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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箱庭世界】北極鎮天3:復活吧!我、滴、愛、人

作者:UMU│2024-03-13 18:44:58│巴幣:18│人氣:488
※架空世界觀
※公會創作:箱庭世界
※角色:以諾

任務:

恩賜遊戲:北極鎮天
遊戲介紹:
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龜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懾萬靈
其乃真武盪魔大帝,通過北方七宿試煉,鎮邪盪魔。
遊戲規則:
進入虛擬盤面『北方七宿』,斗宿、牛宿、女宿、虛宿、危宿、室宿、壁宿,七宿將,合為騰蛇,北為水,其色玄,故曰『玄武』,斬盡七宿牢獄中關押的邪魔,以七宿為陣,化騰蛇之力為己用,攀至玄武宮,直面真武盪魔大帝的一劍。
七宿七牢獄,一宿一妖魔。
依照玄武像頭尾破獄,如破獄順序錯誤,其餘妖魔強度增加一階。
七宿妖魔初始強度為普通,屬性為金、木、水、火、土、風、雷。
全破七宿後,身合騰蛇,陣起玄武,揮劍盪邪魔,御劍護蒼生。
揮劍盪邪魔:獲得一次即死攻擊,防禦為無,無法發動除此外的能力。
御劍護蒼生:免疫一次任何傷害,攻擊為無,無法發動除此外的能力。
使用完畢後,無法行動十回合。
真武盪魔大帝的一劍:即死攻擊,無視防禦與任何能力,
僅能被揮劍盪邪魔所抵銷,被御劍護蒼生所抵擋。
可小屋創作,可對串進行,最低字數3000,最低串數50,
時間限制:自接受任務起,現實時間60天內完成,最多延期一次。
勝利條件:
1.擊破七宿牢獄
2.直面真武一劍
失敗條件:
1.無法達成以上條件
2.超過時間限制達成



北極鎮天3:復活吧!我、滴、愛、人



  制止了還欲繼續動手的水蝠,兩個妖魔並非白癡,綠髮男子當然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是故意激怒他的愛人,想要讓他消耗更多的力量去發動攻擊,就連穿水都沒有用,接下來想必只能動用消耗更大的招式。

  但連他們最有希望貫穿防禦的技能都沒用了,哪怕消耗再大的法術,恐怕也沒有辦法在攻擊端上突破對方。

  「不用想著激怒我們,就算傷不了妳,這樣綁著妳也什麼都做不到。」感受到木蛇不斷傳來的力道,眼前的少女表面看似平靜,實則一直在找機會掙脫,她的力量確實也大的驚人,但木牛最擅長的正好是控制系的束縛,「妳應該也感覺到了吧?再繼續掙扎只是徒勞而已。」

  瞇起眼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跟這人多費口舌,但是雖然看起來是少女被牢牢控制,只需要等到這人類餓死他們就能取得勝利,實際上卻是束縛中的反抗力量正不斷加劇,他只能維持更多的力量在藍銀纏繞。

  這本是纏繞住對手後吸收體力的術法,但現在不論是纏繞在少女的花藤還是與之接觸的樹條,預想的能量吸取都沒有傳來,就好像對方是一塊玉石,一分力量都不會被奪去。

  這不可能,只要是生命就一定蘊含生機,更何況眼前這個雖然有點不同,大致依然可以視其為人類,他的藤蔓絕對能夠從她身上吸收生命能量才對。

  「是阿,你應該感受到了才對吧?」

  看著面色逐漸陰沉的男子,以諾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她當然知道從樹藤傳來的吸取力量正在逐漸加強,但他們所面對的,可是永恆生命的交易者,「沒有用的,就你這點吸力,也只有旁邊那個水妖才會被榨乾吧?」

  她的生命難以被奪取,至少這個花妖還做不到這點,他們間的戰鬥早已分出了勝負,區別只在於消耗的時長而已。

  若是雙方就這麼僵持在這裡,最先筋疲力竭的絕對是那個少年,木妖之所以還能繼續維持纏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不斷從水妖那獲取力量,從第一次見到時的虛弱,到現在戰鬥過後的年齡倒退,他想必已經支撐不了太久。

