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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S聖杯戰爭 第三章

焚花煮詩 | 2024-03-06 11:13:55 | 巴幣 10 | 人氣 39

完結涼宮春日的憂鬱
資料夾簡介
收錄涼宮春日的長篇與短篇二次創作小說

溫歌華的列治文市是個典型的住宅區,各具風味的獨棟小平房整齊的排列在街道上,形成相當安靜的環境。
某戶人家的花園裡,一位相貌俊俏的少年坐在安樂椅上閉目養神,他面前的桌上擺放著全套的下午茶用具,與他同坐一桌的一對少男少女正在享用著紅茶與餅干。這三位日本年輕人是一個月前搬進來的,在亞裔居民甚多的列治文市裡並不特別引人注目。
今天的天氣十分好,不但沒有下雨,冬季難得的無雲晴空與高掛的太陽,更將氣溫提升到了怡人的九度,在這樣的日子裡,谷口、喜綠與古泉三人會把桌子搬到院子裡,享受一頓悠閒的午後。
原本Archer就擅長「單獨行動」,可以在主人魔力供給中斷的情形下存續較長的時間,再加上Alchemist喜綠江美里能夠使用「陣地作成」,將外界的魔力自動導入陣地中為使役所用,這兩種技能的配合讓古泉得以留在這世上,他也就順勢的成為助力的同伴之一。
古泉緩慢的睜開雙眼,自有如韜光養晦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情況怎麼樣?」
「他學得很快,真是個人才呢,把他讓給Caster真是太可惜了,咯咯咯……」古泉以令人聽了會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微笑著。「不過,要讓他領悟將內心世界投影出來的大魔術,還需要很多時間吧。」
「你那個什麼噁爛的山嗎?的確,要是能夠學會那一招的話,『以這次戰爭的情況』,將會是非常有力的武器。」
不能否認,只要讓古泉好好打扮的話可算是美男子一名,而且經過一個月相處下來,谷口發現他擁有相當高的學識素養,而且本性並不壞,在魔力充足的情形下也無須擔心他會去襲擊路人,但是每當谷口想起山上那一幕,臉上彷彿就會冒出三條黑線。
古泉知道谷口在想什麼,但他並不以為意﹝內心不夠堅強是當不了變態的﹞,替自己倒了杯紅茶。
「不,固有結界並不是可以繼承或是模仿的東西,隨著每個人內心世界的不同,呈現出來的結界也不會一樣,即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年齡的心境差異下施展的結界也有可能有細部上的改變。」
人生真是連續性的準備不足,如果時間再更多一點就好了!
這樣想的谷口,注意到美里面前的紅茶從剛才開始連動都沒有動過。
總是開朗迎人的喜綠雖然臉上掛著與平常無異的笑容,但是她內心的不安仍讓谷口察覺到了。儘管是超越人類的存在,但對谷口而言,她只不過是一個自己必須守護的女孩子。輕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古泉識趣的走進屋內,觀賞NFL的季後賽。
「今晚,就是『命運之夜』了,這次會確實的召喚出聖杯,並讓世界整個改變吧。」
 
 
 
