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黑貓與自行車 08 做過頭的貓

陸坡 | 2020-08-10 11:51:20 | 巴幣 6 | 人氣 261



小說含有政治議題與部分血腥暴力和同性愛
請斟酌自己的立場決定是否觀看








8 做過頭的貓

張鋼圖是個好奇的人,但不代表好學。現在他對於葉常義教他認字興致缺缺,雖然學了一個半月他大概也能拼拼湊湊的讀出書上幾段,但是他更喜歡一些其他的事情,例如職稱是士官長的徐琅就有興致一來教他怎麼制伏對方,他讓阿圖往他方向衝,阿圖想都沒想帶殺聲的衝過去,沒兩下就被徐琅壓制在地,還向捆豬肉一樣手腳被皮帶綁起來,張鋼圖扭動身體想要掙脫,惹來眾人笑場。徐琅拍拍張鋼圖的臉問他想不想學?張鋼圖立刻點頭,急迫的想學這招把人快速制服的方法。

「被人當傻子還能那麼開心。」小唐看著張鋼圖又被徐琅耍得團團轉。

「那孩子不在乎,他也挺樂在其中的。」葉常義看著張剛圖拋在地上的書,雖然他的確是想自己能不能教會張鋼圖認字讀書,但顯然阿圖這年紀更喜歡這種動手動腳的東西,他不怪張鋼圖拋下自己給的書,畢竟每個人不一樣,就像過去他也不情不願的學了日本字跟英文,也只是為了可以得到個好成績可以讓自己好過一點,雖然自己現在還是遭難敵方,落得被俘虜的下場。

「老實說,我真沒見過你這種軍人。」叼著菸的唐元斌看著手上銬的葉常義,呼出口煙接著說:「對岸那些國民黨的兵如果各個都跟你一樣,我們可就難辦了,得費點時間才能弄死。」

依舊是那酸溜溜的語氣,而葉常義並不在乎,反而回唐元斌說:「彼此彼此,戰爭我也早膩了,你殺過來我打過去,有啥樂趣可言。」想當初自己再次跨上飛機,長官一再跟他保證這次他的軍機不用殺人,葉常義才肯再回到軍中幹飛行員,而是不用殺人,因為那美國飛機難駕馭的很,光是殺掉自己人就已經好幾個,能留下來的人只能說是極少數的精英。

葉常義第一次見到那飛機,全身黑,但是輪子只有前後小巧的輪身,在起飛時還得靠著左右家裝的輔助輪才能順利跑道。而且最讓葉常義無法忽略的是這黑色飛機的兩邊長到誇張的巨大機翼,這麼小的輪子配上那麼大的機翼該怎麼降落?老實說葉常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飛機,軍方還說它能飛達七萬英呎的上空。當時葉常義心裡就閃過個念頭:這東西沒有飛彈也沒有機槍,又飛得那麼高,如果在沒有對等高度的速度上,這東西肯定會完蛋的。

果不其然,葉常義看著訓練他們的美軍表演了一次起飛降落,就遇到種種難題,但他們這些萬中挑一的飛行員的任務就是在極短的時間將這台黑色長機翼的飛機給摸透,飛上空達成任務。

左右搖晃如同一台不平衡的自行車,無聲無息的小巧的的輪子在閃爍著點點亮光的黑夜中,這台飛機不像來勢洶洶的獵鷹,和鳴叫的烏鴉,反倒更像輕輕的攀上屋簷上的黑貓,閃著那光的大眼睛,將機底下的一切都看得透徹。

而只有這隻貓著地有一個小小的失足或被人摸著尾巴,他們就將萬劫不復。

「這大個兒,又再逗張鋼圖那傢伙。正事不幹,耍威風倒是特別厲害。」

「連長!」小唐看到穿著軍裝走過來陸邵忠連長起身叫,卻被陸邵忠揮手阻止了,連長將口中叼著的煙拿下說:「叫什麼連長,那是之前來叫給這傢伙看看裝個樣子,我如當真要跟你們這群傢伙演這齣.你們倒是候還各個不願意我說。現在這囚犯都放出來了透風,還要演個啥。」

