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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GO海希同人 — 少女A的獨白《為那春日的殘影獻上花束》

魯吾魯以及人之魯 | 2024-03-06 00:37:37 | 巴幣 0 | 人氣 42


    在樂團的原貝斯手──長崎爽世離開之後,大家總無法專注於練習。雖旁人會玩趣地說道,表演是主唱、吉他手和鼓手的事情,貝斯手在彈什麼不會有人在意。但終究人是有血有肉,少了人的樂團,遠比少了貝斯的樂團還要嚴重。

    主唱的高松燈,她很容易將過錯延攬到自己身上,導致自己困入負面的迴圈。吉他手的千早愛音,雖說本身性格積極,但再怎麼說還是個新手──無法擔任這個樂團的精神領袖。至於要樂奈嘛,她只說了一句「無聊的女人」就自顧自地走了。

    現在的樂團,別說是團名了,團員們的心也是七零八落的。

    「想要我去支援也不是不行,」一邊喝著手上的那罐巧克力牛奶,八幡海鈴聳聳肩地說道:「但話要說在前頭喔,畢業季快到了,有很多學校的樂團請我去現場支援。需要我的話,可得要提早一週和我通知。」

    「妳上次不也這麼說。」椎名立希手撐著臉頰說道。乍看之下她似乎風平浪靜,心裡卻是已經翻了一百個白眼。

    「所以下次的團練是什麼時候?今天的話,我放學之後就可以過去了。明天的話也一樣。」

    「妳這不是很閒嗎。」

    報酬是兩罐巧克力牛奶——且上面印有熊貓的圖案。即便是要給對方的飲料,椎名立希依舊不願意在這些小地方妥協。固執如她,難免在團練的時候與團員有許多的爭執。她這一個月以來對練習有諸多不滿,而千早愛音總會首當其衝、高松燈則在一旁擔任和事佬。

    身為專業的支援樂手,八幡海鈴一向堅持不插手他團事務。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海鈴只將貝斯的部分負責好,其他則任憑它去。

    「罵得有點過頭啊,這次。」

    ——這樣的她,今天卻介入了立希的人生。

    「我能理解妳求好心切,」在團練室門口,海鈴彎下腰將鞋子穿上,至此鞋櫃已經剩下立希的鞋子。今日的團練似乎也不太順利,樂奈與愛音早早就離開;而燈也只是留下一句簡單的道別,便兀自離開。心思細膩的海鈴,自然將這些肢體語言盡收眼底:「樂團有這種氛圍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再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喔。在前樂團所經歷過的事,妳一定沒忘記吧。」

    本想開口反駁,話語卻如刺一般哽在喉嚨,使得立希欲言又止。旋即撇過頭的她,賭氣似的將鞋櫃的最後一雙鞋子拿起來。

    「要妳多管閒事。」

    「是嗎,」海鈴的臉上沒有透出一絲的不悅。立希那刻薄的回應猶如將石子投入汪洋,激不起半點的波瀾——這反而讓她感到很不滿。海鈴彎下腰將腳邊的樂器箱給拎起,眼看轉身就要離開:「那我就不多管閒事了。」

    「等一下,我可沒叫妳離開!」

    立希雖然嘴上總是不留情面,但仍是一位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她想要守護這個樂團的心情是千真萬確的——只見立希急忙抓住海鈴的手,卻不發一語地愣在原地。海鈴回頭一看,眼前那女孩一頭秀麗的長髮居然顯得有些凌亂;窗外的餘暉宛若一位粗心的畫家,在立希原本就羞得漲紅的臉上,又增添了鮮橘色的筆觸。

     雙方就這麼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妳瞧我瞧,這兒寧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甚至是髮絲自肩上滑落的細微聲響。數秒的時間竟如此漫長,立希眼中的海鈴忽然變得很模糊,回過神來一顆顆淚珠已從那透紅的臉頰滑下。