「這麼說起來,森老師也是一個星期沒見到了呢!」
「連園生姐也……!」阿囧一時語塞,不由得抓住了春日的肩頭。「妳說的是真的嗎,春日!」
春日一反常態的任他抓著沒有反抗。
「啊……不行……有希在看……」
聽到春日充滿暗示性的話語,阿囧倏地連耳根都紅了,連忙放開春日:
「長門!妳聽我解釋……」
不過回頭一看,長門依舊埋首於神秘經典之中,頭抬都沒抬過,就連周圍的聲音大概也沒聽見吧。
背後傳來了春日的竊笑。她不停的用手肘敲著阿囧的背。
「噗……你倒是挺緊張的嘛!有希管得那麼嚴嗎?真讓我嫉妒唷!」
「我說妳啊──」
阿囧正欲發作,卻發現戴著黃色頭帶的惡魔收起了笑意,正色道:
「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去問涼子,但是我沒有騙你。」
一邊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同伴,另一邊則可以說是半個敵人,以理智來說毫無疑問要相信前者,但是阿囧的直覺告訴他,春日說的是事實。
那麼朝倉去了哪裡?園生姐發生了什麼事?與這幾天本市的流行病有關嗎?對照先前朝倉奇怪的態度,阿囧像是吞進了一大口的溴化銀,有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接連冒出的問號怎麼想也得不到答案,春日制止了努力鑽著牛角尖的阿囧:
「搞不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想太多會越往壞處去想喔!」
她這種態度,與其說是樂天,還不如說是自信過剩,像是白洞一樣的不斷湧出,這傢伙大概認為世界是繞著自己旋轉的吧……
「妳這種自信不知是打哪兒來的,分我一點就好囉。」
「是嗎?那就幫你注入一滴滴吧!」
阿囧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她一下子跨坐在身上,雙臂如水蛇一般環住阿囧的脖子,兩隻大眼睛佔據了他全部視線,鼻尖碰在一塊,柔軟的香氣讓阿囧整個人呆掉了……
然而春日只是偷瞄了一下長門,看到毫無反應的洋娃娃後,略顯失望的「呿」了一聲:「嘖……真沒意思。」
全身酥麻的實驗動物這才回過神來:「喂、妳、妳做什麼啊!」但是春日早就坐回原位了。
 
 
「你看看她,看得那麼專心,我對你做什麼她都不會發現吧?她就那麼相信我嗎?」
春日一臉陶醉的看著長門,並拿出各種樣式的髮夾、耳環與首飾幫長門配戴上,長門也由著她擺布。
女孩子真好啊……
毫無介入餘地的阿囧只能在一旁看著春日哼著小曲,愉快的妝扮著長門娃娃。剛才的送禮物也是,這兩人的感情是啥時變得那麼好的?
就在春日將兔耳朵戴在長門頭上的時候,天也差不多黑了。
照理說,這是朝倉應該要到家的時間,但是笑容甜美的暗殺者遲遲沒有現身。
春日也停下手邊的動作,沉默的氣氛使得不安的墨水在阿囧心中暈染開來。
銳利的簡訊鈴聲割破了這難受的僵局,宣告著命運之夜的開始:
「給團長,鶴屋同學請我到她家吃晚飯,會晚一點回來。  實玖瑠。」
「笨蛋實玖瑠,不是告訴她在家隔離不要出來亂跑嗎!」
﹝把她丟下自己跑出來的沒資格說別人吧……﹞
「唔,這個鶴屋家……」春日表情一變,一臉若有所思的嚴肅樣子。「有希,鶴屋家該不會是……?」
「出資者。」長門不知何時已闔上那本神秘經典。
「果然沒錯,再加上今晚是滿月對吧?」
「魔力最大週期。」
「如果是針對我的陷阱,那表示他們要使用『那個方法』囉?」
「很有可能。」
﹝喂喂!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別把我當透明人行不行!﹞
阿囧正要發聲抗議,但是晚了一步,談話已經結束了。
「那正好!」春日露出往常一般不可一世的笑容。「省去把他們揪出來的工夫!想要挑戰本團長還早五百兆年呢!」
魔力奔流,一瞬間換上黑色護甲的使役者,已經不是阿囧認識的「平常的春日」了。
冷酷而高傲的外表熠熠生輝,嘴角自信的上揚著,團長‧涼宮春日進入了戰鬥模式。
春日囂張的指著阿囧:「本團長現在有事要辦,半死病人就乖乖躺在家睡覺吧!」
「框咚──!」大剌剌的一腳踹破水泥牆,紅色閃電疾射而出,眨眼就不見了身影。
看著家裡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透明窟窿,阿囧下巴都快掉到地板上:「靠,這傢伙發什麼神經呀!」
這句話純粹是抱怨而已,不料長門卻做了回應:「敵人以朝比奈實玖瑠為人質,針對涼宮春日設下了陷阱。」
「以長門來說真是簡單易懂的說明啊,那麼,那位敵人又是誰呢?」
「恐怕是……鶴屋一家。」
該說並不意外嗎?阿囧皺起了眉頭。
﹝不管選哪一個,你都只有DEAD END可以走﹞
他媽的!你這痞子,說什麼中什麼!
 