陸邵忠職位真的是連長,徐琅也真的是位士官。

但這些年上頭抽調了軍階搞個裡外不是,每個部隊下頭兵跑掉不說,還有自立為王的,陸連長的營隊就是這樣,被這政策搞得亂七八糟,尤其是這文革又鬧了一波更大更亂的,要不好在自己過去當了不少次老好人,還有好幾個願意跟他這跳出去的連長,要不這張臉自己還真不知道掛不掛得住。

陸邵忠走過葉常義邊看了他一眼,沒多停下腳步就走,葉常易也沒多看他,但是嘴卻犯著對經過的自己身邊的陸邵忠說:「你就不怕把我放出來,哪天真的我人就消失不見。」

「哼。」陸邵忠聽到葉常義的話,原本走過人又折了回來,把煙熄到葉常義衣服上,瞪了眼葉常義,轉頭又看了看四合院中央,突然就對他笑,那笑看起來略帶鄙視,他對葉常義說:「你捨的啊?捨的就跑啊,我等著看。」

說完,人轉身就走,走時還朝中央大喊:「大個兒還玩!他媽要出任務了,老子等等要是看不到你跟你那幾個兵在車上!今晚就把你衣服扒光像剛剛張鋼圖那樣綁著。他媽的一群傢伙正事不做就我在幹事……」

「我是又哪裡惹你了?」士官長徐琅被罵的莫名其妙,人就把張剛圖鬆綁跑了過去,跟在陸邵忠屁股後頭,一群人也一哄而散去幹正事。小唐也把張鋼圖叫回來,今天這事士官長叫他也得一起跟,他得跟張鋼圖換手讓他繼續看著這中華民國飛官。

「連長對你有意見,你就少說兩句。」一過來跟小唐換班,阿圖第一句就是跟葉常義說這個。阿義有點驚訝,沒想到在四合院那邊瞎鬧的他竟然發現了他做的事就問:「你聽到了?」

「我耳朵沒那麼好使……」阿圖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但我眼力可好,看那連長走過去你嘴動了動他又折回來,就知道你一定又說了什麼他不喜歡聽的。我哥以前就常說:查埔人毋通干焦只會動一張喙(男人不要只會動一張嘴)。」

葉常義看張剛圖脫掉他那身軍服上衣和裡頭的內衣,用內衣擦著身上的汗與灰塵把衣服弄得黑壓壓的。阿義看見那手腕上因為被皮帶綁緊留下又紅又紫的瘀青,看來剛剛那士官下手不知輕重,葉常義去摸了一下張鋼圖那手腕,有點粗糙的皮膚一摸就自己是下過田的,阿圖見葉常義摸著自己的手想說這人幹啥摸手?而這一摸久了阿圖自己倒是耳根紅起來覺得怪,甩過手說:「你、你摸夠了吧你!」

被阿圖這一說葉常義才回過神來,像是掩飾自己的尷尬就對阿圖說:「你想知道我說了什麼讓他不高興?」

「你說了什麼?」阿圖感興趣的說,葉常義笑笑的叫他靠過來,沒個警惕的張剛圖靠了過去,就聽到葉常義說:「我對他說啊,要把你像剛剛那樣五花大綁,綁回台灣做我下頭的兵。」

「誰要做你們國民黨的狗!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沒安好心!」阿圖聽到葉常義說完,立刻推開葉常義破口大罵,但隨後就看見葉常義笑出聲,自顧自的走回房裡,阿圖愣了幾秒,發現自己又被這傢伙耍了,氣的要跑進房找葉常義理論,但門都還沒跨過,葉常義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嚇了跳傻站著,就看葉常義把個東西往他胸前塞,是今天貪玩被他甩在地上的書。

「誰跟我說他三天就可以看完,你自己說的我乃堂堂解放軍說能幹就能幹,不說謊、不逃避。張鋼圖同志,別忘了你說的話,臭彈仔(吹牛仔)。」說完葉常義門一拉,把張鋼圖關在外頭。

