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今天本來預計是要發評文的日子,但由於我和關關出了那麼點小意外,我們決定任性地放假一個禮拜(幹),目前手上的評文會一併往後推移一個禮拜喔!
為了填補這個空缺,加上我終於把一直很想看的《青鳥》拿到手了,看了不到五十頁就開始有淚意上湧,而且是被深深觸動而非傷悲;看完整本之後整個內心的悸動久久無法平復,覺得自己一定要把這本書分享出去。
順帶一提,當我跟教授無意間聊到這本書時,我們教授一聽到這本書就一臉:「喔──我知道!」再加上這絕佳的閱讀體驗,我真的覺得自己是與這部作品相遇太晚惹!
說起來我和重松清的緣分也是很妙。初次相遇是在便利商店看見他的《鳶》,我很想買下來看,但總因為種種原因而最終還是錯過。多年(?)後,我因緣際會接觸了日劇《毛毯貓》,被其中劇情深深感動,到處推人坑之餘自己也刷了三次,尤其是最後兩集更是我的心頭好,看一次哭一次。
於是我透過電視劇片尾顯示的原著名字去尋找相關著作,這才發現原來我曾與重松清擦肩而過。而至今我還是沒能去翻開《鳶》,明明找到了日劇要來看,卻還是總被各種事情打斷,到現在也才看了大約不到十分鐘的量。
緣分真是神奇呢!(三小)
關於《青鳥》:
你讀過《幸福的青鳥》這篇法國童話嗎?故事中的兩兄妹尋尋覓覓,最終當他們發現原來幸福就在身邊時,那青鳥卻拍動翅膀、輕巧地離去。在重松清的《青鳥》中,村內老師就猶如青鳥一般,穿梭於這短短的八篇故事當中,將最重要的事物傳遞給陷入煩惱的孩子們。而當他播下的種子開始悄悄萌芽之際,完成任務的村內老師便會離去,前去尋找下一個需要陪伴的孩子。
「因為老師口吃,所以老師只講重要的話。」──節錄自《青鳥》。
是的,身為國文老師,村內不僅口齒不清還嚴重結巴。但他的存在並不是只為了教會學生課本上的事物,而是人生中更重要的的事情。他從不說「救到了」或是「幫上了」,而是說自己「趕上了」。幸好還來得及在學生陷入更大的漩渦之前趕上,陪著他走上一段。
「會說謊,是因為孩子不希望自己落單。不說謊就會變成孤單一人的孩子,所以孩子才會說謊。」
「說謊不是壞事,而是寂寞的行為。」
你不是一個人,所以你可以不用勉強自己變成大人希望你成為的模樣。
「重要的事情」和「正確的事情」是不一樣的。
連話都說不好的村內老師卻有著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傳達,他相信:只要是認真想要傳遞的想法,就一定能夠抵達學生心底。
*
〈手帕〉
〈希姆莉露的獨唱〉
〈護身符〉
〈青鳥〉
〈安靜的樂隊〉
〈拜啟鼠大王〉
〈北方的出路〉
〈杜鵑蛋〉
這八篇故事我都非常喜歡,但硬要我挑出最喜歡的篇章,我想我會選擇……打到這裡我本來想說我應該可以擠出一個名字的,然而當我正準備鍵入它時,腦中就會不斷像爆米花一樣再跳出另一個篇名。書太好看也是個困擾啊……!
〈手帕〉、〈護身符〉、〈安靜的樂隊〉這三篇是最讓我感動的,而被改編成電影的〈青鳥〉也非常出色;〈拜啟鼠大王〉、〈北方的出路〉則運用了十分有意思的象徵手法,並傳遞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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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介討厭著班上的「大家」。
可村內老師問他:「大家是誰?」是不是也有不屬於「大家」的人呢?你叫得出他的名字嗎?
〈拜啟鼠大王〉講述了一個自我封閉的男孩與他的黃金鼠「鼠大王」的故事。父親走了之後,他真的還能笑嗎?自己如果露出了白色的牙齒,會讓鼠大王因而感到畏懼嗎?
愧疚感。
對於父親的死,洋介其實一直都充滿著愧疚和不解。他不該在父親陷入痛苦時甚麼也沒有察覺地歡笑、父親也不應該甚麼也沒考慮地拋下自己和母親、父親公司裡的人們,更不該將自己的父親當成犧牲品、擅自變得「更好」。
僅有十三歲的洋介面臨他人生中一個沉重而艱難的課題──重重疑問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而同樣背負著罪惡的還有〈護身符〉的須藤杏子與〈手帕〉裡的千葉知子。杏子的父親是一名「犯人」,在多年前駕車意外撞死了一名老太太。她的父親沒有喝酒、精神狀態良好,事發當下他也緊急踩下煞車並將打了方向盤──但那名太太仍不幸去世了。這樣的父親、每年忌日都前去祭拜的父親,也是朋友口中的「犯人」嗎?
喜歡說些惡毒的話,那就叫做霸凌嗎?
因為「反霸凌運動」而被指為欺凌者的知子,被老師逼著要為此書寫悔過書並上台將內容念出──但最後的那一句「對不起」她卻始終說不出口。她的嗓音逐漸沙啞、破碎,從她張闔的口中無聲溢出,卻再也組織不成語句。
選擇性緘默。(社交焦慮症的一種,患者在特定環境下會無法說話。)
自此以後,知子在學校裡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這樣的她面對必須要在公眾場合答「有」的畢業典禮,是一點也不想參加。但村內老師卻說,他很努力在練習念出知子的名字,要她在畢業典禮那天務必出席。
*
上述故事中的孩子們都正面臨人生一個很大的轉捩點。其實他們不需要甚麼高姿態的人生大道理。他們只需要有人能夠溫暖地給與他們支持。
簡短的(?)感想:
重松清真的很擅長運用不同物品去做象徵,扣緊整篇故事所欲闡述的主題,最後再來個首尾呼應。而且他做得非常自然而不會讓人產生套路感,再加上平淡卻真摯的描述、掙扎中卻又帶著溫暖的情感、第一人稱視角的渲染……等,輕易就能擊潰我的眼淚防線。QQ
我彷彿能看見一個個煩惱著的孩子們活靈活現地出現在我眼前。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小性子,有他們所珍視的,也有他們的不甘。他們其實活得比我們誰都要來得認真。即便人生這條路他們走起來仍搖搖晃晃,時不時讓我們這些旁觀的為他們捏了把冷汗;但他們確實是有力量可以自己行走的。
在這條崎嶇蜿蜒的路上,你不需要手把手地拉著他向前行。他需要的僅僅是知道:即便他摔倒了、即便他往無人的地方走得再遠,他也不會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當他沒有了這些後顧之憂,他就能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比誰都還要堅定。
本來想說整合成這樣一篇寫完,可是寫著寫著我又改變主意惹──我想根據每一個短篇都來寫篇讀後感跟我自己的分析。因為這本書實在太棒惹。
重松清萬歲。
阿部寬萬歲。(其實我還沒看電影版(幹)
後記:
說起緣分這東西,我和吉田修一之間的緣分也很妙。想當年我根本就是從圖書館隨意翻找看起來有趣的書就抓起來啃,那時就意外拜讀了吉田修一的《路》,我一直都很喜歡。誰知道同樣也是多年後我修了一堂中文系的課,被老師推著又去讀了吉田修一的《惡人》,這才意外發現原來是同一個人寫的,太令我吃驚了。
要說的話,其實還有池井戶潤也同樣是一個讓我感到緣分實在妙不可言的作家。或許這就叫做山水有相逢吧(no)。
這篇就不掛達人惹,比較像是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