 
 
被本市居民戲稱為鶴屋山的廣大區域內,幾棟宅邸零星地散布著。
春日闖進山上之後,馬上產生進入敵境的感覺。
整座山都被佈下了結界,結界的效果不是對外而是對內:不管在內部發生什麼事,即使被夷為平地,也都不會為外界所察覺。
現在該怎麼做?先打游擊戰,破壞對方的佈局嗎?
雖然從侵入至今還沒見到半個人影,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有數道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她現在站在一棵大杉樹上,故意讓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但是對方十分沉得住氣,絲毫沒有輕舉妄動。
那麼,團長涼宮春日採取的戰法就只有一個──!
她自杉樹上一躍而下,往其中一幢宅邸直撲而去。
 
 
 
咚!
兩位和服美少女坐在和室裡,欣賞著幽謐的日式庭園。
「鶴屋同學,還讓妳幫我準備和服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還不都是為了我家無聊的規矩,由我來準備也是應該的呀!我希望能夠把它作為禮物送給妳。」
「怎、怎麼可以!這麼貴重的東西……」
「如果妳不收下我可是很傷腦筋的喔!因為這是我依照妳的尺寸,請家裡的織物師父幫妳量身訂做的,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穿得合適呢!」
咚!
「是這樣啊……」難怪除了胸口有點緊之外,實玖瑠穿起來非常合身,茜色的基底,似乎也與她栗色的頭髮相得益彰。
「不過,還真是不能小看妳耶!」鶴屋一手托著下巴,瞇著眼睛打量著實玖瑠。「雖然說我對自己目測的準度很有自信啦,不過那方面還是低估了,要是再這樣成長下去,穿起和服就不好看囉!依我看應該有D……」
「呀!不行──!」滿臉通紅的實玖瑠連忙阻止鶴屋再講下去。
啪嘰──!
水錐被踏得稀巴爛。
「看來……我運氣不錯嘛,一下子就找到了。」
「團、團長!妳怎麼來了?」
從天而降的涼宮春日,雙手叉腰,威風凜凜的站在庭院裡。
「把實玖瑠還給我,不然我拆了妳的房子!」
「團長──!妳在說什麼呀?鶴屋同學是我的好朋友耶!」
實玖瑠像是尋求附和一樣的轉頭看向鶴屋,卻看到一抹苦澀的笑容:
「對不起,實玖瑠,妳先睡一下吧。」
鶴屋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
「鶴…屋…同…學……?」
頓時,實玖瑠的腦海中揚起了一陣漣漪,漣漪迅速的化為大浪,將她的意識吞沒。
鶴屋溫柔的讓實玖瑠躺下:
「等一下要發生的事,我不想讓妳看見。」
「是啊,自己的好朋友就要血濺五步了,她一定很難過。」
儘管嘴上毫不留情,春日心中卻不敢輕忽怠慢,在這麼近的距離,她可以感應到:眼前這人並不是人類。
至少,跟大多數的人類不一樣。
「呵,為了得到聖杯,我得努力不讓這件事發生才行,妳說是吧,MIKURU?」
和室的紙門無聲無息的被拉開,出現在門後的,是一位絕代的佳人。
不是少女,而是成熟女性。
她的外貌特徵,跟在場的某位少女非常相似。
春日如遭雷殛,半晌才擠出一句:
「實…玖…瑠?」
女子風情萬種的點點頭,輕啟朱唇:
「好久不見了,涼宮春日。」
 
 
「真不愧是春日喵,妳大概已經了解狀況了吧,她就是我的使役,Cosplayer的MIKURU。」
「噗……那是什麼?從來沒聽過的位階……」春日在看到MIKURU的時候就已經很想笑了,這句話更是直擊笑點,一時之間再起不能。
鶴屋似乎也是意氣相投:「對吧?對吧?妳也覺得很好笑吧!我召喚她的時候可是笑到在地上打滾呢!」
二女同時以高分貝的音量狂笑,留下臉上冒著青筋的女僕。
沒錯,這位MIKURU穿著女僕服,還不是艾瑪那種工作系的,而是典型扮裝取向的秋葉原系。
「給我閉嘴!妳們兩個過動兒!尤其是妳,涼宮春日!我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妳!」
Cosplayer的使役指著春日破口大罵。
春日好不容易直起身來,一手揩去淚水:「嗯,然後咧?妳成為使役是來報小時候被我欺負的仇嗎?」
「報仇?才不是那種膚淺的東西。」MIKURU縱身一躍,輕輕巧巧的落在春日面前。「我是來否定妳的。」
「否定我?」
玩笑的時間已經結束,春日收起了嘻皮笑臉。
「妳說過『想要拯救所有的人』對吧,我要告訴妳,妳是錯的,妳那天真的想法,以及妳的存在,我全都要否定掉。」
 