看著滿是字的書,張鋼圖眼睛一眨一眨,頭疼了起來。開始嘆氣自己為啥要誇下海口學讀書寫字,看著關上的大門,又看放在地上的鎖頭,張鋼圖猶豫了半天,最後只能拉下臉推門進去,要葉常義教他認書本上的字。

葉常義跟一些從中國翻過台灣海峽到台灣本島的國民黨軍人不同,他從過去日據時代都是日本兵,他們大日本帝國當時上頭不管是官或將都認為日本最大的敵人來於歐美各國,中國那他們根本看不上眼,葉常義當時也是被這樣教育的,而等國民政府自己跑來接收台灣後,他其實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而是之後才了解到中國那邊有個叫做「共產黨」的組織接管了中國。

只想減輕家裡負擔有飯吃的張鋼圖;和迫於無奈再次當上軍人的葉常義,兩人說著差不多的家鄉話,除去身上的軍服有時他們也忘了彼此是對方的敵人。葉常義覺得張剛圖的性格有著他小妹的天真;和他弟弟的固執,這讓葉常義在想家時可以得到一些安慰。

張鋼圖聽著那些字母拼音有點腦袋發脹,他看著葉常義不厭其煩教他這個沒概念的貧農子弟,不經脫口而出的說:「我聽人說國民黨是一群貪財吸血的混帳,那群人拿走百姓的錢把中國弄得民不聊生,但你這個國民黨的兵真怪,總讓我討厭不起來?」

聽著張鋼圖說,葉常義把阿圖寫錯的字圈起來又重寫一次正確的他看,邊說:「其實我也不是真的相信什麼國民黨,台灣很多像我這種人都不喜歡國民黨,也不是國民黨員。我只是有原因才坐上飛機幫國民黨飛,誰知道就這樣被你們共產黨給打落了。」

「你不是國民黨?可你台灣不就被國民黨統治著?怎不是國民黨?」

阿圖不懂葉常義在說什麼,過去他能上學時就被教育起相信黨相信國,張鋼圖相信沒有黨哪有家,自己能有飯吃是黨的功勞,他曾毫無保留的說出口卻被小唐、連長他們嘲笑,笑什麼他們也不說。

但同樣的話今天阿圖又跟葉常義講過,他覺得阿義可能會比這些人要支持他。葉常義聽著阿圖講起他的歌頌祖國論,沒有跟唐元斌或陸邵忠他們一樣嘲笑阿圖,他覺得某方面他懂阿圖為什麼會這樣想,因為過去他也曾經跟隨過日本帝國,那時有時候一天天受著軍人訓練、聽著前輩將領的喝斥,他真有那一時半刻會從腦子中閃過:我,葉山義長,是堂堂正正的大日本帝國之子。

「我的看法呢,在我眼中你就是張鋼圖,不是什麼解放軍或共產黨,我想教你讀書認字,跟你說話,是因為我喜歡你這個人,跟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何種身份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我要告訴你……」

與其相信黨相信國,不如相信你自己。

當它們總有一天變得不同時,相信自己的你還能夠活下去。

如果連自己信念都被國家左右的話,那一切終將變成悲劇。

「我不懂,你的說法太奇怪了,國家怎麼會騙我?」

看著張鋼圖那單純又不解的眼神,葉常義騷騷臉,感覺某個回憶裡的身影和現在的張鋼圖重疊,為了不去多想,阿義隨手就幫張鋼圖把他的軍帽戴上,用力一壓說:「總之我要說的是,你得相信你自己多過那個摸不著邊的國。」

「那我相信我哥總行了吧!我的家人,我的大哥不會騙我。」阿圖笑著說,把帽子喬好,掏出自己放在身上的那本紅寶書。像是炫耀的樣子,阿圖跟葉常義說起這本紅書是人在共青團的哥哥透過管道寄來給他的,當時1965年這本大紅色壓字的《毛主席語錄》先修版只有在軍隊、共青團、先鋒隊內部發行只會發到幹部手上。部隊每個連每個班只有一本這樣的書。

