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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之輪迴 第一部 蒼穹 第四章 菲斯特姆

天啟御子 | 2020-03-15 23:31:55 | 巴幣 2 | 人氣 161


 
  在一騎睜開山羊之眼的時候,總士的幻影就已經消失,但在他的腦中,還能清晰的感受到總士的存在。
 
  現在,由於彼此的意識正連接著,一騎能直接感受到總士的思緒,因此在總士開口前,一騎就大約知道他要說什麼了,甚至,連總士現在的情感波動,他都能大略感受得到。
 
  自己現在就像遠見真矢一樣,一騎對自己也有了心意相通的對象這件事情感到喜悅,更何況對方還是總士。
 
  相比失去這種感覺的痛苦,讓自己成為怪物的模樣根本輕而易舉,一騎如此認為。
 
  只要知道在內心這片黑暗的海洋中,自己並非獨自一人,那就夠了。
 
  一騎拉回自己的思緒,繼續感受法芙娜的存在,此時他已經隨著滑車的牽引來到一處較小的空間,天頂關起,水開始溢滿四周,水中清涼的觸感令一騎精神振奮起來。
 
  眼前的門扉開啟,同時,機體猛然加速,化為一顆巨型子彈,穿過充滿海水的通道。
 
  一騎發現自己的情緒非常高昂,即將面對未知敵人的恐懼似乎被驅逐到了內心的角落,他感到亢奮,一股深沉的暴力衝動從內心深處湧出,現在的一騎滿腦子所想的都是該如何用這雙巨人的手將敵人撕扯、破壞。
 
  這是鑲嵌在手指上的指環的效果,它們在刺激自己的大腦,喚醒最原始的破壞本能,如此一來,駕駛員便能更順利地進行戰鬥,一騎心跳加速的同時,更加握緊了拳頭。
 
  隨著震耳巨響,法芙娜著陸在岩地上,一騎一邊確認自己的『腳』踏著地面的感覺,一邊觀察四周。
 
  「這裡是哪裡?」一騎從沒看過這地方,畢竟島上的孩子們在升上高中前基本不會離開本島。
 
  「慶樹島,這裡有著法芙娜的相關設施與格納庫。」總士的聲音傳來,同時,一騎身旁出現了龍宮島整體的立體影像圖,上面顯示了一騎的所在位置。
 
  「一騎,先朝敵人的方向移動!」
 
  「不是我不動啊,至少讓我習慣一下!」一騎咬牙,這傢伙的操縱又不是按按鈕就可以動起來的。
 
  「一騎,你不只要感受法芙娜的存在,要跟它一體化才行!」不是操縱法芙娜,而是成為法芙娜,總士的思考傳入一騎腦中。
 
  我,就是法芙娜。
 
  照著總士的指示,一騎重新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他開始想像自己成為天藍色的巨人,擁有廣闊的視野、如同爬蟲類一般的修長四肢的模樣。
 
  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在一騎想像著自己站起身子的同時,法芙娜也跟著站了起來。
 
  「來了!小心!」總士的聲音響起。
 
  一騎抬頭,一道金色的耀眼光芒正從半空中靠近,光芒的正中央有著一個看上去像是人體雕像,散發虹色光澤的物體。
 
  「那就是敵人?」那東西過於美麗的外表讓一騎一時間失了神,然後,他聽見了那個聲音。
 
  「你,在那裡嗎?」清澈而透明,撫慰心靈的聲音輕而易舉地穿過法芙娜的裝甲,進入一騎的耳中。
 
  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侵襲了一騎,他感覺自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並非單純的詢問,自己的靈魂、自己的存在正因那聲音而動搖著。
 
  「不要回應它,會被同化的!」總士緊張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一騎心想,藉由與總士的思考共享,他已經明白了這道詢問的意義,主張自己存在的意識本身,就會被眼前這東西視為敵人。
 
  你是活著並能思考,與我們不同的存在,還是沒有意識的物體,就像一旁的石頭一樣?
 