    「——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海鈴感覺的出來,與那女孩之間豎立的一道高牆正逐漸瓦解。這十五年以來,立希所獨自承受的那些孤獨、自卑感,以為將她塑造成了一位堅不可摧的存在;然而,祥子在團員心中所留下的那道背影,以及他人對自我所抱持的不信任感,這些觸手可及、卻又高不可攀的事物,遲早會將她壓垮吧。

    「我成為不了任何人!無論是燈、祥子、或者是姊姊,她們都如此的耀眼——這麼的遙不可及!」

    「這樣的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

    這是自己頭一次將內心深處的話傳達給他人——意識到這個事實的瞬間,立希更加地感到不知所措。她害怕眼前的那位女孩嘲笑她的無能;又畏懼她在未來的日子裡,永無機會在同班同學面前抬起頭來。

    彷彿是感受到了立希心裡的不安,海鈴釋懷地笑了。

    那眼神是無比的溫柔,瞳孔的深處宛如承載著波光粼粼的碧海、映射著萬里無雲的藍天。

    「能為自己的樂團感到煩惱,讓我有點羨慕呢。」

    卻是那精細優雅的手將立希拉了過來,停頓在兩人的視界裡都只能容下彼此的距離。

    「妳就是妳啊,椎名立希。」側著頭、瀏海隨之飄曳,眼前的那位女孩笑得可人。沒來由的,立希心頭上的重擔竟在一抹微笑之間煙飛雲散——感受到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的剎那,那春日微風的一頁所留下的殘影已然消逝。

    「也許現在還看不到盡頭——這場自尊心的鬥爭、以及對存在價值的疑惑。
    我想,活在這個世界上總難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這些事情而苦惱吧?」

    海鈴空出來的那隻手緩緩停留在立希的臉頰上,那股溫暖想必是在往後的歲月也都令她難以忘懷吧。在之後的五年、十年,又或者是更久遠的時光。那日灑滿餘暉的長廊之中所殘留的溫度,也會持續支撐著立希前行。

    「但我會陪妳走下去的。身為一名貝斯手,身為『立希的同班同學』——
    哪怕是一輩子,我也會為妳伴奏下去的。」

———
    
    「滿足了。」

    「大家辛苦了!」

    樂奈靈活地將線材與吉他收拾整齊,頭也不回的就離開團練室——她果真像極一隻野貓,逕自地來、又逕自地走了。愛音則是在鏡子前推了推瀏海,端正地將眼鏡給戴上,這才神清氣爽地與大家揮手道別。

    今天的新曲練習也很順利呢。將筆記本放回書包的同時,燈觀察著眾人不約而同所露出的愉悅神情,不禁呵呵笑了起來。在那之中又以立希的改變最為顯著——這些日子,她愁眉苦臉的時間變少了,責罵團員的次數也奇蹟似的降到無限趨近於零。卻不知道是否有什麼好事發生在她身上了?

    「立希,今天要一起搭電車回去嗎?」

    將筆記本抱在胸前,燈像隻找到樹果的松鼠一般,輕快地走到鼓手面前。立希——接過海鈴所遞過來的粉色毛巾,拭去額頭上的汗珠後向著眼前的小動物誠懇地說道:「抱歉呢,譜面還有不少需要調整的地方,今天沒辦法送妳回家。」

    「⋯⋯嗯,明天見。」

    目送了那名少女的離開,立希將架上的樂譜給妥善整理,緩緩走向海鈴的身邊。眼前的她將手中的那罐飲料啜飲而盡,搖了搖中空的瓶身,這才回眸看向逐漸靠近的立希。

    「得心應手了呢。」

    老是擺那張撲克臉,總讓人無法理解她內心的想法呢——與海鈴不同,立希的喜怒哀樂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算是吧,」立希聳了聳肩「編曲跟作詞的速度改善了很多,大家練習的狀況也總算漸入佳境,可說是可喜可賀吧?」