當時阿圖會跟哥哥寫信,但他不識幾個字不會寫就請古寧榮代筆,聽到阿圖跟哥哥說想要一本自己的小紅書,古寧榮笑說:「你又不讀書要那東西幹啥?」但還是幫他寫上。而後自己哥哥寄來給他一本,阿圖又驚又喜小心翻著像是什麼寶貝一樣,但其實隔沒多久這本紅書就由人民出版社大量出版上市,阿圖的那本紅寶書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了,但他仍然帶在身上。

葉常義常聽阿圖提起他哥哥,從他們還在內蒙就是這樣。

阿圖的哥哥過去也幫過老家務農,生為長子的命運似乎跟葉常義類似,即將扛起這個家,不同的是葉常義那年代被迫上了戰場打仗,而張鋼圖的哥哥年幼時卻進了共產黨的【少年先鋒隊】之後又加入當地的【共產主義青年團】,小時候阿圖不知道為啥原本耕田的哥哥不耕作只留給爸爸媽媽去煩惱?但稍微懂事後哥哥跟他說:「一輩子跟爸一樣當個農夫沒出席,加入黨才有機會改命。」

只要喊聲愛國愛黨就能往上爬,這交易不是很划算嗎?

也許就是那句愛國愛黨往上爬,才讓阿圖當聽到軍人有不錯的待遇才努力混進當個解放軍,與葉常義這種捲入戰爭的軍人不同,從未經歷戰爭的阿圖只想著自己慢慢往上爬就有錢,有錢後就可以回家給自己老家蓋個大房子。

「雖然你是敵人,但我跟你說,就當作你教我認字的回禮,等我那天變像破相連長那樣大的官,我就偷偷把你放回去台灣。」阿圖壓低聲音對阿義笑說。這種話聽在三十好幾的葉常義耳裡實在分不知該怎麼跟阿圖說,葉常義看著阿圖那沒繫皮帶鬆垮垮的軍褲,突然出手就一拉,連軍褲裡的褲衩都一併拉下來,阿圖那小陰莖立刻彈出來在葉常義面前,葉常義看了看,不到一秒阿圖卻趕緊拉回褲子穿上喊說:「你幹啥老脫我褲子,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看看你那有沒有長毛,怎麼毛那麼黑還老說那麼天真的話。」葉常義回答。

「神經病,小孩子才沒長毛,我這都二十多歲了。欸警告你!不准在脫我褲子,不然我就把你關在這裡頭一天不給你送飯吃!」阿圖指著葉常義的鼻頭警告,但葉常義卻笑著不聽,痞樣的起身一個動作就把自己帶著手銬的手繞過阿圖把阿圖人匡進來他的椅子上,阿圖嚇了一跳正想喊粗話時,卻感覺到一個什麼東西鄭柔著自己的下體,一看竟然是葉常義的腳掌揉著他的命根子,讓他整個人臉發紅,不知道要說什麼。

「怎麼不喊不叫了?」葉常義這時靠在阿圖耳邊,他不知道張鋼圖是因為他這舉動不敢出聲,還是被他給嚇呆住了,他腳揉著阿圖的下體,剛剛拉下的褲子似乎還沒穿好,葉常義的腳指可以觸碰到張鋼圖那內褲前頭那又軟又硬的東西,果然年輕人就是血氣方剛,才一下阿圖那泛黃的白內褲前端就濕潤起來。葉常義才放腿,欺負老實人不要欺負過頭了。

「你別不送飯給我,按呢我會著無聊的(這樣我會很無聊)。」

葉常義說完就放開阿圖,阿圖一被放開人就立刻推開葉常義,用力過度把葉常義連椅帶人的都推到地上,抖著手穿好褲子拉好衣服,回望摔到地上的葉常義,趕緊收拾桌上自己的東西,快步走出房間將門用力關上。

