經是相當優秀,可是尚未發掘的知識及其專業技能的必要性是無法抹滅的。

  一抹擾人的黑氣正悄悄盤旋於頂,伯爵沒有察覺,應該說位於世俗象界的人是無從察覺的。面對它,那是海蒂從中感知未體驗過得東西,渾沌、黑暗、絕望、悔恨……他無法言喻的負面詞語無法囊括一切。

  啊,相比之下,他是多麼微不足道。

  後頸的出血已經滴到地板上,匯聚成一片駭人血泊。海蒂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流失,在這種狀態下,他只能袖手旁觀。

  他注視著自己,注視著伯爵,注視著黑影。

  接著,四散的黑影將他包裹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像是失重的雛鳥,一切搖搖欲墜,迷失之後,接著落下。

  白色的炫光在他視野閃現。

  他看見一個地方,那是被包裹在明或暗的霧氣之中,接著繁盛的無花果樹和明鏡的湖泊映入眼簾,一名穿著華貴服飾的男人靠在繁盛的無花果枝條旁,腳底下還躺著一名女人,仔細一瞧,女人的面孔和他有七分相似,而他也就是剛記事的年幼小孩,倚在男人的懷裡把玩他的鬍子,甚至是掛在腰上的寶石腰刀。

  又一閃,這次是漆黑的宮殿在夜晚被火炬照亮,男人與女人帶著他以及少許僕役一同逃亡。他們乘著小舟,快速地划過湖面,年幼的他認為很多人都在今夜睡著了。

  接著,刀光劍影,男人死了,他和女人一起被俘。女人沒有捱過通往奴隸市場的路途,而他成了奴隸市場的買賣物件。一名富有的阿美尼亞人買下了他,給他請了教師,並在他十六歲時賣給瑪哈默德蘇丹,伯爵用與大麻精相似大小的碧玉贖了他。

  海蒂的靈魂彷彿受到震懾,幻象持續湧入他的意識。

  他過著女王般的生活,無時無刻被寵愛著,和伯爵來到了巴黎,陪伴的展開伯爵一系列的美麗生活。

  伯爵開始活躍於巴黎上流社交圈,並且持續籌畫一些計畫。他沒有過問伯爵的策畫事情,持續著過著隱居的生活,直到仇人之子的來訪,伯爵給他一個機會為他小時候經歷的悲劇平反復仇。

  仇人之子提出決鬥,但是他的母親在決鬥前的夜晚卻央求伯爵放棄剝奪他兒子的生命。

  他忽視著Ω發情期前的不適,在短暫昏厥後,再度醒來看到了伯爵的遺囑。

  他無法就這麼讓伯爵的生命邁向死亡,就在這時他聽見低語,那些低語告訴他要付出一些代價,他就能得到想要的。

  [b]只要以你的靈魂為代價,基度山伯爵就會就能免於一死。

  如何支付?這很簡單,基度山伯爵幾乎對你不設防,書房放槍的位置你應該是知道的,給自己來一槍如何。[/b]

  基度山伯爵贖他離開粗鄙的奴隸生活,他可以為伯爵犧牲任何東西,也包含生命。

  他搖搖晃晃的舉著槍,雖然他沒有一絲猶豫,受發情期的影響,他只得吐著氣舒緩生理上的不適。

  要是自己是個男人,也許就有機會代替伯爵赴死了。

  他閉起雙眼,然後「喀」一聲,槍枝上膛。

  他永遠是屬於主人的羔羊。

  ◆

  海蒂不清楚這是出自於生命本能,還是冥冥之中有神祕主義在引導,但是他知道這兩者皆是盲目的。

  他的意識不像剛才失實,但是藥物引起的致幻的確對他留下一點不良的感知。

  海蒂覺得在游離之時所看見的那團黑霧是不祥的,那像是魔鬼的手筆,祂曾經誘拐帶走他的性命,這次祂也同樣要收回。

  他不甘心,他想要活著,他想要再陪伴他的主人更久的時間。

  他先是動了手指,再來是肩膀,接著他抬起了上半身。

  後頸的血液已經四處蔓延,他豪不在乎的握住執刀者的利刃。

  「老爺,我愛你啊!我也知道你同樣是愛我的。」

  海蒂的聲音比他想像中的更沙啞、疲憊以及虛弱,可是他仍然堅定吐露出他的想法。

  「我愛著你不是Α、Β或是Ω的身分,而是買下海蒂的基度山伯爵,當你像是公主那樣寵愛著我的同時,是否能愛著我屬於Ω的那一部分呢?」

  在他的視野中,黑霧不復存在,室內仍是一片明亮清明。

  面對海蒂的發言,伯爵驚訝到不發一語,海蒂則是低著頭盯著那枚躺在地板並沾著血的五法郎硬幣,靜靜思考。

  也許死亡能償還他的罪業,可是不能與主人長存,他才不在乎罪業到哪才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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