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問這個可能有點晚了,但為何失去力量我就會死啊?還有就是,妳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做到這件事情?」面對女人的提問,我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還將剛剛憋著的問題都噴了出來。
『......因為只要我的力量消失,透過「體質」所活下來的你,就會遭受到至今為止你因為「體質」所躲過的一切死劫。』見到我的表情充滿疑惑,女人馬上又再加以補充:「就是以前你應該受到的致命傷都會反噬回來的意思。」
『槍傷、車禍、跳樓......』女人一一細數,我使用體質所躲過的死亡。
「......所以要是我選擇放棄力量,就會當場受到那些傷害的意思?」有點不妙啊......當初在使用體質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沒想到現在會直接回到我的身上。
『或是選擇直接繼承我的力量成神,我的意識已經與你相依,若是你放棄力量我也會消失,所以我比較希望你可以繼承。』女人又接著下去勸誘我繼承她的力量,可是若是照著字面上意思「成神」的話,那對我來說也是跟死了沒兩樣欸。
保險起見,還是問一下好了,不然這女人一直在給我打啞謎。
「成神的意思是我要變成神明嗎?還是投胎?」
『就是繼承我的位置啊。』女人理所當然的說,但我不知道她的位置是什麼啊!
「額......我不知道妳是什麼東西,所以繼承位置的意思到底是......?」搞什麼啊!這個女人一直用很莫名其妙的方式說話,東西都不說清楚,還希望我繼承她?
『我沒有說過嗎?』你看你看!又是這句話!當然沒有啊幹!這個人什麼都不說就把我綁進這個奇怪的空間裡,我一整個真的很莫名其妙欸!
我強忍著就要爆發的情緒,故作鎮定的說:「沒有,我不知道妳是誰或是什麼。」
『好吧,我很抱歉,請讓我自我介紹,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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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才天。」社長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生無可戀的望著圖書館裡的電腦螢幕。
「蛤?誰?」突然拋出一個名詞,誰會知道啊?
「辯才天,日本神話七福神之一,象徵口才、音樂以及財富的女神。」社長將電腦上的資料一字不漏的念了出來。
「什麼意思?在嘉義公園的算命仙是信奉辯才天嗎?」
「我不知道。但在小西湖旁曾經有過祂的祠堂,只是現在已經不存在了。」社長嘆了一口氣,又接著繼續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是辯才天救了書榮,祂是象徵辯論的女神,那麼賦予書榮『雖敗猶榮』這種近乎是文字遊戲的體質,也並不會感到奇怪。」社長臉色凝重,她大概意識到如果這是真的,那要奪回書榮的可能性大概是微乎其微了。
因為這代表我們得與神為敵。
「最麻煩的地方是祂是辯論女神,如果要用『說服』的來奪回書榮,那可能是無稽之談。」僅憑藉凡人之軀,要如何與神明辯論?
「總之先再找找吧,也不一定就是辯才天,也許還有其他可能性。」社長說完,又再度埋首進入網路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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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圖書館後,社長不情不願的下了結論:「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到現在書榮的定位都還在小西湖上,而且也沒有其他可能性了......」包括體質的關聯,出事的位置以及其他種種跡象,幾乎都顯示了社長剛剛的推論是正確的。
「我們的敵人,果然就是辯才天。」
社長下了結論之後,轉身向我們說明了她的假設。
「我在思考一件事情,有沒有可能我們可以繞過辯才天,直接改變書榮的命運。」社長一邊解釋一邊跳上車,今天要跑的地方還真多。
「我們現在連書榮要怎麼找到都不知道,是要怎麼繞過去啦?」GPS定位也已經沒用了,唯一的資訊是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辯才天,這到底要怎麼找?
「繞遠路就是最短的捷徑?」千心突然說出了某人的遺言,千心謝謝妳,除了謝謝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話語來表達了。
「大概就是那樣,要找到書榮最快的的方法,就是跟辯才天面對面對峙。」社長說出的話令我一時之間腦袋當機了,剛剛不是才說要繞過辯才天,怎麼又要對峙了?
