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利潤,沒有前景,什麼都沒有……那還有人願意……」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過去八十年的戰後時光他不清楚,但現在坐擁數十億資本額,每天光坐著就會有錢滾進錢的尤里西斯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個謊言。
他有了人人稱羨的一切,取得了完全的勝利。
再也不會為了生活苦惱,認識的人同樣也再也不會,有女人,有房,有土地,有人使喚,也有錢
可是他很煩躁。
就如同他那些從來不許讓人碰觸的的車子,也已經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他不喜歡營運,飯局他也不怎麼喜歡,更遑論他的數學程度實際上只停留在加減乘除,最多就是在哈佛大學自學一些金融知識。
但單純的『知識』並不是『技巧』,到底還是假的。
就這一刻,尤里西斯確信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貧民窟的人確實是天生倒楣,可卻不是先天的垃圾。
他將貧民窟的朋友一點一滴地滲進自己的企業裡頭,發現有的人擅長吃黑,有的人擅長應酬,有的人對數學有一種先天的敏感,有的人喜歡技術,有的人擅長管理。
他不會的可多了。
他是與眾不同,卻不是百項全能。
他用證明的方式知曉了自己的超凡入聖,也用觀察的方式知道每個人之間的不凡。
第二件事情。
就是他,並不屬於這裡。
他對於管理與執行一點興致也沒有,甚至對於跳傘,渡輪,滑雪,美酒等等交際應酬也沒有太大的熱忱。
沒有一絲一毫,讓他有靈魂的觸動。
至於第三件事情。
就是他上一次感受到靈魂衝擊的時候,上一次感受到精神跳躍的時候,上一次不由自主勾起笑容的時候。
是在埋伏炸藥的時候,派兵遣將的時候,將對方一步一步引至陷阱的時候,悄悄吞掉對方的時候。
以及駕駛的時候。
是了,並不包含炒錢的時候,下注的時候,股票漲停亂跳的時候,甚至是收錢的時候。
他就只喜歡開車,規劃,運籌帷幄,鬥智,率軍出征,兵貴神速,奇招陡出,劍走偏鋒。
然後殺。
他天生屬於戰場。
他比任何人都擅長遠離戰敗,卻也比任何人都更加熱愛貼近戰線。
他不能在尋常地方逗留,他不能在硬幣戰爭常駐,只能活在戰場,他才會知道自己活著。
他戰。
故他在。
他喜歡戰爭,卻不喜歡組織。
他喜歡出奇致勝,卻不喜歡制式軍隊。
他喜歡在短期間內分出勝負,戰鬥,戰鬥,戰鬥,卻不喜歡牽制。
有沒有這種地方?
有。
他當然聽說過,有一個地方充滿著世界頂級的惡人,還有被全世界追殺的強者。
沒有繁雜的交易手續,沒有享受著和平的凡夫俗子,沒有任何一條操你媽的法律。
那是全世界最兇惡的犯罪現場。
簡直像是黑暗版的成吉思汗帝國。
那是一群很聰明很有權勢,卻也是神經病的人不甘願被世界規範,而硬是弄出來的一個專屬神經病的空間。
黑幫治國,強者為尊,絕對自由,生死不問,極少部分的人才有資格,才有機會知道,一個集合體,島嶼,協定,或是國度。
一般名稱第七世界,俗稱烏托邦。
是有那麼一個地方。
可是有誰願意陪他去?
有誰願意放棄脫離貧民窟的優渥生活,放棄自己夢寐以求的工作崗位,放棄自己說不定就是現在的人生巔峰,以非強迫的方式,以非暗示的方式,以最真實的真心誠意,陪著他呢?
神經病。
自己真的是,神經病。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他還是說了。
對著他每一個從貧民窟就開始出生入死至今的夥伴,都發了一封邀請,親自的說了。
幸虧,他有試著說出口了。
幾個禮拜後,整個企業的所有階層大幅換血,從高層員工到技術人士,從交接人員到行政人資,包含沒有太多人知道的『幕後老闆』也跟著換人,換上一個代理人。
貧民窟的所有夥伴體驗了窮,體驗了中產階級,體驗了菁英階級,體驗了剎那,體驗了爽,掌握了不同的專業及教養,衣食無缺,身份尊貴,現在坐上一台通往地獄的航班準備定居。
一個也沒有缺席。
尤里西斯直到現在為止,才感受到……
▷▷▷
「我是……」
剛來到烏托邦的尤里西斯,很快就搞清楚勢力的劃分。
這個國家有一種東西俗稱『外號』,無論是毒梟還是打手,老闆還是走狗都有。
與『諢名』不同,『諢名』是一個人闖蕩不殃及親人的保險,『外號』則是一個人高調引戰的招牌,在惡人帝國做惡事,就跟在正常世界做生意一樣。
『外號』都是自己隨意取,或別人稱呼久而來的。
只有一種『外號』是例外。
烏托邦會以產業來區分『地帶』。
在一個『地帶』裡頭會有一個主要產業,而當相似產業靠進時,肯定會出現一個最強的『王』。
只有『王』的外號,是承襲的。
那正是七原罪惡魔名字,有七個王。
第一個『王』被歸納成一種都市傳說。
現在有東北、西北、西南、東南四個地帶,五個『王』。
分別是當代最強韌的毒販,當代最龐大的人口販子,當代最強的賭徒,當代最兇猛的軍火商,加上一個活在黯網的當代最頂尖的駭客。
那第七個王呢?