 
拯救所有的人,也就意味著一視同仁的愛著所有人類,但同時代表著每個人都以平等看待,結果來說也就是什麼人也不愛。
朝比奈實玖瑠比任何人都要崇拜涼宮春日的理想,也比任何人更不能原諒世界的殘酷。然而她的力量,即使在開花結果之後,仍然沒辦法拯救所有人,永遠是為了多數人而無情的抹殺掉少數人。
她非常溫柔,所以也非常冷酷,永遠把每位人類視為平等的單位放在天平的兩端,即使是自己親愛的人,只要是位於少數的那一端,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捨棄掉。不停的拯救著,得到的卻只有越發深厚的殺人罪孽。陷入無盡的矛盾螺旋之中痛苦不已的她,終於找到了答案。
──讓涼宮春日這個人的存在從一開始就從她心中消失。
所以她成為了使役,阻擋在春日、及過去的自己面前。
 
 
春日默然不語。
「明白了自己的愚蠢正在懺悔嗎?也好,那就──受死吧!」
MIKURU拿出了一把陳舊的長槍,造型上毫無特殊之處,只是一把常見於古羅馬時代士兵所使用的槍,但是槍身通體散發出驚人的魔力密度,尤其是槍尖的血跡發著紅光,可見這並非尋常的武器,而是屬於寶具範疇的兵裝。
「妳放棄了嗎?」
春日低著頭,聲音冷峻的嚇人:
「我啊,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一定有,一定有一個方法,能夠不讓任何一個人傷心難過,能夠讓每一個人都能得到救贖,我相信著這個理想而戰鬥至今。」
抬起頭的春日,眼神已不再迷惘。
「那麼,妳就抱著理想,在現實中溺死吧!」
春日向著MIKURU搖搖食指:「放馬過來,沒毅力的小鬼!」
 
 
 
冷風不斷的從洞中灌進來,透骨的寒意像是在催促著阿囧盡快做出選擇。
現在正是決定路線分歧的關鍵時刻,是要留下來陪長門,還是出去找春日?
回想著這一個月來的一切,究竟現在的自己能夠做到什麼呢?
春日的笑容,春日的霸道,春日的任性。每一樣都讓阿囧頭痛不已,但是毫無疑問的,她也是對阿囧很重要的人。
──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啦!因為我是個在某些時候會替人著想的渾球。
「對不起!長門,我沒辦法丟下那傢伙不管,妳在家裡等我回來吧。」
不知為何,阿囧沒有勇氣去看長門的表情,要是看了,說不定會瓦解他現在的決心,所以頭也不回的就要出門。
就在門口,他的衣袖被一個弱小至極的力道拉住了。
長門像是握著剛出生的小雞一樣,小心翼翼的捏著他的袖口,這模樣同時也捏緊了阿囧的心。
她的表情十分複雜,先是微微搖搖頭,再又緩緩點點頭,終於,以堅定的語氣說:
「……一起去。」
阿囧鬆了一口氣,還好長門的好感度夠高,不然自己就會跟相澤學長一樣被罵到臭頭了。
「走吧!長門。」
「……嗯。」
 
 
 
