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子漸漸逼近鑑測,短短一個多禮拜在隔離寢的快樂生活被迫結束,包括我在內的這十幾個天選之人終究還是只能搬著各式各樣的裝備回到大部隊的營舍。
即便如此,幹部還是維持了形式上的隔離——所有的操課活動一律和大部隊分開來,我們也不需要參加早點名,其他大部分的時間,我們變得像是一個獨立的分隊,緊隨在大部隊之後。
距離鑑測只剩下一天,整個第三中隊被帶到暫時清空了的禮堂抽籤。大多數當兵的人,在經歷五個禮拜的第一階段訓練之後,就得抽籤決定撥交到什麼樣的單位,繼續接下來十一個禮拜的第二階段生活。
說是這麼說,有些梯次在入伍的時候就已經被決定是「一訓到底」的形式,就像我們這梯的幹訓班一樣,每個人抽到的籤都會是「第八軍團幹訓班步槍兵」,沒有任何例外。
※※※※
鑑測日。
一行人穿著裝備到了營區附近的訓練場。身為隔離仔,我們是最後一批的受測者,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發呆。在輪到我們之前,大多數人都拿出單戰報告詞假裝有在複習,當然我也是其中一個。
我們這群人因為幾乎沒有花時間練習單兵戰鬥訓練,所以每個幹部都很清楚我們的鑑測成績絕對會是最不樂觀的。其他的幹部想盡辦法把鑑測官支開,試圖讓我們不被盯得死死的。
「請伍長以火力掩護我。」年輕的菜鳥分隊長用氣音對著我們說。
「……」
「哭么啊!我都告訴你們答案了,快跟著唸啊。」鑑測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很歡樂,每個人都在憋笑。無論如何,我們總算是平安跑完單戰,以及下午的 175 公尺打靶測驗,結束了第一天的鑑測日。
找了個甲溝炎之類的藉口把不想跑的 3000 公尺測驗推掉了,而先前幹部說好的刺槍術,不知怎麼地最後也沒測到。
不只這樣,就連仰臥起坐和伏地挺身的測驗都還能花上三個小時,而且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聽那些幹部幹譙,不然就是坐在原地發呆。即使知道在這裡不管發不發呆同樣都是三個半月的時間,但還是覺得很智障。
「這群國軍也太低能了吧,這麼簡單的事情既然都全部一起測了還能花這麼多時間。」同梯一面碎唸,一面撕著地上的樹葉。
連續三天的鑑測在不停虛耗之下,像是花了三個月才終於結束。
隔離仔們混得越來越熟了,甚至開始打賭起今天會不會放么八假。每次總是這樣,無論是什麼樣的命令,我們永遠是最後一刻才得知,所以每個人就連自己放假的精確時間都不是很清楚。如我所料,最後並沒有他們期待的某種「驚喜」,但我也不怎麼感到失望——畢竟放么八是什麼感覺,我本來就從沒體會過。
這陣子開始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幹部對於隔離寢的人似乎不再那麼敏感,也不再那麼關切,一副很想把我們這些人盡早抓回本隊結束隔離生活的樣子。在這節骨眼上,任何一點不悅都可以成為討厭國軍的理由。
不管怎麼樣,至少在接下來的三天假期之後,我的第二階段悠閒生活就開始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