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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S聖杯戰爭 第二章

焚花煮詩 | 2024-03-06 11:10:43 | 巴幣 10 | 人氣 46

完結涼宮春日的憂鬱
資料夾簡介
收錄涼宮春日的長篇與短篇二次創作小說

 
在某個下雨的日子裡,少年的日常粉碎了。其後,他得到了另一種日常。
然而,在同樣是下著雨的今天,這新的日常也將不復存在。
 
 
更換室內鞋的時候,涼宮春日在鞋櫃裡發現了一張字條。
「中午時,單獨一人到屋頂上來。」
在裁得工工整整的紙片上,寫著過度端正、像是新細明體一樣缺乏人情味的字跡。
上課時教室裡果然空了三個位子,讓她看了有些難過。
既然對方下了戰書,事情大概已經無法挽回了吧,原本以為至少有一個人能夠理解她的想法,結果最後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中午,她上了屋頂,由於下雨的關係沒有其他的學生,等著她的,只有一個嬌小的身影。
「怎麼只有妳呢?還是涼子也埋伏在某處?」
若是暗殺者消除了氣息,那這場戰鬥將會非常棘手。
「只有我而已,因為,這是我的獨斷行為。」
「好吧,我想有希是不會騙人的,不過,能夠告訴我妳的理由嗎?」
「……妳的願望不會實現,只會動搖他戰鬥的意志,增加他喪命的危險。」
「其實,在遇到妳的時候,就有想過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涼宮春日嘆了口氣,將魔力放射而出包圍住自己的身驅,化為了火紅的大衣及黑色的護甲,這才是她身為使役的真正姿態。
「……」
「為什麼在轉學進來的那一天,我馬上就知道他是妳的主人呢?有希。」
「……他並不是正規的主人,無論擁有多麼優秀的感知能力,都不可能發現他的身份。」
「嗯,我並沒有像有希妳那麼擅於感知,不過我會發現他也正是因為妳。」
春日直視著尖帽下無色的雙瞳。
「因為妳無時無刻都在注視著他,全心全意地、就連自己都沒發現。」
「………」
儘管外表看不出來,但是有一方明顯的動搖了。
「就招待妳到我的『寶庫』裡玩吧!」
隨著春日的話語,相位發生了變化,兩人隨即轉移到另一個空間。不,或許空間一詞已不敷使用,那無邊的浩瀚充滿著一切東西,就像是──
「──就像是世界本身一樣,對吧?歡迎來到『宇宙的記憶』﹝AkashicChronicles﹞。世界誕生至今所有的一切,全都紀錄在這裡。而能夠到達這裡,把東西帶走的人,就只有本團長而已。」
春日隨手抓起一本浮在空中的書。
「任何東西,任何曾經存在過的東西,都必定被紀錄在這裡。」
那本書在長門的認知中,已經於紀元前遭到焚毀,但是卻確實存在這裡。
「只要持續搜索整個『寶庫』,一定能找到不用傷害任何人的方法。」
「……」
「我知道為了他妳必定會與我兵刃相向,但是那個妳,是『使役者Caster』的妳,還是『長門有希』的妳?妳真正的心情是什麼?」
眼前壓倒性的資訊差,世界累積至今的情報量,壓得她透不過氣來,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回答那唯一的答案。
「……我…不知道…」
這時,一直掌握著上風的使役者突然大為驚慌。
「糟糕!寶庫的守衛者來了。」
 
 
 
「填那麼多表格真是麻煩死我了!」
阿囧跟朝倉從某間銀行走出,他們剛完成開戶的手續。因為銀行上班時間是每週一到五的上午九點至下午三點,所以兩人不得不跟學校請假,想想真是沒道理。
為了妥善管理資金﹝也為了防止朝倉偷偷把錢花光﹞,阿囧決定立個戶頭,這樣從溫哥華匯錢過來也遠比用寄的快速。
為了解除朝倉的疑慮,阿囧索性連她也帶上,讓專業的銀行業務來擺平。
不過當場存入一大筆錢還是免不了受到盤查般的待遇,走出銀行時已經過了正午。
「嗚哇!不好,雨下得這麼大!」
隨著一聲雷霆,雨勢大到即使撐傘也會在五秒內全身溼透,看來今天是不用去學校了,等放學再去接長門吧。
兩人冒著雨往家的方向奔跑。
 
 
 