「什麼意思?妳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因為社長在專心開車,我不好去質問,只好抓著千心的肩膀激動的問,該不會千心只是想講JOJO梗而已吧?她等等要是敢接不當人類啦之類的屁話我一定要直接吃她豆腐。
「如果書榮學長被辯才天抓走的話,我們找到辯才天後想辦法解體質就好了,不一定要跟辯才天決勝負。」千心竟然真的有在思考,而不是單純的想講梗而已?
「意思是我們需要做的是在跟辯才天周旋的狀況偷偷救出書榮,是這個意思嗎?」我轉頭問向提出這項計畫的社長。
「大致上正確,可是實際上不可能是那樣,辯才天既然可以抓走書榮,那就不是『偷偷救走』可以解決的事情,思齊你說的就跟把大象放進冰箱一樣,邏輯上可行但實際上做不到。」社長打了方向燈,轉進了一間大賣場的停車場裡。
「那到底......」到底該怎麼做啊?
「這個嘛......我目前能想到的,只有從『象徵』下手了。」社長將車子停妥後,示意我們兩個下車。怎麼了,要買什麼?
走過賣場的自動門後,社長繼續接著說下去。
「書榮的體質之所以生效,是因為『象徵』,我在想這個『雖敗猶榮』應該不只我們這樣認為,就連書榮自己都這麼認為。」社長就像是已經決定好自己要買的東西一樣,直直地往賣場深處走去。
「我在想,書榮的象徵若是改變,那麼體質乃至於現在的一切都可以因為象徵的改變而變得不算數?」社長說的話相當繞口,我花了一點時間理解。
「可是學姊妳怎麼知道象徵改了就能不算數呢?」千心提出了重點,若是這個方法無效,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種這樣的感覺。」社長自信滿滿地說,但這只是在賭博而已啊!
「再者,我們要怎麼改變象徵?」我不論怎麼想,象徵這種東西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轉變的。
「嗯,這就要提到另一個問題了,書榮的象徵是針對其他人?還是針對自己的心態?」
「「蛤?」」我跟千心一起發出疑惑的聲音。
「書榮本身也覺得自己的象徵是雖敗猶榮吧?那要是能讓他不這麼想,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改變象徵了吧?」社長的說法確實有理,但這已經是在玩文字遊戲的等級了。
「所以社長現在的意思是,除了要賭改變象徵是體質破口之外,還要賭這個改變是本人認定的改變就可以了的意思嗎?」這也......這已經是等於沒有計劃的等級了,要賭這麼多關於體質的機制,還不如真的去跟辯才天辯論看看。
「正是如此。」明明被我說的像是不可能的任務,但社長的話語裡沒有半點閃爍動搖,就像是這計畫一定會成功一樣。
「社長,妳的自信到底是哪裡來的。」這計畫的成功機率低的誇張。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跟命運賭了一把,現在正是將籌碼兌現的時機了。」
「妳到底是賭了什麼鬼......」
「這個嘛......太害羞了,我不想說。」社長終於走到了目的地,是大聲公的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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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與辯才天對峙的方法呢?」姑且忽略後續的計畫可行性,就連我這個陰陽眼都沒有在小西湖看出辯才天的存在,要怎麼做到與祂對峙?
「嗯......思齊你當初沒有看到辯才天對吧?」
「對。」
「我在想,你能看見鬼怪是因為你離死亡很近,但神明並不是距離死亡很近的東西,所以我想你看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那怎麼辦?沒有我跟幽幽,妳要怎麼跟辯才天對峙?」我順口詢問幽幽,她的字也說沒看見任何東西。
「就......賭一把啊。」又賭,又賭,又,又賭一把?
