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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蟲人─崩》截之伍 衝突

作者:RBW│2015-06-01 21:13:58│巴幣:0│人氣:61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存在之人物、團體、事件、場所無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赫鵬全球崩計畫的亞洲區第十號實驗體,也是神出鬼沒的食物大盜——樂內・拉拉門,為了找尋妨礙他追擊的狙擊手,正尾隨著一輛收集餿水的有蓋貨車,在大樓樓頂快速奔躍著。
  …用餿水車做掩護嗎?
  一邊留意周遭道路監視器的角度,樂內一邊悄聲下躍接近目標,然後一個縱身,竄進了車後的有蓋貨架內。
  …在那裡嗎?
  憑著異常敏銳的嗅覺,樂內很輕易地就將目標的煙硝味,從滿車子的臭餿味中抽離出來,但也同時忍不住心中一陣苦澀——自從變成這副模樣後,以前覺得很難聞的餿水味,現在竟然覺得和剛煮好的普通菜餚一樣。
  雖然沒有感覺到同類的氣息,不過由於才剛剛遇上一個能完全不發出氣息的同類,所以樂內還是不敢大意,用餿水桶做為掩護,如履薄冰地謹慎接近。
  「……!?」
  沒想到在目標的餿水桶旁邊,就只有一把裝著滅音器的狙擊槍,和一件同樣沾滿了煙硝味的廉價雨衣。
  …可惡!竟然被反將一軍!
  拿起雨衣,樂內一邊尋找其他線索,一邊回想剛剛追蹤的時候,是否有任何不尋常的跡象,然後他腦海中浮現一個戴著遮去大半張臉的墨鏡,正在用頭巾裹住一頭白金色的頭髮,要做中東風打扮的女高中生的身影。
  「…難道…是她?!」
  當時因為專注在不露痕跡的追蹤上,所以他把過目時的不協調感,歸因於本地學生制服與異地骨架身形互相結合的結果,不過此刻認真一想,女孩動作時所流露的氣質,他只有在去非洲參加訓練時,從當地的士兵身上看到過,那是沒有經歷過一定程度戰爭經歷的人散發不出來的,因此女孩給他的不協調感,其實來自代表和平的學生制服,與潛藏在制服底下的戰亂兩者之間的衝突。
  明白不管是哪一個目標,此刻都已經無法再繼續追蹤了,樂內用雨衣裹好狙擊槍,趁著收集車停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變成人類的形貌翻身下車,要若無其事地走進鄰近的巷弄中,可是還走不到五步,他的胸口就猛然一震!
  「…呃!要撐住…這裡還…不行!」
  摀著劇烈跳動的心口,樂內加快腳步,找到巷子裡一個不會被看見的僻靜角落解除變身,恢復非人的型態,然後熟練地爬上身邊建築的樓頂。
  「呼、呼、呼……」
  跪趴在樓頂上喘著氣息的樂內,正尋思著要去找食物來補充變身所消耗的體力時,突然感受到一股從空氣中飄散而來的異樣:
  …這是…有兩個一樣的傢伙在往這裡過來?是剛剛那個叫米養晦的傢伙和救他的同伴嗎?不,氣息不對,是新的傢伙!這是怎麼回事?
  樂內走近樓緣,舉目往城市的另一端望去:
  「…分開來了?是打算包圍我嗎?」樂內一撫飢腸轆轆的肚子:
  「可惡!我現在的狀況不行,不趕快補充體力不行!」
  樂內縱身下躍,馬不停蹄地朝著離他最近的食物氣味來源奔了過去。
 
  近午時分,辛勤半日的人們,開始走出建築,享受這半小時至一小時不等的午憩時間,街道也因此逐漸熱鬧了起來。
  在一間有著紅色招牌的電器用品專賣店裡,架子上擺放著各廠牌最新款式的電視機,電視機裡播放著各種不同的節目,向往來的行人展示出性能,可惜沒有任何一個行人因此放慢腳步——除了一個機車騎士以外。
  …更!囂張什麼啊?
  電器行店員忍不住在心底皺眉,因為聽到聲響而往外望去,結果看到一個機車騎士,仗著身下座騎的性能,以及靈活操控的技術,從馬路中「跳」上了人行道,接著是一個俐落的甩尾減速,並在恰到好處的時機伸足,在機車靜止下來的同時,鞋子也剛好踏上電器行門前的台階。
  …死小鬼!怕人家不知道你蹺課喔!
