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語躺在被窩裡,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這次不是木頭,是很特別的香味,說不上來的味道,閉上眼睛,立刻浮現可兒姊姊的畫面。
「第一次有那麼溫柔的人。」
溫柔的擁抱,記憶中也有一個人這樣抱過自己,是母親嗎?記不清楚了,記憶很模糊,嘆氣,來到外面,在池子邊練拳。
「以守之勢,以攻之突……」念著與書上對應的招式。
漸漸,四周開始出現一些亮點,向封語的身體飛去,畫面看來相當美麗。
可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有股躁動,一閉上眼睛,全部都是封語羞紅的臉,立刻坐起身,想要去抱著他。
走出房間,看到封語,天地精華竟然正在往他的身體灌注。
「很厲害吧,這種天賦。」
釋義走出書房,看著封語的狀況很滿意,其實在書上的口訣就是內功的,配合拳法加深記憶與身體的融合。
「你是因為這樣才收養他?」
「不是,這是出乎意料的結果。」
「我會保護好他,即使是你,只要傷害他我也會動手。」
「妳能這麼說,讓我很放心,交給妳照顧他了,我繼續工作。」
他很清楚,有天,如果自己的內力暴走,神智不清的狀況下,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封語,所以,他需要一個人去制止自己。
可兒留在原地,仔細觀察著封語。
釋義製作著護身符,這是每個月都需要的工作,比起驅散,他的護身符更多的是隱藏,使那些猛獸無法注意到。
而現在森林的力量有點異常,導致護身符的力量減弱,這很異常,森林對於人類的開墾而憤怒?一定有人觸犯了規矩。
「唉,真麻煩啊。」
人的貪婪永無止境,自己很清楚,即使家財萬貫,也會衍生出其他慾望,這很難處理,牽動的東西很多。
想去詢問小蘭,但現在不適合,在初期,她給了很多資訊與幫助,加上劉兄暗中施壓才有現在的發展,也是因為這樣,過度的交流,才會使原本的感情變質,不對,是昇華。
「唉,我可是和尚,而且命不久矣……」話到嘴邊,難聽的話說不出口。
說實話,他對小蘭很有好感,努力的少女、思緒清晰,能從她身上看到凝的影子。
「唉……」
可兒一直等到封語結束才走上前,抓住他的手,仔細感受著身上的經脈,很意外,成長非常快。
「姊姊,怎麼了?」
「沒事,你累了嗎?」看著他全身是汗,滿臉疲憊。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洗澡吧,一起。」
「耶——!」
可兒沒有管他的抗議,直接抱住他,帶著他來到浴室。
因為必須照顧客人,所以浴室弄得相當氣派,檜木做的浴池非常寬敞,熱水是旁邊一個鐵桶用炭火加溫後,滾水會緩緩流入浴池保持溫度。
可兒看著浴池的水,思考著「水冷了呢。」
「冷水也沒關係,洗掉汗水就好。」
對封語來說,有乾淨的水洗身體就已經很滿足了,冷熱無所謂。
「沒事,我也想洗。」說完,把手放到浴池裡,開始運功,沒過多久,浴池的水開始夢出蒸氣。
「怎麼能用內功做這種事!」
「別說我,師父拿內功做事已經到了更加日常的程度,這部分我還是學他的。」說完,開始脫衣服。
封語,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要跟姊姊一起洗,她穿著衣服就能感覺到身材非常曼妙,那脫下來不就……想到這裡,用力拍著自己的臉。
「不洗嗎?睡覺黏黏的不太好受。」
「我是男生喔。」
「我知道。」
「不是啊!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姊姊對弟弟這樣不是很正常嗎?一起洗澡的話。」
「不是那個問題啦!」
可兒依舊沒有管他的抗議,直接抱起人,放到板凳上,開始幫他刷背。
「等等!聽我說啊!」
洗完澡之後,可兒相當開心,另一位就……感覺失去了甚麼珍貴的東西。
兩人打算回到房間,結果看到小蘭站在書房前,封語正想開口就被摀住嘴。
「看著。」
「我們這不是偷窺嗎?」