「還記得之前你說過的理論嗎?我想拿來用一下。」什麼理論?我還在腦海裡回憶,社長就接著說了:「只要符合形式,那所做的祈禱就會有效果。」
社長說的是之前鬼王的時候我利用人造衛星實現星星湖傳說的那個理論。
沒錯,就像是符咒可以用影印的一樣,傳說的流程也能將其中的道具做替換或是簡化,只要流程符合形式就好。
「可是這跟辯才天什麼關係?」我依舊不明白社長的企圖。
「剛好辯才天是日本神,所以才能用這個方法。」社長今天已經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了,她又再度的停下了車子。
偌大的空地上只有幾捆木材被丟在地上,鏽痕滿佈的鐵捲門毫無用處的半開著,再加上社長那外型近乎全毀的車子,實在很難讓人想像這是生活在現代社會會出現的畫面,在被風吹歪的的生鏽招牌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
木材行。
我正想繼續追問,社長卻搶先我一步丟給我一個東西,我慌忙地接住,發現那是上面綁了一條繩子的日幣五元。
「這是之前拿來試催眠的東西,當然沒成功就是了。」搞什麼......催眠的硬幣嗎?社長真的很多詭異的東西。
嗯......等等......
「之前去圖書館的時候有查到辯才天的祠堂大概是什麼被拆掉的,這裡的老闆小時候大概就是在嘉義公園玩耍的喔!」
「......喂社長,妳該不會要......」五元日幣......木材......這樣不會遭天譴嗎?
「嗯,你想的沒錯,我要......」社長堅定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
「仿造一個香油錢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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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是辯才天,但其實也不算是辯才天,比較像是分靈體之類的。』辯才天的自我介紹有點嚇到我了,沒想到小時候拯救過我的竟然是日本神。
「這是什麼意思?」
『這裡有辯才天的祠堂,只要人們相信辯才天在保佑這裡,久而久之就產生了我,當然我只是辯才天的複製品,真正的辯才天在日本。』
「我不記得嘉義公園裡面有辯才天的祠堂......」
『這就是我力量耗盡的原因,祠堂被拆掉後,相信我的人也逐漸淡忘我的存在,因此在快要消失的時候,我將我的力量全部放到了你的身上。』
「那麼,要是我繼承了妳的力量,妳會......?」我好奇的問。
『我一樣會消失,但「辯才天」會因為變成你而得以繼續存在於此處。』
「不論如何妳都會消失的話,為何還要說服我去繼承妳的力量?」我發現了辯才天話語中的矛盾之處。
『因為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辯才天的語氣一沉,身邊的白蛇宛如感受到了辯才天的情緒,紛紛抬起頭來對著我吐信。
『辯才天之名的力量得以續存,而你也可以以不同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這不是雙贏的局面嗎?』的確,若是我選擇放棄,那麼不論是我還是辯才天都會直接消失。
「我......」我無法反駁,可是我依舊還抱有著留念,若是就這樣繼承力量成神,銀晴,家裡的人,社團.......
『況且,只要你還存在,總有別的方法可以放下你的掛念。』就像是看穿我的想法,辯才天精準地刺中了我的軟肋。
『更何況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將我的動搖看在眼裡的辯才天,乘勝追擊:『包括體質,特別之處,在所有人的眼裡你就只會變回一個普通人,不再具有「雖敗猶榮」的特質。』
『不再特別,你也十分清楚這所代表的意義吧?』
假如我不再特別,那麼......
『「她」大概會徹底忘記這段感情。』
不行,不能被蠱惑,不能讓思緒往那個方向去......
可是,可是,可是......
如果沒有體質,如果沒有這股特別,我......
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遇到銀晴。
我所牽掛的一切,都會在選擇放棄之後消逝的無影無蹤。
那麼......那麼......
我到底......
在辯才天的言語下,我的思考逐漸變得自閉,封鎖,就連一個字都無法反駁,就這麼的陷入了沉思。
我一再的審視自己與銀晴的關係,卻發現銀晴所望著的並非自己,而是那股異於常人的力量。
為什麼要接近我?
因為我的體質足以讓她敗北。
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因為我的體質拯救了她。
為什麼會選擇跟我在一起?
因為我的體質......
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我的體質......
到頭來,「我」......
辯才天的話語宛如言語所造成的枷鎖,讓我陷入了自閉的思考,如果沒有了體質,那我在他人的眼裡存在的意義到底是?
