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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 437.步行者們

tamasuzuna | 2022-12-11 23:38:49 | 巴幣 2004 | 人氣 148

沉澱心情,閉上雙眼專注於冥想。
陽滝和緹亞拉消失後的這兩個月。我——法夫納・赫勒比勒夏因一直在審視自己的『過去』。

我很清楚自己從誕生伊始就受到了上天的眷顧,周圍的人在我懂事之時就寄予了期待,我自己也想要盡早肩負起城鎮的未來。
我的父母都是法尼亞的有力貴族。在那個新生兒多半會染上怪病的年代,我的身體卻沒有一點異常。這可不算自誇,我從出生就是『素質』的結晶,將來的出路隨我挑選。自己比任何人都更配得上『被選中的人類』這種說法,當時的我對此相當自傲。
那樣子的我,為何會成為『血之理的盜竊者』的代行者呢。
或者溯其根本,我又為何會以『神學家』這個職業為目標,並在那天以『上層職員』的身分工作呢。
古老的記憶有著幾處缺損,多半是因為將我召喚到千年後的世界的『迷宮』本身是未完成品吧。
即使如此,那段記憶仍舊是必要的對策。既然『過去視』避無可避,那就只能先一步找出自己的『留戀/根本』了。
——前途一片光明的我,在幼少時常常被邀請到其他貴族的宅邸去。

一開始不過是和有權貴族們交際應酬罷了。但是沒過多久,我開始會主動前往其中一戶人家。理由很單純,我想看的那些書只收藏在『涅夏家』之中。
我的求知慾和『素質』成正比,對於各種學問都抱有興趣。從語言學開始,到作為貴族素養的文學、神學、哲學、美學——我雖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知識量卻已經在當時的成年人之上。這大概就是我早早就獲許能自由進出涅夏家的關係吧。
回想來到中間地帶。
我每天都會在侍者的引導下穿過涅夏家的大門,步行在漫長的走廊,走道專門的會客室。還偶爾會在途中和那個時代的重要人物擦身而過。同是褐色短髮的那對青梅竹馬,總是肩並著肩走在一塊。
他們是剛過二十歲的羅密斯.涅夏和緹達.蘭斯。
幾年後會成為法尼亞領主與『暗之理的盜竊者』的兩人,與年少的我沒什麼銜接點。
最多就是從謠傳中聽到過這樣一樁美談吧:僅僅是分家棄子的緹達陷入了危機,但是羅密斯卻對他鼎力相助。擁有能夠信賴且說話投機的同齡摯友,還真令人羨慕。當時我只有這種悠哉的想法——然而那兩人在一年後去調查『炎神』之時,和『使徒』們相遇了。
接著,其中一位青梅竹馬受到使徒的青睞,被變成了『暗神』。
羅密斯在最後受到了炎與暗的『詛咒』之侵蝕,失去了和這間宅邸相關的記憶,甚至變得連摯友都無法信任,被迫走上了要與孤獨相伴終身的道路……
但是我不覺得他可憐。
羅密斯的命令曾經讓我被迫接受了不講道理的『魔人化』實驗。
那些作為我一直都懷恨在心。不管羅密斯遭受到了什麼,這筆帳都沒法勾銷。他是個真正的壞人,是個被打落至地獄也不為過的大惡徒。否則被犧牲的『魔人』們,就不知道該向誰宣洩自身的怨恨了。背負眾多『魔人』靈魂的我,絕對不能夠原諒那傢伙……