  就跟金獬一樣,以諾不相信對方沒有留有類似斬斷世界的斬擊的後手,就連她自己也有許多未曾顯露的底牌,一個活了這麼大歲數的妖怪不可能會沒有,所以她在等,等待對方迫於時間壓力,自己展露的那一刻。

  這是一場賭博,但並非豪賭,而是毫無公平可言的賭局。

  籌碼是時間,代價卻是水妖的性命,賭的則是木牛對水蝠的愛究竟有多深,會不會為了愛人的性命,去放棄更為保險的手段,以諾雖也入局,但卻以立於不敗之地。

  這一點少女明白,木牛也明白,從他束縛住對方到現在,雙方間實力差距彼此都十分清楚,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眼前這個已經如此強大,能力足夠全面的人類會以試煉者的身份出現在他的牢籠裡,這跟大人去參加小學的考試又有什麼區別。

  現在計較這些也於事無補,身為囚犯還有一搏的機會已然是上天開恩。

  看了眼身旁同樣望著自己的藍髮少年,木牛在深吸了一口氣後,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眼神變得堅定,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這一切都被以諾看在眼裏,她沒有再催促對方,也沒有繼續出言挑釁,只是默默注視著男人的表情變化,以及兩人間的互動,從憤怒到恍然、從不甘到心疼,最後從複雜轉變成現在的堅定,看著那雙清澈不再有絲毫猶豫的深綠色眸子看向自己時,她知道時候到了。

  男子墨綠色地長髮飄起,像是猙獰的蜘蛛伸展自己的八腳,雙手交握在身前,雙腿彎曲紮起馬步,翠綠色的圖騰頓時從他的額間向著全身蔓延開來。

  看起來類似於樹藤盤繞在身上的樣子,除了額頭正中心之外,每一處身體的重要穴道上都綻開藍色的牽牛花紋,就好像在恭迎著皇者的降臨,整座森林包含此時捆綁著少女的木蛇都開始輕輕地顫抖,渴求著聖目垂憐的子民,向上伸出了自己的枝條。

  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女,看著對方沒有絲毫的動作,依舊面帶笑意地回望著自己的目光,咬咬牙,不再遲疑、一頭綠髮向下甩,回應著那些自蓮台伸起的花藤,兩者糾纏連結在了一起。

  以諾身上的這些木蛇也於此同時開始散發綠光,不只絞殺的力量變大,就連吸收生命的效率,似乎也在此刻變快了一些。

  男子的髮絲與植物相連,代表現在他們已經連結在一起了嗎?

  眼中閃過的震驚被雙妖察覺,雖然依舊沒吸到多少,但是木牛也發現這麼做後確實開始削減掉對方一點點的生命力,所以才會露出這種表情吧?他在心中如此猜測。

  看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哈!」

  若是在森林或大海,自己恐怕不一定是這兩個妖魔的對手,但現在這裡是封閉的牢籠,眼前的這個花妖非但不能從這些植物汲取力量,還需要反過來將自身的本源傳遞過去,發現到這點的以諾感到震驚,同時也知道這就是最好的時機。

  仰天一聲大笑,黑色的瞳仁化作赤色的豎瞳,璀耀的金焰彷彿點燃虹膜,將紫眸渲染得如妖異的彩霞。

  浩瀚的龍威從少女的嬌軀爆發而出,伴隨著震天龍吼,捆綁著她的木蛇連同身上的藤蔓一起在劇烈的衝擊中崩碎,藍綠的血液與斷裂地枝條被以少女為中心擴散的氣浪,朝著周圍遠遠地彈開。

  阿爾卡斯的怒吼,火龍神的龍威現世,木牛的口鼻在衝擊中溢出的大量鮮血,蔚藍色的液體像是潰堤的水壩不停奔流,侵染了那雙不敢置信的雙眸。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不只是水蝠,就連他都完全來不及切斷與木蛇的聯繫便受到的重創,就感覺時間靜止了一樣,看著站立於半空的以諾,聽不到血珠滴落的聲音,也來不及聽到愛人關心的話語,剛才將所有心神投入木蛇奪取生命力的後果,便是此刻腦袋一片的空白。

