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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愛的城堡】怎麼辦?我失手害死了公主(上)

關燁 | 2017-01-31 02:03:14 | 巴幣 22 | 人氣 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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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佈滿荊棘高塔內住著一名女子。沒有任何出入口可以進到裡面。被囚禁在塔中的女子別無他法,只能趁著白天天氣明媚時憑藉著唯一的窗口欣賞世界的樣貌。
  從有記憶以來,那裏便是她生活的地方、她的家。窗口固定不變的風景是她唯一能證明自己還活著的依據。聽著鳥兒們的啁啾聲成了女子的天然音樂會。看著春夏秋冬四季更迭,草木隨之轉換顏色的景象是她用來感受到時間流逝的沙漏。

  你問她這樣的人生有趣嗎?女子的回答自然是否定。
  你問她不想擺脫這種生活嗎?女子將會反問:誰來帶領?

  接承這句疑惑,當你回應:由我來拯救妳。這時,你的身分在女子人生中再也不會只是個路人,而是負責扭轉她命運的「白馬王子」。


  西元2017年,德國波昂,波利納肯大學。

  現在正值學期中後期,身為研究生的我們,每一個人都忙著替論文做最後收尾與校訂。負責指導我的教授對我的論文研究讚譽有加,她認為,只要能繼續保持下去,最後肯定能順利拿到碩士學位,幸運的話,或許畢業後就能被招攬到相關明星單位工作。而這樣也就不負我特地遠渡重洋從美來到歐洲讀書了。
 
  在這裡的生活雖然只過了兩年,但我對於德國,甚至是周圍其他歐洲國家都有種莫名熟悉感。彷彿這裡曾是我上輩子曾經久留的地方,抑或者是家鄉。如果不說,其他人還曾好幾度誤會我是當地人,而非來自美國。這種感覺固然奇妙,但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因此也沒特地戳破甚至還很樂在其中。反正我對這邊的感覺很好,倘若有機會,是也能繼續待在德國工作深造的。

  唉,會這麼打算那也是跟發生在我小學二年級時的一件轟動整個州的綁票兒童案件有關。因為那件事,我自此對我從小生長的社區產生陰影,特別是那個我曾經每天下午都要去聽故事的公園。自從綁架案被爆出後,我就再也不敢踏入一步了。那對我不僅是陰影,更是無法抹滅的創傷。就差那麼一點我也就成了綁匪下手對象,而我鄰居的弟弟也是因為這起案件從此人間蒸發,再也沒聽過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十六年前的事,一直到了現在依然是我半夜驚醒的理由。全部的經過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無論是那個說故事的男人也好,聽得我們也罷。公園的景色,我們坐在草地上專注在他口中的童話故事世界中。男人語調輕柔,有時講到高潮處就會顯得激昂,公主被壞巫婆抓走時就會語帶悲傷。所有故事從他口中說出,就好像我們也身歷其境似的。那是我還小時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也是我長大以後會反射性避開有關任何童話作品的原因。

  這件事所造成的轟動在我們那州甚至是全國也占了頭條區有一個星期之久。全國上下的人們都在推測這男人到底是怎麼順利帶走那麼多小孩卻不露馬腳的?是怎樣的伎倆可以讓家長毫無防備之心讓孩子們接近這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不管怎樣,面對那麼多推論最後帶來的結果依然讓人心寒。沒有人沒有任何單位順利捕捉到一絲線索。這群被綁架的孩子就此人間蒸發。受害家庭中不是以自殺收尾,要不就是選擇絕口不提此事。希望早已在這件案子中石沉大海,選擇沉默才是現今對待受害者家屬們最好的方式。因此過了一段時間後,我也不再和被綁走弟弟的同齡男孩往來。我們形同陌生人,為的就是怕他看見我就想起被綁架的弟弟,以及怪罪怎麼當時也應該會綁走的人居然還好好地出現在他面前。
  在我的家鄉,這件事對我的人生影響太大。倘若我不離開這裡,傷痛就會像窮追不捨的夢魘永遠緊跟在我身後。它已經烙印在我心裡好大一道瘡疤。我不求癒合,只希望傷口別再流血流膿。要被繼續遷怒情緒我不在意,那種怨懟換作是我可能也會如此。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修完學士學位後,我終於離開了美國來到德國波昂,並在這裡攻讀犯罪行為相關領域。

  預計今年秋天我就能順利完成手頭上的碩士論文。只要再加把勁其實我是可以趕在暑假前就弄完的。可是因為我這學期還有一門自由選修的課程還尚未修完。而那堂課我上了也挺有心得,想說那就多留點時間把它專心上完,也算是給教授一個尊重和對自己的交代。
  再說了,將步調放慢一點也不見得是壞事啊,有時候急躁才會壞了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正好,今天就要上那門自由選修。每每我都是那堂課最早到的學生,因此都會多少和同樣早到的教授閒聊。他是個很有意思的老師。說話言之有物,但又不失幽默,一點都不會讓學生覺得聽他講話是幫助睡眠的工具,反而還會聽得津津有味想要再獲得更多一些。

