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雨珠滑過黑龍皮手套,細碎亮澤間,拳頭全力揮向阿茲卡班壁面,當然防止輕易攀爬與擊破的防線光滑堅實,絲毫無損,然而伊萬•沃德需要舒緩無處宣洩的怒意。數名關押的受刑黑巫師逃跑,這對正氣師是莫大恥辱!
長老魔杖被奪,現在又來個阿茲卡班越獄、劫獄?
不能忍受!
「伊萬,冷靜,至少沒正氣師死亡,或許集體昏迷但沒生命危險,聖蒙果初步診斷也認為無腦損。我們能處理好這事情,一切最終都會沒事。」
哈利•波特知道部下的心情,但越是糟糕的時機越得往積極面看。這是我在十年前大戰期間學到的,讓思緒與心靈長存光明非常重要,這讓我們不迷失不生病。然而長期深受戰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影響的伊萬不認同長官的想法,面對搭上肩的安慰,大手倏地揮開,灰白幹練束髮的資深正氣師反射瞪向曾經的「救世主」,藍灰色目光灼灼責備。
「這是嘲諷!這是宣戰!哈利,你們就是這樣輕忽大意!只要一有機會就不能讓罪惡逃竄,得讓邪惡無機可趁!哪怕當時證據還不足,我們就該在醫院將嫌疑人預防性羈押!而非靜候觀察五天!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無論常理聽來合不合理,作為與黑巫師實戰數次,更屢次能全身而退的伊萬•沃德,他對情勢總自有判斷。此刻忽視位階,語氣彷彿斥責曾經的下屬,面對伊萬的斷然強硬,哈利是親自面對過伏地魔,湯姆•里德爾,但那是對罪魁禍首奮鬥的無懼與憤怒,此刻翠綠眼前的是同事,是正義的厲聲斥責,剎時忍不住乾嚥唾液,說不出話。最年輕的正氣室辦公室主任是榮耀也是負擔,不喜歡名氣的哈利•波特好幾度覺得自己難以勝任。
此刻更是如此。
「老兄,希望你這話不是怪我最好朋友這一切都他的錯,那樣不只損人,也太不厚道了。」
「羅恩!咳……羅恩你在這裡做甚麼,你不該在這裡。」
「別演了,哈利,朋友有難我不可能不來,而我知道你很高興見到我,我也是,最好朋友。」
熟悉的嗓音劃破暴雨中的壓力靜謐,額上有閃電疤的黑髮巫師驚喜摯友的現身,罕見套上正裝,曾經的正氣師羅恩•衛斯理隨意抬手招呼,就擋在兩人之間。即便高瘦身材與更高大壯碩的伊萬•沃德相較變得嬌小,仍堅定護著最好朋友哈利•波特。
雷電大作,視野曝亮,隆隆撼動神經,兩名成年巫師對峙戒備。
「當然不,但一切有跡可循,哈利確實沒做出最好方案。而羅恩•衛斯理,『衛氏巫師法寶店』的經營者之一,阿茲卡班目前不接受任何『非正氣師』的訪客,閒雜人等會妨礙辦案。」
「喔?我怎麼聽來你就是在怪罪哈利,而我看來你也沒做出正確的舉止,羈押錯人只會開最壞先例,讓魔法部更失威信,導致更多內憂外患。有時外人眼睛更雪亮。」
有些是跟妻子學來的「聰明話」,但紅髮巫師認為這對挫眼前高傲「前輩」的銳氣很有用。看著灰白幹練束髮巫師總算完全正視自己,羅恩更刻意諷刺。
「現在有另一位『救世主』趕來幫忙,你不如就心存感激。」
「救世主?我看這裡只有一位,另一位是在正義路上中途逃走的商人。惡作劇的錢賺的還心安嗎?」