  似有嗡鳴在耳畔環繞,顫動的目光所見,似乎不再那麼遙遠。

  「牛哥,不——!」

  槍尖點燃烈火,在水蝠察覺到異樣轉頭欲關心木牛的瞬間,映入眼中的唯有那道散發亙古金光的少女,舉著長槍站立在愛人的身前。

  她奶金色的長髮耀眼如星河,潔白的鎧甲看起來就好像是降臨凡間的天使,但是在藍髮的少年眼中,這人才不是什麼天使,是死神、是惡魔,眼前這個女人是來收割他愛人性命的魔鬼。

  噗。

  沉悶的碎裂聲,雪白的槍貫穿木牛的頭顱。

  在水蝠撕心裂肺的痛呼之中,那每時每刻都溫柔對待自己的笑顏,於火焰之中破碎,噴濺的液體灑在他的臉龐,溫熱的觸感就好似那撫摸著他的大手。

  他們的曾經是那麼美好……

  全部……

  「不可能!」

  在掙脫束縛的瞬間,利用攔截一個閃身就逼近因重創而無法反應的木牛面前,以諾毫不遲疑的一槍刺出,貫穿了對方最有可能是要害的頭顱,看著對方的身軀無力地向後倒去,噴濺的血液也被騎槍所阻擋,還來不及因得手而鬆口氣,身旁便傳來了妄圖震碎她耳膜的咆哮。

  以諾當然知道擊殺其中一隻一定會導致另一個進入狂暴狀態,在確認木牛倒下後便轉過頭,準備接著解決剩下的妖魔,但就在她看過去時,所見唯有憤怒到完全扭曲的面容。

  濃烈的殺機撕碎了妖豔的五官,使得少年此時面色猙獰到完全看不清過去的容貌,在木牛被爆頭的這不到一秒,澎湃地水氣就已經在他掌心凝練成型。

  「都是妳!如果沒有妳,牛哥他就不會死。」半徑三米的水球已不可思義地速度壓縮成彈珠大小的湛藍色珠子,壓縮、抬手、合掌,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就好像已經演練過無數次,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沒有因為憤怒而產生任何偏差,等到以諾發現時,指尖射出的水箭已然來到眼前,「妳這該死的婊子!」

  這是一生最完美,發動速度最快的一次穿水,威力遠遠不是剛才瞄準眼睛的那一發可以比擬,目標依舊是眼睛,精準不移的瞄準少女的右眼。

  大腦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思考,沒有進行閃躲,而是反射性轉動身軀,帶動著左臂以最快的速度,將黑色的大盾甩到自己面前。

  刻在骨子裡的行動,加上烏鳶的性能,竟讓盾牌防禦這一動作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偏頭閃避的速度,在水箭臨身的瞬間,不偏不移擋在了箭鋒之前,隨著刺耳的摩擦聲傳來,盾面上水花飛濺,高壓水柱直直扎在大盾上。

  白金色的戰意覆蓋,縱使倉促、這片精緻的盾牌依舊沒有那麼容易被破壞,不過臨時格擋的架勢,盡可能求快的結果,以諾的雙足根本不足以支撐水流所傳來的劇烈衝擊,整個人被水箭朝著遠方的地面射去。

  「不好!」

  撞斷了幾株倒楣的花木,少女的身體在地面砸出一個大坑,露出了地平線下交錯如樹餅的枝條。

  作為囚籠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這些妖魔好過,就像金妖沒辦法站立在石地,木牛自然也沒有能夠紮根的土壤,這看似鬆軟的草地是他將力量延伸空間的結果,不過此時這些被砸斷的花根不斷滲出汁液,本應飽滿的枝條也變得乾扁無力,看起來狀態並不好。

  作為罪魁禍首的以諾在落地後迅速右手撐地,一個後翻將身軀重新站立,左手的大盾向上一抬舉在身前,準備迎接水妖瘋狂的報復。

  ……

  「咦?」

  然而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撞擊的煙塵散去,抬起的盾牌沒有受到任何攻擊的反饋,周圍十分安靜,安靜到嚴陣以待的少女有些許尷尬。

  「這是怎麼回事?」緩緩放下盾牌,確定攻擊並沒有降臨後她這才撤下了架勢,四周的草地正在逐漸潰敗,被爆頭的綠髮男子看來確實是凶多吉少,那為什麼,另一個妖魔沒有繼續攻擊自己呢?