  「所以我認為人類是寂寞的生物。我們天生就需要靠寂寞作為動力去獲得更多幸福。有什麼樣的方法可以讓寂寞被滿足呢?很有趣的,我發現『創作』會是最唾手可得,也是人類最常使用的管道。」

  「像是小說、電影都算嗎?」

  「沒錯。而且故事是最常被採用的。大家應該小時候都聽過或看過童話故事吧?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通常不是被巫師下咒,要不就是遭遇了什麼困難而必須去克服的。寫出這些橋段的人呢,他們正是因為對這世界或是對周圍的生活感到遺憾,所以才需要透過假想的劇情滿足自己的慾望,讓自己能活得更幸福一點。看著筆下的角色最終能得到美好結局,如此一來他們也能從中得到些許滿足。這就是童話故事迷人的地方。」

  這堂課是由研究人類文化歷史的佛比教授負責授課,內容大概是想訓練我們怎麼切入研究人類文化的歷史發展。而他擅長使用的方法就是會時不時在授課過程中就提出一些有趣的故事搭配著上課內容講解。不過他最厲害的一點是,即便在台上講的滔滔不絕,最後還是能在課堂結束前將重點拉回。
  佛比教授時常用他那雙閃爍熱情的眼神投射在聽課的學生身上。好像只要一個不小心與他對上眼就會被跟著拉入那充滿奇妙虛幻的假想世界中。從他的課中我學到了很多專業知識,即便我對他喜歡童話故事這點感到反感,但除了這之外,我還是很喜歡上他的課。

  兩個小時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特別是上他的課會有這種深刻感覺。下課後的教室空蕩蕩的,學生們早已如鳥獸散,而我依然又是最後一個走的。趁著這個時候,整提早整理完東西的佛比教授走了過來向我打聲招呼:「我聽史翠萊小姐說你的論文內容不錯,可能可以提早畢業呢。還真是恭喜啊!」

  「謝謝教授,你過獎了。」

  「哎!別那麼謙虛,值得鼓勵的事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吧!」

  「那我就虛心接受了。」

  佛比教授接著又再次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我聊天,他說是要等遲來的助教關門才會離開。反正接下來除了要去練習騎馬以外也沒其他計畫了,跟教授聊天我也樂得輕鬆,索性就跟著待在這。

  「教授真的很喜歡童話故事呢。每次見你一定要在課堂上提上個一兩則。」今天他說的是格林童話的其中兩則故事,故事風格依舊充滿奇幻與冒險。我也是在經由上過他的課後才知道原來除了白雪公主、灰姑娘那些遠近馳名的故事以外還有這麼多有趣的內容。

  佛比教授滿意地笑著,看得出來他對自己喜歡的東西被稱讚了心裡開心程度自然不在話下。

  「那是當然的。能夠在這麼長久的時間考驗下依然被傳頌著,那就代表這些故事其中蘊藏著的寓意肯定是人類們即使到了現在還是容易遺忘的教訓。如果遺失了這些故事,那他們肯定還會重蹈覆轍一樣的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希望我們全都可以去嘗試過著這些角色所經歷過的冒險,這樣才能將那種痛苦與獲得深深烙印在心裡,作為一輩子的警惕啊。」

  「嗯──教授的想法還真是有趣。」但說實在的,我對這種狂熱程度已經無法苟同。更何況我的童年回憶就是因為童話故事才造成那麼一道深刻且無法被抹滅掉的陰影。不過對於教授的夢想我是沒資格對他潑冷水的,也就只好打哈哈帶過不表示任何意見。

  「怎麼聽起來利蕭諾對這個提議沒什麼興趣呢?難道你覺得我在說笑嗎?」佛比教授不只是想法年輕,個性就跟年輕人一樣熱情,就連外表看起來也跟個才剛出社會不久的青年差不多。若不是因為職業需要打扮必須莊重些,不然我想啊他肯定是個很容易被人誤認成跟我年紀相仿的研究生吧?

  「沒、沒那回事。只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想法我覺得十分新奇,所以才說話比較輕挑一點。教授你別誤會。」
  「哈哈哈哈!沒關係沒關係!你不用那麼緊張。我也只是說笑的而已。」

  你們看,就連這點反應也像個長不大的小孩。或許童話故事真的能有股魔力讓人不想長大,可是那也要看是用在誰身上吧?像我就覺得若不是因為過去的「那件事」,我現在也不會想要振作並奮發向上盡早就在年輕的時候趕緊創出一番成就。

  「啊!來了來了!」佛比教授說的是那名匆匆趕來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年輕助教。他看著我並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那我們今天的聊天就先到這裡吧。」

  見他似乎還要跟那名助教說些什麼,我便對他點頭說了句再見後就先行離開教室。



□            □            □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我趁著教練還在替其他學員裝馬鞍,自個先到一旁與已經相處半年之久的漢諾威馬繼續培養感情。

