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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人造的世界最強-第一二一章 取心X永別X餞別禮

亞娜薇兒帝娜 | 2023-09-30 19:00:03 | 巴幣 2 | 人氣 118

連載中【獵人】人造的世界最強
資料夾簡介
不帶任何怨念的在父母面前死去的悲慘少女, 一生唯一的願望——在獵人的世界重生,過上自由的生活, 以自己的名字——願,作為許願的籌碼,在死後實現了

  剜眼與刖足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痛,眼球周邊連接的神經無一不對著大腦叫囂,宛若數以萬計的粗糙鐵針穿刺頭部,千瘡百孔的大腦被撕扯成碎片,就算用指甲把臉皮撕碎也不足以蓋過這般逼人發狂的痛。

  視神經被切斷的瞬間,一段被鮮紅浸染的記憶闖入腦中,似是曾經體會過的五感皆與當前的情境重合;鮮血的濃厚氣味佔據鼻腔,緊咬的牙關滲出的血液滑過喉頭,漫出手術台的血液滴落地面的聲響。不知為何,前一秒還幾欲奪人性命的劇痛,在空洞的眼窩僅能感知到虛無的現在,似乎變得不那麼折磨人了。

  我無聲地喘著氣,無法分辨滑過臉頰的究竟是汗水還是血淚,只感覺到又來到身側的伊耳謎輕輕拭去了臉上黏膩的水痕,語調比先前又沉了幾分:「打算後悔了嗎?」

  「……絕不。」

  「是嗎。」

  隨後,他又像截斷雙腿時那樣,執起較短的銀針插入血窟窿中,刺麻的痛感過後,眼窩的空洞才終於得以闔上。

  「最後是聲帶。想終止的話——」

  「伊耳謎。」我開口打斷他的話,同時能聽見周遭四人準備手術用具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最後一個,我想用其他東西交換。」

  伊耳謎難得地沒有立刻回絕,只是冷冷地說:「我不會接受要離開這裡才能取得的東西。」

  「放心吧,所有東西、都在這裡。」說著,我緩緩鬆開滲血的掌心,發顫的指尖開始自內外匯聚血液。「我給你總量三分之一的血,加上我的心臟,這些的價值遠超出聲帶了。」

  「不過,作為附加交換,請你把我腦裡所有的念針移除,還有,別再往我身上插更多針了。」

  經過兩輪酷刑,我大致能猜出伊耳謎在我體內植入銀針的目的了。

  這些銀針沒有附著念,就只是單純地放置在體內,為的是阻礙我用念進行復原。伊耳謎在插針時特地選在牽連最多神經與血管的部位,幾乎等同於讓針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當我試圖移動雙腿時,這些針就會牽連到周遭的神經,帶來撕裂骨肉般的劇痛;理所當然地,我也無法在沒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況下獨自把針移除,因此更不可能讓雙腿和雙眼再生。

  要是讓伊耳謎繼續往我的聲帶周圍插針,恐怕會因為牽扯到鄰近的喉管,造成我難以飲水和進食。別說是恢復自由,我恐怕不到三天就會在荒野氣力衰竭而死了。

  過了半晌,周遭的手術用具的碰撞聲全部停止,隨著「啪喀」幾聲清響,手腳的鐐銬與拘束帶全解了開來,於此同時,沉悶的倒地聲響也傳入了耳裡。手術室裡只剩伊耳謎的聲音迴盪:「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動刀的必要了。妳自己動手。」

  果然,那四個人注定無法活著走出這間手術室,我的決斷甚至讓他們更早被送入地獄了……

  沒給我太多傷感的時間,一個似乎是空血袋的物品旋即被塞入我的手裡,我用左手摸索了一會才找到開口,接著將右手指尖聚集的血球引入袋中,達到指定血量後血袋便立刻被伊耳謎給奪走,好似他連一滴都不想多取。

  失血造成的暈眩使我過了好一陣子才找回起身的力氣,我下意識的用已經不存在的眼睛望向被截斷的雙腳,爾後緩緩將因失血而失去溫度的右手覆上左胸,靜靜地感受有些薄弱的心跳。

  這顆殘缺的……曾因伊耳謎而帶給我痛楚的心臟,我再也不需要了——

  六年的暗殺訓練累積的成果,取出心臟只是彈指間的事,我依然感受的到胸口被剜開的痛,不過和雙腳與眼窩的痛相比簡直不值一提,我的心裡甚至因此感受到一股駭人的……熟悉,以及、安心感。

  「人偶心臟」填滿了胸口空洞的位置,心臟再度以正常的心律跳動。將被病人服布料包裹著的、逐漸停止跳動的肉塊遞給伊耳謎,我仰頭面向他的臉,冷聲催促道:「輪到你了,把念針取出來。」