  你是活著的,那我就同化你,如果你拒絕成為我們,那就讓你變成沒有意識的物體,變成跟那些石頭一樣的存在。
 
  一騎能感覺到,對方的詢問帶著這個意思。
 
  「你在那裡嗎?」菲斯特姆重複著同樣的詢問,一騎感到莫名的熟悉感,他忽然想起,七年前,還是孩子的自己與朋友們,還有那台不知被誰修好的收音機。
 
  眼前的敵人,就是收音機裡,那道聲音的主人,他如此確信。
 
  而現在,時隔七年,化為巨大鐵塊的一騎,終於對這道詢問發出了他的回答。
 
  並非用言語,而是更加簡潔有力的方式——法芙娜跳到空中,握緊右拳,帶著兇猛的勁勢,朝看上去像是對方臉部的地方揮去。
 
  ——被閃開了。
 
  金色的怪物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躲開了法芙娜的拳頭,緊接著,它手指的部分忽然伸長,化為十條長鞭狀的觸手,從後面捆住法芙娜。
 
  一騎嘖了一聲,雙手抓住身上的觸手想扯開它們,但那些觸手異常的堅韌,想短時間掙脫可說是難如登天。
 
  菲斯特姆就這樣拉著法芙娜,將它巨大的身軀往下扯去,隨著一聲巨響及漫天飛舞的碎石,法芙娜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
 
  「呃啊!」法芙娜所受的損傷化為痛楚傳到一騎身上,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一騎咬著牙想抬起身體,卻發現菲斯特姆不知何時已經壓在他身上,法芙娜還能活動的部分只剩下四肢了。
 
  壓在法芙娜身上的菲斯特姆並沒有發動進一步的攻擊,只見它臉部的金色外殼分裂開來,露出裡面的內容物,那東西散發著詭異的鮮紅色彩,看上去有點像是流動著的金屬液體,一騎看著那些金屬液體,頓時產生了一種被吸進去的錯覺,數條翠綠色的結晶體開始從法芙娜的外殼冒出,並逐漸伸長、變大。
 
  來吧、來吧,來到我們這裡,你就不必再感到痛苦了,溫暖的安穩感開始悄悄鑽進一騎心中。
 
  「不妙!一騎,快點掙脫它,它打算同化你!」
 
  「可惡!」一騎身子一抖,咒罵了一聲,為了掙脫對方,一騎右手撐著地面,左拳則朝對方臉部揮去,敵人的力量比他想像的還強,所以一開始他就用了全力。
 
  但是,就在左拳快要觸碰到對方面部的時候,一股巨大的阻力出現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那是高次元防壁,是菲斯特姆最恐怖的力量,它就是用這個力量來隔絕所有人類的攻擊,法芙娜就是為了突破這層防壁而被製造出來的,但只有駕駛員完全與法芙娜一體化並進入被同化的狀態時,才有辦法穿過防壁的阻擋,對菲斯特姆造成傷害。
 
  被菲斯特姆擾亂了心智的一騎,一不小心與法芙娜的同化稍微斷開了,這導致了慘重的後果。
 
  高次元防壁擋住了法芙娜碩大的手掌,不僅如此,法芙娜的手掌還如同融化的棉花糖一般,從末端開始扭曲熔化,最後消失。
 
  「呃啊啊啊!」先前完全無法比擬的疼痛襲擊一騎,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枝槌子一口氣從指尖沿著手指的方向直直敲下,將手指直接壓回手掌內,讓他甚至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阻斷痛覺傳導,切離左臂!」總士的指令響起,法芙娜的左手臂像是解體一般被切離本體,混和著藍與綠色的液體噴濺而出。
 
  對一騎來說,就像是手臂以下突然以驚人的速度完全腐爛,連帶痛覺的神經也包含在內,藉此讓痛覺失效的感覺。
 
  雖然法芙娜失去了左手臂,但這股疼痛同時也重新促成了一騎和法芙娜的完全一體化,他用力一踢,法芙娜帶著巨大力道的踢擊毫無阻礙的擊中菲斯特姆的腹部,菲斯特姆的身體直接凹陷一大塊,並弓成了九十度角。
 
  一騎的攻擊產生效果了,不過,拳腳能造成的傷害還不足以讓對方放開一騎,菲斯特姆仍然緊緊地抓著法芙娜,法芙娜身上的結晶體還在繼續生長著,掙扎的動作也開始變得遲緩起來。
 