——第十四章第一節『無人可享清白之末路,亦無人需得不潔之終結』。
這些都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當下的我所重視的『涅夏家』,其象徵者並非羅密斯,而是赫爾米娜小姐。
日後成為『血之理的盜竊者』的女性赫爾米娜.涅夏是名無比美麗的人。打從我認識她開始,她的眼神始終很兇惡,性情也不溫順,行為舉止也很獨特。但我依舊覺得她是個魅力十足的「美麗」女性。
親人和熟人曾笑著對我說:「你品味真糟」、「你被騙了啦」,不過我的想法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分毫改變。這是我屈指可數的自豪之處。
若要以一句話來描述赫爾米娜.涅夏,我應該會以『賢明之人』來形容她。
當時還是見習醫生的她,在學習醫術的同時走遍了街頭巷尾。甚至做完工作後還會用上睡眠的時間,將學到的知識和經驗整理到書上。在『魔之毒』這個流行病的領域,她的著作比專業書籍還要好上許多。也就是說她不僅是醫生,還是一位『研究者』。
也正是因為她既賢明且優秀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被『詛咒』擾亂神志的羅密斯在奪取領主之位時為何沒有殺掉她呢?這點無人知曉。
羅密斯為了讓自己當上領主,帶著『炎神』大人的力量對涅夏家發起了大肅清。背叛父母迫使他們死亡,優秀的親族則一律流放。
因為『詛咒』,他只能信任自己一人了。法尼亞只需要愚民就好,這應該是他的全新生存方式才對……可是優秀的赫爾米娜小姐卻活了下來,就算說她是完成『血之力』的必要人才,這種天真的決斷仍舊不像羅密斯的作風。
事實上也是,羅密斯的領主之位在數年後就是被赫爾米娜小姐給奪走的。
——千年後的如今,我才可以冷靜地思考。
我沒有在這個時代獲取新的情報,確鑿的證據也不存在。
單純是稍微換了個視角來重看,自己在千年前以舞台演員的身分觀賞過的故事而已。
我一直以為在新曆0年的法尼亞發生的是一齣以渦波為主人公,而羅密斯.涅夏為反派的戲劇。可其實不管是主人公還是反派都是其他人。
把『炎神』與『暗神』帶入破滅的真正黑幕,恐怕是——
——第十二章第二節『光陰有限需當珍惜,你的怠惰必將殃及萬人』。
事到如今,這些也不怎麼重要了吧。
我人生的基底並非是那些戰鬥或悲劇。
還要在往前點。是赫爾米娜小姐在我年幼時教給我的知識,建構出了如今的法夫納.赫勒比勒夏因。
我自幼就深信赫爾米娜小姐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所以我整天都跟在她屁股後面,請她教導我那些技術和知識。
這個判斷在現在看來實在無比正確。
涅夏家是法尼亞最強盛的貴族,藏有許多代代相傳的書籍。而且罕見的旅行商人們也有義務前往涅夏家展銷,外頭的知識和技術得以匯集於此處。赫爾米娜小姐很會照顧人,我只是看著她的醫師見習工作,就能學到許多平時難以接觸的知識。
——不過在那段學習生活中,只有一個地方我不能跟著她一起去。

