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兩位機器人(一位來自中國的機器人,一位來自美國的機器人,但其實裡面都是亞洲人)聊了三天三夜,聊盡了天空和海水,就為尋求一個答案:是誰殺了上帝?
最後,我拿起我的大衣,戴上帽子,尋找那位兇手。
我的證據已經足夠多了。我走到柏林,站在三個人面前,他們是毀滅了世界的三位德國軍官,一個是精密策劃的腦,一個是揮動屠刀的手,一個是不停吶喊的口。我指著他們說:「你們!你們殺了上帝!」並傳喚他們來到法庭。
他們笑著說:「不,我們來的時候,祂早就已經死了,甚至墳墓都是空的。要找,就去找那位矮個子將軍,他是站在上帝空王座上的第一人。」
我轉身向羅馬走去,看見那位矮個子正撿起掉在地上的王冠,我指著他,說:「是你!你是殺死上帝的兇手!」並傳喚他來到法庭。
他不要求請律師,相信自己能替自己辯護,說:「不,我只是撿起從地上祂的王冠。我沒有看到祂的屍體,要找,去革命廣場找。」
於是我走到巴黎,看見他們正將舊日的王公貴族送上斷頭台。我指著他們說:「是你們!你們是殺死上帝的兇手!」並傳喚他們到法庭上。
他們要求檢方出示證據與搜索票。在案發現場有百萬具屍首,但沒有一具是上帝的。
這些污點證人說:「我們拉動了斷頭台的繩索,但給予我們斷頭台的不是我們自己。去找約伯的那三個朋友吧。」
我問:「是誰?」接著看見一位哲學家,一位科學家和一位神父走入法庭。
檢察官拿出證物:
- 一支羽毛筆,化作拉動斷頭台的繩索。
- 一支望遠鏡,化作斷頭台鋒利的刀刃。
- 以及九十五條論剛,它化作了斷頭台的框架。
我看著三位被傳的虔誠的人,回顧整個法庭被我傳來的人,看到了其中坐在「原告」方的那兩個人——一對兄弟。
報上名來!我對他們說。法官敲起法槌,要我肅靜。
那是上帝的親生子,一對孿生兄弟——基督教與他的哥哥無神論。儘管百般不願,他們仍共同上了法庭,身兼嫌疑犯與受害者遺孤。
檢察官看著他們,舉起了另一個證物——一把已經生鏽的長矛。它飛了兩千年,飛到了這裡。法醫在上面驗出了:
- 上帝的DNA。那兩兄弟的血可以佐證。
- 以及我的指紋。
我感到惶恐:「不可能!我什麼都沒做!」
法官怒吼:「正是這樣!你什麼都沒做!所以你也有份!」
我看著坐滿了人的法庭,被告上了法庭的是全人類,罪名,「弒神」。
正當法官要敲下法槌,將我們全數定罪時,第三方證人打開了法庭的大門,打破了肅靜。
法官說:「報上名來!」而他說:「我是布西人蘭族巴拉迦的兒子以利戶。」
法官沉默的請他就坐,他卻沒有坐下,而是向我們所有人大喊:「上帝沒有死!」
所有人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他們不相信這個證詞。
法官舉起法槌要求大家肅靜,卻沒有用,大家已經吵成一團了。這時,天上卻下起了一場暴風雨。
第三方證人繼續說:「祂只是沉默,只是隱退,但祂並沒有死!」
暴風雨繼續嚎叫,萬國都沉默了下來。
以利戶高喊:「祂從未死去!我要求法庭重審!」
這時,暴風雨停歇了。
他呈上證物:
- 一本缺了第四十三章的《約伯記》。
AI陪審團看了以後,做出了裁決:
「全案撤銷,『弒神罪』不成立,改為開放式藝術行動,全體涉案人共同重寫《約伯記》第四十三章。」
兩位傻子機器人將我帶回了地球,我向他們道謝,走向了山海,回到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