  當她抬頭,那個花台上早已沒了兩人的身影,少女心中隱隱有些猜測,眼神也逐漸變得凝重。

  天穹頂的大海依舊波濤洶湧,可見此時水蝠心情糟糕透頂,這是可以預料的,她本就已經做好迎接對方爆種升級的攻勢,這也是為什麼較為虛弱的水妖會放在後面處理的原因,但他終究是沒有,眼前這片大海,翻騰的巨浪下彷彿暗流湧動。

  水蝠想治好那個木屬性妖魔?那是不可能的。

  微微眯眼,看著海水下的漩渦逐漸顯現,這些因憤恨而形成的浪潮,像是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一般不斷朝中心匯聚。

  「他想做什麼?」

  帶著疑問,少女爬出深坑、邁開步伐,朝著那漩渦所在的相對位置跑去。

  洶湧的渦流遍佈廣闊的海洋,這片空間中的所有水元素都在低語著他的名子,天空像是崩塌一樣,從漩渦的中心向下塌陷,迴旋地水柱盤繞,形成漏斗狀的水龍捲向著地面延伸,浪花如暴雨沖刷,在百川奔流的中心,赫然是抱著木牛無頭屍身,跪在地上的水蝠。

  他摟著屍體的肩膀,將它的頸部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秀麗的臉上分不清淚水還是雨水,只是不斷地試圖用水滋補花妖的身軀。

  但這本應生生不息的花妖之身,不知為何不見恢復的跡象,明明過去不論受到多嚴重的傷勢,只要吸取自己的水分,就會很快復原的。

  為什麼……

  察覺到以諾的靠近,那藍色的眸子就跟現在的大海一樣狂躁,一定又是那個女人,這不用想就是她又做了什麼手腳。

  抓著木牛肩膀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清澈的血液從緊咬的下唇流出,他很想殺死那個該死的女人,但僅存的理智讓他明白兩者間實力差距,就連兩妖連手都敵不過的敵人,如今剩他一個更是毫無勝算,別說為他的牛哥報仇,連他自己都活不成。

  看著那新芽都未曾冒出的斷頸,少年憤怒的眼神逐漸退去,從悲傷、悔恨、不甘,最後僅剩堅定與深情。

  在兩個不同的時間點,天人永隔的兩妖對著彼此露出相同的神采。

  「對不起,牛哥……」

  「要丟下你一個了,請恕小蝠不能繼續陪著你。」低頭俯身,親吻寬廣的胸膛,這自己無數次聆聽心動的地方。

  跨越生死、跨越時光、跨越種族的桎梏,從天空落下的水珠張開雙翼,化作一隻隻嬌巧的喜鵲,以囚禁彼此的牢籠為引,用至死不渝、奮不顧身的愛意,喚醒寄宿於星空中的奇蹟。

  翩舞的鵲翼形成七彩的虹橋,像是婚紗的極光飄然垂下,將兩妖包裹在婚房,水蝠那孱弱不堪的身形也開始變得晶瑩, 無暇的虹光透過他的身體,灑落在木牛的身上。

  燃燒自己的本源,獻上自身的一切,不論是靈魂還是修為,將整個人毫無保留的獻祭給對方,少年此時的臉上唯有不捨,他知道自己在這一刻之後將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他沒有辦法,現在只有這樣才能拯救木牛。

  「復活吧——我、滴、愛、人!」

  當以諾來到此地,看到的便是抱著屍身,仰天長嘯水蝠。

  倒懸的海洋盡數崩落,周圍所有的水氣都一同匯聚在兩妖的方向,強悍地氣浪朝周圍擴散,迫使她不得不抬起盾牌抵擋這股氣壓。

  木牛的身體沒辦法復原,那是因為當初被木蛇所吞下的那瓶清澈的溶液,縱使體系不同,妖魔終究是妖也是魔,作為負面起源的生物,聖水永遠是牠們的剋星,以諾拿出來的那瓶蘿莉聖女的聖水,更是專門用來剝脫他們的不死性,在看到花妖根部成藍色,似乎是不斷吸收水妖水分的時候,她便有了讓對方吸收聖水的打算。

  因為效果僅針對不死性,導致兩妖都沒能發現,不論吸收再多能量,木牛都不可能重生。

  但如果……是替換呢?