出現在春日跟長門面前的,是一個散發著藍光的巨人,以君臨的姿態睥睨著她們。
「嘖!『抑止力』這麼快就發動啦!果然兩個人一起進來造成的干擾太大了嗎?」
「抑…止…力…?」
「也就是佛家說的『阿賴耶識』,所有人類下意識的共同想法,會為了守護世界而修正干擾,最強的靈長類。」
這種集體意識被稱為「抑止的守護者」,靈長類想要存續在這世上的意念,於無意識中形成的集合體。會為了保護人類,而將足以威脅到人類存續的個體給消滅。
「唉……我本來是想帶妳到這裡讓妳明白自己的想法的,不過既然被『抑止力』逮到,看來我們倆都玩完啦!」
春日垮著肩,垂頭喪氣的說著,卻發現長門對藍光巨人,也就是『阿賴耶識』擺開了戰鬥架勢。
「笨蛋!妳在做什麼!那可是代表著六十億人的意志啊!妳打算以一介渺小的個體,去對抗六十億人份的尊嚴嗎!」
「我會贏的。」
那是不容置喙及動搖的決心。
 
 
 
在滂沱大雨的盡頭,等待著他們的是──
阿囧打開家門,還來不及脫下溼透的外套,就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長門。
「長門──!」
頭髮凌亂不堪、衣服破爛、身體蜷曲、一息尚存的長門。
「可惡!是敵襲嗎!」
這種像是被乖離劍打到的慘狀,絕對不是人類所能造成的。
「怎麼會……」朝倉一個俍傖,坐倒在地。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沒用的主人,有希才會──!要是有希、要是有希──!」
哽噎的聲音伴隨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滴落。
「妳冷靜點!朝倉,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朝倉只是哭著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總之先讓長門躺到床上去。
阿囧抱起瀕死的少女,身體燙得嚇人,而且,手上感受到的重量輕得可怕。
──我什麼後果也沒考慮過,就讓這樣的女孩子去參加戰鬥嗎!
一遍遍的咒罵自己,也已無濟於事。
跟朝倉個人風格相當明顯的房間比起,長門的房間就像間空屋,望著徒然的四壁,阿囧想起自己除了食物之外,甚至沒給過她任何東西,而她也從來沒要求過。
躺在床上的少女氣若遊絲,微微的顫抖像是寒冬中受凍的幼犬一般。
雖然身上沒有外傷,但是朝倉的反應讓阿囧覺得十分不安,同為使役的她理應比他更了解長門的情況。
那表示,長門會──
可惡!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朝倉那副模樣根本幫不上忙,有誰、有誰可以──!
快想啊!這該死的大腦!平時不是自詡有一點小聰明嗎!
有誰對戰爭的規則很了解、有誰知道如何救治重傷的使役、有誰是強而有力的主人──!
當然有!自己不就認識這樣的人嗎?
阿囧抓起電話猛力的毆打按鍵,雖然「那邊」是半夜,但所幸很快就接通了。
「喂……阿囧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谷口,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請讓我跟喜綠小姐說話!」
 
 
 
「團長,妳受傷了嗎?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看看呢!」
「吵死了!我叫妳不要進來妳聽不懂嗎!實玖瑠。」
「可是、可是﹝那是人家的房間耶﹞……」
「別擔心,這點傷勢到了明天早上就會復元的,所以,不要管我了,讓我專心療傷。」
感覺到主人的擔憂,春日的語氣趨於緩和,但是聲音顯得十分疲倦。
這裡是實玖瑠家。
地板上有一道血跡拖行著,一直延伸進了房間。涼宮春日把自己關在裡面,連實玖瑠都沒辦法見她。
因為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那丫頭,是認真的……」
能夠讀取「宇宙的記憶」、比任何人都還要接近世界的春日,一直以來認為自己是天下天下唯我獨尊、最優秀的使役。
她相信有著讓所有人得救的方法,並奮戰至今。
她認為那才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但是就在方才,她見識到了。
「為了僅僅一個人,不惜與全世界為敵」的意志。
這股意志擁有超乎她想像的強悍,由於那份強悍,她才得以從抑止力底下逃脫,繼續存續於世界上。
即使貴為團長,她仍然被常識的框架所拘束著,與世界為敵這種事,她想都沒有想過。
但是,那位面無表情的嬌小使役卻不一樣。
──「我會贏的。」
那丫頭,毫無猶豫、毫無誇張的回答。
她的意志,是真實的。
她一定清楚設想過與六十億人類尊嚴一一戰鬥的畫面,然後做了這個結論。
什麼嘛!這樣自己指責她的那番話,不就成了自以為是的大言不慚嗎?
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現在的涼宮春日已經不能那樣肯定了。
黃色頭帶的使役,將頭埋入兩膝之間,陷入了睡眠。
 