  「沒有更有效的武器嗎?總士!」一騎著急的大喊,他感覺自己正逐漸在失去對法芙娜的控制。
 
  「嘖!果然還是沒辦法嗎?本來是會讓法芙娜配備武器的,可是菲斯特姆來得太快了,武器還來不及完成調整……一騎,讓駕駛艙脫離吧,我這裡與法芙娜的連接已經被斷開了!」不需要共感,一騎也能直接聽出總士語氣中所帶的懊惱與不甘,總士在責備自身的判斷,沒有武器的法芙娜,是沒有辦法打倒菲斯特姆的。
 
  「我再嘗試看看!」一騎咬了咬牙,繼續操縱著法芙娜,總士就是因為相信一騎能做到,才把這架法芙娜託付給他的,他絕不能輕言放棄。
 
  「沒用的,一騎,現在還來得及,快脫離法芙娜!」總士的語調開始急切起來。
 
  忽然,一道渾厚的中年男子嗓音響起,並非從總士那邊傳來,而是來自於機體本身的通訊頻道。「一騎,使用電磁槍!因為還沒跟法芙娜的迴路連結,所以能量只夠發射一發,可別打偏了啊!」一騎馬上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總士的父親,皆城公藏。
 
  「父親!?」總士錯愕的喊道,聲音中隱隱還帶著一股責備的意味。在一騎的視野中,只見遠處的海洋中央,一個類似發射台的設施從水中浮起,緊接著,一個白色的物體從中射出,並以極快的速度一直線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飛來。
 
  「之後的事情,」通訊另一端的皆城公藏語調低沉。「就拜託你們了。」
 
  白色的物體轉眼就來到眼前,它看上去就像一個火箭,而菲斯特姆似乎是太過專注於同化一騎這個讀取不了心思的對手,而且這東西的目的本來就不是攻擊,因此根本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白色的火箭逕直插入菲斯特姆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終於讓菲斯特姆放鬆了綁著法芙娜的觸手,一騎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僅剩的右手與雙腳並用,終於將觸手掙脫開來。
 
  「嗤」的一聲,火箭分裂成兩截,並從中彈出一個把手,同時,或許是出於被偷襲的憤怒,又或者是單純地對攻擊產生反應,菲斯特姆背後的圓環狀物體發出黑色的光芒,遠處海面上那座看上去像是發射台的東西瞬間被一顆憑空出現的黑色球體覆蓋,數秒後,黑球消失,原先黑球所在的地方連一丁點的殘渣也沒剩下,藉由腦中浮現的知識,一騎馬上理解了,那是歪曲迴轉體,將一切扭曲擠壓至消滅為止的小型黑洞,是菲斯特姆最有力的武器。
 
  「一騎,用電磁槍!」方才還在與自己說話的人在眨眼之間死去,一騎還來不及面對這個事實,就聽見了總士的聲音,明明失去的是他的親生父親,但總士的語氣聽上去仍然保持著冷靜。
 
  「可惡!」一騎也不知道自己在咒罵誰,他一把握住從火箭中彈出的把手,將電磁槍抽了出來,直接把槍管插進菲斯特姆還張開著的紅色『嘴巴』中,把開口撬得更大,同時扣下板機。
 
  「成功了!」伴隨著電磁槍的發射聲與強烈的後座力,一騎確實的感受到了攻擊命中對方的觸感,但隨即他的內心發出了警鈴,面前的菲斯特姆正全身散發著黑色光芒,一騎想起總士的父親,我也會像那樣消失嗎?一騎心想。
 
  「駕駛員強制脫離!」但在一騎被捲入黑色球體之前,總士的指令就已經到來,在他的指令下,一騎與法芙娜的連接忽然斷了開來,一騎感覺自己被足以讓人失去意識的巨大離心力拉扯著,思緒逐漸沉入黑暗之中。

 
後記:

  決定開始寫後記了。
 
  時隔許久的更新,恩,真的過了很久呢。在這段時間中發生了許多事情,像是延畢危機之類的,然後我現在——延畢確定了。
 
  光明正大用來拖更的理由少了一個,只好更新啦。
 
  這幾天會多開一個新坑,明明還有一堆坑沒填,我很抱歉。
 
  刺蝟貓的那本末日時確定已經不會再更新了,就當作完結吧,實在不喜歡那邊的創作環境,雖然人口基數多,但缺點也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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