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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 439.次元的再上升

tamasuzuna | 2022-12-27 23:11:15 | 巴幣 3004 | 人氣 166

我站在重現於地底的『御神體保管室』中,和『次元之理的盜竊者』渦波相對而視。
接下來,我將要挑起戰端。
目標只有一個。
和已敗北的主人拉古涅一樣,把《DistanceMute》打入渦波體內。
——重點是要由我這邊主動發起,而不是被動地讓渦波對我施展。
我不打算拔出他的魔石。
更何況要是和次元魔法的專家建立起『聯繫』只會被反過來抽出魔石。即使面對成了屍體的渦波,拉古涅依然被他牽著鼻子走。在當前的狀況下用《DistanceMute》和渦波進行接觸,肯定會造成我的敗北。
不過,只要有一瞬間。
只要從他意識的空隙搶到《DistanceMute》的主導權,哪怕只是瞬間也足夠讓我確認了吧。
我將以敗北作為代價,換取渦波的真實想法。
與之相對,渦波當前的目標很簡單易懂。
他盯著滲透進房間各處的血漬、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對我開口。
「我一直都很想這麼說,像對這裡的大家說:『我來救你們了』。」
如他所言,他的確是來救人的。如果是以戰鬥或拘捕為目標,那麼隨行人員就會更換為曾經擊潰過我的瑪莉亞和緹亞她們吧。
無論發生什麼事,渦波都會不做抵抗地持續訴說。至今為止的功績,以及那張溫和的表情都在傳遞這個訊息。
我警惕自己別看著那雙黑瞳太久,然後和渦波開啟談話。
「來救人……?喀哈哈、真不愧是渦波啊。你非常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不過,你已經看見那麼後面了嗎?就算不做到那種地步我也會因為『留戀』被滿足而消失,這我在最開始就講過了吧?」
「當然了,我也認為『留戀』很重要——不過已經不再將其視作一切了。我最近稍微這麼想了下,那就是『理的盜竊者』們的最後實在太過短暫。大家總是在結局獲得一絲救贖後就心滿意足地消失了。但說真的……再多得到一些不也可以嗎……雖然還只是粗淺的思考,但我最近開始這麼認為了」
好難以形容這種感受。
我和渦波的立場,真的在各種層面上都不同了。之所以還能像『朋友』一般地說話,是因為我足夠機敏嗎。還是說,其實是渦波他在配合我呢。
我有些懷疑。
說不定眼前的情勢並不我們的掌控之中,而是正照著渦波的計畫再走。
似是要揮開這份不安一般,我低頭望向『經書』誦讀道。
「所以說、你要的不僅是滿足『留戀』,還打算拯救靈魂?哈、你想得可真美啊——第十四章第一節『無人可享清白之末路,亦無人需得不潔之終結』。我們『理的盜竊者』,每一個都是犯下屠殺之罪的狂人,這種人真的有拯救的價值嗎?」
「我不知道有沒有價值……但是,我想在自己能力可及的範圍內盡力地伸出援手。」
渦波微笑著說道,然而那一字一句話都沉重得有如鉛塊。
明明眼睛都看著彼此,話的內容也都對得上,可是我卻總覺得有某個很重要的零件沒有咬合。
「這種心態真的有辦法完成我的『留戀』嗎?誠如你所知,我的『留戀』是『見證相川渦波(你)的成長直到最後』……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是個經過歲月淬鍊,變得無比執拗的前神學家,對『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抱有的『期望』可是相當高喔?最起碼也得要制止這片『血陸』吧,不然我可沒法託付給你。」
「沒問題,我會好好停下它的。法尼亞的『炎神』大人、『闇神』大人與『光神』大人都在此時齊聚一堂了,甚至連你一直想見到的神之力也都在我這。」
渦波很明確地理解了我的想法。
他自信滿滿地表示會用我所期望的力量來阻止『血陸』。
這片『血陸』沒這麼好阻止。
首先『血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但是這個『術式』也沒溫柔到光靠『血之力』就能阻止,說到底『血之力』也只是一種輔助,關鍵在於身兼開發者與施展者的我。但就算將我打倒也只會引得『血陸』失控,就像過去的『世界奉還陣』那樣。我施加了這種程度的保險。
這也表示除了魔石之外還必須完好無缺地奪取『經書』,並且說服時常背叛主人的我。如此一來才能平安地解除『血陸』。
不過對於經歷了陽滝那一戰的渦波而言,這些步驟也稱不上難辦吧。
若把千年前也算進去,這個男人可說是身經百戰。
我為了防止身體僵硬,一邊用眼睛追著『經書』上的文字,一邊定出這場戰鬥的決定事項。
「假如渦波你沒能阻止我,那們魔石就全部由我收下了。『最深部』也交給會負責前去。不停擴張的這片『血陸』將會使世界被血液滲透、淹沒,到那時世間萬物都會成為我的東西吧,我將會成為『世界之主』……的代行者。」
倘若走到『最壞』的狀況就會演變成那種結局吧。