看樣子做過頭了,葉常義看著阿圖的反應自己嘆了口氣,反省自己不該這樣。

想起過去自己還在日本海軍受訓時,有一個在訓練班時就派來訓練他們這些學生兵的日本長官,那個日本官年紀大概五十,頭有點禿,當時十來歲的葉常義因為生為台灣人又表現良好,受到這個日本長官喜愛。

某一天這個日本軍官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小酒,臉色有點不對,碰巧遇到的葉常義先朝長官敬禮,用流利的日文問長官需不需要他扶他回軍官寢室,那軍官當時對葉常義說:那就送我過去‧用上對嚇的命令式口吻,葉常義攙扶著他,就發現自己的屁股似乎被這軍官有意無意的撫摸著,還慢慢的靠近他兩股間滑動。

雖然當下葉常義對這件事情無感,但事後回想自己似乎被這軍官當成女人一樣對待。包括在處罰他們這些海軍訓練生犯錯時,這位長官會拿起那叫『精神注入棒』的東西朝他們屁股用力打下。這棒子其實就是一根粗大約六十公分長的木棒子,被打的士兵通常要兩腿張開撅起屁股等待挨打,當兵是連坐法,一人犯錯集體受法,葉常義免不了受過這個打屁股的教育。但平常就挨個痛就好,但只要是這軍官揮起注入棒就不一樣,他會要你當場脫下褲子、解開那兜布,將衣服拉起給他檢查下面是空的,他才會開始用棍棒打在你那沒有任何衣物遮掩的屁股上。

有時他會掐住那些被他打的又紅又紫的屁股,看著那些士兵忍著疼痛,流淚的樣子,自己也被這樣對待過,但是葉常義永遠記得那軍官在他耳邊小聲對他說:「舒服嗎?葉山。」

這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雖然只是小小欺負一下張鋼圖,但葉常義想起這段往事開始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點低俗。但不知為何他就是很喜歡這樣弄一下這對他不錯的解放軍士兵,可能是因為他喜歡這個傢伙吧,總是直來直往的表達他的想法跟情緒。

跟葉常義一樣胡思亂想的還有張鋼圖,明明外面天還很亮,阿圖就有點希望快點天黑他可以滾回床上。但他一天的工作還沒做好,掃地、整理內務、洗大夥的髒衣服和洗菜之類的。偶爾很快就做完了,張鋼圖會練習過去葉常義教他那揮拳和相撲摔角,或將廢鐵箱搬上搬下做些訓練體能的事情。

但今天不好,事情不對了,剛剛被那烏喵仔(黑貓仔)腳一踩讓自己那地方變得硬梆梆的。阿圖不是沒有自瀆過,但被人這樣撫弄那邊,這倒是第一次。阿圖不知道當下自己為啥不推開,他看了看貼在肚皮上那生殖器,想想剛剛葉常義對他做的事情,瞬間又變更硬更大了些,這讓張鋼圖嚇到!

無應該按呢啊!(不應該這樣啊!)阿圖看著自己那下體,人跑進茅坑,茅廁沒有人他解下褲子,陰莖彈出來又大又紅,阿圖用手搓揉,發出呼哈的聲音,試圖讓自己的下體恢復正常。從性慾解脫,但這股性慾很難解,阿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快速得到解放,弄了半天,阿圖閉上眼乾脆用想,想女人的奶子、女人的嘴唇、還有過去班長說小黃書裡頭的故事,但不知為何就是每用。

你別不送飯給我……

那低沉的男聲,故意壓低音量帶有磁性的嗓音。阿圖不知怎麼的覺得下面的肉棒似乎對這個他想的聲音有感覺,然後他開始想一個男人,他將自己認識軍中的大夥模樣任意拚湊,透明的黏液從龜頭流出沾溼了他的手,這時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那個被手銬扣住的人,他老愛拉下他的褲子笑話他,但閉上眼睛的自己這時卻沒少想去報復,脫下他那身連身服,把他扒個精光在自己面前。換自己來看他臉紅、別老讓他拿自己開心。