  我給牠取了個小名叫做威里。威里一身黑得發亮的皮毛在這種晴朗的好天氣下顯得整匹馬更有氣勢,彷彿是中古世紀從門口走出來萬眾朝臣都得跪下行禮以表示忠臣的王者。牠性格確實也跟君王差不多,非常彆扭又不怎麼受控,很有自己的脾氣,實在難以駕馭。可是正是因為那外表實在太過吸引我,即使難以馴服,我還是想選牠作為練習對象。

  「今天過得好嗎威里?」

  「哼!」不回答就算了,牠還很故意地朝我的臉噴氣。

  被噴了滿臉水氣,我只好無奈搖頭。與牠做了簡單招呼,又消磨了一些時間後我才終於成功騎上牠。

  這時教練同樣騎著馬過來,他對我說:「利蕭諾你可以先繞整個場子,等其他人都好了以後我會吹哨子集合。」

  看到他掛在胸前的銀製短哨,我頗為同意他的建議的。「那好,我就先去跟威里培養感情囉。」

  「嗯,記得別超出圍籬,後面山林有很陡的斜坡,如果摔進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句話他打從我們第一天上課就一直掛在嘴邊,我也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教練耳提面命的山林就在緊鄰練馬場的左側處。兩者之間只有用簡單的圍籬隔著,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隔離措施。不過因為我們這群學員本身在練習過程就緊張得要命了,也不會輕易就離開教練視線,因此基本上大家都聚集在對面右側處,那裏的話旁邊就全是平地,實在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當然,除了落馬被踩之外。
  引著威里沿著圍籬漫步,偶爾會注意到其他同樣技術已經比較純熟,甚至是更高一階的學員正在練習加速或是在加強障礙賽技巧。但因為我是學興趣的,就沒有打算往比較專業的領域深造。只要能在畢業前順利跟威里培養出夥伴情誼順利得到一張證明我就已經心滿意足,其他太過高深的技術就等著看其他人展現即可。

  「啊!小心!」倏地,一道尖叫聲從我右後方傳開,我轉頭一看,那畫面是一頭將主人甩下地的棕色馬正發狂似地朝著我這衝來。

  甩動韁繩,我當下催促著威里快點轉換方向。

  「嘶──」幸好反應夠快,威里悟性也很高,牠身子一傾,順利避開了追撞。

  但就在我以為已經脫離險境的下一秒,威里又是一個反方向急轉,我措手不及整個人直接順著慣性定律往牠原本奔馳的方向摔了出去。

  「啊!」

  這一摔實在不得了,整個人直接飛越過籬笆,穿進叢叢樹林,直接順著教練口中的陡峭斜坡向下滾去。重力加速度讓我轉的速度愈來愈快。樹枝同時打在身上的感覺就好像有好幾條鞭子正瘋狂地落在身上被毒打那樣。雖然不到劇烈的痛,但還是讓我反射性縮起全身。腦袋也因為世界的轉動而覺得噁心想吐。
  幸好,這瘋狂的過程沒有持續很久。在背脊撞上一根粗壯的樹幹後,這才總算將我止住。

  頭昏眼花使得我當下感覺到五臟六腑的翻攪,中午吃的東西好在都已經消化完畢,不然肯定會止不住噁心而全吐了出來。

  「啊呼──差、差點死掉……」真的一點也不誇張,有那麼一瞬間人生跑馬燈迅速從我腦中跑過一輪,就連換氣都覺得困難。

  層層樹蔭蔽天,若不是靠身上的手機時間確認,我還真以為現在已經晚上了。不過令我鬱悶的反倒不是這裡詭譎的氣氛,而是螢幕顯示的「無訊號」。當下我有那麼一度感到絕望,但在忽然想起可以打緊急電話求救後,我欣喜若狂按下通話鍵。就那一瞬間的事,指尖才剛碰觸到螢幕而已,上一秒還亮著的桌布下一秒以黑屏回應我。

  等等……所以這是代表我沒得求救的意思嗎?

  「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即使忍著嘴角的傷口疼痛,我仍不顧一切大吼期盼有人察覺我的消失。可是在聽見叢林中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後,我立刻噤聲。

  不行啊我在搞什麼?等等還沒找到我就先被這裡的野獸給吃了怎麼辦?不對、我不可以莫名其妙就在這裡掛掉。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就這樣再見的話我會懊悔一輩子的。

  「痛、痛痛痛……」啊……腳踝好像去扭到了……還是先讓自己冷靜一下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再說吧。

  稍作休息後,我勉強靠著身後救了我一命的樹幹起身。幸好練習騎馬時教練都會要求我們穿著長袖做好保護措施,不然我現在就得先忙著包紮傷口,而非尋找出口在哪了。
  說到出口……我該往哪走啊?