就連床頭掛著的都是雖敗猶榮,就連家人看見我的象徵都是雖敗猶榮,就連名字都是雖敗猶榮。
如果我失去了體質,那麼......
我會變得不再是我嗎?
失去了雖敗猶榮(象徵),我就不能再是書榮。
那麼,我到底是誰?
「我」又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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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榮的思考完全封閉之前,突如其來的兩聲鼓掌打破了寧靜的沉默,將辯才天的空間撐開了一個破口。
在日本要參拜神明之前,需要大聲拍手來呼叫神明,以獲得神明的保佑。
某種程度來說,這就是與日本神明溝通的方法。
「......河流、白蛇,我還真的沒猜錯。」望著猶如世外桃源的異空間中,少女對著空間的主人說道:「妳好啊,可以請妳把我的男朋友還給我嗎?」
「辯才天。」少女的眼神十分兇惡,一副就不是要來交流的樣子。
『妳是銀晴吧?怎麼做到的?』辯才天非常不解,明明自己已經要說服書榮了,卻在書榮成年之前殺出了這個最後的程咬金。
「因為神明有義務要保佑人民哦!」銀晴抓起地上的木盒子,造型非常的像是香油錢的箱子。
銀晴在書榮成年之際,仿造了香油錢的木盒子,在辯才天祠堂的舊址上丟入了日幣後大聲拍手,才造就了現在的狀況。
只要程序符合流程,即使是仿造的,以沒有法力不被允許的材料所做出的參拜行為,仍然具有一定的效力。
就像用鉛筆畫出的蒙娜麗莎,一樣具有被欣賞的價值。
『原來如此,但現在正在緊要關頭,書榮要做出選擇了,還請不要打擾我們。』辯才天的話語直接出現在銀晴的腦袋裡,讓她感到有點不舒服。
「選擇?什麼意思?」銀晴並不明白書榮與辯才天之間的種種,只知道辯才天大概是賦予書榮體質的存在。
『在成年之前他必須做出選擇,看是要繼承我的力量成神,還是失去體質被反噬而死。』辯才天如實回答。
銀晴的理解力比書榮強上不少,馬上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很抱歉,我並不打算讓書榮繼承妳的力量成神,那樣的話他就無法與我一起白頭偕老了。」
『妳沒有資格干涉他的決定。』
「只要我說服妳,不就可以了嗎?」辯才天對於銀晴口出的狂言到感到十分不解。
就算只是分靈體,也還是辯論女神。
即使如此,眼前的少女也依舊想要以言語來使神臣服嗎?
『太有趣了,那麼就來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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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的首要之處,就是將自己手中所握有的籌碼給牢牢的隱藏起來,不能被輕易看穿,不能隨便動搖。』
『什麼都沒有準備的妳,竟然還妄想能夠在談判桌上戰勝辯論之神。』
我絕望的望著辯才天,我準備的所有論點都被一一反駁,不論是何種狀況何種題材都被懟的啞口無言,就連自信滿滿的底牌,都被輕而易舉的辯倒。
我曾自負的認為自己的口才無人能及,但即使如此,在神的面前,也就只是潑婦罵街的等級罷了。
『時間也快到了,雖然我很惋惜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辯才天一邊說,一邊慢慢地將異空間關閉。
「等等!我......」無能為力的我,只能跪下來向神明懇求:「就當作是我無禮的請求,在這之後想要奪走我什麼都行,請讓我再見書榮最後一面。」
『......也罷,反正......』辯才天將異空間裡的書榮帶出來,他的樣子卻是眼神空洞著的喃喃自語。
「為什麼......書榮他......」我無法相信眼前的狀況,終於如願以償的再度重逢,竟然是已經進入自閉的他。
『這都是因為妳啊!因為妳自負,因為妳只將他看作是工具,就只看見他的特別,卻忽視了他的一切,這都是妳的自作自受!』辯才天的話語令我跪坐在地,以往內心的隱憂在此刻爆發,我早已發現異狀,卻沒有去做出改變。
結果到了最後,書榮還是認為我是因為他特別才愛上他的。
我......
