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玄青,等長大了回家看看,那裡很漂亮唷。』
她被一個人抱在懷中,身體動彈不得,那人溫柔地替自己梳髮……一下,兩下,她試著回頭,但是身體無法動,情緒卻無一絲慌張,反而十分陶醉對方的溫柔,兩條小腿晃啊晃,笑得十分開心。
三下,四下……她漸漸感受到睏意,打了大大的哈欠,聽見身後的人輕輕一笑。
五下,六下……眼睛快黏在一起了,她被溫柔地放倒在腿上。
『帶喜歡的人一起去吧。』
模糊的視線,那女人的面容卻逐漸清晰——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卻突然哽咽。
她試著開口,聲音卡頓,在女人替自己闔上雙眼前,終於吐出一個字。
「娘……」
丹玄青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作夢。
隨著意識清醒,她看到憐如雪時一愣,為何對方看起來有些心虛……不對!衣袍呢?丹玄青心頭小鹿還沒亂撞就先清醒了,無法理解自己怎麼躺在憐如雪的床上?腦內頓時亂成一團,嘴巴開開合合吐不出一個字,一邊望著憐如雪一邊默默地捲起棉被遮住身體,嘗試很久才找回聲音。
「師……尊?」
「嗯。」
不要嗯!您倒是解釋怎麼回事啊!丹玄青在心裡吶喊,這些異狀怎麼想都跟她有關!
「為何弟子裸體……」丹玄青努力讓聲音鎮定:「正常來說,弟子會先有意識才重塑肉身,不是反過來……」
甚至也不會作夢。
「為師做了點東西。」憐如雪緩緩靠近,丹玄青的心跳加速,被她一把握住手腕……靜止不動。
丹玄青知道她在替自己把脈,僵著身體不敢亂動,隨著憐如雪鬆手遞還那件紅袍,她才敢大口呼吸,笨拙地穿衣。
「內袍?」憐如雪記得她說過清醒時會順便幻化出衣袍;丹玄青下意識將身上唯一的紅袍捏緊,臉紅道:「今、今日過於不同,弟子變不出來……」
重塑肉胎的階段頭髮能無限生長,能混入魔氣編織成衣。可現在已經清醒,核心早就定位,頭髮自然不再生長,她不想在憐如雪眼前頂著大光頭,即使對自己的頭型有自信。憐如雪突然從自己的乾坤袋拿出一件衣袍,丹玄青愣愣地接過,仔細看還真是墨如蘭的弟子袍。
她不禁一笑,輕撫代表柳山的圖紋。
「以前陪師尊待在玄靈派,弟子還是穿苦山的呢。」
「穿。」憐如雪不想承認就是看到她穿其他峰的衣袍不順眼,才開始在乾坤袋裡多準備幾套弟子袍以備不時之需。
「是!」丹玄青聽她語氣,以為再不穿就要收回去,立即把棉被踢開,手忙腳亂地穿起衣袍——憐如雪看著她動作,手臂的線條優美,乳房隨著動作擠壓顯得柔軟有彈性,小腹似塊水晶糕軟嫩令人想咬一口,雙腿修長但憐如雪覺得能再長些肉,此次重逢,丹玄青已經是婀娜多姿的美人。
隨著她動作,這身體終於活過來,而非一具無魂的精緻傀儡。
丹玄青不敢說話,憐如雪的眼神過於熾熱,她腦海裡不斷閃過限制級畫面,全是憐如雪把她壓在床榻上嗯嗯啊啊。
「師尊還沒解釋做了什麼……」她咕噥著,左看右看自己應該沒穿錯,已經很久沒包這麼緊,衣袍上又有憐如雪的香味,要在安靜的情況下保持正經很難,丹玄青很怕自己此刻脫口一句「師尊上我」之類的話,雖然在魔尊面前喊過成千上萬次,但是在當事人面前,她就是害羞。
見到憐如雪勾手,丹玄青乖乖下床過去,才發現她在地上畫了陣法連接到床柱,導致一張床變得像是祭壇。
丹玄青一時哭笑不得:「師尊,這床是給您歇息,不是用來施術的。」
