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激烈運動後帶來的影響還在持續,我們筋疲力盡的躺在玄關,仰頭大力喘氣著。
「怎麼感覺自己到這來之後,好像一直都沒命似的跑著啊……」再也忍不住的我,將感想脫口而出。
「哈……哈……這不是挺好的嗎?對放假就一直待在在家裡的你來說─」
「咳哈哈!連這種時候也不饒人嗎……」
從起跑之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雖然剛開始看向目的地時,曾有一股『可能到不了』的預感。但我們已經能在這裡說笑的事實證明,這點距離雖說不上是小菜一碟,不過卻是現在的我們能到達的地方。
心情放鬆下來後,我將視線上飄。連接玄關延伸至盡頭的是一片黑暗,周圍的老舊燈飾給這樣的情景增加了一縷陰森感,讓好不容易稍稍放下心的我又寒毛倒豎了起來。於是我趕緊催促蓮華離開這個地方。
「欸欸!應該休息夠了吧!我們趕快去找奶奶說的深淵在哪吧。」
「啊?別急、別急。這裡雖然顯眼,但他們要找到正確的入口可要費不少心思呢!我們就趁這空檔在這休息一下吧。」
……這是什麼輕鬆的態度啊?我想她不會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吧?還是說因為到家了,她就習慣地認為自己「安全」了呢?
瞥了一眼蓮華,她還是一臉平靜地享受躺在那裡的時光。她是真的沒放在心上嗎?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我試著輕輕地戳了她幾下。
「咕噗噗……呀哈哈哈!!!你突然做什麼啊!啊哈哈!好了!好了!別一直戳啦!很癢欸!」
「妳要是不起來的話,我應該會一直戳下去哦。」
「哈哈哈哈哈─好啦!我起來就是了,拜託你先停手一下啦!」
聞言我立即停止對她的搔癢行為,表情變得像惡作劇的貓般等她爬起來。
「呼─看不出來你竟然會這麼做呢。之前真是低估你了。」抹掉眼角笑出的淚痕,她用一副佩服的表情看向我。
不過原本應該直接接觸視線,卻在接觸的瞬間彈開了。我害躁的別過頭,臉頰也因為體溫升高變得潤紅。而她似乎也從我的行為中發現了異樣。
「嘿嘿……覺得不好意思了嗎?如果不知道怎樣得到我的原諒的話,本小姐可以寬宏大量的告訴你一個方法哦!就是啊─」
突然,一陣風吹過。原本正要說個不停的蓮華停下說教,轉而將視線緩緩移向自己的腹部。原本覆蓋在柔軟那裡的布料不知何時消失不見,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膚和可愛的肚臍。
她就這樣盯著自己的小腹好一會兒,然後像機器人般僵硬的抬起頭,以漲紅的臉狠狠怒視我。接著深吸一口氣發出悲鳴─
「咕啊啊啊啊─變態!我就想說怎麼有點奇怪,你怎麼都不正眼看我。原來你是在意那裡啊!低級!笨蛋!」
被她這麼一罵我有點心虛,不過還是不想乖乖認錯。「其實我早就想提醒妳了啦……只是妳一直唸個沒完,我根本找不到插話的機會而已。」
「呣唔唔唔──」她鼓起臉頰,用蘋果般紅潤的臉喃喃低語。「狡猾的傢伙……」
看著這樣的她,我也只能呵呵傻笑。畢竟飽了眼福的是我,吃虧的是她。所以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任她往我身上發洩怒氣。
「哼!跟你計較這點小事也沒用。走吧!去找奶奶說的深淵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帶我往走廊深處前進。
不過,才剛走幾步。「唔──」她就不時回頭查看,像是在防備著什麼。
「我說啊─你還是走前面好了。」她嘟著嘴小聲叫我。
「蛤?」我被她沒來由的請求搞得一頭霧水。
「所以說。你走前面啦!還有別往後看!路線的話我會給指示的。」
「……」我沒有回應,只是聽話的走到她前面。心想這時要是再多說個幾句,或許她真的會記恨一輩子也說不定。
─§§
「好─停!在門外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到了二樓後,蓮華往一扇掛著自己名牌的門走了進去。我則因為害怕的關係沒有到處走動,選擇留在原地等待。
在門外我無所事事的打量周遭的擺設。往一旁望去,不遠處便是一個不算小的陽台。銀色的絲線透過反射,在腦袋編織出一片綺麗的景觀。但即使看見如此景象,我仍無法揮開那股害怕的情緒。整個人焦躁地來回踱步,希望她能早點出來。
終於,耳邊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踏出房門後她提著背包,依依不捨地望向房內,彷彿在做最後的道別。站在一旁我沒有打擾她,只是用眼神默默守候。
等了一會兒她闔上門,眼神堅定的說:「走吧,深淵就在最上層。上去之後一切就沒問題了,一起離開這裡吧。」
「嗯。走吧。」我微微頷首表示肯定。
看著她,我想起了之前要從另一世界來拯救她的自己。那時的我為了拯救重要的事物而義無反顧,但現在的她又是怎麼想的呢?一個是為了拯救,一個是為了得到救贖。這兩者雖然相去不遠,但始終是兩條平行線,不會有交集。
想到這裡,我不免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做了錯誤的決定。變成了那種為了一己私慾,而強行將人帶走的可惡暴徒。
「嘿──!沒事吧?快跟上來,要走囉!」
插入意識的叫喊聲將我打回現實。蓮華此時已經登上階梯,一手提著背包,另一隻手大力招呼著。
嘛─算了。別管這麼多了吧!拋下諸多盤據心頭的煩惱後,我加緊腳步跟上早已在階梯等候多時的蓮華。
─§§
「所以我說……妳這是什麼打扮啊?」
到了最上層後,我透過點亮身邊的火光。看見蓮華不知何時換上的,那紅白相間且有著寬大袖子的巫女服。
「嘿嘿……你說這個啊?」她拉起一邊的袖子,不好意思的傻笑。「這是在我工作時才會穿的哦!畢竟家裡經營著一間神社嘛!」
「呃……不。所以現在不是工作時間吧……」對她剛才文不對題的回答,我有些無言。
「這、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啊!我只是……只是……想在最後以神社之女的身分離開,所以才換上這套衣服的。」
果然,剛才的回應顯然觸動了她的敏感神經。只見她抿著嘴激動地反駁我的話語。眼見情況不對,我馬上出聲道歉。
「看來我還不夠了解妳呢……抱歉,剛才說話都沒考慮到妳的心情。」
「嗯、嗯─沒事。在這之前我也沒跟你說過,這次就當扯平了吧!」她微微淺笑,叫我別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
「喂!找到了!這裡就是入口,大家快進去!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底下傳來幾名男人的吼叫聲。
「「他們來了!」」幾乎是同時,我們對發生在此刻的危機發出驚呼。
「沒時間了!就先退到裡面一點的地方吧!那裡應該比較安全一點!」
「嗯!」
不等時間催促,我們拉開雙腿往最後的希望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