雖然不認為自己能贏,但我還是虛張聲勢地說出了自己勝利後的要求。
渦波則很平靜地點頭接受。
「我不介意喔……如果那真的是你所遺留的『夢』。」
「是我們的『夢』才對……不好意思啊,我的主人仍舊是拉古涅・卡伊庫歐拉喔?所以我要追隨我主的『夢想』之後續,即使變得孤身一人也要。」
身為騎士,我必須要實現主人的『夢想』——這也是某種場面話吧。
可就算只是讓我能主動出擊的藉口,我現下的主人確實仍是拉古涅。就算憧憬的渦波就在眼前——不對、正是因為渦波在這,所以她的身影才會一直哽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她看見的『夢』與我極其相似。
那名走到遙遠前方的少女也和我一樣,是以凡軀獲取『理的盜竊者』之力的人類。現在我會對渦波抱持不安,有很大一部分是源自於她的影響。
「果然、還是不能同意你用『血陸』來掩埋大地呢。反對者的數量恐怕比陽滝用《冬之異世界》(Wintry dimension)冰封世界時還要更多呢。」
「估計是吧……也罷、如果你這麼覺得,那就全力來阻止我便好。只要我認定渦波你就是『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就可以讓這一切結束,只須讓我確認那份力量是否真的不遜於神就足夠了。能使我俯首臣服的,自始至終都只有神明而已——」
我堅決反抗到底,戰意也熊熊燃燒。
接著腳邊開始湧出血水,從地板的裂縫噴湧出的血液有如細長的水蛭般蠕動著。它爬過我那因為混合了鬼魂因子而顯得透明的腿部,緊緊纏上身體。再從身體來到手臂,又從手臂攀至我透明的手掌,將『經書』給包覆住。反覆壓縮的鮮血將『經書』牢牢地捆在我身上,用以防止它脫離。
這是唯有藏血量充足的『御神體保管室』可以辦到的奢侈技法。要想用刀刃切斷這個再三壓縮的血液,恐怕需要有能將一片大海切成兩半的力量。
一般而言可以稱其為無敵的鎧甲,可是當下就只能聊以慰藉吧。我想眼前的渦波,就是在不久前切開了大海才來到這裡,他任憑外套晃蕩凝視著我。
我要在近距離見識這份力量。
然後、確認——

渦波似乎也讀取到了我的這份意志,於是開口宣言。
「——"接下來,你將會找到你尋覓多時的神。那一天的少年將得到『安心』,他終將感受到『幸福』。且眾人的靈魂都將得到拯救"——」
他的語調不只是像『朋友』般輕鬆愉快,也如同『救世主』那般莊嚴肅穆。
不同於口語,反而近似於『經書』上紀載的詩句。那正是我一直以來所期望的聲音。
在一陣驚恐過後,我感到如釋重負。
我有預感,只要自己順從渦波的聲音就能變得輕鬆,任何事情都將會順遂地進展下去。只需要向渦波伸出手就能獲得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至今為止的人生就能夠得到報償。
差點就親手將『經書』獻上去了。
差點就把渦波認做『主人』了。
因為渦波是故事的主人公,所以最後肯定會有好的結果。
只要託付給他,就必定能迎接HappyEnd。當這份安心感即將把我吞噬之時——