鶴屋抱起熟睡中的實玖瑠。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整間宅邸已經蕩然無存。
沒想到使役之間的戰鬥是如此的激烈,完全超乎她的想像。
每一次揮出武器的氣流都彷彿要撕裂天空。
每一步踩下去都可以踏碎大地。
以兩名使役為中心像是颳起一陣龍捲風,不管日式造景還是和室,全都被暴風吞噬而化為齏粉。
繼續觀戰下去遲早會被波及,鶴屋帶著實玖瑠逃往山上別處的宅邸。
以使役的能力而言,涼宮春日的確是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靈活的運用黑白雙劍「干將莫邪‧改」,使出了非常凌厲的攻勢。但是交手的情況卻是平分秋色,全因為那把染血的長槍,簡直像是有生命一樣的尋找春日的破綻自行攻擊。
屢攻不下的春日覺得有異,拉開了距離重整態勢,拜這之賜總算是暫時停止了對週遭環境的破壞。
「用這把長槍來對付有神性因子的妳,是最好不過了,諷刺的是這還是你留在我房間裡的,要怪就怪妳自己總是做些多餘的事情吧!」
略顯疲態的MIKURU讓槍尖對準春日,重新握好長槍。
「對神寶具‧『贖罪之槍』﹝Longinus﹞嗎?我還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與MIKURU不同,滴汗未流的春日,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妳很快便笑不出來了,連『一個我』都打不下來的話,那妳就贏不了我了!」
MIKURU提高了魔力密度,自身的輪廓變得模糊起來。
 
「「將光榮的勝利,獻給璀璨激昂的『騎士團』﹝Valkyries﹞!」」
 
這句話,竟是由多人一同喊出。輪廓重新定型下來的MIKURU,分裂成了多達上百人的「軍隊」,而且每個MIKURU所穿的衣服都不一樣。
﹝用立萎或妓者的話來說,就是有滿街的「同人誌」在路上跑。﹞
這是她最仰賴的寶具,也是Cosplayer‧MIKURU「存在本質」的顯現。
春日不禁暗暗咋舌,所謂作繭自縛就是這麼一回事吧,MIKURU眾所拿的武器,全都是她隨手扔在實玖瑠房間裡的寶具,各自具有強大的魔術效果。但要她嘴上認輸是不可能的:
「每一隻都穿著我給妳換過的衣服嘛!看到妳如此自動自發的穿上,真叫我太感動了,MIKURU!」
 
 
戰鬥重新以更為慘烈的形式展開了,竭盡所能的春日,使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寶具,好不容易才勉強抵擋住「騎士團」有如怒濤般的攻勢。但是即使打倒了一個又一個的MIKURU,只要MIKURU的魔力沒有耗盡,「騎士團」就會不斷補充,每一個MIKURU的存在都是對等的,一為全,全為一,沒有誰是分身或本尊的問題,
﹝沒想到這麼棘手……!﹞
陷入苦戰的春日,連說話的餘裕都沒有了,魔力量接近油盡燈枯的危險區,憑著鬥志及高傲的自尊心才不至於倒下。
另一方面MIKURU也是一樣,為了維持「騎士團」投入全部的魔力,拚命死撐著。
雙方都不肯退讓,只要一方稍微鬆懈,均勢就會在一瞬間崩潰。
不妙!
一股刺痛感在這時襲向春日。「抑止力」造成的舊傷復發了,側腹的劇痛讓她的動作一下子變得遲鈍。
MIKURU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穿著窄短裙,戴著眼罩的MIKURU發出鎖鍊綑住了春日的右手,同時所有的MIKURU一齊跳開,由遠方穿著白色防護服的MIKURU發動致命一擊:
「Standby Ready ,『實玖瑠光束』﹝Starlight Breaker﹞!」
灌注了龐大魔力量的毀滅性炮擊閃耀著炫目的光芒,來不及閃避!
對策只有一個!來得及嗎?
春日將左手對準光束,使用刻印在她手臂上的寶具:
「Trigger Lock,『夢幻凍結』﹝Phantom Canceler﹞!」
 
 
 