 
 
「情況非常嚴重,因為沒有心靈連結的關係,所以有希的傷勢無法痊癒,這樣下去她會消失。」
消失──
雖然早已猜到,但是得到這個肯定的結論還是令阿囧心痛。
「有沒有、有沒有什麼方法!任何可能性都行,喜綠小姐,請妳告訴我!」
「看來只能『補魔力』了。」
補魔力?難不成是──?
「啊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你個小色鱉。」
「咦?」
「體液交流礙於尺度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有也只會看到一條龍跑出來吃了你的手。」
「等等……妳剛剛罵人了吧?」
「現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令咒移植。將你的令咒轉移到有希身上,用令咒的魔力助她復元,依照程度大概會消耗掉一個令咒。」
「這樣一來──」
「沒錯。這樣一來你就不再是主人,也失去得到聖杯的資格了。」
「誰問那個!我是說這樣一來長門就能得救了嗎!」
阿囧的氣勢似乎傳到了電話的另一頭,喜綠也嚇到了。
「……是、是這樣沒錯,請讓涼子來聽電話,我要告訴她詳細的移植細節。」
「好,妳稍等一下。」
阿囧正要放下話筒,這時喜綠又補了一句。
「阿囧先生。」
「是?」
「我妹妹不會有什麼萬一的對吧?」
聽到她這麼平靜的一句話比面對朝倉的小刀還要恐怖,要是真有什麼不幸阿囧大概會跟長門同一天離開人世吧。
「當然當然!不才在下定當竭力救回令妹!」
 
 
朝倉接過了話筒之後,只是不住點頭,偶爾夾雜一些疑問,並不時往阿囧看去。
結束通話之後,她終於破涕為笑。
「不愧是姐姐,這樣有希就有救了!」
妳之前不是直接叫人家「美里」嗎?真是現實的傢伙。
「那麼,就趕快開始吧!」
朝倉亮出了刀子,將長門扶起坐在阿囧的懷中,同時她用自己的血在床的周圍畫了數道的法陣。畫好之後,朝倉將刀子指著阿囧。
「接下來就要移植令咒了,搞不好我會將你的身體剖開取出令咒喔!這樣你也願意嗎?」
是在試探我嗎?
「笨蛋,快點動手吧!雖然交情不到五年十年那麼久,但是我說什麼也不會讓她死掉的!」
這份心情,並不是「不想失去自己的使役」,而是「不想失去她」。
朝倉嘆了口氣。
「想不到姐姐看你倒是比我看得更準。」
她在阿囧的食指劃了一刀,並把手指放入了長門口中。
「就、就這樣?」
「嗯……就這樣讓她喝下你的血吧。醜話在前,要是你的血都流乾了還是不行的話,即使到街上抓活人血祭我也會讓有希活下去的。」
朝倉離開房間,「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長門緊閉著雙眼,本能的吞嚥流入喉中的鮮血,像是剛出生的小貓一樣微弱的吸吮著。
朝倉的刀上帶有詛咒,她所造成的傷害是不會復原的。
那番話也不是虛言恫嚇,不消一時三刻阿囧的嘴唇已呈慘白,視力昏花到連懷中的長門都看不清。隨著體液不斷流失,阿囧的意識漸漸模糊,終於不支倒了下去。
 
 
 
到了半夜,涼宮春日的傷勢大致痊癒。
「咦?比我預期的要快嘛……」
這都要歸功於實玖瑠,雖然平時迷迷糊糊,但是她的確擁有優秀的資質,遇到春日之後,才越發的顯現出來。
春日走出房間,發現裹著毯子睡在門邊的實玖瑠。
「這孩子一直在這等我嗎?還真是個優秀的主人啊……」
春日脫下身上的紅色大衣讓她披上。
「看來我們彼此都有不能退讓的理由呢!有希。」
往窗外看去,天空掛著一輪皎潔的上弦月。
 
 
 
少年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一個無聲的世界。
沒有生命,只有一片寂寥的雪原。
在雪原中,有一位少女。
 