彼此的挑釁可不能裝作沒聽見,藍灰色與藍色狠瞪,距離更直逼彼此,銳利瞇眼凝視,哈利嘆息正想勸阻兩人火氣別太大,清脆的咳聲更快響起。
「認真?兩位,現在最不需要的是內鬨。」
「妙麗!」
「省省吧,哈利,羅恩,我可是魔法執行部副主管,在這裡很正常。」
沒像辦公時綁起,施有水火不侵咒的蓬鬆濃密棕色長髮在豪雨中乾爽甩動,妙麗•格蘭傑搶先打岔最好朋友與丈夫的驚呼以及詢問,經過時低聲抱怨幾句羅恩不該把玫瑰和雨果交給喬治照顧,自己可不希望回去時孩子也患上蜘蛛恐懼症。
接著便逕自面對資深正氣師,用超過身高的充足氣勢發聲。
「你就是伊萬吧,在十年前大戰誓死捍衛許多正氣師與巫師民眾、魔法生物,也是魔法世界眾多的『英雄』之一。情緒私事都先擺一邊,對你應該也輕而易舉,那以你多年正氣師經驗對現況怎麼看?我要目前的進度報告。」
刻意加重對方曾經的付出意義,棕色短暫略帶責備的看向丈夫,羅恩撫著頸部知道妙麗的意思。我知道,我知道,很多巫師、家養精靈,甚至魔法生物在那場大戰都奉獻很多,犧牲很多,我就忍不住義氣用事,口氣大了點,誰叫這傢伙要嗆哈利……
「是,長官。現階段當時阿茲卡班值勤的正氣師都陷入虛弱昏迷,無法進行任何問詢,內部有各種魔咒對擊造成的破壞,其中最嚴重的是『地下資料』,然而大門沒被強力破壞,或許有內應,甚至特殊魔器,目前仍在調查有多少機密文件失竊。而目前傷亡發生在罪犯,受傷人數三十五名,六十人死亡,逃逸數十名不等,犯人名冊失竊,待調查每位死者身分,或許情勢會更明瞭。雖表面看是同行報復仇殺兼劫獄,然而我認為與上星期一事拖不了關係,其中必有詐。」
第一時間就作為支援來到現場,伊萬•沃德親眼所見,那些黑巫師用了在霍格華茲見過的傳送手段,能越過防現影消影的限制,但中央的嬌小黑巫師明顯比上次所見又矮些,難道是不同人?
等等、高階魔藥學,兩位年輕巫師……
就在伊萬快與某事連貫在一塊,周遭接連響起驚駭的叫喊。
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震驚,其中哈利•波特瞬間憶起自己被迫熟稔隨行現影的那一天。
為安全,整個阿茲卡班設有防移動咒,本來大戰前搬運屍體是催狂魔的工作,但現在落給正氣師,這都還好,剛死去的軀體還未有氣味,就是暴雨讓視線朦朧,行動也有些不便。所以最開始,勞動中沒正氣師注意到那冷卻的遺體細微的挪動,彷彿雨中錯覺,灰濛霧氣瀰漫,仍不知黑魔法正一點一滴入侵,屍體漸漸成為瘋狂的傀儡,直到陰屍猛地躍起飛撲,吼叫,才知威脅降臨。
「哈利!」
「用光和火咒!陰屍厭惡光明和溫暖!」
記憶中看到如此大量的陰屍是在湯姆藏史萊哲林小金匣的魔法水晶岩洞,哈利•波特剛陷入回憶的難熬,如嚴厲父親一般的重要導師阿不思•鄧不利多因飲下翠綠藥水產生劇烈痛楚,自己當時面對的艱難選擇……朋友的叫喚迅速帶回意識,哈利飛快喊出當年教授的交戰建議。
比起各種被抵銷,無法有效製造痛覺與擊退效果的攻擊咒,火焰類魔咒確實起到很大的作用,然而和哈利印象中被鄧不利多火繩逼退回湖中的陰屍不同,這群黑巫師製成的屍體傀儡並未跳海逃跑,卻是畏懼又直撲火焰的執意追擊,導致嚴重自燃,軀體在魔法火焰中燒毀。
留下錯愕,受驚嚇的巫師們。