『啊啊,有夠可疑——』

我回想起了主人拉古涅的聲音。
「好啊渦波!你剛才說的是眾人的靈魂對吧!既然如此,那就先來接受這道『試煉』吧!——鮮血魔法《舊曆四年魔障研究院下層》(LostFania・LaboratoryJail)!」
初手只是試探,我從被鮮血浸染的房間召喚出了『血之人偶』。
人偶的數量輕易地填滿了狹小的『御神體保管室』。以當年的職員們起頭,接著再賦予那些因研究而犧牲的『魔人』們形體,令他們吐露怨念。
「——魔法《Default》。」
配合著我的試探、渦波也以試探作為回應,他所使用的基礎魔法甚至連攻擊魔法都算不上,只是拿來將距離錯開的魔法。
不過由渦波來施展的話,這招魔法的意義就會產生巨大的改變。
從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撲來的『血之人偶』們一齊揮舞著形變為刀刃的手掌向渦波劈去。然而,次元在渦波即將被切開的那瞬間發生了錯位,每片刀刃都在無比貼近渦波髮絲及皮膚的位置停了下來。
『血之人偶』們當即往前逼近一步,意圖要將渦波攔腰兩斷。然而此回也依舊沒能觸碰到。無論『血之人偶』們多們拼命地前進,總會在到達一定的距離後便靜止不動。
次元的偏移產生出了奇妙的畫面。
不斷走向渦波的『血之人偶』們拚死地伸出刀刃,可是他們就像是被不可視的隔間阻絕在外,無法前進。多半是因為《Default》的能力使『血之人偶』們和渦波之間的距離延伸到趨近於無限了吧。
而這招魔法最令人震懾的部分,當屬渦波對次元偏移的完美掌控。
『血之人偶』們的手明明永遠碰不到對方,渦波自己伸出的手卻能——
單方面地撫摸相等於『血之人偶』腦袋的部位。
在渦波的手擦至人偶雙頰的瞬間,人偶的動作就立即停止了。
我感受到濃烈的魔力波動,當我明白這是渦波以《DistanceMute》施展『過去視』的那刻『血之人偶』已失去了形體。其中的靈魂被拔出,還原為單純的血液。緊接著渦波又馬上將手伸向下一個目標,將人偶的軀體破壞掉。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接二連三的反擊似乎相當輕鬆——然而他淡然執行著的救濟其實是異常艱苦的。
「渦波……」
並不存在的心臟因幻覺而變得燥熱。
感覺就像是看見了以神為主題繪製出的畫作。我敢斷言渦波是刻意的,目的正是用此種作戰方式來使我產生這份心情。
與其亡妹相同的戰法,是令我見識到『神之力』的最適手段。
不過換個說法,也可以說他正在放水。
畢竟渦波至今仍未使出他所擅長的《Dimension》。可能他直到最後都不打算發動我不希望他使用的魔法。

在我用小伎倆探查到敵方的作戰方針後,渦波邊戰鬥邊和我閒聊道。
「那一天的大家,有很多位都在這呢……都怪我過來,才害得他們被迫接受『魔人化』實驗。不過實驗也只是表面話,處決才是羅密斯的真正命令。大家都在最後被剁成了碎肉。從趾甲開始慢慢向上,腳背、腳踝、小腿、大腿,漸次地……別說麻醉了,連最底限的道德都沒有,所以很痛……真的非常痛……」
在戰鬥的同時回憶過往,在回憶過往的同時張口閒談,或許是因為如此才會混入他人的感想吧。
渦波臉上帶著僅限墜入『魔障研究院』的人類才會有的表情,說著唯有他們才會說出口的話語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匹『血之魔獸』正藏匿在『血之人偶』的影子中,牠潛伏於地板下越過了《Default》的防禦,在來到渦波腳邊時有如伸長的樹木般現身。
外型讓人懼怕的怪物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襲擊渦波。
「————————!!」
「將那些部位重新排列組合後誕生的便是『血之魔獸』……我也被陽滝這麼做過,所以稍微能理解。靈魂遭到玩弄真的是很難受哪。」
可是渦波卻像早已做好準備,用手觸碰了那顆高竄的頭顱。
結果就和『血之人偶』沒有兩樣。不管用多背離人道的實驗將靈魂交織得多複雜,渦波都可以逐一行使『過去視』將他們變回血水。
不過我的真正意圖也並非是潛藏在『血之人偶』影子中的『血之魔獸』,而是藏在魔獸影中的『另一種血』。
「……咦?」
渦波驚叫一聲,雙膝跪落。然後他轉眼確認抓住自己腿部的物體為何。
血紅的地面長出了幾隻白色的手臂,用力拉扯著渦波的衣襬。
——我將那東西稱作『血之怪異』。