 
「──!」
剛才的夢,是這傢伙的……?
驚醒過來的阿囧看著眼前無機質的睡臉。
現在她的右手背上清楚的浮現了兩道紋章,看來總算是救回來了。
不過這毫無生氣的睡相真可怕啊……
簡直,像具人偶一樣。
名為「長門有希」的晶瑩器皿在睡眠時顯得空蕩蕩的。
十分美麗,卻也十分悲哀。
「醒了嗎?」
打開房門的是朝倉,憔悴的面容,應該是整晚未曾闔眼。
「嗯,不過她還在睡。」
「傷好了,不過體力還沒恢復,你也是一樣吧。」
經她一說阿囧發現自己幾乎沒辦法起身,看來昨晚長門是大大的飽餐了一頓。
「你們就待著吧,學校那邊我會跟森老師說。」
「謝啦,朝倉。」
阿囧本以為她會表現的更激動一點的,沒想到沒說什麼就走了。
朝倉出門之後,因為沒事可做,加上頭還是很昏,阿囧馬上又睡著了。
身體動都動不了,所以當然還是睡在同一張床上。
再次醒來時,阿囧面前無機質的睡臉換成了無機質的雙瞳,正定定的望著他。
喔……長門妳醒啦……
這麼近盯著我看作啥呢……
哦……被我抱著所以動彈不得是吧……
咦?被我抱著!
阿囧一瞬間完全清醒,發現自己竟然抱著長門睡著了。
即使用睡迷糊當理由,但這情形怎麼看自己都像個雜碎。
他試著移動手臂,卻完全使不出力氣。
「呃……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是故意佔妳便宜的,而且現在也沒辦法放開……」
「……不要緊。」
如同平時一樣平淡的回應,看來長門真的回來了。
咦?不過她怎麼把視線移開了?
氣氛似乎顯得有點尷尬……
看著眼前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少女,阿囧覺得十分心疼,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長門,因為我這個不合格的主人,讓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真的是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獨斷行為。」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
「………」
當長門這樣回應的時候,代表這個話題也到此為止了。
「不想說也沒關係,畢竟那都過去了,重要的是妳現在還在這裡。當時我不顧谷口的勸告,意氣風發的說要參戰。即使知道聖杯戰爭是如何運作,但是直到昨天,我才體會到那是個多麼殘酷的遊戲,我不希望妳再繼續戰鬥了,長門。」
知道是一回事,實際體會又是一回事,慶幸的是在事情還可挽回的時候阿囧就明白了兩者間的差距,這是很多人一輩子也做不到的。
「我是為了得到聖杯而製造出來的,那是我的存在目的。你不需要內疚。」
淡淡的、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事一樣的回答。
──聽到這回答,阿囧體內一股怒氣湧了上來。
──不是針對長門,是對給予了她這樣的命運而將她視為道具的人感到憤怒。也對讓她去戰鬥,卻又無法解救她的自己,感到無法原諒──
「妳明明不知道自己的願望,卻為了別人給妳的目的而讓自己受傷嗎!這樣的事我無法接受!」他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妳並不是任何人的道具!我不會再讓妳去戰鬥了!」
「……好痛……」
阿囧稍微放鬆了雙臂的力道。
「妳的回答是?」
無色的眸子在他面前緩慢的眨了一下,然後低下頭。
「……不去追求聖杯,那我,又該為了什麼理由而存活下去呢……」
這或許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徬徨不安的樣子。
「如果是我奪走了妳的生存意義,我會負起責任。在妳能夠為自己而活之前,妳就為了我而活下去吧!」
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阿囧,然後以平淡的聲音小小聲的說了一句:
「……就照你說的去做。」
「嗯!乖孩子。」
阿囧用盡力氣好不容易才能摸摸她的頭。
「……我不是小孩子……」
「啊……抱歉!以為妳會喜歡這樣做……」
「……不討厭。」
比剛才還要小聲的說道。
「呼──!」
阿囧這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
「我剛剛講出自以為帥氣的台詞,其實心裡緊張的要死,因為現在我們也沒契約關係了,很怕妳會這樣離去單獨尋求聖杯。」
「……如果,你這麼希望的話……」
「啊、不、我的意思是很高興妳能留下來、應該是說我希望妳能留在我身邊……我在說什麼啊我……」
阿囧發現自己越描越黑,紅著臉乾脆不說話了。
先打破沉默的反而是長門,真的很反常。
「……謝謝你。」
難為情的阿囧裝睡沒有回應。
「還有,你剛剛說的不完全正確。」
還是沒有回應。
「即使沒有契約,我還是能感受到你的力量在我體內流動,謝謝你救了我。」
按耐不住。
「禁止說令人害羞的話!」
阿囧發現,長門有希這個女孩子其實非常可愛。
 