我......
我計畫裡的所有拼圖,現在全部完成了。
我所有的準備,就是為了在書榮現身的這一刻所做出來的。
我拿出剛剛才買的大聲公,拼死的將空氣吸入自己的肺部。
象徵,改名,代價......
這一切都無所謂。
因為打從一開始,我所要辯論的目標,就不是辯才天。
接著,我將我的一切,宣洩了出來:
「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敗北的男人,早在那時候你就不是不會贏的書榮了!不要沉溺於過去的陰霾,也不要讓回憶吞噬自己,我所愛著的,既不是那個不會贏的書榮,也不是那個曾勝過我的書榮,更不是什麼雖敗猶榮之類的狗屁東西,而是......而是!
我所愛著的是你,僅僅是你。
而你是,我的書榮。
並且,能夠愛上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的『殊榮』啊啊啊啊啊!」
打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只有你啊!
書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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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書榮的「象徵」在銀晴的吶喊下,從「輸榮」變成了「殊榮」。
銀晴對於辯才天不懂的地方何其多,但她只在乎一件事情。
書榮的象徵若是改變,那麼體質乃至於現在的一切都可以因為象徵的改變而變得不算數?
銀晴自己給出的假設是可以的,雖然沒有根據,也沒辦法證明,但她就是這麼相信著。
雖然是為了改變象徵而做出的告白,但在銀晴的心裡,這些話沒有半分虛假。
實際上,在這近乎無解的局面裡,銀晴的計畫是完全無用的,改變「象徵」並不能代表什麼,該結算的還是得結算,只不過.......
銀晴吶喊的話語正巧歪打正著地解開了書榮的心結。
『只要在銀晴的眼裡,我的特別不是僅存於體質,那就夠了。』
即使本意不是如此,但銀晴對於書榮告白,確確實實地喚醒了書榮。
言語的枷鎖,在銀晴的嘶吼下被摧毀,書榮已不再迷惘。
決定一旦說出口,就代表了承諾。
「我......選擇放棄!」
話音未落,書榮的身體瞬間就被無數的子彈貫穿,並且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從異空間裡被撞了出來。
辯才天無力的伸出手,卻無法抓住書榮。
已經放棄力量的書榮,就這麼摔在了地上。而辯才天也因為書榮的放棄,形體逐漸消散。
兩敗俱傷。
就在辯才天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千心觸碰了書榮。
接著,書榮身上的外傷,通通都被治好了。
『原來如此啊......是我輸了。』辯才天看見了這個景象,不禁佩服起銀晴。
祂留下了這句話後,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辯才天意識到自己的型態還存留著,
雖然非常虛無飄渺,但仍然留有最後一絲意識。
『怎麼回事......?』
「所謂的都市傳說,就是有人相信祂存在就會真的存在。」
「在我們查找資料的時候,我可是上了各大論壇問了不少關於小西湖辯才天的事情喔!」銀晴拿起手機,上面滿滿的都是銀晴跟思齊還有千心所發的文章。
那麼,知曉這件事情的人變多了,當然相信的人也會隨之增加。
「我說過了吧,神明的義務是保佑人民,那麼就請妳繼續履行義務吧!」銀晴笑著對辯才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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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告了段落後,我們四個一起搭火車回台中。
畢竟我們是校慶運動會的時候下來的,星期一還是得上課。
我本來睡的好好的,但感受到了一股視線,所以張開一隻眼睛確認,卻發現是坐在對面的社長在望著我手上的紗布。
「......怎麼了嗎?」
「沒什麼,這個你好像打桌球前就貼著了,如果受傷的話叫千心治療不就好了嗎?」
果然是情侶,都問了一樣的問題。
「如果社長跟我說今早為何渾身是傷的倒在地上的話,我也許會回答社長喔!」
「我都說了很害羞了!」
「這點我也一樣,要親口說出來還是蠻害羞的。不過以社長的聰明才智,大概今晚就會發現為什麼啦!」
「在講什麼......你是當我會通靈嗎?」
「社長都能辯贏辯才天了,通靈什麼的家常便飯吧?」
「......我根本沒有辯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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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書榮的手臂,感受著他的呼吸,已經沉沉睡去的他還確實的待在我的身邊,讓我感到無比安心。
撫摸著左手的槍傷傷疤,是讓我能夠安穩睡去的關鍵。
欸?