  店員打量著騎士頸部以下本地前三志願公立高中的制服外套,當他看到騎士下半身水藍色的一片裙,還有外套形狀上些微隆起的女性性徵後,心中頓時由不屑轉為驚訝:
  …靠!竟然是女的!?…做那什麼怪打扮啊?!
  店員的咋舌,有百分之九十是針對那被穿在一片裙裡的冬季制服長褲。
  「…咳咳!」
  聞聲而來的店長,輕咳示意店員停止觀察,接收到店長用視線傳達的指示,於是店員上前說出變相的逐客令:
  「這位…同學,需要為妳介紹嗎?」
  「……」
  戴著全罩式安全帽的騎士,在搖了搖頭後轉身驅車離去……店員本來是這麼預料的,但是與此相反,騎士一個揮手示意店員離開,然後更加專注地看著電視裡的新聞:
  「…各位觀眾,這是目擊者用手機拍下來的影片,我們可以看到,兇手就是這樣直接走進車陣中攔下死者的摩托車,並在將死者舉起來丟出去之後,騎上死者的摩托車,向台北市的方向逃逸。
  這名兇手的外型,與日前出現的神秘跑酷團體非常類似,兩者之間是否有關連,目前警方仍在調查。警方表示,這些人十分危險,民眾如果在路上發現他們,千萬不可以靠近,一定要馬上報警。相關案情最新的發展,請持續鎖定我們頻道,如果觀眾有相關的畫面,也可以上傳到本頻道的網站,網址是……」
  好的,剛剛的這名兇手,還有之前神秘的跑酷團體,他們的服裝都和日本特攝節目裡的道具服裝十分相像。日本的特攝節目呢……」
  「…□□□□!」
  「…嗯?」
  店員還沒來得及搞懂從安全帽裡發出來的這一連串音節的意思,機車騎士就催動油門,用和來時一樣的俐落動作,英姿颯爽地絕塵而去。
  目送著騎士在馬路彼端消逝的背影,店員喃喃地道:
  「…那台車……沒有車牌啊!」
 
  「…轟!」
  無須張望,樂內・拉拉門便明白,下方道路上的巨大聲響是因何而起。
  …來了!
  「啊!」
  一個身形奇特的騎士,在猛然一個迴轉後縱身一躍,追上了在建築頂端奔跑得樂內,完全不理會因為牠這樣子棄車的行為,造成許多車輛彼此追撞。
  對身後追逼的腳步,樂內並不訝異,他驚訝的是跟著腳步聲一起傳來的的異樣聲響:
  …這是…語言嗎?
  人耳無法接收的音頻,在樂內蛻變後的耳中,卻是意義完整且清楚的警訊:
  「…你老婆超正的!」
  樂內猛然一個停步,不露破綻地轉過了身:
  「…你說什麼?」
  「嗯?」對樂內的回應,追擊者也有點兒驚訝:
  「怎麼?你不會講我們的話啊?去!實驗室的人還說這是本能呢!沒辦法,聽好了,你看著我,先想著要跟我這種樣子的生物說話,然後再張開嘴巴隨便發出聲音;來,試試看。」
  依著提點,樂內毫不費力地發出了和對方相同頻率的聲音:
  「…難道,另一個人是去找我的太太了?」
  「嘿輕鬆點,二十五號長官他經驗豐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老婆的,你儘管放心…哦!」
  談笑聲中,美規・二十七號「蟒蛇」用肩部以上、腰部以下紋風不動,只有胸腹大幅度旋扭的詭異動作,將樂內憤怒擲出的狙擊槍夾接在胸口。
  「唉、是我的錯,我不該期待猴子穿了衣服就會有教養。」
  二十七號胸口發勁,絞斷了狙擊槍,在兩截槍殘骸掉落的同時,和正拳追擊而來的樂內展開一場激鬥。
  一如非人般的面容,二十七號的身體以忽快忽慢、讓人捉摸不定的速度,接連做出非人力所及的扭曲,令樂內超人的拳腳接連落空。
  「我的老天爺!你怎麼還是和人類一樣的打法?這裡的實驗室難道只會吃飯嗎?怪不得你會離開,這種實驗室真的不待也——罷!」
  「…晤!…呃!」
  二十七號一記方位匪夷所思的肘擊,結實地打中樂內腹部的要害,隨即又在腹部的疼痛感傳到頭部的同時,在臉部追加了一記雷霆萬鈞的蹴擊。
  「這才是我們說的『身教』。」