「地震……?」
與長門一同趕到鶴屋山腳下的阿囧,抬頭一看才發現造成地面強烈搖晃的並不是地震。
一道火柱直衝天際,將黑夜照耀的有如白晝,並帶起了壯觀的蕈狀雲與氣浪。
「這是……什麼……」
一隻普通的雜碎山羌闖入了超機人的戰鬥現場。克林還是乖乖的陪著18號養老就好,拯救地球維護世界和平的重責大任就交給那些賽亞人去幹吧!
鼻涕流了下來,雙腿直打哆嗦,要不是長門在旁邊,他肯定連滾帶爬急忙落跑走人。
「……觀測到寶具反應的痕跡。」
不用妳說我也知道,這世上最不該擁有核彈頭的,就是那個女人!
該怎麼辦,都已經到了鶴屋家的大門口了,可是阿囧的決心早已煙消雲散,一點兒也不想進去。
──18號……不,長門,我們回家睡覺吧,這只是……
一只小刀從土裡鑽出來,往阿囧的眉心直直飛去。
──一場……
長門在千鈞一髮之際出手打落了刀子。
──惡夢而已。
但是被打落的刀子不死心的又飛了回來,並追著阿囧不放。
「別再玩了,朝倉涼子。」
終於被長門接住的小刀,頓時化為結晶四散。
阿囧還是第一次聽到長門那麼嚴厲的口氣,無形的怒氣使得周圍的氣溫彷彿降到了冰點以下。
「嘻嘻,只不過是用『殺人娃娃』打聲招呼而已。倒是你們晚上跑這麼遠來散步呀?真是不好的習慣呢!」
鶴屋家的門口,像是道聲「晚安」一樣從容現身的暗殺者,以甜膩的聲音嫣然一笑。
 
 
「真是的,你們別來打擾人家工作嘛!」朝倉皺著眉頭,一副十分困擾的樣子。
「我可不知道妳什麼時候去給鶴屋學姐當了看門的。」
「大小姐身邊有女僕長跟著,所以我只好當門番呀!」
朝倉坦誠與鶴屋掛勾,春日說的沒錯,她果然有問題,不過看起來很明顯的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知道漢朝古人的名字卻不知道漢朝在哪裡的阿囧,面臨了韓信反逆的危機。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退出。」朝倉撥了撥頭髮。「既然如此,你不覺得與其跟著什麼都不做的主人,還不如自己想辦法放手一搏會比較好嗎?」
「這是啥,關於日本經濟的話題嗎?妳跟鶴屋學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她絲毫沒把阿囧放在眼裡,輕易的和盤托出:
「我們需要涼宮春日那可以通往『世界』的身體,一定能夠成為很好的聖杯容器吧?以使役來說,她的確可算得上是最優秀的,但是卻也沒那麼難對付,跟她交手過的有希應該最清楚了。」
「胡說什麼!長門跟春日何時……」
一星期前發生的事突然變得歷歷在目,那次險些讓他失去了長門。
「你以為其他人有本事把有希打成那樣子嗎?明白了吧,我也是在為有希討回公道呀!」
朝倉看準了阿囧容易鑽牛角尖的性格,略施話術就讓他內心大為動搖:
──因為怕我打擊太大,所以長門不告訴我那是春日做的嗎?
──今天春日說「沒什麼臉來見長門」也是因為這件事?
僅有十五年人生經驗的他,雖然聰明,卻尚未培養出能夠從過多且真假不明的資訊中,還原出真相的判斷力。
這次則是長門制止了少年阿囧的煩惱:
「不要被她的言語所迷惑,以言語侵入對方內心的間隙,是她的得意事項。」
長門站前了一步,擋在阿囧跟朝倉之間。
「妳是來支援我的,不允許妳獨斷的行為。」
「雖然我是妳召喚出來的,可是不代表妳有辦法命令我喔!」
朝倉的粉臂上有著像刺青一樣的圖騰,不會錯的,那肯定是令咒。
「你發現啦?其實Archer的主人一直在我們身邊呢!我只不過是應用了同樣的手法從她身上取得了這玩意兒,因為她還蠻喜歡我的,所以得來全不費工夫呢!」朝倉將手指放在唇上,露出了殘忍的微笑:「只不過……她大概再也沒辦法回來教書了。」
森園生就是古泉一樹的主人,雖然以出場的角色數量來說根本算是可以預料到的事。
「可惜的是她跟你一樣沒用,那點點魔力根本不夠,人家又不會陣地作成,只好請本市的鄉民們熱情贊助囉!」
她這一個星期來在外四處襲擊路人,然後再若無其事的與阿囧他們一同生活,讓他們請假在家也是為了不被發現異狀。不過終究還是讓涼宮春日壞了事,使得阿囧他們出現在山門之前,朝倉雖然表現得落落大方,但這情況絕不是她樂於見到的。
那女人簡直就是由變數所構成的混沌化身,在不知不覺間引發各種事件,並讓一切充滿了不確定性。
 