那便是『魔障研究院』的深處。
我得到了『上層職員』的身分,獲取了可以進入各種房間的資格。可是唯獨進行著重要實驗的地底最深處無法同行。
我很不滿。
「等你長大點再帶你去喔」——像這樣被當成孩子看待並非不滿的主因,而是因為赫爾米娜小姐在前往研究院地底深處時,會帶著和我年齡相若的女孩子一起進去。
那名少女有著一頭近似茶色的黑色長髮,相同顏色的瞳孔閃著黯淡的光輝。
從她那身簡樸的白衣來看,可以確定她是名『下層職員』。但她卻猶如赫爾米娜小姐的助手一般跟隨左右,這使我深感不平。她不過是一介清潔工,赫爾米娜小姐卻明顯對其信賴有加,似乎還直接傳授了眾多知識給她。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受到如此寵愛,我很想抗議這點——
「——但是,我是『只存在於深淵的蠟燭』。」
「嗄?……呃?不,我是在問妳的名字。」
「所以說,『你們既無意義又沒規矩』搞錯了。還請多多指教」
「…………」

我還記得很清楚,那名清潔工少女完全沒辦法溝通。
『魔之毒』的病症若是惡化就很可能形成這種症狀。雖然我聽過這種說法,不過實際和患者交談的經驗還是第一次。年幼的我最後也只能帶著困惑,認可她所受到的偏愛。
不過我並未因此而退縮,仍就不斷嘗試和那位少女溝通——然而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症狀都會更加嚴重。到了最後她甚至連自我介紹都做不到了。
不對……
依稀記得好像有過一次,我曾在某處聽過她的名字。
但那個名字……不知為何,想不起來。那個時代基本只有貴族之間才會做自我介紹,印象薄弱也無可厚非。記得好像是,雪莉兒?不、是米歇爾嗎?名字好像有shay這個音來著。那個叫shay某某的清潔工小姐,看在當時的我眼裡是個『不幸』的傢伙,也是第一個被我當成朋友的同齡人。
她是使我初次面對『魔之毒』的存在。
實際上我一直覺得『魔之毒』是別人的事,這大概是因為我不僅家庭富裕,身體也很強健的關係吧。原本因為和自己無關所以無動於衷,但我反省到了這是優渥者的傲慢——不,我只是傲慢地當作自己反省過了。在那之後,我的目光開始投向了『不幸』的人們。
在之後我又得知了法尼亞岌岌可危的現況。
不只是語言不通的少女,連貴族出身的赫爾米娜小姐也需要幫助。畢竟每當病人出現,她都會向他們約定說「總有一天會得救的」,然後見證無數人死去。
即使是旁觀的小孩子,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懼、痛苦、『不幸』以及辛酸……
我很自然地開始思考起該如何幫助赫爾米娜小姐,想要盡可能給予她幫助的我則知道有『神學家』這麼個職業。
當『神學家』這個詞從腦海浮出時,我也一併想到了赫爾米娜小姐名下的研究室。
跟其他貴族的宅邸相比,那間房屋不怎麼華美。不過無論是『上層職員』還是『下層職員』都能停留於在那邊。房間位於地底的淺層區域,清潔工小姐會在裡面打掃衛生和處理雜務,赫爾米娜小姐也會默默地將研究成果記載到書上。至於我則會靠在角落的牆上讀書。
我們三人時常會在那裡,一起度過一段恬靜的時光。

在赫爾米娜小姐擺放在研究室的藏書中,我注意到了一本。或許那正是我的起點與『留戀』也說不定——現在我是這麼想的。
年幼的我有個習慣,會在讀書的同時喃喃自語地將內容給念出。
那時也是因為這個習慣,讓安靜的房間中響起了我的聲音。
「——哦,『翼人種』大人嗎,是在千年前實際存在過的神明?手指一揮就能切開大海……只是撫摸大地就能催生出果樹,還能夠釋放出可以治癒百病的神聖光芒……?簡直就像『魔法』一樣……嘿耶……」
我找到的那本書,是流傳於法尼亞的最古老的宗教書。
『碑白教的聖經』。
那本書令我著迷。
但是將年幼的我吸引住的,並非『碑白教』的深刻教誨或是戒律的美妙。單純只是書中的『神明大人』壓倒性的力量,觸動了我幼小的心靈而已。
以學習的第一步來說這倒也很理想,我立刻就開始調查起和最古老的『碑白教』相關的『地方土著神』。讀得越是深入,出場的『神明大人』也就越多,我停不下翻頁的動作。
「——這邊是阿爾特菲爾教的、『炎神』大人?法尼亞還沉眠著這樣的土地神啊。還有『豐饒之神』和『太陽神』……真多啊。但是第一名果然還是最初的『翼人種』吧?那一位肯定很強,畢竟祂可是連世界的『理/規則』都能操縱呢。」
我閱讀了大量的『經書』。
很幸運地,赫爾米娜小姐的房間有許多的書籍來自法尼亞之外,是個用來學習神學的理想環境。
我順利地進修著——然而在途中,出現一個令我久久不能釋懷的問題。