  奚落聲中,二十七號如蛇般纏上,用扭曲的胸腹牢牢地扼住樂內的項頸,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樂內抬手護住了頸項。
  伸出如蛇般的舌頭在樂內的臉上一舔,二十七號笑道:
  「不過我們這邊就不一樣了,就算是像你這種只有蠻力的傢伙,我們的實驗室也能找出你的最大用途的,相信我。」
  「…晤…呃……啊——!」
  勉強逃過立時身首分離之禍的樂內,聽見了自己的骨骼開始龜裂的聲響,於是拼盡全力向後一撞,讓自己和二十七號一起撞上矗立在頂樓角落的基地台,瞬間電流流竄,令二十七號鬆開了對樂內的壓制。
  「不會吧?你連耐電測試都沒做過?」
  一個伏身在地後,二十七號整個人迅速蜿蜒向前,再次纏上了正踉蹌地想拉開距離的樂內的身體。
  「…喝啊!」
  說時遲那時快,樂內雙手一抱,將二十七號連身帶臂地緊緊箍在懷中。
  「…呃…你、你……啊——」
  震驚的二十七號,雙顎大大的張開,伸長了脖子要撲向樂內。
  「啊——」
  樂內閉上雙眼,不去理會那逐漸把他頭頸籠罩住的二十七號口腔中的熱氣,只是一個勁地加快、加大雙臂緊箍的力道。就在他脖子感覺到二十七號牙齒的銳硬的瞬間,他聽到被他箍在懷中的軀幹斷折成兩截的聲響:
  「…喀!」
  樂內放開雙手往旁邊一滾,脫出了二十七號逐漸弛緩的雙顎。
  「…呼、呼……」
  儘管整個人疼痛得好像身體要散掉了,但是樂內仍然撐持著沒有倒下,他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子溪、小穆……」
  口中妻兒的名字,成了樂內站穩腳步,奔離現場的力氣。
 
  陽明山,風景秀麗,是距離台北都會區最近的國家公園,也是台灣著名的豪宅聚落之一。
  在通往陽明山的仰德大道上,不久前才在電器用品店駐足的沒有牌照的越野機車,呼嘯著越過一台又一台瞠目結舌的測速照相機,在路頭豪宅裡的女主人鍵畢「一一零」三個數字鍵以前,先一步轉進了路尾的一座宅邸裡。
  越野機車轉進去的這座宅邸,在這一排房宅中顯得相當普通,會讓人想要多看幾眼的,恐怕就只有在宅邸外圍石牆上,以各國語言書寫,線條優美且醒目的「內有地雷,慎入」文句,以及圍著宅邸種植,幾乎要將整座宅邸淹沒過去的樟樹林了。
  通過大門不以特定速度橫越,就無法取得辨識的門禁系統後,越野機車游魚般在樟樹林道中穿梭,直到滑進宅邸偌大卻空曠的車庫裡,在一個靠近出入口的位置上停了下來,然後騎士跨足下車,放脫車把,取下安全帽,動作機敏而精準,像極了一隻獵豹。
  「……」
  薄利堪比軍刀的雙唇緊抿,白金色的髮絲被削剪得短短的,彷彿接受校閱的士兵,整齊地立在形狀皎美的頭顱上;在與髮同色的眉毛下,是一雙淡藍色的眼瞳,和一個有著故鄉希賈茲山影子的高挺鼻梁。
  「…娜珊妮・法爾希奇揚。」
  通過啟動電梯前的聲紋認證後,娜珊妮乘著電梯來到位在宅邸地下深處,生活機能健全、足以抵擋輻射災害的避難所,就在她啟動避難所裡的電腦,並鍵入密碼的數秒後,避難所的電源全數靜止,緊接著是一聲脆響:
  「…喀!」
  在一堵不起眼的牆壁上,打開了一扇暗門,當娜珊妮進入並閤上暗門時,避難所的電源重新開啟,恢復成原先的樣子。
  暗門的後方是一條通道,在自己迴盪的足音,以及散佈在通道各處的生物特徵掃描器的包圍下,娜珊妮挺直腰桿邁步前進,來到通道盡頭的門扉前,再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娜珊妮・法爾希奇揚。」
  「…生物特徵確認無誤,歡迎回家,娜珊妮主人。」
  在流利卻無機質的阿拉伯語電子聲後,通往「家」的門扉,緩緩地向左右兩邊打開,像兩位忠實的執事,歡迎他們的主人之一歸來。
  但是娜珊妮卻沒有走進去,而是用同樣流利的阿拉伯語詢問中控系統:
  「魚回來了嗎?」
  「是的,魚主人現在在實驗室裡。」