  風勢漸弱,以諾的雙眼驟然瞪大,腳下的樹根迅速重組,四周的一切在那道彩光肆虐下已然看不出曾經的樣貌,不過霎時、水藍色的花朵鋪滿地面,它們並非飽滿的色彩,而是晶瑩似水的質感,此時的少女就好似置身於海面,感受著微風掀起的海潮,浪花紛飛。

  在花海的中心,一個深藍色長髮的青年緩慢地站起身,英俊的臉龐上,筆直的細眉使其看起來沉穩堅毅,像是一尊古木將身板站得挺拔,碧綠色的桃花眼中殺意瀰漫,看起來與木水雙妖的容顏相差無幾,但是又有細微的不同。

  眉心一朵金色花紋綻放,身穿藍底金邊的戰袍,長長地衣擺好似蝠翼垂在身後,手裡拿著一桿藍金色的霸王槍,佇在地上猶如君皇的權杖。

  「妳已有取死之道。」

  無法分辨眼前之人究竟是木牛還是水蝠,哪怕沒有元素感知,光外表以諾也能看出來周圍的牽牛花都融合了水屬性跟木屬性,兩者間不分主次,就性質上而言是完完整整地相融在了一起。

  水的綿延與木的不息。

  男人神色一凜,藍金長槍拔地而起,強勁的海風從他背後席捲,長髮飛揚間、四周的花瓣乘風而行,遍天花海層層交疊,成驚濤駭浪之勢朝著以諾襲來。

  輕盈的花片因海量而顯得沉重,如有千鈞的大浪自高出拍下,花瓣的邊緣鋒利無比,在以諾高舉盾牌格擋時,只聽聞盾牌上傳來叮叮噹噹金屬衝撞的脆響,猶如磅礴大雨淅瀝,但她十分清楚,真正的威脅絕對並非這些花海,看似聲勢浩大不過只是障眼法而已。

  周身藍花飄舞,銳利的千本就連少女的肌膚都難以劃破,唯留層影蔽目,半透明的花瓣快速交錯,扭曲的光線投入她的雙眼,視線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在這幻惑花海之中,一桿長槍破浪而出,鋒利的槍尖從以諾身後的死角劃出。

  大力橫掃,藍金色的槍頭好似靈蛇擺尾在少女的脖頸重重一抽,勢大力沉的一擊,男子自然是不會憐香惜玉,空氣一陣爆響,在兩人之中傳來劇烈的衝擊,氣浪重開了周圍的花瓣,站立的地面也隨之龜裂。

  咔嚓——

  細微的破碎聲,男人的眼眸驟然一縮。

  只見那被擊中脖子的少女只是頭輕輕一歪,腳下的花田不規則突起,花根間的裂紋卻不僅僅是朝著周圍擴散,而是從以諾的腳邊向上蔓延,

  「不好。」

  見此情形,男人頓感不妙,在他意識到並收槍回防的這一瞬,眼前的空間也如鏡面般破碎,熟悉的情景、以及那轉過眼珠的輕輕一瞥,在少女周圍的護盾碎片四濺,不分敵我朝著身周的一切目標飛射而出,平等地千刀肆虐,沒有因範圍內僅有一人而集中一點。

  但這對男人來說依舊命懸一線,倉促抵禦、手裡長槍飛旋,哪怕有水花形成的渦流,也只堪堪護住要害,他眼前就彷彿同時有無數刀客揮出手中長刀,雖不如金獬的無差別斬擊,也不是男人能夠輕易接下。

  身上無數切口流出水藍色的血液,向後倒飛試圖跟以諾拉開距離,他已經理解跟對方近距離硬碰硬是多麼的可笑。

  「來了就別走了。」被重重打在脖子的以諾哪這麼容易放對方離開,喀的一聲將有些不舒服的頸部擺正,提著手裡的騎槍蹬步一個衝鋒,朝著尚未遠遁的敵人刺去。

  剛才那一下確實防不勝防,要不是對方復活的時間使動能頭盔的充能轉好,自己指不定就要掛彩,重創是不至於,但後面還有四個敵人,她可不想自己在前面就受到太多的傷勢,也不想浪費過多體力。