  放眼望去,整個四周被蓊鬱的樹林包圍,就連我剛才是從哪邊滾下來的我也搞不清楚。不是有壓過的痕跡嗎?怎麼看起來一切都完好無缺的樣子?這裡還真是偏僻,偏僻到我覺得這裡和圍籬對面是兩個世界。

  算了,既然已經知道是不可能循原路回去,那就沿路探查做記號,順便找找有沒有能暫時過夜的地方吧。畢竟也沒能保證今天就可以獲救,那就只好先做足最壞打算,找個地方休息養傷再說。

  打定了主意,我勉強撐起身體,沿路扶著東西一跛一跛前進。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真不是我日子,還是老天刻意要捉弄我?就在我前進了幾分鐘,左腳再度踏出時,「哇啊!」整個人重心往前,身體因為受傷而變得笨拙無法及時反應,直接以面朝地,徹徹底底跌了個大跤。

  很痛……超級痛……我感覺到濃烈的血腥味從鼻腔擴散開來。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是流鼻血了啦……

  「可惡!到底是什麼東西絆倒我的?」

  撐起上半身,我投射出極度凶狠的眼神想要揪出元凶。但是地面上除了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斷枝或是用來捕獵用的陷阱,反而只有一段從一端草叢穿過另一端的橘色很像頭髮的……呃……頭髮?實在很難想像,但確實只要有心,就算是頭髮只要長度夠,也是能成為繩子的替代品。我先是撥開兩端草叢期待能有什麼新發現,但可惜的是迎接我的只有更多由雜草遮蔽住畫面,根本看不到它們的另一面是怎樣的景象

  「這、這是頭髮嗎?」我半信半疑地用手去搓了搓邊緣,明亮的橘色髮絲立刻根根分明被拉開。想要拉出源頭,但是頭髮就像被釘住,紋風不動地卡在兩端草叢,而也就是這樣才得以形成天然的陷阱害我跌倒。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誰會有這麼長的頭髮?長到足以絆倒人?而且它的高度很明顯地落在正常人的腳踝處而已欸!若不是頭髮被剪下來,要不就是那個人頭直接靠在地上,再不然……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可能嘛~誰的頭髮可以長到這種程度啊?太誇張了太誇張了……」這時候我腦中浮現出長髮公主那頭長到不科學的頭髮正四處盤繞在這一整座森林中的畫面。

  對對對……一定是被剪掉後亂丟的!可能那個頭髮主人也跟我一樣不小心掉到這裡,因為遇到一些危險的事才會急中生智斷髮逃命吧?嗯嗯!絕對是這樣!
  望著那團因為被我纏到而產生些許打結的髮絲,上面一團一糰小小的糾結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有許多困惑與惶恐,但還不至於將謹慎的理智吞噬,若這時候給我一隻梳子,是還可以將所有事情一一爬梳釐清的。算了,頭髮的事就先這樣,反正鼻血也已經凝固的差不多,先繼續探路吧。

  雖然是那樣想,但一離開了剛才跌倒的地方,段頭髮立刻浮現在我腦海中,此刻的我實在是非常介意,介意的不得了,讓我很想回去將它撿起留在身邊。不是因為我對那段髮絲一見鍾情,而是我覺得會在這種荒郊野外看到人類的毛髮就是件非常詭異到不行的事了,更何況它還是那種不自然的長度,想說將它留著珍藏。如果有這機會或許還能透過那段頭髮找到主人,了解對方是不是對長髮公主情有獨鍾,所以才要效法她把自己的頭髮也留的那麼長。

  只能說果然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找些無聊的事情轉移注意力,以免情緒過於緊繃最後還沒找到出口就先發瘋。

  不過我當然只是想想沒真的實踐。走著走著,我開始擔心自己在這裡到底耗了多久?練馬場那裏應該已經打電話報警了吧?畢竟在那麼多人面前從馬背上被甩出去,還叫的那麼大聲……唔,怎麼現在一回想起來就覺得好難為情。

  就在我正沉溺於羞恥幻想中時,一道奇怪卻富有規律的聲音傳進我耳中。「嗚嚕……嗚嚕嚕……」

  這、這是什麼聲音啊?怎麼聽怎麼連想不到這世界會有哪一種生物能夠發出這種不三不四的奇怪聲響。但是我孤身一人處在這種毫無方向的林子裡,又不能不去在意。如果那是未被發現的生物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正面遇上後該怎麼應對啊。那既然這樣,不如就由我主動出擊吧!想不到我居然會浮現這種念頭,這可能是因為之前經歷的那些事順利將我膽子被訓練地異常壯大,我才敢有這麼做的衝動。

  那好吧。就去看看。

  雙手扶著身邊的粗樹幹,我隱忍著腳踝漸漸強烈的疼痛感,等到更靠近發生來源時,額頭上已經佈滿著汗珠。

  「嗚嚕嗚嚕嚕……」聲音逐漸明朗清晰,仔細一聽,我發現那似乎不是未知生物所發出的,感覺有種熟悉感,但我不太確信會是我推測的那樣。背對著那「未知的生物」我靜悄悄地從樹幹背後探出頭來。

  我的天啊!居然是個人?