「但是,既然神明大人有這麼的多……隨便來一個也好,能不能為了我們……對這個世界的暗雲做些什麼——」
要是有一尊神明降臨於世,慷慨地賜予我們『奇蹟』的話,大家就都能因此得救了啊。
這裡的清潔工小姐和赫爾米娜小姐也是。
在法尼亞之外的世界深受『魔之毒』折磨的世人們也是——
我的自言自語傳進了那兩人耳中。
『下層職員』的清潔工小姐一時間停下了掃除的動作。
振筆疾書的赫爾米娜小姐也突然擱下了筆。
對我的獨語做出回答的人,是赫爾米娜小姐。
她完全不嘲笑我「想和神明見面」這個幼稚的願望,直率地轉過身與我正面對視。
「神明大人不會如此輕易地現身喔,因為神明的職責是見證我們跨越『試煉』……我記得這段是寫在書的最前面呢?我想想,應該是第一章第七節『試煉乃是希望與幸運的賜福,定會為吾等留下邁入明日的證明』。」
「…………啊,的確和您說的一樣。真不愧是赫爾米娜大人!……可是祂們只會在一旁看著嗎?神明大人們。」
「是呀。只要一想到神明在守候自己,感覺明天就能夠繼續努力了。你不這麼覺得嗎?」
那段話正是神學中最重要的精神。
赫爾米娜小姐在最初的最初就溫柔地教導給了我,但還是小孩的我卻不滿地回嘴道。
「不,完全不覺得。我只想抱怨祂們為何不出手相助」
「……但是,假如神明大人輕易地動用『魔法』的力量來幫助大家,下次遇到困難時就會更加艱苦了吧?神明大人不可能每次都出手援助。可是啊,只要能夠克服『試煉』,我們就能憑藉自身的力量跨越眾多的苦難。」
「不必那麼做吧,神明大人一直為我們施展『魔法』……明明要輕鬆得多啊。」
「也是呢。你說的沒錯……可是只要不停地跨越『試煉』,神明也就無法再把『魔法』當作自己的專利了,我是這麼想的喔。大家都能夠使用『魔法』,這難道不是很棒的事嗎?這樣一來就什麼都不必擔心了」
「我、我們能使用『魔法』?……要是真的能夠使用『魔法』我是會很高興啦。可是這一點也不現實!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類,根本不可能學會『魔法』啊!」
我真的不適合當『理的盜竊者』。
『使徒』的目光未曾駐留在我身上一次,其原因八成是我的這種性格吧。

赫爾米娜小姐聽見我那粗魯又失禮的反駁,用有禮的口吻耐心地向我開導道。
「我們這一代可能辦不到呢。但是我們的下一代,接著是下下一代……只要能一點一點地努力下去,總有一天……或許在莫約千年之後,就真的能夠使用了喔?我們如果在現在努力地克服『試煉』,我們的後代子孫就能夠使用『魔法』、過上無比『幸福』又繁榮的生活。你不認為這件事既充滿了希望,又相當幸運嗎?」
赫爾米娜小姐這般勸說道。
從辦得到的事情開始、一步一步踏實的累積,她很巧妙地讓這個想法產生了現實性。不過當時的我自然是沒有接受,繼續癟著嘴表達不滿。

…………
仔細想想,赫爾米娜小姐在那時就已經說出了千年這個時間。
赫爾米娜小姐應該在這個時間點就開始考慮了吧,她判斷自己還活著的時候無法抵達目標,於是開始構思在自己『死後』方能實現的『五階段千年計劃』。
這個想法本來就比祈求神明降臨要更實際得多。大家一點一點地去努力,其實才是最正確的作法啊。
「欸欸……千年後?那樣太遲了啦。遲過頭了!!不該是『子孫的世界』吧,不拯救『我們的世界』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啊!需要救贖的才不是百年後或千年後,是現在啊!活在現在的我們正祈求著他人的救援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我的聲音粗暴了起來,但是下一秒我就意識到自己是在耍任性,所以把話吞回腹中。
見到我這樣子,赫爾米娜小姐也沒有用「還年輕」或是「太愚蠢」來概括否定,反而很親切地陪我繼續商量。
「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此時此刻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樣,正在煩惱著『為什麼』。神明們基本上都會為了那些人們派出代行者,以分靈或是附身的手段讓自己的代言人降臨到世上——那本書可以借我一下嗎。」
在那次的諮詢中,我得知了那個詞彙。
那是從我從知曉的當下直到死亡,甚至到死後的現在都依舊沒有放棄追尋的存在。
「涅夏家將那些代行者稱作『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
赫爾米娜小姐起身走來,從我身旁的書堆中不經思考便挑出了『碑白教的聖經』,她像在緬懷古老的回憶般翻過書頁,然後將寫有『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的那一行字指給我看。
從她翻書的速度,能看出她已經將『碑白教的聖經』讀到滾瓜爛熟。說不定連整本書都背下來了,所以才能在剛才的對話中隨口說出一節經文。