 
傷害了照顧自己的人、造成本市恐慌的原兇就在阿囧眼前,被背叛的憤怒、痛心、驚訝等情緒使得阿囧腦中一片空白。
讓阿囧恢復理智的還是長門,他先注意到抱住自己的細小手臂及胸膛感受到的重量,然後是微弱的聲音:
「不要過去。」長門自阿囧懷中抬起了頭,兔耳朵垂了下來。
阿囧這才察覺自己正直直的往朝倉衝過去,大概是想把她抓起來扁一頓吧。他為自己無謀的行為捏了一把冷汗,因為雖然肉眼看不見,但是朝倉四周有數以千計的小刀高速的繞著她旋轉,要是這樣衝過去包準變成山羌肉漿,成了貢丸的原料。
多虧了某位與她交過手的人指導,阿囧才能夠感受到那層不可視的防護罩。
他拾起一塊石子往朝倉扔去,果然在碰到她之前就「啵」的一聲粉碎無蹤。
「防禦力跟小巷子那次比起來強多了嘛,那時甚至還讓魔彈從間隙間穿了過去呢!」
重新冷靜下來的阿囧,在抬槓時趁機思考對策。
要是自己有辦法讓她分心,即使只是一秒鐘,也足以給長門製造機會……
「嗯──吸收了這麼多人的魔力,應該勉強回復到了八成左右吧?唉呀!好可愛的兔耳朵,借我看看!」
朝倉左手動了一下,完全看不見她的動作,長門戴著的頭飾就已到了她的手裡。
──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打什麼壞主意喔!
她以實際行動說出了這句話。
這叫只有八成──?在絕望的戰力差面前,他的對策完全粉碎。
「嘻嘻。」朝倉望著山上漸漸散去的蕈狀雲,以淘氣的口吻說:「看起來就快要結束了,乖乖等一下喔!」
 
 
 
「嗚……骨頭全斷了。」
寶具對撞產生的強烈相轉移現象及可怕的衝擊波將其餘的MIKURU都消滅了,只剩下一位。全身多處骨折及燒傷,讓她只能呆坐在地無法移動。
周圍的景物全都不剩了,地上的砂土因為高熱甚至產生了玻璃狀的結晶,簡直像是人類所持有的最兇惡武器,在山上進行過試爆。
魔力量已見底,在恢復之前無法施展「騎士團」或是使用任何的寶具。
要是這樣還打不倒涼宮春日的話……
看著自硝煙中緩緩走向她的身影,MIKURU露出了苦笑:
「結果我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嗎?這樣就好……」
她滿足的閉上雙眼,等待著來到面前的春日給予她最後一擊。
但是,等到的並不是揮下的劍刃,而是春日的體溫。
春日將MIKURU擁入懷裡,慈愛的輕撫著她的秀髮。
「傻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傷害妳呢?實玖瑠真是笨蛋,連這點都搞不清楚。」
「我現在的年紀可比妳大得多了,別把我當小孩子看……」
想要掙脫的MIKURU伸手推向春日,卻被鮮血滑開了。
「沒想到我會讓妳這麼辛苦,妳一定很痛苦吧……但是,我不打算跟妳道歉,直到現在,我也不認為我的想法有錯,只是……或許是……有些天真吧……」
沾滿了MIKURU雙手的血,並不是她自己的。
致命的出血量說明了春日的傷勢。因為具有優秀防禦能力的那件紅色大衣──春日的概念武裝,今晚並沒有裝備上。
在那天晚上給實玖瑠披上的大衣,其實一直被珍重的收藏著,現在就穿在這位MIKURU的身上,讓她從爆炸中活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妳總是這樣!為什麼妳不打倒我證明自己是對的!」
MIKURU抱住了即將倒下的春日。湧出的血讓紅色大衣顯得更加殷紅。
「妳總是把我玩弄在手掌心中,然後再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情,為什麼……妳總是這麼任性!」
「呵……少囉唆,只不過是個實玖瑠而已,乖乖的聽本團長的話就……行……了……」
「妳以為獨力攬下所有的痛苦,其他人就會快樂了嗎?連自己都救不了的傢伙,憑什麼帶給別人幸福!所以……所以……」
──我才想拯救妳呀!
春日已經無法做出任何的回應,MIKURU感到懷中的溫度漸漸在降低。
「為什麼……妳直到最後,都還是這麼可惡……」
早已遺忘許久的感觸不斷的從臉頰上滑落。
 