這種想像不知怎麼的帶給阿圖一個衝動,他感覺就要解放了,他更用力快速的搓動陰莖,最後一股股白黃黏濁散發臭雞蛋味的液體飛散茅坑四處,只留下張剛圖的喘氣聲,看著手上剩餘黏液,張鋼圖甩了甩,拉好褲子隨便找個水把手清乾淨。就大步走,走去作今天該做的正事。

但也不知道為何已經發洩完一次,自己狀況還是很糟。張鋼圖覺得不該是這樣,自己怎麼會那麼在意,阿圖打算掃快一點讓自己更忙,洗著部隊的衣服,然後做更多事情分散注意力。當一天事情都做完,小唐他們卻沒人回來,阿圖怕自己又開始亂想,做起運動來,但似乎人不專心,怎麼做都不集中。

這時阿圖坐在台階上,台階後就是關葉常義的房間。

張鋼圖不爽的朝看著那窗,似乎想怪葉常義那莫名的舉動讓自己變得不正常。但這時他想起自己讀書認字的那個本子,還有哥哥送給他的小紅書。張鋼圖翻起那本《毛語錄》學著認起上面的字起來……

一個字、一個詞、一個句子…

一行、一段、一整頁、一小篇…

阿圖思考下一個字或句子怎麼讀,人慢慢的沉靜下來。他沒發現房間上頭的小窗葉常義正在後面看著他讀書的身影,小小的對他說聲:「對不起。」

阿圖不知道自己看了書看了多久,他只覺得有些東西他懂了怎麼讀,但意思卻怪。他覺得可能是這紅寶書太難了,畢竟是給幹部看的東西,他可能不是一時半刻可以了解書裡內涵,不然小唐、連長、那飛官葉常義也都不會老說他一知半解的大道理。

聽到人聲和腳步聲,阿圖往前走去不是去大門看人是去煮飯,每當人回來基本就是該到煮飯的時間了。說是煮飯,這陣子其實也沒啥吃的,之前每個地方那飢荒很多地方沒東西吃,自己老家的田聽說也好幾個月種不出東西了,不知寄得錢夠不夠給爸媽渡過那日子。阿圖看著幾乎要見底的大米桶,和所剩不多軍方配來的米袋和醃菜瓜,他只得省吃儉用做些能放能吃多天的東西。

在這市場肉菜每日攀升的日子,阿圖不僅想著連生活都快不能過了,為何外面那些叫紅衛兵的還一天到晚革命。到底是革些什麼命?張鋼圖實在搞不懂,他只懂現在局勢混亂,但小唐跟破相連長雖然也有那紅衛兵的臂章與紅星似乎又跟這群紅衛兵不同,而且看得出來那叫破相的連長陸邵忠似乎老對這事開砲說話,似乎很不滿毛主席。

提到不滿毛主席,阿圖有點恐懼,他哥哥曾經告訴他中國最偉大的人就是毛主席,我們要做「保衛毛主席的士兵」,過去哥哥說得話這時張鋼圖才又開始回想,如果自己哥哥站在毛主席那邊;而自己上頭的陸邵忠連長卻是另一邊,那自己該……該、該該往哪邊靠啊?

這可難倒張鋼圖,這時他看見大鍋菜被他炒的有些黑,看那黑壓壓的苦菜,他想到房間裡的烏喵仔,這時的他突然羨慕葉常義這國民黨飛官,因為不管怎麼樣,葉常義就都是敵人永遠站在對立面,不需要跟他一樣選邊站。

把菜分批倒進幾個大鍋裡,阿圖挖出那醃瓜拿出稍微切片跟不知什麼葉子一拌,湊到菜,最後當拿出肉來時,原本的伙房兵回來,他跟阿圖說連長找他,接下來他來弄,他撇過去看阿圖那大碗賣相不好的菜,說:「咱只剩這種?」