而誰顫抖喊出的話將一切推上更糟的壓力情勢。
「神秘人……那個名字不能說出口的人回來了……」
黑魔王一直有陰屍軍隊,從第一次巫師大戰開始,伏地魔將殺死的大量麻瓜與巫師運用黑魔法復活,以創建自己的屍體軍隊,即便這種復活術極其複雜困難,卻是伏地魔殘忍的標誌魔咒之一。某種層面比殺戮詛咒更禁忌。
伊萬•沃德是認為一切絕對與霍格華茲開學日襲擊事件,倖存的那兩位新生深刻關聯,然而現在他不這麼看待,心懷巨大壓力,同時也出現「期待」,一直想親自抓捕審判黑魔王的渴望,讓他忽視自己的正氣師直覺。
赫夫帕夫畢業,擇善固執的伊萬寧可選擇相信伏地魔再次復活,再次崛起。
而這次自己絕對要親自將黑魔王逮捕嚴懲,要伏地魔為做過的一切在大眾面前懺悔!
光想到宿願又能成真,伊萬•沃德情緒忍不住高昂,變得更加有動力。有多久自己沒這樣對執行正義感到由衷熱血,這活力卻是出於對黑魔王的怨恨仇視,或許顯得可悲,但伊萬自嘲完並不介意。我就要親自讓湯姆•里德爾付出代價!
與鬥志被燃起的伊萬不同,曾被稱為主要救世主的三人組完全繃緊神經,如今已經為人父母的他們最不希望的就是魔法世界再次陷入暗無天日的災禍。
「哈利、羅恩,我們得先封鎖消息……」
「妙麗,如果湯姆真的回來,我們應該馬上將這些事告訴所有人!」
「哈利!聽我說,我們不得不!現在大眾還未準備好,正氣師也不夠多,直接發布消息大家會亂成一團,社會治安會更糟糕!在伏地魔真的出現以前,我們就會先自毀文明!」
最好朋友,大兒子詹姆•天狼星•波特的教母,妙麗的呢喃讓哈利大感不解,然而反駁很快被妙麗•格蘭傑更大聲的壓制。
「聽著,我們會說出真相,調查清楚後絕對會,相信我。但現在最要緊的是預想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事故,制定計畫,妥善部屬人力,並開始建議能信任的人先做好準備,也得讓麥教授提前教導霍格華茲學生更多實戰課程,以防萬一。」
羅恩•衛斯理輕拍摯友的背,哈利•波特嘆息冷靜後點點頭,彼此都知道這位女巫是三人間最聰慧的,妙麗通常知道怎麼做更好。
就是那個「萬一」,彼此都不希望真的發生。
大雪鴞瞇起眼,琥珀色虹膜閃亮,魔法信使朝主人微垂頭,便迅速攜帶信件向著倫敦展翅,高速飛翔。那是封沉重的急件。佇立在西塔樓頂端,丹尼爾•佩傑拳頭捶向貓頭鷹棚屋外的圍牆,骨頭很痛,但複雜的思緒讓這痛楚顯得無感。
卡莉娜•佩傑在阿茲卡班監獄的暴動中喪生,聽來莫名,也事發過於突然,然而是麥米奈娃校長親口告知的,大概情報沒錯,是事實……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紅褐捲髮的巫師又揍牆好幾下,那難解的怒意驚擾到其他學生的魔法信使,此起彼落的鳴聲讓丹尼爾試圖收斂痛苦。是很氣母親對自己撒謊,他也從不無辜,然而丹尼爾•佩傑從未希望母親迎向這種結局,畢竟是自己和艾斯梅唯一的……生母……
艾斯梅知道後會怎麼想?他肯定會很難過,我本應該親口告訴他,在旁邊給予支持,而非寄一封信,這才是姊弟。
可是現在的我做不到,肯定無法收拾好情緒的說安慰話。
不想哭,但好想哭……