  更令我驚恐的不只於此,而是那頭、那頭長到垂地,甚至堆積成一圈又一圈像波紋般無限蔓延的橘色長髮。所以說那果然是真人的頭髮?我被絆倒的那段頭髮也可能是她稍早經過而不小心卡住變成那樣的?這到底要花費多久時間才可以留到這種長度啊?

  她背對著我,絲毫沒注意到有人靠近,一個人站在罕見空曠的圓形平地,不曉得在忙些什麼。

  「那個……妳好,我迷路了……可以請妳告訴我出口在哪嗎?」我已經竭盡所能表現出最和藹可親的那面,只希望能夠順利探出口風早點離開這驚悚指數百分百的地方。

  聽到我的詢問,那位謎樣少女迅速轉身過來,看到我的瞬間整個人嚇了一大跳,甚至還重心不穩導致一屁股跌坐在地。那撞擊力道之大就連我看了都不禁皺起眉頭表示同情。可是也因為這樣,我才終於能看清她整個樣貌。倍感意外地,想不到在這種荒郊野外,居然會也如此貌美的女子獨自一人置身於此。不過,更令我不懂的是她的打扮,以及……她現在正在做的事。

  她穿著一身樸素洋裝,但款式卻不是現代女子會有勇氣穿上街的那種。如果要我用比較貼切的說法,那就很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公主會穿的那種比較浮誇式的樣式。

  沒錯!就是童話故事!

  一頭長髮、那身打扮,以及這種地方……這不就是童話故事裡很常出現的場景嗎?所以說……她是「長髮公主」?

  不不不、怎麼可能嘛……

  「你是……王子嗎?」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自己又丟出了另一個問題。但這是什麼質疑啊……?這種年代除了像英國那種有王室傳統的國家以外,還有人會自稱王子嗎?

  而且,我沒有聽錯吧?那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嗓音也太過低沉了吧?等、等等等一下!我有眼花嗎?她喉嚨上微微凸起的那該不會是……「喉結」吧?

  所以是我誤會了?其實「她」是個男的?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已經快被搞混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性轉版的長髮公主嗎?所以我該稱呼他「長髮王子」?

  「那個、請先讓我搞清楚,你……你是男的?」姑且先將他剛才問我的那問題放在一邊,我認為現在先搞清楚對方來歷對我也比較有一份保障。

  他點頭,而且還用一種「這個人真的會是王子嗎」的眼神看著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詮釋他雙眼中所透露出的訊息,就單純直覺認為他就是這麼想的。不過他說了「王子」,所以這代表他真的認為自己是長髮公主嗎?現在都已經幾零年代了?怎麼還有人會幻想自己是童話故事中的主角啊?

  「你到底是不是王子啊?如果不是,我就要請洛瑞德先生來將你趕走囉。」

  等等等!洛瑞德?這代表除了他以外這裡還住著其他人嗎?這無非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我有救了嘿!不過他威脅說要趕我走啊……得先跟他建立好關係才行。
  「咳咳。不,你誤會了Rapunzel,我正是王子,要來拯救你的王子。」幸好之前聽佛比教授上課我都很認真,或多或少童話故事裡的主角名字都還有點印象。而長髮公主……雖然他是男的,但名字應該是這樣念沒錯。

  聞言,他挑起單眉。怎麼……感覺這麼說並沒有成功安撫他,反而還讓自己陷入更複雜的麻煩中呢?
  「呵?果然是你啊……果然這一天還是來了。」

  「嗯?怎、怎麼了嗎Rapunzel?」

  說時遲那時快,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面手掌大小的圓鏡,指尖在上頭滑動,似乎想聯絡著誰?
  可、可是我看他表情好像是一副想看我好戲的樣子欸。我該讓他繼續下去嗎?

  「啊、洛瑞德先生,我現在遇到了一個──」

  啊!不行!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讓那個叫洛瑞德的人知道我的事!

  「啪!」Rapunzel手中像鏡子的東西被我一個手刀打落在地,原本浮現通話畫面的螢幕也轉為一片黑,就跟我稍早死去的手機一樣。

  「你在幹嘛?真是粗魯的王子!」他展現了十足的驕氣,看著我的眼神淨是鄙視,看的我頓時內心產生愧疚覺得自己還真是有失風度怎麼會一時衝動犯下這種錯?
  不過等一下!別被搞亂了!他也是個男人欸!那個聲音不就該將我拉回現實了嗎?醒醒啊利蕭諾!