「嗯,菜快沒了,米最多只能在撐到兩個禮拜,肉就這塊,還有之前外頭宰了個那迷路的羊……」

「操你的。」還沒聽阿圖說完,那兵就操髒話,看來煮飯的他知道現在隊上糧食的困境,這兵要阿圖趕快去找連長說他會想辦法,就操起沾板上的菜刀將肉切成一張張薄肉片。

阿圖用外頭接著井水洗了手臉,把軍服穿好就走去見連長陸邵忠,人走到門前剛要伸手敲,陸邵忠像是知道他已經在門口一樣推開門,阿圖就看見陸邵忠叼著菸,穿得卻不是軍裝,而是一般的平民衣服,擺著一張嚴肅的臉看他。

阿圖見狀立刻覺得事情好似不對,陸邵忠叫他進來把門關上,平常大夥聚集的房間中沒有人顯得空蕩,阿圖看見陸邵忠連長後頭是自己上次幫忙釘上的毛主席畫像,這時陸邵忠從口袋中掏出個東西給張剛圖,張剛圖接過來是一個深綠色的六五式軍裝的帽子,但上頭早沒有那顆明顯的紅星,整個帽子破破爛爛還有像染到什麼一樣的棕色痕跡在上頭。

「我們今天在街上,有個兵在一堆到北京抗議申訴的蒙古人中發現在有個老婦人在到初逢人就問,哪裡才可以找到:解放軍弟兄?也沒人知道北京哪裡有營區?而當他問向我部下時,部下問那個婆婆她要找解放軍做啥時?那婦人說了你的名字……說她要找個叫阿圖在內蒙當兵調來北京的……」

「我?」張鋼圖聽到這話,一臉疑惑。但久被限制在這四合院內只能陪著葉常義的阿圖,雖然有報紙但卻看不懂只能看圖,可以說對外界的一切阿圖知道的有限,每天看報消遣的台灣飛官葉常義可能知道的中國大小事還比他這中國人多。

但張鋼圖有不好的預感,他看著這帽子在帽子底發現了一行傳統蒙文還有小小的簡體字,阿圖認識這行字,過去在內蒙當兵的他每個月都會有好幾次看見這字跡還有那習慣卻看不懂的蒙文。

這是一個蒙古解放軍的帽子,帽子的主人是:

古寧榮

「寧榮……」張鋼圖看著這帽子,在看向嚴肅表情的陸邵忠,陸邵忠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看著張鋼圖的表情看來那老太太是真的要找這個阿圖,陸邵忠說:「目前內蒙情勢因為肅清事件事件變得一團亂,許多內蒙的人千里迢迢到北京抗議,而這個老太太要我把他兒子的帽子交給你,不是我壞,但上頭帽子那血跡看來你那內蒙的朋友是凶多吉少。」

「寧榮…古寧榮他……那位老太太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張鋼圖問,人看著古寧榮的帽子。

「沒有,她就要我把帽子交給你。」陸邵忠把菸熄掉接著說:「好了沒事,你走吧,差不多該吃飯了。食物還夠嗎?我她娘的覺得你們這些兵特能吃垮我。」

「還行,謝謝連長。」

張鋼圖拿著帽子走了出去,他看著那頂古寧榮滿是傷痕和血跡的帽子。想到他離開內蒙時,寧榮在阿圖要走時曾對他說過最後一句話:內蒙要變天了,你自己當心點。而當時張鋼圖沒有什麼想法,他以為古寧榮說的變天,就只是像那時他們去沙漠一樣,抓個中華民國飛來的逆賊。

但看著這軍帽子,張鋼圖無法相信事情擺在眼前,內蒙真的出大事了。連長陸邵忠瞞了阿圖一些事,而過去的張剛圖不識字他不懂古寧榮帽子裡頭的意思,但現在他看懂了一些字,就算蒙文無法讀,但旁邊的中文字他懂,他現在讀懂……

班長被人弄死了,拜託救我

班長死了?張鋼圖腦子想著過去老是一邊笑他卻又教他軍中種種的那位老班長,他死了,被人弄死了?張鋼圖站在外頭盯著那帽子,一些要吃飯的兵穿過他身邊都往餐廳走去,但阿圖卻沒有移動。他只是喃喃著看著帽子上的字,他不懂鐺他學會認字之後第一個解出認識人寫給他的字竟然是一個死訊。