  伊耳謎接過心臟之後好一段時間沒有動作,我只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我身上,周身的氣不斷浮動。時間漫長得讓眼角的血跡幾乎乾涸,他這才下定決心似地伸手撫上我的後頸。

  「如果妳現在依然記不得那天的一切,那妳最好祈禱,那段記憶能就此從妳的生命中永遠消失——」

  沒能思索出他所指的究竟是哪一日,數枚念針已被他用極快的速度取出,不過身體並未因此出現更多異狀,不由得讓我鬆了口氣。

  「亞麻音已經在外頭等妳了。我另外準備了餞別禮,回房把東西帶上,踏出揍敵客家的家門後,妳就自由了。」

  說罷,伊耳謎逕自朝手術室大門走去,腳下刻意踩出了腳步聲指引方向。

  將氣變化為帶有黏性的薄膜封住雙腿斷面,我深呼吸了幾次,打算先將下半身移往手術台邊,不料在雙膝曲起的剎那,一股遠超乎鋸斷筋骨的劇痛自關節向上侵襲,瞬間從脊髓末端流竄至全身,使我再也抑制不住地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從手術台上滾了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世上有如此令人絕望的酷刑存在?每當雙膝因這劇痛而反射性彎曲時,彷彿皮肉被萬千根針穿刺的痛覺就會貫串全身,形成無限循環。當意識終於無法忍受這般痛楚而使用念進行再生,卻發現這只是讓痛覺有更大的空間侵蝕身體,我當即用咬住手臂分散痛感的方式來恢復神智,強制讓本能的再生動作停止。

  伊耳謎這傢伙刻意保留我的膝關節,就是為了看到我這副醜態啊……!

  身體比大腦早一步動了起來,右手聚氣具現化出附於下手臂的彎刀,對準交錯了最多銀針的膝蓋上緣無情揮落,一舉分離了大腿與膝骨,鮮血隨之再度噴湧而出。

  重新為雙腿斷面黏上止血薄膜後,我在地板癱了好半晌無法找回移動的力氣,只能聽見手術室的門開啟的聲音,以及亞麻音由遠而近的叫喊。

  「萊伊小姐!您振作點,我馬上——」

  「亞麻音,不許動她。」伊耳謎的冷血話音制止了亞麻音朝我伸出的手,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我身上,無情話語刺入耳裡:「這就是妳希望的,憑自己的本事,站起來。」

  「伊耳謎少爺!您這麼做太過火了!老爺他不會——」

  「……沒事的,亞麻音。這是、我自願的。」

  我咬著牙撐起上半身,散亂的長髮自面前滑開,亞麻音在那瞬間倒抽了口氣。

  沒錯,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無論是被斬斷雙腿,還是被奪去雙眼,一切都是我為了自由而獻上的代價。所以,站起來,萊伊,為了妳所期盼的自由,用自己的雙腳站起來……!

  雙腿的斷面具現化出與被鋸斷的部分等長的錐狀刀刃,與斷面相接的部位延伸出數枚長釘嵌入骨肉間,形成一對粗劣的義肢。我奮力伸長手臂攀住手術台檯面,緩緩撐起身體,尖銳的義肢末端與地面刮出刺耳的噪音,因疼痛而不住顫抖的雙腿幾乎用上全身所有餘力才好不容易恢復站立。

  無法用治癒能力使插著銀針的傷口閉合,要持續控制所剩不多的血液不從傷口流失的現在,具現化出這像是海盜義足的粗糙義肢就是極限了。

  刀尖一下一下點著地面,發出如釘子掉落在地的清響,我慢慢轉過身,染上鮮血的雙手離開滑膩的手術台檯面,面向伊耳謎佇足的手術室出口。「亞麻音……帶路吧。」

  「……是。」

  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往出口,伊耳謎在我接近的瞬間抬起手橫在我身前,在碰上前又旋即收了回去。我在通過他身側時停頓了下,爾後再也感受不到自始至終都聚焦在身上的目光。

  「永別了,伊耳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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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館的手術室不在基裘的監控範圍內,揍敵客家的其他成員發現異狀的時間點,已是我跌落手術台發出慘叫,引發鄰近的魔獸犬動亂之後的事了。

  基裘帶著柯特在回本家宅邸的路上攔住我的去路,前者悲悲切切的哭喊著自家兒子幹了什麼好事,不知情的人聽見了怕是會誤以為被砍了雙腳的另有其人。我本想直接無視二人繼續前進,可基裘硬是想帶我回頭找伊耳謎算帳,在亞麻音擋著她的同時,四周也漸漸被循著鮮血與念壓而來的魔獸犬給包圍。