  槍出如蛇,看著對方直刺過來的雪白騎槍,男子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怪異,無與倫比的速度與準度,讓他一直從未質疑過這名少女的近身搏鬥,兩者的槍頭碰撞,藍金色的長槍就好像一條活著的靈蛇,繞轉雪白的槍身,兩者糾纏帶起強烈的扭力,讓少女的手臂不自然地轉動,直到一時間超出手腕的負荷。

  啪的一聲,藍金色的槍身打直,以諾的手一鬆,白花脫手飛出。

  「找到了,妳的弱點。」

  在無數手段與身體能力下的是堪稱拙劣的槍術,因為對方的其他能力實在太過強悍,讓人很難注意到這點,就算注意到了,沒有與其相近的力量跟高出許多的技巧也無法把握,但男人對植株長槍的掌控卻成功達到了這一點。

  趁對方主力武器離手,男子轉守為攻,倒退的步伐一停,箭步向前、朝著在他看來破綻百出的少女右臂突刺,他當然沒忘記對方的盾牌,現在首要的目標是失去武器的右方。

  噗。

  「確實我不太會用槍,就連劍也是。」對敵人的新發現,以諾只是灑脫地笑著回應,但面對刺來的長槍,她沒有收回右手,而是迅速一挽,側身抓住了對方的槍身,收手夾住。

  以諾擅長的確實不是騎槍,實際上她的武器換過了無數次,從長劍到長刀、從巨劍到騎槍,這把槍也是近期完成試煉所得,還沒用的那麼順手,畢竟她本就不司職攻擊,這些看起來擁有殺傷性的武器終歸是用來多一種普通攻擊手段而已,她真正所依靠的,永遠是另一手的盾牌。

  右手一扯,使對方在慣性下重心偏移,剝奪對方反應時間跟動作的同時,左手的大盾握著向前一拍,從進來這牢籠後從未展現過的技能,突如其來的盾擊重重拍在男子的右肩。

  骨骼的碎裂聲,以少女的力量揮舞沉重的盾牌就跟大錘一樣恐怖,但真正讓男子感受到危機的,是從盾牌敲擊處湧入精神的一股恐懼感,戰意衝擊他的精神使其因戰慄而沒辦法執行接下來的所有動作,包含穩定重心,也包含閃避。

  放開對方的長槍,右手一伸、套著盔甲的小手扣住男人的脖子,五指深陷,強大的握力直接將他的脖子壓塌,氣血管擰在一起的同時手臂發力咖的一聲甩斷頸骨,把男人整個重重砸在地上。

  「這樣就結束了吧?」

  放開了右手,看著眼前這個兩眼圓瞪不再動彈的男子,以諾只是稍微後退半步站直身體,高舉手中大盾,用盾緣朝著對方的腦袋重重一砸。

  「嗯,這樣才結束。」看著噗一下炸裂的腦袋,飛濺的藍色液體讓少女忍不住泛起噁心,向後在退了幾步,她也沒辦法,清純蘿莉聖女的聖水只是剝奪不死性,沒有降低治癒能力的效果,面對木水妖魔這種看起來自癒能力就很強的敵人,必須要確保一套傷害灌到死才行。

  甩了甩手中的盾牌,將噁心的血液甩掉,少女只是抬頭看了看四周,藍色的花朵正在凋零。

  蔚藍的天空剝落,冰冷的寒意透過裂縫侵蝕起這片空間的溫暖,一切的跡象都表明妖魔的終結,這個囚籠正在瓦解,但都好不容易融合在一起,這木水妖魔就只有這種程度?總感覺有些……失望?