「阿圖,你處在這幹啥?幫那被關起來的畜生送飯去。」

士官長徐琅的聲音拉回了張鋼圖,張鋼圖將帽子塞進自己軍福的大口袋,往四合院的餐廳走,徐琅上去拍了拍阿圖的頭說:「快送飯過去回來吃多點飯,不然最近市場菜都漲了兩、三倍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到。」

「士官長……」阿圖說:「內蒙最近發生了什麼?」

「怎麼問這個?呃……其實也不是最近才發生的已經過了快一年多了,你知道『內人黨』嗎?都不知道幾百年的事了,那邊最近上任的大官硬說內蒙有日本特務、俄國間諜混進內蒙地方將組建新內人黨推翻中央,開始大量抓判徒和反革命份子批鬥和處刑,真不知道是哪根經壞了。我要是特務這麼大陣仗還留著給你抓呢,早嫁禍個替死鬼交差。」

「你這大塊頭的嘴可不可以有天他娘的給我閉上!」

張鋼圖剛握緊拳頭,陸邵忠就從他後頭走過對徐琅吼到,士官長徐琅今天連續被吼了兩次一臉無辜回叫到:「我今天到底欠了你什麼債啊!老針對我。」

「你欠我的可多了,別逼我數給你聽。」陸邵忠說。

走過的那瞬間,陸邵忠拍了一下張鋼圖的肩膀。張鋼圖感受到陸邵忠這動作,鬆開了握緊的手,人低著頭往餐廳跑去。陸邵忠瞪了一眼徐琅,徐琅深了個懶腰看著那陸連長刺人的眼神說:「別這樣看我,我可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連內人黨都別提。」陸邵忠說人又走回原來的地方,徐琅看了陸邵忠這騷操作,就問:「欸!你這晚飯是不吃了嗎?」

「沒胃口。」陸邵忠只回了這句。

「怎麼我跟那麼多年還是不懂他腦袋都裝啥,當官當到腦燒了。」徐琅抱怨說。

拜託救我。這幾個字還有那老太太拖著他兒子找張鋼圖希望他幫幫自己兒子,陸邵忠當然可以原封不動把這些都轉達給阿圖。但轉達後有啥用呢?自己一個連長、張鋼圖一個什麼都沒有兵,到底可以幫助到什麼。弄得不好他下頭這些兵全給中央抄了,這年頭這種風險可大了。

陸邵忠什麼都不想說,因為說了又如何?添自己麻煩倒是真的。他要負責的是他這邊所有的兵,不是只有張鋼圖。陸邵忠拿起自己藏在衣服下的配槍,快速拿起、瞄準、準備射擊。前面是四合院的牆,他對準著牆上一個小凹洞,他有時候其實一直想忽略這個小洞,本以為太小自己會視而不見,誰知道你卻一天沒有忘記這個白牆上的坑。

一九六八年,四月:內蒙古軍區代理司令滕海清發布命令向自以為虛構出來的「新內人黨叛亂份子」發起總攻,抓拿內蒙古各原先的黨員、書記、幹部用酷刑逼供要他們指認不存在的新的內人黨成員。迫害浪潮全面展開,開始追捕清算這些被指認為新內人黨的子女與親戚們都受到屠殺或迫害。

張鋼圖內蒙過去的老班長因家族有人被指認為內人黨員,整個班隊無一倖免。老班長堅持自己不知道什麼新內人黨,而被凌虐致死在牢中,古寧榮家族過去一九二五年曾是內蒙古人民革命黨的老班底,全家族幾乎全被清算,在死前的最後幾天古寧榮想起了那個傻傻去了北京的張鋼圖,寫下一絲希望。

但當帽子交到張鋼圖手上時,也已經古寧榮死去幾天後的事情了。

以新內人黨叛亂為藉口,這場內蒙的肅反運動死傷約超過百萬人。同時也是內蒙至今無法超越的一次大型人為慘案。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