「物盡其用。」憐如雪簡單一句,進入教學模式:「為師同魔尊談過,據他所言,初次喚醒妳時也是先重塑肉身才招魂,所以為師研究一下,改了魔尊當時部分陣法,順道連結妳的核心做變化,才有此況發生。」
「這、這樣呀?」
看著憐如雪指了又指,丹玄青十分虛心,她對陣法只有初步了解,又或是說會用但不理解其中原理;憐如雪能理解她的困惑,這個術其實複雜到只有專精陣法的修士,例如若芷真才有可能看得懂這環環相扣代表什麼意義,所以她不打算一個個解釋,直接說重點:「為師想先穩住妳肉身,免去見光死,目前看來成了。」
丹玄青一聽,雙眼發亮。
「其次,固定三魂七魄,但比第一階段危險,為師等做足準備才執行。」憐如雪其實知道最簡單的作法,正是與丹玄青雙修時渡靈氣強留,但是想起夢境最後的下場,她不敢試。
「所以弟子早上……不會痛了?」
「日出才知。」
「好期待……」丹玄青的聲音顫抖,難以掩飾心中的亢奮;憐如雪抿抿嘴唇,她可以今晚就讓一切歸位,雖然作法極端,但是見到丹玄青的表情,以及她清醒的那一聲「娘」,滔滔罪惡頓時湧出,憐如雪魂不守舍,道:「若妳願與為師雙修,事情更能迅速處理。」
雙修!
丹玄青腦內大爆炸,她知道憐如雪是說十分正經的事,自己卻只想到色色,甚至迫不及待到腿發軟,可是見到憐如雪的眼神,卻莫名滋生出害怕——天牢?丹玄青吞吞口水,她緩緩伸出手指,道:「師尊,這是幾?」
「二。」
「師尊知道怎麼分辨他人中魅惑術嗎?」
「為師沒中。」憐如雪也想起那次,捏緊衣袍:「不會再發生。」
丹玄青不知道她說的「不會再發生」是指再次被魅惑?還是再次失控導致她被丟入天牢?想起這兩件事,丹玄青冷靜了些,若憐如雪是跟他人雙修,或許真能純渡靈氣不發生意外,可她是鸑鷟啊……至今還喜歡戰仙尊的傻鳥,又是一隻魔修,比一般有自制力的修士還容易失控,憐如雪也比他人更容易中自己的魅惑。
「不要吧?」丹玄青傻笑:「弟子雖然長大了,但是定心依舊不穩,謝謝師尊提這意見,有種被認可的感覺。」
「為師盡快找其他方法。」憐如雪覺得微妙,丹玄青對自己總是表現出熱烈的愛意,可在獨處時往往退縮,總是小心翼翼又注意禮節,與在他人面前大剌剌的形象有異,憐如雪不知她是真喜歡?還是純粹佔有欲?又或是天牢帶來太深的影響……內心頓時煩,替丹玄青拉好衣領。
「那個……師尊。」
憐如雪不語,丹玄青繼續道:「弟子腳踝上的是……」
剛剛穿衣袍時沒事,現在左腳踝上卻浮出咒語還綻放紅光,丹玄青覺得奇怪;憐如雪低頭看一眼,蹲下一摸,消失了。
「無礙,無須問。」
這瞬間,丹玄青毛骨聳然,她不自覺後退,甚至下意識追問:「師尊,真的無礙嗎?」
憐如雪沒說話,丹玄青再看一眼什麼都見不到的腳踝,心裡就是感覺不對勁。
「師尊,弟子腳踝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她怎麼覺得有印象,心裡甚至莫名湧出恐慌,明明憐如雪只是靜靜地注視自己,一瞬間,不知何時的記憶交錯,丹玄青覺得眼前這人不是憐如雪,雙腿突然脫力,為無能掙脫而畏懼。丹玄青不能理解,為什麼她每靠近一步,自己會莫名後退一步?直到再也退不了,後背撞上牆壁才意識到——
為什麼她在怕憐如雪?
「過來。」
憐如雪低喊,伸手。
丹玄青卻彷彿受到死亡呼喚,拼命搖頭。
「江杞。」
「師尊不要這樣……」看她又往自己靠近,丹玄青試著微笑,聲音卻是顫抖:「您突然這樣……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