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償命:暴風雨前的寧靜 (1)

倒在地上抽的泰德 | 2021-11-20 23:06:25 | 巴幣 0 | 人氣 95

連載中償命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償命:幻象 (2)

                 福建省的臨海漁村,在疫情過後的日子,空氣之間似乎恢復以往的平靜及悠閒,百廢待舉的社會,多虧了現代科技的興盛,人們並沒有被拋棄,強健的恢復力在彼此之間,相互傳遞推廣著,只要懷抱希望,文明的火燭就很難被災難熄滅,就算是小漁村也一樣,在這裡,人民依海而生,她是美麗的她是公平的、她是生命的母親也因此在這裡人們堅信只要努力就有收穫,海洋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十月的正午,熱帶的氣息並沒有因為北風而減弱,實際上多半是溫和的,再加上海風自然地吹拂,不管正午的陽光多麼火熱無情,都無法考驗沿海吃苦耐勞的工人,在夾雜交錯的漁港,川流不息的路道,卻有個靜止的男人駐在港口旁,他並非忘情於海面,他並非是忙裡偷閒,或許就是有點疲累吧?他嘴裡叼著一根薄薄的香菸伸出滿是薄繭右手,從薄夾克內掏出破舊而滿是字跡的香菸盒,眼皮一眨一眨地看著盒上的字串,看了許久,他拈下嘴裡的菸,俐落地從身內拿出手機
恩.....先這個吧....」他一手撥出了熟悉的號碼,植入一半「唉—算了....」
嘆氣之際,他收起手機,看著水泥地,並搔搔頭皮,海風吹起,吹起那件破舊的薄外套,也吹起他那陳舊的外衣,唯他那削弱黝黑的軀體仍屹立不搖著,他再度吸了一口菸,煩惱地盯著手上的舊菸盒
兄弟阿,還在打電話啊?」一句爽朗的問候,打斷了男人的沉思,但男人並沒有回應
「剛剛多買的,拿去吃吧!」問候的男人從手中拿出包子給了他
「不用了,我不餓,拿去給年輕小伙吃吧!」
「不然你帶回家給家人吃吧!」
「不用了,我媽也不吃這個!」男人揮了揮手,拒絕了同伴的好意,一語不吭地慢慢地走遠
只留的漁工,有些人好奇地接近,有些意識到不尋常感自然地注視
「這時間歐大哥又在講電話啊?」
「沒辦法啊,聽說已經嘗試很多遍就是沒辦法批准。」
「都沒有回應嗎?也太奇怪了吧?這樣怎麼生活啊?」
「你不知道嗎?他們現在只能住棚屋!」
「欸!你們小聲點阿,不要隨便聲張啊!等等公安來了,看你們怎麼辦。」
                這人叫歐忠誠,年齡五十五,是個平凡的漁工,結過婚也有兒女,但也離婚了,還有個年邁的母親,在旁人的眼裡是個踏實的人,樸實而內向個性卻有過救過溺水兒童、擔任義工的紀錄,以善良老實、刻苦耐勞稱之對此人而言是不為過的形容了。
午後,歐忠誠騎著電動車穿越過城區,此區商店林立,時裝品牌、各國食品、科技產品,充斥在各個街角吵嘈聲、叫賣聲、哭喊聲,無所不在,平日城區的一時一景,充滿朝氣,隨著他駛車優優地去,年輕的情侶挽手散步、婦女帶著一、兩個孩子上街採買,銷售員穿梭街道殷勤地推銷,而他則默默地在繁忙的街頭前行著