丹尼爾雖然懷疑過母親很多時候對待自己都非真心,別有企圖,可能混和利用的目的行為,但不否認也體會過家人間的溫馨,那些談笑、擁抱、慰問、甚至是睡不著時為自己唱搖籃曲哄入睡,就算外界怎麼看都是犯罪者家庭,卻也無論怎麼說都曾是個「家」。
「媽媽……我不想要你死……」
闔上巧克力色雙眼,紅褐捲髮的巫師蹲下身,縮在牆角,屈膝用雙臂遮擋臉,現在只想隔離與世間的一切。任由時間流逝,夕陽落下地平線,在昏黑降臨以前,丹尼爾•佩傑感覺思緒與心靈早陷入黑暗,當對事態不解困惑,無法接受「事實」的怒意散去,就只剩無助。
不遠處藏於樹林,偽裝身分,受命負責監控這一切的弗雷迪•克萊蒙斯難受的乾嚥唾液,垂下望遠鏡,拉低草綠色鴨舌帽轉身離去。這樣的情感反應怎麼會是騙人的呢……太可憐了,失去家人還得被懷疑……
葛來分多七年級級長的氣息消失幾分鐘後,貓頭鷹棚屋一隻在窩裡的魔法信使幻化回烏鴉,過於響亮的嘎聲並未吸引情感受傷的丹尼爾注意,烏鴉索性蹦跳到目標身邊,啄傷的痛覺倒是很有效。
「滾開!就算你是一隻鳥,再煩我就用驅逐咒教訓你!」
淺梔子茶色的大手用力揮舞,幾度差點打中鳥身,然而漆黑烏鴉卻怎麼也揮不開,依然邊蹦跳嘎響,這時丹尼爾才注意到鳥足上捉著加隆。
「你從哪拿到這個的?」
手才伸過去,烏鴉便鬆爪遞上金幣,巧克力色訝異發現這並非普通加隆,而是傳訊加隆,隨轉動邊緣很快出現可閱讀的刻紋,其中關鍵字詞讓丹尼爾瞬間戒備。
「我有你要的,帶上鑰匙,晚餐時間獨自到地下港口,別被跟蹤。」
自然漆黑烏鴉沒回答任何問題,完成任務便跳上石圍牆,張望周遭,確定安全就迅速飛離,留著滿是疑惑的丹尼爾•佩傑。
鑰匙……難道是林派來的烏鴉嗎?但這不像林的語氣,是別人。
在得知壞訊息後,突然這樣……難道和母親的事件有關?不、肯定就是和這件事有關!現在比起悲傷,紅褐捲髮巫師意識到事有蹊蹺,漸漸冷靜下來,撇除情緒激動後,重新整理現階段所有訊息變得容易。我大概又被耍得團團轉了吧……
「媽媽如果你也參與這場計畫,那你可真殘忍呢……」
苦笑呢喃著,紅褐捲髮巫師盡可能保持從容,嘆息起身,往葛來分多塔樓寢室走去。距離晚餐還有段時間,我得先做好準備。巧克力眼神不再淚汪汪,濕潤在冷漠中漸乾。
我不是你們的傀儡,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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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延長了,恩……不過依然逼近事件尾聲,待一切落幕後,很想多提及霍格華茲因為這次事件的學程安排變化,那挺有趣的,讓學生能為未來提早做更多打算與準備。
丹尼爾•佩傑的計畫沒告訴任何人,那他能想到的最好解決方案,至於「無愛」是否真不知情,只有時間能道明。
對這感興趣的好閱覽者,感謝觀看,預祝愉快。
願好能量體保持珍貴的身心健康。
祝福好魔法覺醒開發組和好旅行者愉快健康,一切安好,願專屬的魔法心火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