這招咒術除了我這名幽靈『魔人』之外無人可使,被運用在實戰上更是史無前例吧。
照常來說,任誰面對這份特殊的力量都只能束手無策閉眼等死——如果是照常來說的話,但是渦波的理解與對應都無比快速。
「究竟是怎麼抓住腳——?不對,我根本沒被碰到。但是它卻抵達了。這是和莉帕一樣以地方的口傳文學當作『代價』的特殊魔法——?」
誠如渦波所述,這個『血之怪異』與纏在『地之理的盜竊者』諾文身上的魔法《Grim・rim・Reaper》很相似。和『始祖渦波』花費時間創造的魔法生命體相比,那些白手的完成度自然要低得多。可即使如此,那些白手也的確和死神同樣是依循著特殊規則行動的『詛咒』。
出現在那個童話的死神是以『附身在回過頭的人身上』、『被目視時不會有實體』這類超越魔法的規則來行動。至於我再現的怪異則擁有著『拉扯住踏在血上的人的腳』這一規則。
像這樣的特殊規則,能夠無視魔法與物理的干涉。
「我這邊就算用上《DistanceMute》也碰不到。這個也屬於只要滿足條件就能對理做出干涉的類型——」
因此,就連那個渦波也沒能及時應對。
即使是成為無敵的『理的盜竊者』的渦波,也也還有唯一一種攻擊(東西)能帶給他苦痛。
也就是『詛咒』。
強如渦波也無法躲避名為『詛咒』的世界之規則,正因我清楚這點所以才準備了這一招。

「——鮮血魔法《舊人類史》——」

我往房間中央的血池後退,汲取存放在裡頭的特殊血液。
我將鮮血纏繞在『經書』上,使它在暫時從『碑白教的聖經』轉換成其他書籍。接著我又將記載於那書上的各種『血之怪異』呼喚到這間『御神體保管室』裡。
好比說被稱作『黑色倒吊男』、曾在千年前的大陸上廣為人知的傳說怪異。他遵循著『在陰暗處將迷失者上下顛倒』的傳聞,向迷失在『御神體保管室』的渦波發起突襲。他憑藉自身的規則突破了《Default》的障壁,在不知不覺間讓渦波的臉頰沾上了黑泥。
其他還有流傳於地方的童話惡魔,或者在冒險者圈子內口耳相傳的怪談等等,各型各樣。
那些東西根本沒有成為『術式』的道理。
無法被科學性重現的各式傳聞,單純是因為『世人如此相信』所以『世界也那麼允許』罷了。我以自身的『魔人』的能力將之增幅,僅限這個房間內的話我能令怪異們顯現。
與『理的盜竊者』們的『詛咒』相比簡直無足輕重,然而渦波是初嘗此招,而且這種攻擊屬於他很不擅長應付的類型。
渦波失去了平衡,不僅四肢著地,滿臉是泥的頭部也砸到了地板上。
每一個『血之怪異』都沒對倒下的渦波留情,一擁而上撲向渦波。
『將渾身染血者的色彩奪走的怪異』、『讓名字被得知的人無法正常說話的怪異』、『使人無法逃脫密閉空間的怪異』、『使人在照射到陽光前思考力都會變得遲鈍的怪異』、『使人在離開地表後會產生魔力亂流的怪異』等等——
不知從何地而來在何時誕生的怪異們,或是化為青色霧氣覆蓋住他的雙眼,或是化為生鏽的鐵鍊捆縛他的舌頭,或是化為透明的細樁縫死他的衣物,或是化為薄膜般的簾幕籠罩他的頭顱,或是化為發光的蠅蚋緊貼他的肌膚。
這個『血之怪異』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稀有的力量吧。
身為學者的幽靈『魔人』恰好是位民俗傳說愛好家,因為這個理由才讓這個能力誕生在世上。
人類所相信的不僅只是美好的事物。
像這樣的壞東西也同樣被眾人恐懼、敬畏,且深信著。
「——咒術《舊曆百年百怪妖異談/LostRevenge's・HighSpecters》——」
這就是專屬於我的咒術。
為了增強效果,我將事先準備好的名稱喊出了口。
纏在渦波身上的『血之怪異』的顏色立即變得厚重了起來。原本只存在於人心之中的那些怪異,在我明確賦予了名字後便開始有了生機。
渦波一再地被怪異依附、糾纏,逐漸無法動彈,用於防禦而一直維持著的《Default》,也終於被解除了。
不過這種狀態想必不會持續太久,畢竟這些『血之怪異』大抵也算是一種『狀態異常』。簡單來說,這種顯而易見的『狀態異常』必定會讓技能『最深部的誓約者(Di・Covenanter)』發揮效果。
不過,有隙可鑽。
就算被察覺、就算『最深部的誓約者(Di・Covenanter)』發動了,也還是有一瞬間的空檔能讓我將《DistanceMute》打入他的體內。
我在這兩個月內都在為魔法做準備,只要身處『血陸』內部,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有辦法施展出來。