    「不。」惡作劇似的,海鈴將食指立在唇前「我說的是,妳撒謊的功力越來越好了。」

    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海鈴的手指又已經貼到了立希的唇上——帶點甜氣的汗水,滲入大地氣息的短版皮質夾克上。

    每次練習完,海鈴身上的味道都些許不同呢。

    ——意識到腦袋第一個想的居然是這種事情,立希暗自罵道自己是個變態。

    「如何?今天要討論的真的是樂譜嗎,還是說⋯⋯」話未說完,海鈴的手已逕自來到了立希的腰際,卻不見要停手的跡象。

    眼看再這麼下去可又要被海鈴得逞,立希頂著已經漲紅的臉,將海鈴的手給撥開。

    「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事?我們現在可是還在練習室啊!」

    立希暗自想道,這個人在學校平常總是擺出一副對任何人都不關心的神情,沒想到還有著如此強欲的一面。想到那些夜晚的事情,卻又總是對海鈴生氣不起來——「就是這樣才讓我感到很生氣!」立希總是如此對自己發脾氣。

    「哼,我知道了。」有一剎那,海鈴臉上浮現了如同小學生的幼稚笑容。「那今天就收手吧。」

    「才不是今天而已,」立希眉頭緊皺著說道:「明天、後天、大後天也不可以!」

    「那麼大大後天可以嗎?」

    「幼稚鬼!」

    「呵,逗妳玩的啦。」

    海鈴將立希手中那份未完成的譜面接了過來,然而她卻是皮笑肉不笑—— 立希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表情了,只見她頓下來的那一刻,眼神竟顯得黯然神傷。逞強出來的微笑,終究還是難掩她內心的苦悶。

    其實打從一開始,細心如立希就已經察覺到這份不對勁。

    「妳⋯⋯」

    「果然副歌還是進得太早了啊!」

    ——但從來都沒能及時將話說出口。

    「這裡再補一段吧,讓主唱可以在副歌前用多一點的鋪陳,醞釀台下觀眾的情緒。然後一個頓點——啪,把氣氛炒起來。如何?」

    也罷,明天再說吧。

    立希是這麼想的。



    「立希。」

    「這次又怎麼了?」

    「還記得當時的約定嗎?」在街燈底下,海鈴的身影閃爍、飄忽不定。卻又是在那細小的燈光中,她精緻的五官呈現出的笑容卻更增添了幾分神秘——像是傷感、又像是喜悅。「要讓我陪妳伴奏下去喔。哪怕是一輩子,我也會為了這個無名的樂團演奏下去的。」

    這是我認識的海鈴嗎?

    立希察覺到了對話中的不自然,卻分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心血來潮,亦又或者是展現本性?一時之間,她竟拿不定主意。

    見到立希良久不予答覆,海鈴邁開腳步、將對方的手給牽起來。她將大拇指與小拇指呈現出話筒的形狀,與立希打了一個手印。

    「希望妳能永遠記住這段回憶⋯⋯還有這份約定。

    但我想,在新的故事裡面,『八幡海鈴』是不存在的吧?

    哪怕只有我一個人記住也好——我會在這裡等你的,椎名立希。」

    「明天見——」

——

    節拍器的聲響。

    四弦斷裂的聲響。

    撥片掉落於地面上的聲響。

    從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幽冥之中,少女無止盡似地下墜。

    卻是睜開雙眼的那個瞬間,立希發覺自己竟然差點摔倒在地上。抬頭一看,拉住她的身子的人無他,正是同班的三角初華。

    「沒事吧?」三角初華微微笑著「很累了,對吧?可別太勉強自己喔。」

    不待對方回應,三角初華自顧自地離開了。走近教室出口之際,她的眼神停留在一組沒有主人的課桌椅上。

    直到立希打開窗戶,探頭望向走廊的時候,三角初華的身影已經淹沒在放學的人潮之中。

    ——織女星、天津四。

    那麼,牛郎星又到哪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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