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習慣淋浴,尤其是洗頭或是洗臉的時候,難免會閉上眼睛。
剛出社會時,因為沒什麼錢,所以先住在一位親戚還沒租出去的房子。
那是一個社區,房子大約20坪,是間毛胚屋,沒有任何隔間和裝潢,有個簡單的開放式廚房和一間浴室,其餘就是一些便宜的置物櫃,跟一張簡單的雙人床。
一開始都很正常,但兩個月後出了點狀況。
我的習慣是把蓮蓬頭掛在牆上,然後讓水淋遍全身。
有一次洗頭的時候,感覺有人站在背後,但因為滿頭泡沫,只能閉著眼睛,所以沒有理會,我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嗯」,雖然很短暫也很小聲,但可以聽得出來是女人。
那時候覺得可能是管線的關係,所以洗完澡後也沒特別在意。
但從這次開始,每晚洗澡的時候,總覺得有個目光在背後看著我。
接著又是發生在洗頭的時候,又感覺有人站在背後,因為滿頭泡沫,同樣沒有理會。
突然耳邊又傳來一聲「嗯」,跟上次的聲音一模一樣,雞皮疙瘩瞬間冒出來,所以把眼睛上的泡沫沖掉,轉頭看了一下。
什麼都沒有。
那時只想快點洗完離開浴室,但我頭剛轉正,背後被戳了一下。
這次我不敢轉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很怕轉頭會看到什麼,但背後似乎站著一個人,所以用眼角餘光往後瞄了一眼。
一樣什麼都沒有。
這時心裡大概有底了,打算沖掉頭上的泡沫就不洗了,可是頭剛低下去,背後又被碰了一次,而且像被手掌拍了一下。
這時才知道背脊發涼是什麼感覺,我直接衝出浴室。
我站在浴室門口慢慢往裡面看,沒看到任何的異狀,也沒有奇怪的東西,但我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限,直接騎車衝回老家。
因為房子是親戚的,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只說剛好在附近,回來睡比較方便。
隔天下午回去的時候,大樓的門口圍滿了人,還有警察進進出出。
一問之下,才知道出了命案,而且後來還上了社會新聞,雖然新聞只說了大概,但是鄰居跟我講了細節。
在我住的正上方,是住著一對情侶,因為男方懷疑女生出軌,爭執過程中,女方被勒斃。
男方把女友放在床上,包了好幾層棉被,又把冷氣開到最強,居然也照常睡在女友旁邊,就這樣伴屍將近兩周。
當血水開始滲出的時候,男方又再加了棉被,還噴了很多香水想要掩蓋腐敗味,後來或許是男方受不了,趁著半夜的時候,把女友扛到頂樓,直接丟進水塔。
幾天之後,有些住戶在水裡聞到異味,甚至流出頭髮和碎屑,管委會就去水塔看了一下。
一打開水塔,馬上冒出一股沉悶的腐臭味,開水塔的人直接吐了一地,屍體已經腫脹到連性別都沒辦法目測,後來是剪開水塔才把人弄出來。
所以那陣子,不管是洗澡,還是刷牙,甚至是喝水,裡面都包含著屍水。
警察破門的時候,那個男的正在家裡睡覺,而且還蓋著包裹屍體的棉被,聽說留著的原因是捨不得女友。
當天我就打包搬走了。
後來回憶了一下新聞和鄰居敘述的時間點。
從我聽到聲音,以及感覺有人站在背後,是女子被勒斃的那天開始。
後來洗澡被觸碰的那次,是她被丟進水塔的當晚。
直到現在,我洗頭洗澡的時候,都盡量避免眼睛沾到泡沫,因為我不敢閉上眼睛。
我很怕耳邊會出現聲音,也更怕背後突然被拍一下,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