  說不上來,少女只是面露困惑,抬頭看著世界的崩解,似乎很不理解心中出現的怪異感覺。

  那是冥冥中的第六感,雖然她並不擅長這個,但長時間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戰士依舊透過大量的經驗形成獨屬於自己的直覺,特別是在戰鬥時對於敵人能力的猜測,但現在正逐漸扭曲的空間卻影響了感官,理所當然出現的畫面干擾了她的判斷,讓她沒能注意到,空間的裂紋僅出現在上空。

  地面上的花朵只是凋零,但花謝從來都不代表結束,這不過是大自然營養的轉移,季節更替的現象,這片空間本就是兩個牢籠所組成的,當其中一者的生命消失,空間崩塌的情景出現並不奇怪。

  無數的藍光透過地上的花根流入男子的屍首,或許他真的已經死去,在聖水的作用下也失去了復活的可能,但他又何嘗沒有想到這一點,就像水蝠知道自己的極限、木牛知曉兩者勝負的關鍵一樣,不管木水妖魔的意志是何人,他從來都不認為單靠自己能夠戰勝這個少女。

  所以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空間將以諾鎖定無法行動,一個讓她不會注意到攻擊的時機。

  自己的死亡、牢籠的破碎,一切都按預想的發生。

  支撐地面的花根以男子為重心收縮,重新糾纏在一起,朝著天芎不斷延伸,使剩餘的空間變得狹小,在以諾發現之時,身體已然因空間扭曲而動態不得,男子將所有力量凝聚在一起的行為加速了自己消亡,也加速了世界的崩解,使多餘的空間迅速塌陷,跳轉到外界的傳送都來不及開始。

  不論這一擊的成功與否,提前毀掉牢籠的行為都會讓少女被混亂的空間吞噬,是他所能想到最穩妥的辦法。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實際上臨死前的反撲、自爆並不少見,特別是這些擁有妖丹與魔性的妖魔,但對方在復活後的決斷,卻是打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這是真正置之死地,不求後生、只為了帶給她一絲死亡的可能,就連剛才那一次交手都不過是為了迷惑她而已。

  痛失愛人的仇恨,在死後將剩餘的全部力量,帶到了超越生前的高度。

  水蝠從未抵達的水之道在攻擊面上的終極,實際上並不比金火雷這類攻擊性強大的屬性差,從加壓的水刀就可以看出來,可塑性極強的水與風在極端的情況擁有不俗的破壞力,然而水真正的力量還要之更為古老、更加純粹。

  無數鬼斧神工的塑造,切割峽谷的小溪,靠的可不是瞬間的加壓,而是漫長的時間累積而成的力量。

  ——滴水穿石。

  向上延伸的枝條化作嫩芽,一顆斗大的水珠在最頂端的葉片上凝聚,隨著天空裂開的白紋散發晶瑩的光澤。

  水球的表面幻影重重,好似海市蜃樓般虛無飄渺,這是無數水滴重合的結果,將時間的長河壓縮成一瞬,枝椏從底部開始枯萎,反轉曾經的滋補,以木屬性的生機作為企及無窮的橋樑,記錄了兩人千年的愛,全部集中於剎那。

  花謝,水滴也隨之落下。

  看著那一滴晶瑩從高空落向自己,以諾的雙眼只是死死盯著,此時的她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強烈的危機感讓少女寒毛直立,那逼近的液體,怎麼看都不是尋常的水珠。

  月之衣因為空間的壓迫無法施展,封狼與盾牆她有種感覺,這水滴跟斬斷世界的斬擊一樣,靠免傷類技能是無法擋下的,就連動能頭盔的護盾也會被輕易貫穿,她手中能用來對應的招式並不多。

  深吸一口氣,在水滴鄰近、她的額頭都能感受到陣陣不安的刺痛感時,璀耀的金光頓時充斥著這岌岌可危的空間。

  如海面初升的朝陽,光芒照亮四周的混沌,沒有烈陽炙熱,白金色的光暈溫暖宜人,將以諾整個人包裹其中,當水滴觸碰到這輪日冕時,就彷彿晨間積雪般迅速消融殆盡,連四周撲食而來的空間紊亂,也在觸碰到光團的瞬間被理平,唯有空間傳送成功作用在少女的身上。