「偉、『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竟然不是『使徒』或是『聖人』啊。那個人大概有多強呢?」
「他的職責是傳播神明的教誨,用強大與否來論述不太合適……但是他能夠借助神明的力量,引發出各式的『奇蹟』來拯救世人。」
「不是神明大人,卻可以做到和神明大人相同的事?而且還會幫助我們——?」
年幼的我在聽見這說明後,喊了聲「原來如此」便立刻接受了。然後我又興奮地說「就是這個人!」。
書本上的神明大人,無論哪位都有著莊嚴而超乎人智的姿態。比如說只是一睹尊容就會使人失去意識的高貴神明,又或者是比太陽更加灼熱、更加龐大的神明,僅僅是降臨就時常導致重大事件發生。
老實說,有很多位神明連外型都很難想像,不過若換成代行者就另當別論了。我的腦海終於產生了具體的印象。
偶然現身在法尼亞這塊土地,用神聖的光芒治癒眾人疾病的『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
「但是比起等待『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到來,我認為還是去跨越『試煉』比較好。只要累積知識與經驗,並且匯聚眾人的思想,遙遠的後世就會誕生出許多能成為『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的人……這種方法要美妙多了。畢竟,僅僅去依賴一個很厲害的人……你不覺得有些可憐嗎?」
不知為何,赫爾米娜小姐以極其不安地口吻在敘述有關『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的事情。至於年幼的我自然是無法對『可憐』這一感想產生共鳴。
「大家都會成為『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耶欸欸……說到底,『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是那種想當就能當上的東西嗎?我到覺得比較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職。」
「可以喔。只要不懈地努力,每個人都能達到自己的憧憬……我們就做到了……對吧?」
赫爾米娜小姐向清潔工小姐搭話道,一直很安靜的她溫柔地笑了笑,緩緩點了下頭。我感受到一種同性之間特有的秘密聯繫,有些忌妒的我想探查其中的涵義,不識趣地揪著那句話繼續追問。
「您做到過?像赫爾米娜小姐這樣厲害的人,也有憧憬的對象嗎?」
「當然啦,有很多喔。比如寫下那本書的人,或是這本書的作者也是……!」
彷彿在說我問了個好問題一般,赫爾米娜小姐笑著指向房間內的眾多書籍。
「還有這本書!……我從還小的時候就很憧憬那些,將知識與經驗傳承到我們這一代的人們。大家都厲害得難以理解,所以一開始總覺得他們都距離我好遠……可是在努力地嘗試去成為他們之後,就漸漸能了解他們了——我終於產生了,能夠成為他們的真實感。」
「不,我沒有懷疑赫爾米娜小姐能否成為學者。不過再怎麼說,誰都能成為『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這點,還是有些不切實際吧……」
「……可能是吧。但是只要不斷想像、努力模仿,就能逐漸靠近『真貨』。我想要這麼相信……況且就算我們這一代辦不到,我也覺得沒什麼關係。」