  中控系統的回答,讓娜珊妮緊繃的肩膀稍稍的舒緩了一些。
  「恕系統冒昧,您丟失了一把狙擊槍?」
  一邊步下玄關的台階,娜珊妮一邊對中控系統道:
  「槍只是工具,而且那不是丟失,是戰術棄置。」
  「原來如此,是系統愚昧,十分抱歉。」
  在系統無機質的道歉聲中,娜珊妮回到家中她那裝飾單調,有如大樓警衛室一般的房間裡。
  確認棉被和抽屜裡的槍械沒有異常後,娜珊妮按鍵呼出所有監看的畫面,邊盯著監視畫面,邊伸手褪下身上的高中制服,開口問系統道:
  「有什麼要回報的?」
  「您的導師來電詢問您是否已到家,系統先用合成聲線代您回答了。」
  「嗯、上方人家的地下室裝修工程進度呢?」
  「已達百分之七十四,發現水族館的機率是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零零一。」
  裸身走進浴室,在確認藏在浴室裡的備槍和短刀狀況正常後,娜珊妮旋開水龍頭讓清澈的水淋下,接著問系統道:
  「有建議事項嗎?」
  「是的,建議您汰換『寄居蟹』的電腦系統。」
  系統說的「寄居蟹」,指的是娜珊妮方才停車的宅邸,這是非常重要的掩護之一,因此一聽到與此有關的建議,娜珊妮立刻停下正在撥洗頭髮的手,旋緊水龍頭停止水聲,向系統做進一步的確認:
  「電腦系統哪裡故障了?」
  「並不是,而是與時下的主流機型相比,寄居蟹的系統已無競爭能力。」
  「…呼——」娜珊妮輕吁了一口氣,重新旋開了水龍頭:
  「擱置吧,寄居蟹裡的只要能用就可以了。」
  「了解。還有,寄居蟹計四十一日無人使用,髒亂等級已達待清潔標準,建議妳進行清潔,並邀請同學前來聚會,營造有人使用的表象。」
  「嗯、聯絡清潔公司來打掃吧!」
  對系統的意見表示同意後,娜珊妮旋緊水龍頭走出浴室,取下掛在牆上的浴巾擦拭頭髮和身體。
  「很榮幸您同意系統的建議,那跟您確認打掃的時間?」
  「你有我的課表,我隨時都可以。」
  「了解,也一併為您寄發邀請函嗎?」
  「邀請函就不必了。」
  跟著回答,娜珊妮輕輕一拋,把浴巾掛回牆壁上
  「好的,一切依您吩咐。」
  打開外型和內部均和軍用置物櫃如出一轍的房櫃,娜珊妮拿出乾淨的內褲和無袖汗衫,一邊穿一邊繼續問系統:
  「對崩計畫相關訊息的監控呢?」
  「截至目前為止,計有七十三個帳號上傳崩生物的目擊影像,五個頻道拍攝到崩生物交戰的情形,十三個節目討論與崩生物相關的議題,不過都沒有出現關鍵字。敗戰而亡的崩生物遺體,目前已被警方帶回調查,預測三個小時以內,赫鵬便會動員回收該遺體。」
  娜珊妮接著取下掛在房櫃裡的軍用迷彩長褲:
  「衛星偵測呢?」
  「目前仍未有衛星發動偵測,但將發生崩生物交戰的狀況加入評估後,未來九十六小時內,赫鵬所屬之衛星發動偵測的機率為百分之一十七點七九。」
  系統回報的數字,令剛把一雙形狀姣好,卻和身體一樣滿是傷疤的長腿,套進長褲裡的娜珊妮一個皺眉:
  「這個數字有將赫鵬派出的管理官加入評估嗎?」
  「沒有,如果加入管理官這項因素的話,發動衛星偵測的機率,最高將達百分之四十一點五三。」
  「…□□□□!」
  娜珊妮聞言一句咒罵,瞬間整個的房間警報大作:
  「警告!警告!偵測到關鍵字!請您不要口出粗俗不雅之詞彙。」
  娜珊妮取出房櫃裡的手槍,邊檢查槍枝狀況邊反問系統道:
  「你忘記資料上說我是一個士兵了嗎?」
  「沒有,系統仍保有經您和魚主人修改後的資料……」
  「那就給我閉嘴。」
  「……」
  喝令中控系統噤聲後,娜珊妮把手槍收進腰間的槍套,套上軍靴步出房間,往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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