 
 
「作工很精緻耶!有希戴起來真是太可愛了!」朝倉把玩著兔耳朵。「該不會是你送的吧?」
她看著阿囧的眼神,活脫脫表示著「豈能把有希交給你這款卡小!」,不過頭飾又在下一瞬間回到了長門頭上。
「算了,我想大概是涼宮送的,當作是她的遺物好好珍惜吧。」
﹝可惡!她在耍著我們玩!長門,有沒有什麼辦法?﹞
﹝朝倉涼子能夠扭曲週遭時間的流速,以我們目前的狀況無法阻止她使用這項能力。﹞
長門說「我們」而不是說「我」讓阿囧相當感動,但是這番結論仍然讓他想哭。
﹝那怎麼辦?我覺得她不是那種投降就會讓我們輸一半的人。﹞
﹝不要緊,交給我。﹞
一說完,長門張口往阿囧的手臂咬了下去。並不覺得疼痛,而是一股細細、癢癢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子啊……﹞
阿囧一下子了解了長門擬定的策略,他現在得小心翼翼不讓朝倉發現自己的異狀。
「吸了他的血以提高自己的魔力嗎?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要阻礙我呢?」
朝倉歪著頭,似乎是真的感到不解。
阿囧已不再為朝倉所迷惑,馬上反唇相譏:
「彼此彼此,我也無法認同即使犧牲無辜的人,也要得到聖杯的妳的想法!」
「呵。」朝倉始終對阿囧不以為意:「從一般人的角度來說的確是這樣,不過有希妳應該可以理解吧?」
長門依舊是沒有表情,但是對朝倉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是嗎……」朝倉做出一個充滿毒氣的微笑,原本開朗可人的向日葵搖身一變成了充滿劇毒的漆黑妖花。「真叫人難過啊,有希。」
她僅僅是將面具戴上,周圍的氣氛就整個改變,若剛剛長門的怒氣使得氣溫低過了零度,那麼朝倉現在無疑是讓氣壓接近了真空,令人為之一窒。
「撇開那個叛徒美里不談,我本來認為,只有妳不會背棄使命,我一直這樣相信著。」
朝倉慢慢的踱步走向他們,阿囧覺得自己正踏在處刑台的階梯上,而且刑具還朝自己走過來。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妳卻變了,為了一個人類,而不顧自己的存在目的。」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聲音甜美依舊,卻不帶有溫度。「妳被他攻陷了對吧?無時無刻地注視著他,還不斷的從身體裡散發出他的味道!」
她在說什麼啊!阿囧隱隱約約聽到對話與自己有關,但是他因為某個緣故而聽不太清楚。
「決定了,能不能請他自殺呢?不行嗎……那麼我就自己把他殺掉,是虐殺喔!」
「……我不准。」
「妳想阻止我?明明只要這樣做,就能讓妳恢復正常的說。」
 
 
 
不知過了多久,從MIKURU背後走近的鶴屋,溫柔的將手放在她顫抖不已的肩上。
「為什麼要哭呢?妳做的很好呀,這樣妳就得到救贖了。」
「不是這樣的……小鶴,……涼宮…春日……團長她……我並不想……」
卸下所有心防的MIKURU,對著鶴屋嚎啕哭泣。沒有改變,她仍然是那位名叫實玖瑠的少女。
不過昔日好友帶給她的並不是溫情的安慰。
「那麼,妳要去陪她嗎?」
「咦?」
儘管傷勢讓MIKURU動彈不得,但這股束縛住她的力量卻更強。
──是令咒!
鶴屋有點抱歉似的笑了。
「對不起唷!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實玖瑠,所以從未來來的MIKURU,可以請妳成為聖杯的糧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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