「看著就對了,錯過這次,估計這輩子都無法解開心結。」
「師父會變成花和尚?」
「從他那個態度,根本不會在乎,你還不懂嗎?他當和尚根本不是為了出家,而是為了逃避過去。」
這時,小蘭拍了自己的臉,隨後進入書房。
「走吧,睡覺了。」
「我們的房間應該是反方向吧?姊姊?」走了幾步,發現姊姊一直跟在身後。
「你都看了我沒穿衣服的樣子了,難道一起睡都不行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小女不才,請多指教。」
「沒有!沒有任何指教!妳敢亂來我以後就躲遠遠的!」
「嘖。」
小蘭進入書房,釋義刻意沒有說話,當作不知道,繼續忙著工作。
「你到底叫甚麼?」
「貧僧法號釋義。」
「你為什麼總是把我當外人?」
「小蘭,我今年已經四十有餘,而妳才二十五,再說了,我已經說過我活不了多久。」
「我不在乎!」
「為什麼這麼執著我?就算我曾經是皇帝,都與現在的我無關。」
「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只看錢跟身分的庸俗女人?」說出口的同時,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
小蘭一直很努力,為了寺廟;為了他,結果連個承諾都沒有,很委屈,為什麼付出沒有得到任何收穫,五年了,從花季少女到現在,除了這份堅持,很多事都可以妥協。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怕妳陷進去,我說了,我活不了多久。」
「那又如何!和尚的身分就只是你在逃避甚麼的過程!我卻到現在連你在逃避甚麼都不知道!」
「我……」
「我沒資格知道?事已至此我還沒資格知道?開甚麼玩笑!我把我最年少的時間都給了你!」
釋義沒有說話,或許當初的想法太天真,原本認為,過程中會喜歡上那些達官貴人的兒子,沒想到,這份感情堅持到現在,終於,面臨宣洩邊緣,從過去的相處來說,她確實有資格發脾氣。
豆大的淚滴滑過小蘭的臉頰,接著一直用袖子擦著臉,想要追求自己的感情又沒錯!為什麼受傷的總是自己?和尚又怎麼樣!又不是真的為了當和尚而當和尚!
「抱歉。」
「我不要抱歉!要就離我遠一點,不要給我虛無飄渺的希望!」
「唉……倘若我壽命只剩五年、無法給妳名分,也願意陪著我這個將死之人?」
「我不需要那些。」
「這樣很笨。」
「那又如何?」
「我知道了。」
釋義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她的頭。
「就這?」
「不然呢?我又不是花和尚。」
「可是我聽說外國的教堂,裡面的工作人員也有結婚說。」
「不要隨便就拿我不了解的部分出來講,就先暫時這樣。」
「耶?可是你已經犯了戒規。」
「那還是保持以前的狀態好了。」
「不要啦!我聽話就是了。」
釋義嘆氣,也搞不清楚這樣是好是壞,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出家是自己說的,善惡也從未遵照佛門,經書的解釋也只透過自己的判斷做解釋,怎麼說都不算是正道的和尚吧?
而且,小蘭的那股衝勁,很難讓人拒絕她,或許,她已經感覺到了甚麼,才會變得這麼急躁。
「我死後,希望妳可以去找一個真正喜歡妳的人。」
「其實,我有找到讓你活下去的方式,只要把體內的內力散去就好。」
「那只對初期有用」挽起袖子,青經已經往上臂蔓延「這種傷害已經無法逆行。」
「我不會放棄。」
「不要太努力,講一個比較正面的好了,照封語現在的速度,五年內就可以吸收我的內力,那剩下就會簡單很多。」
「之後呢?」
「找個苦行僧把寺廟給他,畢竟我也不希望那孩子成為和尚。」
「那能跟我說為什麼要當和尚嗎?」
「在宮中,善惡非我能斷,所以離開了那個皇宮,在背後推動改革,太子很認真,改變了很多科舉考試之類的規則,但現實是,時間總會讓人腐敗,規則也會隨著時間腐朽。」
「你是……皇帝?」
「曾經的皇帝,知道這件事的很少,或者,不該知道這件事的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