槍傷傷疤?
傷疤?
我掀開棉被,重複確認書榮的手臂,緊接著是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放過。
書榮似乎是被我這樣折騰弄醒了,順手打開了床頭的檯燈。
「為什麼?」「蛤?什麼為什麼?」書榮還在剛睡醒的迷糊狀態,不明白我在幹嘛。
為什麼在千心的治療過後,唯獨只有書榮左手的傷疤還留著?
千心的能力不是重製身體嗎?
此時,我突然想起剛剛在車上與思齊的對話。
思齊的紗布......
......該不會是千心為了進行「保留傷疤」的治療,先拿思齊當實驗品吧?
現在想想,桌球過後千心也治療了思齊至少兩次,那紗布還貼著的代表不就是......
「沒事,只是突然發現學妹情侶檔的詭異用心而已。」
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治療書榮,為了在治療書榮之後還能為我們留下慰藉......
千心妳還真是愛多管閒事啊!
「啊,思齊說妳渾身血的受傷倒地那是怎樣啊,我突然也好奇了。」書榮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沒有很晚,於是開始聊天。
「也沒什麼啦......就你的體質啊,如果還沒結算的話我想試試看會不會生效。」接著,我將我之前所計畫的一切都告訴了書榮。
「......原來如此啊,這還真是......」
「看我為了你做了多少努力!」
「好啦好啦!愛妳愛妳!」
「證明ㄋ......」
我話還沒說完,書榮就用唇堵住了我的嘴,厚實的手掌將我完整的擁入了他的懷裡。
久違的他讓我神魂顛倒,緊貼著的身軀脈動逐漸同步,即使再吻幾次都不嫌多,我渴望著他的一切。
「這樣能證明嗎?」書榮一臉壞笑的問。
「不夠!要證明的話,就連之前的那個約定都一起證明給我看啊!」
「這可是妳說的喔!」書榮將我推倒------
看來今晚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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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的骨頭都在哀嚎,身體裡的痛楚宛如無數根針從體內刺穿,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鮮血,我拖著殘存的意識操控著身體坐起身來。
先是撞到了露台,然後被樹枝緩衝後掉到了車子上嗎?我望著四周,身下的我家的車拼命地發出警報,但車頂已經完全凹陷,四周也灑滿了撞擊所擊碎的碎玻璃。
這樣應該足以證明了吧......
我一邊拖著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一邊走向電梯。
如果說尚未結算的勝負仍然會生效的話,那麼我之前對著書榮說的,半開玩笑的勝負算不算數?
「只要你不跟我結婚的話,就是你贏囉!」
在勝負結算之前體質都會生效,因此未來的我們一定會結婚。
那麼反過來說,我們一定至少都能活到結婚那一刻。
為了證明這個,我從13樓跳了下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書榮......等著我......
我一定,會救到你。
在倒地之前,我打開了自己家裡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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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書榮篇......更應該說是辯才天篇就到此為止了,老實說整篇都是後設(後來才硬要設定出來的東東),當初在寫未嘗一勝時候根本沒想那麼多,但銀晴的賭注是打從一開始就想寫的,這是埋了快三年的伏筆,該說像是世界線收束嗎?反正銀晴不論計畫如何做了什麼,一定能救到書榮,這也是為什麼跳樓之後銀晴的行動時都很有自信,因為她相信書榮的體質。
另外這也可以解釋銀晴為何堅持開破車,因為既然一定救得出來,那只要按照自己原先的計畫,那照自己所想的方式救出來的狀況會最高,畢竟不知道體質會以何種方式實現"結婚",那照自己的想法來就是最穩的。
總之就是這樣,我也很迷惘,怎麼每次寫起來都像草尾呢?
另外,感謝Azrael幫我校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