  「抱歉抱歉,我只是一時緊張才會……這個還你。」
  他搶過我手中的圓鏡,還發出了哼的一聲才轉頭。而光是他這麼一轉,那頭長得嚇人的長髮像是炸開的義大利麵,整個往我臉上甩過,很榮幸地我又再次體會到被鞭刑的痛苦。

  「幸好沒壞,不然我就要你賠!」他便抱怨著,便將剛才遺落在地上的書本撿起,拍了拍上頭的灰塵。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計較了。」

  「不過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要通報洛德瑞先生!」

  「欸等等等等!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他?洛德瑞先生是你的誰嗎?」既然被誤會了那就繼續假裝下去吧。目前對他初步的認識大概能判斷這傢伙的認知異於常人,與其用正常人的方式向他問路,那還不如跟著融入他的童話世界中。這樣至少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嗯,看來看去還是這方法最保險也最安全。那麼,現在我該做的就是將王子的角色扮演好。

  「洛瑞德先生是我最重要的人。」Rapunzel他稍微整理了頭髮,並打算離開這裡,而我也順其自然跟上。「我的一切幾乎都是他給我的。可以說如果沒有洛瑞德先生,就不會有我。」

  「是那麼重要的人啊。」根本都可以視作是父母般的存在了。

  「對啊。洛瑞德先生從小就一直提醒著我,如果未來遇到了王子第一時間一定要馬上通報他,這樣他才能馬上趕來保護我。」他對這片林子似乎極為熟悉。明明看起來就一樣的風景,他卻能朝著特定幾個地點轉彎,前進。途中還不忘小心翼翼將那頭長髮捲起收回。離開原本相遇的地方愈久,他手臂上纏繞的頭髮就愈多圈,有種媽媽在收毛線的錯覺。

  「啊?等等?保護你?可、可是王子就是負責拯救你的啊。」這、這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啊?他是讀錯版本了嗎?怎麼會有這種偏差的認知?
  「才不是!王子他會拿著寶劍將如同我第二生命的長髮割掉,然後再想盡辦法不是將我強行拖離這裡,就是殺了洛瑞德先生。他根本就是惡魔!是死神的化身!」

  不對啊!你說的才不是那樣!故事裡的王子他可是將Rapunzel從高塔裡救出,還替她殺了打算囚禁她一輩子的女巫欸!王子是正派角色!這個人的理解不僅有出入,而且還是大大有誤!根本就把正派與反派的角色立場對調了吧?那個叫做洛瑞德的人到底有何居心?把人困在這裡就算了,還灌輸他這種奇怪的劇情。難道那傢伙是女巫派的嗎?因為看不慣故事永遠都是王子成功取得公主歡心,並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作為結局,所以才要把人抓來這裡洗腦他自己真正想要的劇情?可是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嗎?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            □            □



  「到了,就是這裡。」

  Rapunzel最終停下的地方果不其然就是一座外觀看不到任何門只有一口小窗的塔。不過它不像故事中描述的那麼高聳,依我目測大概只有一層樓再高一點的高度而已。如果身邊有梯子或勾繩之類的工具,是可以順利進去的,不用像故事那樣透過Rapunzel的長髮輔助。不過話說回來,他留那麼長的頭髮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

  「你在發什麼呆啊?快上來啊!」

  我沒有聽錯吧?他叫我上去?

  我抬頭一看,剛才還在地上的Rapunzel已經靠在窗台欄杆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你是怎麼上去的啊?」這裡沒有任何可以往上爬的工具啊?別跟我說真的是用頭髮。那只是童話故事!正常人如果這樣拉人家頭髮一定會死人的!

  「我不是說了嗎?你都沒在聽!」說完,他用下巴指了指一旁。

  接下來看到的景象我真的嚇傻了。下巴張的老大,頓時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Rapunzel居然把他的引以為豪的長髮掛在窗戶旁的鉤子上,上頭以橡皮筋綁成一截又一截的,簡易型的繩索就這樣誕生。他該不會就是靠著這方法上去的吧?老天!我怎麼會沒想到?

  故事中的長髮公主是被困在塔裡的,他怎麼可能靠著自己的長髮出來外面溜達?可是我眼前的這位Rapunzel卻辦到了!

  站在鉤子下我非常認真研究著它的構造。我雖然不是這行的專家,但光是看我面前這個比較小的鉤子還有上面複雜形狀的那個,再加上Rapunzel熟練的將頭髮繞過來又穿過去,感覺上確實是有辦法降低被拉扯的疼痛感,並順利爬回塔裡的。而且比較實際的一點是,這座塔的高度比故事中的還要親民,倘若Rapunzel不想傷到頭髮,用跳的周圍也有蓊鬱的草叢可以做緩衝,也不至於到斷手斷腳。爬上得去的話,只要他有心,四處找些輔助物應該都可以爬上去的。不過他還是堅持著故事中的經典橋段,利用自己的長髮爬進爬出。不管怎樣,對於他這點敬業精神我實在深感佩服。

  「快點!你到底要不要上來啊?」

  「喔、好啦!」既然他都這麼要求了,我也只好順著他意,以盡量不拉痛他的方式,一面蹬牆一面加速向上爬。

  事情進展到這裡正常人應該會覺得奇怪。這個Rapunzel明明對王子是如此反感,那他又為何要讓我進到塔裡?很可惜地,他最終真正想做的目的還是沒變。Rapunzel依然想將我交給洛瑞德,只不過,他是因為怕我一離開他視線就有可能去搬來更多救兵將他和洛瑞德一舉殺害或是關入地牢。總而言之,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跟洛瑞德,所以才要將我當作「人質」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天色晚了,他也得回塔裡用餐洗澡休息,因此我現在才會跟著他回去。