  一氣化三千,源自藏鏡人的招式。

  將所有的攻擊抵銷而非防禦,那怕這水足以貫穿天地。

  「噗——」

  熟悉的冰冷再度襲來,回到冰湖上的以諾卻是率先吐出了一口鮮血,一氣化三千的效果確實強大,但代價的反噬也同樣劇烈,此時的她就彷彿五臟六腑被擰成麻花一樣,來自內部的損傷不斷隱隱作痛。

  而且這種傷還不能靠外敷的藥膏恢復,捂著自己的胸口,以諾朝著周圍張望,除了地面上顯現的藍綠色陣圖外,還有一根雪白的長槍靜靜地躺在冰上。

  有了,幸好沒有弄丟,在白花被從手中擊落後,她就很擔心牢籠消失武器會不會一起不見,還好沒有發生,牢籠只是帶著妖魔的力量重新回到大陣裡面,不屬於陣法的武器自然也被留了下來。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俯身撿起騎槍,以諾只是忍著身體內的疼痛,半跪在地上,握緊槍身低聲吟唱:「我是來自深淵的黑,我是降自雲霄的白,誕生自創世之前,存在於湮滅之後,白鳶花之槍,第零額定功率——」

  一半的解放語,乳白色的光芒順著槍身流入以諾的體內,隨著這股暖流來到受傷的內臟,少女啥時感覺無比舒適,內傷迅速復原、臟器歸位,就連脖子上的細小傷痕都被一併治癒。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不善槍術,她也要拿著這把騎槍的原因。

  在修復好傷勢後,以諾這才重新站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相較於之前,不被霧氣所籠罩的範圍變得更大了,腳下的藍綠色圖案也一直延伸,比起金色的陣圖還要大了兩倍,從星空的相對位置來看,織女牢籠所在的區域也已經解開了,剩下的只有虛危室壁四宿了。

  收起武器,輕輕伸了個懶腰,恢復完好的以諾這才順著星空所對應的方向,走向應該是虛宿牢籠的方向,隨著大量迷霧消散,囚籠的位置也不再那麼難找了。

  這還得多虧水木兩妖一起解開了,不然找織女宿的位置恐怕還得費一番時間,不像現在在霧中稍微走了一點時間,便能看到那熟悉的冰柱。依舊是難懂的文字,結實的黑色鎖鏈,此時鎖鏈的情況十分良好完全看不出任何破損的跡象, 而在冰柱的中心,正是一團赤紅色如火焰般燃燒的光團。

  奇特的是,這冰柱在火團外完全沒有被融化的跡象,就連站在這裡都不會感覺到溫度有絲毫上升,只有在看向火團時會感覺眼睛熱熱的而已。

  「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輕聲唸了唸關於真武大帝的記載,再看了看眼前的冰柱,少女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同情。

  作為水屬性的神祇,真武大帝當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患,明代宮內多建真武廟就是為了祈免水火之災,這麼一想,這個被關在此地的火屬性妖魔待遇可想而知,比起其餘屬性的妖魔,牠受到的壓制恐怕更大,哪怕沒有被區別對待,光在這冰湖的囚籠生存數年也足夠其修為大跌了。

  不過以諾仍然從恩賜卡中拿出了一碗仙草冰,哪怕火妖魔的實力十不存一,火焰所帶來的灼傷與疼痛仍然是所有屬性裡面最麻煩的,她對其保持足夠的警惕與尊重。

  白鳶花之槍的力量有限,剛才為了治療一氣化三千已經發動一次,她可不認為自己的防禦有辦法阻擋火焰的溫度。

  將碗裏的仙草冰一飲而盡,冰冰涼涼、甜甜的,完全就是仙草冰的味道,說不上特別好吃,比起那些藥劑確實是好吃不少,但作為食物,吃下去的時間也就更久了,以諾可不是什麼深淵巨口,這樣狼吞虎嚥已經是極限了。

  稍稍打了個飽嗝,感受到體內冰涼用溫熱的兩股力量將自己的體溫保持恆定,她這才滿意的伸出一隻手,摸向眼前的冰柱。

  熟悉的天旋地轉,少女的身影也從冰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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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初代超越之神_丹列♆
复活赛之神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403/73e254850f3ec4f80a0c5d7b12101363.GIF

03-15 16:42

UMU
打不贏復活賽(ᗒᗩᗕ)03-15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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