我的反駁被赫爾米娜小姐搪塞了過去,她在說了聲「我們」之後和清潔工小姐相視而笑。明明我都不是很理解赫爾米娜小姐所說的話,那兩人卻連言語都不需要,光靠眼神就能夠交流。
我從她們的行為中,看見了我身上所沒有的聯繫,以及些許的疏遠感。
這完全足夠讓年幼的我鬧起彆扭。
「我覺得比起樸實地努力,還是尋找『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比較快吧……您想想,宗教典籍可是有這麼多喔?世人們所相信的神明也多的不得了。既然如此,會有個一位救世主降臨到這個暗雲壟罩的世界也不奇怪吧。理應會出現的,一定會——」
鬧彆扭的我在最後表示自己全面支持『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並且厭惡腳踏實地的發展科學,真的是很孩子氣啊。
雖是一時腦熱才脫口說出的,但那也算是我的真心話。
再怎麼說,只能一步步緩緩前進的踏實道路和我實在是不相稱。
什麼叫千年後啊,光想就覺得頭痛。別說後代子孫了,我就連自己的下一代都覺得無所謂。
我所重視的是現在,是此時站在這的赫爾米娜小姐……順便還有那邊的清潔工小姐。
如果存活在當下的『我們的世界』沒有得到救贖,對我來說就根本沒意義。
我認為自己說的話並沒有很奇怪。
我想看的才不是連有沒有都還說不準的子孫的笑容,而是此刻正待在此地的兩人的笑容啊——
我或許就是因此才會選擇鑽研神學。

從『神學家』這個詞彙挖掘出的回憶到此為止。
冷靜一想,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單純是因為神學聽起來很美妙才會受到吸引,並且完全順從於它。
赫爾米娜小姐的醫療技術和『魔之毒』研究絕非我所能追上,所以我想在其他領域幫助她——這樣的想法應該也有吧。簡而言之,最準確的說法或許是我敗給了當時的流行吧。
那個暗雲的時代正是如此悲慘,在各種層面上都陷入了死局。只剩下『神明』與『奇蹟』還能有些作為,而我們也只能將希望依託於這既是唯一、又輕鬆好懂的道路上。
啊啊,是啊……
真的要給個理由,那就是輕鬆了吧……
和我再相稱不過了。因為那條道路在當時最輕鬆而且很流行,所以我選擇了神學。當時年幼的我,一定是想活得輕鬆些吧。

——不管身處地獄般的時代還是場所,都能夠活得快活一些。

這就是我選擇的神學的其中一種力量。
我想這也是赫爾米娜小姐和清潔工小姐最需要的東西——曾經最需要的。然而我直到死亡都都沒有發覺,也沒有將這股力量贈與任何一人。
因為在我變成大人且查覺到這點之前,『神明大人』就真的顯現在了我面前。
最大的不幸是——不對,該算是幸運嗎?不知幸或不幸,赫爾米娜小姐房間中的眾多宗教典籍裡頭,有一冊剛好是『真貨』。
碑白教的神明『諾伊・愛麗・利伯羅爾』用隨意的心情將『使徒』派遣於世,甚至還以拯救世界為條件召喚了『異邦人』——他在偶然間來到了法尼亞。
行使光之力治癒疾病的『光神』相川.渦波出現了,而我則負責為他導覽行程。
「——歡迎光臨。會把我叫過來、表示有很特殊的案件嗎?」
黑髮黑眼的『異邦人』與芙茨亞茨『公主大人』。
我輕易地和自己期望的存在相遇了。
可惜,我搞錯了對象。
真正的『偉大的救世主/Magna・Messiah』是緹亞拉而非渦波,『詛咒』的集合體反倒才是更適合渦波的稱呼——直到在千年後輸給了滿面笑顏的『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之前,我都沒有發覺這個事實。
~

格連的日文是グレン
グレン可以寫成紅蓮
紅蓮是一種地獄,冰冰冷冷又會讓人身體紅
啊這不就......迷深436話
沃克日文是ウォーカー,等於walker
我來看看迷深437叫甚麼啊
兩話合併起來剛好是地獄的步行者,和這話完美契合
割內取名功夫還是有一手的
其實格連老早就被割內選定成要角了,只是前面一直在隱忍而已jpg
不過諾文外傳就暗示過他不簡單了其實,而且剛被法夫納捕獲時也被法夫納大肆誇讚過
 
然後前幾周發現的
渦波是カナミ
鏡子是かがみ
神是かみ
割內塔莉莎,我的super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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