 
朝倉拿刀架在脖子上把他叫醒時,已經是晚上了。
「真是的!利用主從關係吃使役豆腐的主人最差勁了!」
「對不起……」
長門大口吃著朝倉做的關東煮,食欲一開復原得自然就快。
反觀阿囧被修理之後傷勢更重了。
「我幫妳們請了一星期的假,就好好修養吧,不然根本沒辦法打仗嘛!」
才剛被毒打一頓,阿囧不敢跟朝倉說自己已經放棄聖杯戰爭了,至於長門,想讓她主動說話則是更難的一件事。
算了,之後再說吧!
「想不到妳這麼體貼呢,真讓我另眼相看耶。」
「別傻了,世上哪有對人體貼的暗殺者呢?」
朝倉又端出一道鰻魚料理,說是給他們補補元氣。
難怪剛剛她做飯時不時從廚房傳來駭人的剁砍聲,原來是在斬殺鰻魚。
阿囧往廚房看去,發現爐上還有一個鍋子。
嗯,不要深究裡面有什麼比較好。
 
 
 
一開始,只是「想得到」而已──想要獲得、爭取自己沒有的東西。
到後來,卻變成「不想失去」──想要保護自己擁有的東西。
──會這樣想,看來我也變得軟弱了吧?
阿囧苦笑著。在靜養的期間,他有時會不禁會這樣自嘲。
不過,其實這兩種想法都沒有錯,只是現在他選擇了後者。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擁有許多珍貴的東西了。
 
 
到了隔天,總算是勉強可以活動,不過卻使不出什麼力氣,而且伴隨著貧血帶來的頭暈及心律不整的心悸。長門的復原情況則是相當良好,甚至可以說比以前稍為活潑,阿囧現在還得必須乖乖的接受她的照顧。
午餐吃的是長門做的咖哩,雖然味道上是無懈可擊啦,不過看到切成像立方體一樣工整的材料還真是引人發噱。
看到阿囧臉上要笑不笑的表情,長門小聲的說道:
「……我是第一次做,大概比不上朝倉涼子……」
「沒有這回事,妳做的很好吃喔!我感覺體力恢復了不少呢!」
「……是嗎……」長門低下了頭默默的吃。
「感覺妳變得不太一樣了呢,長門。」
「……」
以前的長門大概說不出剛剛那些話吧,不過這種改變他並不討厭。
下午,收到了從溫哥華寄來的包裹,收件人只寫著「阿囧收」竟然也寄得到,還真是神奇。
打開吸震袋,裡面有張小卡片跟一罐白濁色的液體。
卡片大致內容如下: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這幾天也真是難為你了,不過光有想法是不夠的,無論是要獲得還是要保護,沒有力量都是痴人說夢,要是你有這層覺悟,就把罐子裡的東西喝了吧!這樣一來,應該就能得到足以實現心願的力量。」
哼!還用得著你這痞子來說嘴嗎?
阿囧二話不說打開罐子。
「嗚──!這什麼味道!」
簡直就像是以前媽媽自製的果醬,還蠻受鄰居歡迎的,因為老鼠吃了之後就會死掉。
可惡啊,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阿囧一口氣灌下整瓶的液體,身體頓時覺得輕飄飄的,仔細一看,坐在地板上的人不就是自己嗎!
靈魂差點就飛走了!果然是直達天國的好滋味啊!
喝完之後才發現瓶子底部貼有標籤,看到上面寫的字之後,阿囧如入冰窖渾身寒毛直豎:
「原汁萃取‧古泉液。」
谷口──!你他媽的竟然毒殺我!得趕快去催……吐……
喝下的白濁液體像水銀一樣的擴散到全身,緩慢、但是確實的在阿囧爬到洗手台前奪去了他的知覺。
他夢到跟古泉在山上過了一個夏天,醒來之後某部位﹝應該是指頭部﹞疼痛欲裂。
 
 
 