——只為了這一場敗北(時刻)。
我緩緩將紫色的魔力集中到右手,該處的次元也隨之歪斜。
在這隻手碰到他的同時,我就會敗北。
和渦波為敵卻做出『聯繫』,這種行為無異於投降。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知道。
不能不去得知。
代替亡逝的『魔人(大家)』去認識一切,一直都是『赫勒比勒夏因』的職責。所以——
我衝出血池,靠近停止不動的渦波,《DistanceMute》在鬼魂特有的透明手臂上展開。
只要碰觸就能突破任何領域,直接接觸物體的本質。
再來就只需要抱持著自信,全力向世界喊出魔法之名就好——
「——次元魔法《DISTANCE、MU——!!」
我停下了手的動作。
因為本該被『血之怪異』給拘束的渦波,他的手動了。
渦波現在處於目不可視、耳不可聞、口不可動且無法動用魔力的『異常狀態』下。
但是毫無疑問,他正試圖朝我這伸手。
假如那隻手上帶著足以對抗《DistanceMute》的某種手段,我應該就不會停下來了吧。為了搶得一瞬間的主導權,我定下了無論對方有何種防禦魔法都要強行突破的覺悟。
可是,那條手實在太沒有防備了。
就像是要空手迎接我的《DistanceMute》一樣,悠悠哉哉、滿是破綻地試圖和我握手
「——!!」
我停止行動, 解除魔法並向後退開。
而渦波似乎感知到了我的動作,他了解到自己伸出的手無法觸碰到我,於是露出了帶著一絲遺憾的微笑,改變了手的行進方向。
——他將手突入口腔,把化為鎖鏈的『血之怪異』給抓住了。
『因為不存在所以無法被觸摸』的這個規則只存續了數秒。
在掌握住鎖鏈的瞬間,渦波發動不同於《DistanceMute》的高次元魔法——無比輕易地、將本來無法被干涉的『血之怪異』的次元與自身的次元重合,將它拉至口外。
鎖鏈狀的『血之怪異』當場化為光之粒子,消散於空中。
在這之後,渦波的手上不知為何握著一張我未曾見過的紙片,很像是於迷宮的怪物在消失、歸還至地底後,所留下的魔石。
紙片上密密麻麻地寫了許多字,可是在我定眼檢視之前,渦波就先向我搭話了。
「——我知道,你想要確認。兩個月前,賽爾德拉也向我發起了差不多的襲擊,問了差不多的問題。」
「——賽、賽爾德拉先生也、在兩個月前問過嗎?」
我的目的被讀透了。
渦波的舌根重獲自由,開始對我闡明原因。
「法夫納你真的很像他呢,和賽爾德拉很像……所以當時答覆賽爾德拉的話語,我也會原封不動地送給你。」
我早就做好了情勢會變成這樣的覺悟。
因為警戒『絲線』所以在地底籠城,籌備未知的力量以對抗『未來視』,甚至在『血陸』這種魔力複雜紊亂的場所生活——然而最終,上演的依舊是渦波的劇本。
就算早有覺悟,但在實際體會過後,還是覺得這實在太過不可理喻了。
「——注、《注視鑑定(Analyze)》。」
我使用自己不太擅長的一種古老咒術觀看渦波。
【STATUS】
狀態:不老不死1.00 狹隘1.00 混亂1.00 醉酒5.48 暗闇2.12 麻痺1.07 恐懼1.09 興奮1.02 睡眠1.00 幻覺1.01 魅惑1.34 暴走1.01 記憶阻礙1.11 認知阻礙1.01 魔力阻礙1.78 移動阻礙1.34 精神污染2.00——
有生效。
除了『沉默』之外全都有效果。
他甚至還沒使用技能『最深部之誓約者(Di・Covenanter)』。
即使如此,渦波還是能若無其事地說話。
以他在聯合國過著平凡生活時的態度,笑著。
「——我很開心喔。我現在非常開心。」