  隱約察覺犬隻的狀態與前幾日有些不同,齜牙的對象並不是我,我便藉此機會,伸手將亞麻音拉至身後,同時對前方的二人釋出念壓——

  「不要擋路,滾開。」

  霎時,成群的魔獸犬蜂擁而上,徹底阻斷了基裘的妨礙。我無視了柯特挽留的呼喊,牽著亞麻音的衣襬繼續前進。

  回房的路上不再有人攔阻,長廊寂靜得只剩刀尖敲擊地面的金屬聲。將房門從內部上鎖後,亞麻音難得不顧我的一身血汙,態度強硬的讓我在床沿落座,隨後在房內一陣翻箱倒櫃,似乎在尋找能為我的傷口做緊急處理的用具。

  「亞麻音?」

  「請您稍等,我馬上替您做止血處理。」

  「亞麻音。」

  「我記得之前預備了不少繃帶,是收去哪了……」

  「亞麻音!」我厲聲喝止她繼續在面前穿梭,因胸口尚未癒合的血洞撕扯而默了一會,爾後沉著臉說:「我已經、不是揍敵客家的成員了,妳沒必要做多餘的事。」

  聞言,亞麻音頓時委屈得連話音都染上哭腔,「您怎麼能擅自決定這種事……要是有席巴老爺或桀諾老爺幫忙,您的雙腿和眼睛也不會……」

  「要是那麼做,伊耳謎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亞麻音陷入了沉默。

  身為離我第二近的人,她和我一樣明白這點。

  無聲的歎息之後,暫時解除義肢的具現化,我一邊將氣聚於胸口進行集中修復,一邊對亞麻音道:「是立刻解除打理我的起居的職務,回到家主管轄之下,還是過來幫我清理身上的血跡,妳自己決定吧。」

  「……在萊伊小姐踏出揍敵客家前,我都會貫徹您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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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耳謎說他在房裡留了餞別禮,妳有看見什麼嗎?」我暫時圍著乾淨的浴巾坐在梳妝台前,對梳理著剛恢復雪白的長髮的亞麻音問。

  亞麻音忽然「啊」了一聲,接著回身從床舖取來某樣東西,一陣窸窣聲後,一塊質地絲滑柔軟的布料落入手中。

  熟悉的觸感使我一愣,雙手循著為數不多的車縫線摸索了一陣,我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用我的頭髮紡織而成的洋裝啊……真虧他有這個情調。」

  洋裝的剪裁並不複雜,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是一般的細肩帶平口洋裝,在腰部的位置做了收束後,布料便一直向下延續,穿上身後的裙長大概會落在小腿的位置。

  正好能遮住雙腿呢——我忍不住這麼想。

  亞麻音抓不準我的心思,語氣謹慎地問:「您要換上嗎……?」

  「不。」說著,我用指甲精準地劃斷方才撫過的所有縫線,將兩條並非用頭髮編織的細肩帶隨手一扔,然後將布料遞還給亞麻音。「找個裁縫技術好的管家把這做成斗篷,這長度多做個兜帽應該綽綽有餘了。」

  「我明白了。」亞麻音並未對我處置餞別禮的方式多作發言,但是在接過布料後仍遲遲沒有動身,只是將目光停駐在我的眼窩上,過了半晌才再度開口:「您的眼睛……要找個布巾蒙上嗎?」

  腦中倏地閃過幾日前入侵揍敵客家的男人的面容,連帶席捲起數個不連貫的記憶畫面,頭部突來的陣陣刺痛阻斷了我的思考。

  雙手緊按著前額等待磨人的疼痛退去,我緩了好一會才得以回應亞麻音關切的話語,並命她去取來先前讓她妥善收好的繃帶——那是幻影旅團的團長留下的。

  不知是過去還是未來的記憶,方才浮現於腦海中的身影,與那日所見西裝筆挺的溫雅男性有著極大的落差。記憶中的他渾身散發著領導者的冷絕氣息,如墨一般的眼瞳透著冷血與疏離,好似不懼任何事物撼動他的地位與存在;他的額前沒了繃帶遮掩,露出了黑色的十字刺青,然而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那件隨風飄揚的、印有逆十字圖樣的黑色大衣——

  就是他……幻影旅團的團長,盜走屬於我的東西、和西索聯合背叛我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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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首次突破四千呢……
劇外補充,萊伊失去雙眼後,不使用圓能感知到的物體動作範圍
能確實感知到他人的目光落點,半徑三十公尺內有人站在原地不動,對萊伊豎起手指,她也能判斷出是哪幾根手指
除非是特別複雜的地形(例如叢林),不然行動起來基本與常人無異
可以把她當成一個有輕度近視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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