  「你給我坐在這裡不准離開這個圈圈。」

  非常可憐的,明明我也是傷患一枚,還忍著腳踝的痛爬上塔裡,結果受到的待遇卻是必須罰坐在這個他用髮帶圍繞成的小圓形中。

  「Rapunzel……」
  「做什麼?」他正在忙著修裡那台被我搞壞的鏡子款式的通訊器頭也不抬的回我,看到那畫面害我心裡又頓時閃過一絲愧疚。

  「我可以問你問題嗎?」反正遲早他都會聯絡上洛瑞德的,而且剛才通話那麼臨時的被我切斷,對方肯定也察覺到了異狀。被發現也是早晚的,那還不如早點釐清一切我想知道的。
  他又再度露出那種不耐煩的臉。明明就長的一臉氣質脫俗的美女臉蛋,可是那時不時就愛動怒的脾氣卻大大扣分。對了,還有差點被我遺忘的低沉男人音。

  「說。」

  但好險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你為什麼要穿裙子啊?你知道……你是男人這件事嗎?」雖然說只單從聲音判斷是我太過草率,但就連女性該有的第二性徵在他胸前也只是一片平坦啊。還有那骨架,是不算太寬,可是也不像真正的女性那樣嬌小。光是那身高我目測就快跟我一樣高了,拜託!我有一百八十五超過欸!快要及於我那對女生來說已經是巨人了吧?

  「我知道啊。怎麼?男生不能穿裙子?」顯然他覺得我問這問題根本是有辱他的智商。感覺上我的勇氣在每跟他相處一秒就又流失一些,這實在是好可怕的魔力!
  「沒有說不行啦,只是想說……你會穿成這樣也是因為那位洛瑞德先生要求的嗎?」如果真的是,那他十之八九除了是童話控之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是這樣沒錯啊。我不是說了,我的一切都是洛瑞德先生給的。就連我住的這棟塔也是。」

  「那我再問你,你在這裡生活多久了?」
  「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洛瑞德先生將我保護得很好,他說我必須一輩子待在這裡才不會遇到危險。」

  居然說這種話?這很明顯就是監禁了吧?

  「那你難道就不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嗎?我是指更遠的地方,不是塔外面你能走到的森林。」
  「不要。而且,我也不敢……」Rapunzel說這句話時,似乎流露出罕見的落寞。看起來他應該曾經有想要這麼做過,只是失敗了。

  「為何不敢?我可以帶你──」
  糟了!

  他眼神旋即在聽到我說出那句話後而變得銳利,果然還是被他聽見了啊。

  「果然沒錯!你還是想把我帶走對吧?可惡啊這東西怎麼那麼脆弱?被你摔那一下就壞了。現在只好先把你關在這裡等待洛瑞德先生來了。」

  完蛋!被遇上那還得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我不是那意思啦,剛剛那是口誤、是口誤!」
  「少騙我了。我百分之百相信洛瑞德先生所說的話。洛瑞德先生不會騙我,你才是那個壞蛋!那個想置我於死地的人!」

  忽然我腦筋一轉,把故事的某些橋段聯結了起來。「該不會……這座塔也是洛瑞德先生說為了要保護你而建蓋的吧?他說未來有一天會有個自稱是王子的人想要取你性命,所以才會要你待在這裡生活?」
  「你怎麼知道?」他驚訝的臉毫不掩飾,彷彿我能料中他心中崇高對象的想法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唉──!原本不想說的……那是因為……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洛瑞德先生的幫手啊。」我故作浮誇的嘆了口氣,假裝無奈。

  開玩笑,如果真要玩,我也可以演得很逼真。可別小看大學時期曾修過戲劇學程的我了!

  「怎、怎麼可能?洛瑞德先生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件事!你少騙我了!」

  這時候我早已越過那條界線他也沒發覺,可見Rapunzel是真的被我唬到了。「是真的啦。」再次嘆了口氣,準備繼續編造更多謊言以博取Rapunzel信任。「唉!其實我是想說把這件事當作秘密的。畢竟是幫手啊,洛瑞德先生自然也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

  「任何人……也包括我嗎?」
  「當然,也包括你。」

  他雙手一攤,再也無心修復那台通訊器了,而是露出鬱悶模樣趴在桌上,像是在對誰賭氣鼓著腮幫子。

  「好啦別難過,反正你最後還不是知道了?可是你得替我保密啊。」我拖著疼痛的腳,漸漸靠向了他,最後坐在他對面的位子試圖拉近彼此關係。「瞧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多好笑啊。這樣吧!告訴你一個秘密,但相對的,你得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訴洛瑞德先生你知道我的事。要嗎?」