渦波先一步道出了我想打探的『答案』,接著也如他自己所說,高興地揮動了手腕。
纏在渦波身上的白手、黑泥、青霧、生鏽的鎖鏈、透明的細樁、薄膜般的簾幕、發著光的蠅蟲——都逐次被他溫柔地觸碰,化為光之粒子。
不過『血之怪異』和魔獸及人偶不同,沒有返還成血液。
每一個怪異都變成了一張寫滿文字的紙片。
等到渦波手上累積了三十張左右的紙片後,他已經完全從拘束中逃脫了。並且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本裝訂好的『書本』。
——那冊『書本』的標題交雜著『拉斯緹亞拉』五個字。
渦波饒富趣味地檢視那些紙片,然後一頁頁夾入『書本』中。
他這時的臉,就宛如是在『閱讀』新出版的小說一樣。同時也很像是和『某人』在舒適的自宅中一起享用著溫熱的紅茶。
我的動搖藏也藏不住,渦波只用區區數十秒就讓我理解到了。
「第、第一章……第七節……」
結果渦波沒有用強硬的方式擊潰『血之怪異』,而是以處理『血之人偶』及『血之魔獸』的方式完全接納了『血之怪異』。之後還慎重地切換了次元,將它們當作大陸文化的一頁保存於書中。
只要看見渦波那張快樂的臉,就讓人不自覺地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我原本以為是戰鬥的行為,壓根算不上是戰鬥。
  
渦波此時的表情中,完全看不到那些因勝負而生的、叫人痛苦且煩惱的東西。他只是在和我歡談世界上的文化罷了,就和千年前的那天一樣。
我方才以渾身解數叫出的『血之怪異』,其實也只是擅長聆聽的渦波用高超的技巧配合我聊天,從而使我主動展露出自己的學問而已。就只是年幼的我興高采烈地炫耀自己在歷史和神學上的知識,而年長的渦波在一旁開心地點頭傾聽罷了——
——而且這次還是和拉斯緹亞拉一起,所以比上次更加開心
「『試煉乃是希望與幸運的賜福……定會為吾等留下、邁入明——」
我不能輸,於是翻了翻手中的『經書』,想要以不輸給剛才的渦波的堅決態度將台詞說出口。
但是我卻連話都講不清楚。
這名對手,比先前的鏽鎖怪異還更近似『真正』的怪異。
作為支柱的『經書』也要到極限了。
「……我說的話,真的很有趣嗎?」(注:這邊法夫納用回了敬語)
我仍然不明白『真正』的『理的盜竊者』的心情。
所以,我再一次問出了口。




創作回應

絨絨
星鴿鴿找你要你的天上七騎士七個人名字譯名,他回去翻漫畫了,想說照你的名字,因為割內常常忘記路人的姓氏,光是那個斐勒盧托就擁有三個姓
2022-12-30 13:02:35
tamasuzuna
這也太草了
2022-12-30 15:57:35
tamasuzuna
佩露修娜.庫艾迦。莫內.文琦。侯普斯.約克爾。記得我是這樣翻譯的,似乎也和星哥哥的版本差不多。其他幾人我記得是照抄星哥哥的
2022-12-30 16:00:32
tamasuzuna
斐勒盧托的姓氏我沒印象了,看網站的版本我會翻譯成『夏爾索沃斯』
2022-12-30 16:02:23
絨絨
尤其是那個莫奈,最沒存在感
2022-12-30 13:02:58
絨絨
星鴿鴿吐槽你怎麼忘了自己翻的斐勒盧托的姓氏,他就是找你翻的塞進漫畫
2022-12-30 21:25:12
tamasuzuna
那問題來了。所以我當初是怎麼翻的呢【?
2022-12-30 23:00:09
tamasuzuna
話說星哥哥他已經收到漫畫原稿了嗎。
2022-12-30 23:01:23
絨絨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說新的一話他們幾個人集體亮相了,就找你的譯名用
2022-12-30 23:29:30
絨絨
斐勒盧托·利歐亞斯
2022-12-30 23: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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