                一天的奔波,只知道他的終點在上林村,一個城外的自宅區此處有著現代化的公寓大廈、外觀氣派的獨棟豪宅,而他的住處卻略顯不同,隨著結束城區的行程之後,他的電動車緩緩地往上林村的方向駛去,落日拉著騎士的身影,灑落在在大廈與路燈之間,在隱匿在住宅之間他獨自的身影又再度出現在一處小小的陰影前是座棚屋,而此時的他一手拎著白色塑膠袋這正是他這五年來唯一的居所,小小的棚屋由鐵皮、鋼材跟木頭搭建,立在空曠的土地上,而或許也是土地的空曠顯現它的渺小與孤立,斑駁而新舊不齊的木頭柱深深地扎進黃土之上,可以知道的是,海洋所帶來的滋潤不僅受惠此地的居民,它也公平地帶來了災害,並考驗著他這小小棚屋,鐵皮表面則是呈現深淺不一的腐鏽,損害重者則是有嚴重的凹痕,棚屋內則是功能齊全,簡易雙人床、衛生用具、電爐、兩個儲水桶、幾個衣架、雨衣、各式工具.....因應著個人的需求及生活所需,歐忠誠將電動車停好,並走進屋,將手中的塑膠袋放在櫃子上,二度出門,他搔搔頭,拈起了一個香菸,將其點著,吸了口,彷彿排去一切怨氣地仰首吐氣,夕陽低垂伴隨著孤獨男子的清菸,他從夾克中拿起手機,並打起了電話
「喂,我媽在你那邊還好嗎?」
「媽她很好,這幾她還起床幫忙做家事。」
「那...不錯啊,讓她老人多起來幹活。」
要讓媽聽電話嗎?」
「.......」男子停了頓,抖了抖菸蒂「不,不用了,先確定她身體就行,等等有事要幹。」
「你也要小心點阿,聽說你那邊有颱風要來了。」
「對阿,所以等等要加固,不然連棚屋也沒了!」
「記得,明天要報平安啊!」
「會的...會的...我先忙去。」
他自己默默地掛斷電話,靜靜吸著手上的香菸,看著遠方的夕陽,靜靜地煙也抽完了,他將菸蒂往外一丟,他自顧自地說著
「上工吧。」
扶起身子,起身了
                他走進屋,拿起塑膠袋內的麻繩從矮櫃中拿出幾根釘子、槌頭及伸縮梯、床下拿出一片帆布,相繼地拿出屋外,他前後加固了棚屋樑柱之間的結構,熟練地用麻繩綑上,打結、又重複著、在上好幾處之後,他搓搓雙手,又披上黑色的帆布蓋上棚屋,架好梯子隻身將帆布覆蓋住整座棚屋,並敲打釘子固定住帆布,此時夕陽僅剩些許餘暉,他帶著汗水仍順利地完成整備的工作,用衣袖拭著一出的汗水,些微酸意在眼角打轉,他心情稍事洋溢著但能有一些擔憂不自覺地湧上心頭
『能在日落前整備好真是太好了,現在只要期待風雨不要太大一切就可以安全度過了。』
歐忠誠露出今日首度的微笑
                燈火通明的夜晚,上林村的燈火也並不稀疏,沿岸浪潮迭起、路樹隨著勢頭被拉扯著,是夜已不寧靜,無人的街道,獨留強風橫曳、風聲呼嘯滲透進每家每戶之間,有些人趕在風雨將至之前倉皇回府、有些人窺探窗外的風聲疾徐,路道上的野狗向著海面吠叫,歐忠誠則是聚首床頭看著帆布遮擋的窗戶,他雙手微微地顫動著,不知是煙癮作祟或是風暴的惴惴不安,風暴步步逼近籠罩了怎個沿海小鎮、籠罩了整個上林村、籠罩了荒土上的棚屋,歐忠誠改變心境,從床上起身,並從櫃子拿起紙筆,就算強風如作祟般,玩弄他單一的窗戶,他仍然靜靜書寫,走筆道
「十月九日,夜,棚屋用麻繩扎緊、上帆布,等待颱風來臨。」
                他潦草地記錄著,但他又感覺多少有不同的思緒,可以給他記述著,要繼續書寫嗎?還是將此停住?他一時打住了,沉默阿並不是畏懼也並不是麻木,反之,則是思緒過多而無語,無盡的風暴他在此與之度過,他已經不再單純,他也不是缺乏經驗,風雨無情阿,正因為無情,所以沒有一次會疏於防備,他相信自己已經做好所有準備,就算在怎麼渺小,熟練的他,歐忠誠,都將再度挺過風雨的挑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紙筆收入櫃子之中,在疾雨襲來之時,他關起吊燈,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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