他死了。
在他死之前,他是當代最剽悍的流氓頭子。
那個位置是中央地帶。
那個號叫『貝爾芬格』。
中央地帶,當時又名為地獄。
那裡是沒有任何一種產業的無法地帶,存在是地下行業裡最底層,最根源,最純粹的——
——暴力。
不需要錢,不依靠資產。
在這裡,最會打仗的,就是最強的。
上一代的貝爾芬格怎麼死的?
那時候的中央地帶存在九個『城市』,他的『首都』就是被中央地帶的其餘八個城市聯手殲滅。
自上一任『貝爾芬格』被攪成一團肉屑以後,這個地區就一直處於八強對峙的局面。
充滿烽火,爆破,殘殺,戰線的地帶,這裡的人比起其他優雅殘忍的黑黨分子,更接近火拼殘暴的純種流氓。
集體,嗜血,土匪,衝動,恣意妄為。
也因此,這裡是整個烏托邦王者週期最短的一個區域,幾乎兩三年就會出現一個新的『貝爾芬格』。
太理想了。
尤里西斯揚起了旗幟。
那是一個醜陋的侏儒怪踩著六翼天使的脊椎,硬生拔下翅膀的圖騰。
短短一個月,『尤里西斯』這個詞就起了帆。
兩年不到,『地獄指揮官』這個外號取代『尤里西斯』這個名字,正式變成他的第一個『外號』。
三年不到,『地獄指揮官』已經擁有三座城市的規模,幾乎就是當時中央地帶最大的組織。
但這一點也不嚇人。
嚇人的是,『地獄指揮官』從不戰敗。
「遇見弒神侏儒旗就跑絕不可恥。」 「珍惜生命就不要去招惹地獄指揮官。」
「他是個巫師,人類哪可能做到這些事情?」
「在對上他以前,我一度以為我若要是這世上最殘暴的帥領,只是需要時間證明。」
「別鬧了,聽到要對上地獄指揮官,海克力士市的殺榜裡誰敢接你的單?」
至此,那個熟悉的外號,又回到了尤里西斯的頭上。
戰神。
同樣的音節,截然不同的詮釋。
戰神的傳說縱橫整個國家,戰勝的代名詞,不敗的象徵,所有與戰神有關的紛爭在荷米斯市都開不起賭盤。
戰神本人更是被懸賞整整一座半城市的資本額……天知道那群嗜血成性的流氓,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懸賞』一個人,而不是自己動手?
最後,中央地帶的八座城市再次聯手。
互相坦承私藏的資源,招兵買馬,海克力士市的殺榜好手,伊卡洛斯市的奴隸士兵加上東北地帶的禁藥,配給甚至包含戰車與直升機,來自西南地帶的軍火。
如此陣容,就為了終結那戰神披靡的傳說。
此刻的戰神雖然異軍突起,但實質上的資源規模,甚至沒有當年貝爾芬格的一半。
要知道,就是當年的『貝爾芬格』,也不能在這種陣容下活過第二天。
但尤里西斯可以。
但戰神可以。
當這一場幾乎是石頭擊卵,還真的被卵打破石頭的仗成為現實以後,就沒有人膽敢再進犯戰神的一片指甲。
中央地帶,是戰場。
要終結戰場,自古就是將戰場統一,別無他法。
烏托邦不能有正式的歷史紀錄。
但口耳相傳的,紀錄以來無人可以做到——
——所以即便是那群暴躁到世界容不下的流氓,都要學著向他服氣。
那簡直,就不像個人。
那簡直,就像真正的大惡魔『貝爾芬格』。
一切都如同神話般的上演。
每個預想的未來都如同戲目一般,只會是時間問題。
可尤里西斯的身體卻出現了狀況。
/*大家好,我是梗這一週連續面試了五家公司,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所以下兩天可能會整理出來跟大家分享那容我去休息休息,唉好累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