  Rapunzel顯然對這提議頗為心動的,看他時不時就把玩自己的長髮就知道。在修碩士學分時,我們系上就有開類似觀察人類行為以推測他們當下心情的課程,那也是希望能透過外表的評判可以間接揣測出犯人的真正想法。以免被他們唬得一愣一愣還不自覺,那可就成了那群罪犯眼中的笑柄。

  「只是保守秘密而已,這還不簡單。」

  「那好,我要告訴你的祕密就是──」

  「是什麼快說啊?」見到我遲遲不接著說下去,這下換Rapunzel著急了。
  然而並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秘密,我又該從何去憑空捏造出既不會讓他懷疑,也不會影響到他和洛瑞德相處的謊言呢?好不容易才將他騙到這地步,可不能因為隨隨便便一個破綻百出的謊而搞砸了這一切。

  這不僅攸關我能否逃離這裡,更緊密關係著Rapunzel的性命啊。

  「我會說,但現在不是時候。只要你知道我是洛瑞德先生的幫手這點就夠了。而你也應該答應過要替我保密的吧?所以……?」
  「我知道,我不會跟洛瑞德先生說關於你的任何事。」
  「很好。這將會是你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因為我將會想盡辦法將你救出這可怕的牢獄。

  Rapunzel住的塔內部裝潢就跟外觀一樣充滿了濃濃的中古世紀風。他所用的傢俱、生活用品,甚至是放在桌上沒吃完的餐點……也全都逼真的嚇人,置身於此,彷彿有股錯覺會讓人以為自己回到了好幾百年前的歐洲世界。這讓我不禁懷疑起那名洛瑞德的謎樣人物,到底因為怎樣的刺激才會使得他對這些東西執著到已經逼近病態的地步?

  「Rapunzel,我剛剛就對你手裡的書很感興趣。既然身為洛瑞德先生的幫手,我就有義務知道任何關於你的一切,因此,可以方便借我看看那裏面寫了什麼嗎?」
  「可以是可以啊。不過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些你早就知道的事了。」

  他的這一番話在我打開書後才了解為什麼他會這麼說。

  從Rapunzel那接過外皮已經磨損到相當老舊的書本。輕輕翻開封面,第一頁上便寫著「獻給我的公主」這麼一句用深藍墨水寫下的話。接著後面就開始了真正的內容。原來,那是真正講述著《長髮公主》的童話故事。

  「洛瑞德先生說那是我的『生命書』。不管到哪都一定要將它帶在身邊。會叫做那個名字因為我的人生全靠這一本書而進行著。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將來的我會遇到什麼事了。當然,也包括會有一名王子要來殺害我跟洛瑞德先生的事。」

  在Rapunzel解說的同時,雖然我已經大略知道長髮公主的整個故事大概是在講述什麼,但還是仔細的看過一遍。不過這其中讓我覺得神奇的是,它就和Rapunzel所說的一樣,與我真正認知的「正版」故事是有出入的。

  在真正的《長髮公主》故事中,王子的使命是要將Rapunzel公主從高塔中拯救出來的正派角色。而製造出這一切混亂源頭的女巫才應該是要被關進地牢的反派才對。這一切看似習以為常的劇情發展在Rapunzel這本書中卻被整個顛覆。
  洛瑞德輸導給「這位Rapunzel」的觀念是:將公主關進塔裡是為了保護他遠離王子傷害,而他自己則擔任著即使要犧牲生命換取Rapunzel安全也在所不惜的偉大角色。

  讀進這些文字的同時,有股令人感到惶恐不安的作為猶如魚鉤,將我暫時遺忘的童年創傷再次從湖底勾起。那個消失無蹤的綁匪,還有固定時間會出現在公園裡念童話故事的男人,以及我那個還在襁褓中就成為受害者的鄰居弟弟……




-待續-



又再度爆字,因為快到截止期限了所以先放上上半部,下半部順利的話今天也會跟著出爐。
目前感覺寫這篇寫的超級愉快的啊(不是指劇情上)!有種「喔喔喔喔,終於我又要再次進化了嗎」的念頭。希望當我寫到結局的時候這個心態依然不變哈哈。

利蕭諾到底要怎麼幫助Rapunzel?而這又跟利蕭諾小時候遇上的綁票案有什麼關係?
敬請期待《怎麼辦?我失手害死了公主》下集!
(提醒:故事中的人、事、時、地、物皆純屬虛構。)

【愛的城堡】搖滾抒情

是誰送給灰姑娘的玻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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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凊愔泠 ♪ Lin
綁票案和公主之間的關係多少有想到,
不過如果我想的劇情是真結局 ... ...

教授好可怕QAQQ
2017-01-31 11:12:13
關燁
病病的教授最後居然只是客串XDDDD
總覺得上官一直被我CUE各種奇怪腳色,也真的是辛苦他了ˊ艸ˋ(太遲
2017-02-01 19:14:47
·—·
感覺教授怪怪的
2017-02-01 21: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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