這一個星期過得十分平靜,朝倉依舊是早出晚歸,長門也如常老是在看書,而阿囧做了幾晚古泉來找他的惡夢之後也總算是逐漸恢復了健康。
但是這幾天竟然沒人來探病這點讓阿囧有點介意,雖然不需要多費唇舌解釋三人的關係,但是自己的人緣有這麼差嗎?
算了,阿囧其實早已做好決定,一待康復就去加拿大投靠谷口,那些沒人情味的同學們管他去死。
話是這樣說,但是當他在病假最後一天的下午聽到門鈴聲時還是相當高興。
應門的是長門,不過等了許久都沒有把客人帶進來,好奇之下走到玄關一看,見到一副有趣的光景:
長門跟客人大眼瞪小眼,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那位客人看到阿囧,像是得救一般的揮揮手,發出高分貝的音調:
「笨蛋阿囧,我來看你了!」
在阿囧認識的人當中,擁有那樣飛揚跋扈的神態和志得意滿的笑容的,就只有一個。
第一個來探望他的竟然是涼宮春日,讓他有點訝異,既是敵人也算是同志的立場還真是微妙。
「其實……本來是不太好意思來見妳的……」
都大剌剌的進來了,還客氣什麼呢?……阿囧正想這麼吐嘈的時候,才注意到這句話的對象並不是指他。
春日這番扭捏作態的話,是對著長門說的。
「……」
不過長門卻只是盯著春日手上提著的袋子悶不吭聲,眼裡綻放著異樣的神采。阿囧並不懷疑長門可以看透那層袋子,但是裡面究竟裝著什麼東西,會讓她露出像小孩子似的渴望目光?
「哼哼──!」
春日做了一個壞心眼的笑容。果然剛才支支吾吾的是佈局嗎?眼看長門已經上鉤了,春日開始慢慢的拉線:
「有希果然喜歡這個,送給妳吧!」
──「吧」字還沒講完,長門就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自春日手中「接」下了袋子,並自其中取出一團布塊。
樣式華麗,質地看起來也不錯,而且繡工精緻,即使是阿囧也感覺得出它具有不凡的價值。
然而長門只是抖開了布團,拿出被布包覆著的一本褐皮舊書之後,就把它隨意扔在一旁,開始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果然是書啊,說起長門花最多時間做的事,除了吃飯之外就是看書了嘛。
「欸,妳送給她什麼東西呀?」
褐色的書皮上有著金劍十字的圖案,可不要是什麼會把長門帶壞的禁書啊!阿囧想起擺在自己房間的「緊縛學入門」,還好長門對那並沒有興趣,不然真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解釋為什麼要把人綁起來。
「沒什麼,只是塊漢朝的綢緞。」春日輕描淡寫的聳聳肩。「真正的寶物是那本『神秘經典』,不過跟你說你也不懂吧?」
其實不只「神秘經典」,阿囧連漢朝在哪裡都不曉得。
「至於要給你的則是這個!」
「我也有啊……這什麼,麋鹿嗎?」
「鏘鏘──!」春日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來的,是一件毛絨絨的布偶裝。
「是山羌裝啦,太大了實玖瑠穿不下。」
春日喜孜孜的向他獻寶,阿囧卻一點也沒有想要穿上它的意願。
「妳啊,是聖誕老人嗎?」
他想起鶴屋學姐的話,覺得紅色的大衣一定很適合眼前這位女人。
講到服裝,阿囧注意到某個不太對勁的地方。
春日穿著針織衫加上七分褲,極為簡單的搭配卻將她俐落的風格展現無遺,但是重點不在她穿起來有多好看﹝雖然是很好看﹞,而是:那是便服。
「現在應該還沒到放學時間吧?妳今天沒去學校嗎?」
「你不知道嗎?」春日一臉訝異的看著他:「最近本市好像流行什麼傳染病,學校也是,大家一個個都請了病假,到了今天終於宣布停課,要求學生們自行在家隔離呢!真是的,現在的高中生都不關心時事嗎?」
「哪有!最近有哪些好看的新番、哪位聲優要開演唱會,還有哪隻球隊打贏了比賽,我都很清楚啊!」
阿囧電視除了動畫就是看綜藝節目,報紙只看影視體育版,上網也都是上動漫相關討論板,對他來說什麼政治人物和社會新聞都比不上這些來得真實與親切。
「你是白痴嗎?腦袋裡裝的都是垃圾嗎?我可不可以把它倒掉啊!」
「妳……算了,反正我就是宅嘛!我就是怪人嘛!要是妳說的是真的,怎麼朝倉都沒有告訴我!」
阿囧自暴自棄的一句話,卻讓世界在一瞬間整個改變了。
「涼子喔,我一個星期沒見到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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