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你馬上就收拾東西回鐵血。」
「反正我說什麼對你來說都是垃圾吧?」
「你明明有很多機會說不是垃圾的東西,就是要一直挑釁我的脾氣。」
「那你不是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沉著應對嗎?」她的鮮紅色瞳孔在夕陽的背光下格外刺眼。
擁有蔚藍色眼睛的我註定與她水火不容。
「在以前,我早就一槍斃掉你了。就連槎和瑤也會聽從我的教誨,你活了那麼久還不懂人情世故嗎?」
「我都說你用淫威逼迫他們屈服了。」
「才不是!」我撥到耳後的頭髮鬆脫垂下,擋住部分視線,我邊把它們綁紮好邊說:「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什麼能為他們帶來更好的人生,你根本不明白他們當時面對如何絕望的生活,我必須要表現得強勢,他們才會相信我。」
「那你也在這期間墮落了啊,變成小男孩的下僕。明明你才是強勢的那方,結果他要求什麼你都照做,不難想像你們結婚後的扭曲生活呢。」
「明明現在是你攤牌,為什麼變成批鬥我的場合呢?」
海因里希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以嚴肅的表情凝視我,相信這就是她真實的面目,有著和我一樣的冰冷內心。更貼切一點去說,她是變態的無情,會笑著虐待不悅眼的對象。
「希佩爾是被我炸飛的,很多人都以為跟廁所有關的惡作劇都是U1206幹的,其實是我做的。」
「我當初叫希佩爾直接到東京為槎和瑤準備適應生活需要的東西,結果因為她來不了,令你來之前的一段時間,羅恩破壞了我的計畫,我用了很多時間才能讓一切回到正軌,結果你一來就在亂搞事。」
「我只是想找點東西做,就自願過來當保姆。」
「結果你比羅恩更快搞砸一切。你沒有照顧人的天賦,你的所謂『輕鬆心態』只是想要減輕自己的罪惡感,然後扮作沒事,繼續當小丑,在其他人心中,你已經是爛得徹底的廢物。」
「我是廢物,那你就是變態大媽。」
「我才不是變態!我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我愛的人……」我準備召喚手槍大小的艦炮,左手都已經做好握槍的手勢了。「就算要殺掉你,我也要……」
「你要第一次讓男友見識一下你的艦裝嗎?這可不是鬧著玩喔,會引起社會轟動的。」海因里希也擺出重巡的姿勢。「現在是飛機的年代,你的大艦巨砲根本不能近距離打中我……但是,我要打倒你談何容易!」
海因里希一甩頭髮,試圖用頭髮掩蓋自己的動作,這是留長髮的好處。然而一大串頭髮會影響移動的速度,我決定放棄召喚笨重的艦裝,以赤手空拳重擊她的背部。
「咕姆!」我的腹部突然收到一股猛烈的衝擊,令出拳的姿勢被打散,屁股踉蹌地跌撞在地上。
「提爾比茨!」星之宮上前攙扶我,我太久沒有戰鬥了,沒反應過來。
「我才打一拳你就招架不住了?真是可憐啊~」海因里希折了雙拳的手指。
「快點跟提爾比茨道歉。」瑤走過去斥責海因里希。
「你不要多管閒事。」她反手扇了瑤的右邊太陽穴。「我不想用對付惡人的力度對付你,小妹妹。」
「你不要動她!我……啊……!」剛才那一拳帶來的痛感還纏繞我的身軀。
「提爾比茨,哪裡痛了?是這兒嗎?」星之宮摸了我的腹部的不同位置。
「整個腹部都痛……你來黑的!萬一我不孕怎麼辦?」我指著海因里希咬牙切齒說。「我和槎昨天才約定好要建立家庭!」
「你也太會演了吧,我明明沒有對著要害下手,過一陣子就不會痛了。況且現在不是什麼拳擊比賽,我不需要跟隨規則來,在南美的時候我都是這樣做,不然死掉的就會是我。」
「既然你都這樣說,那我……」我變出一把大口徑的手槍形式艦炮,已經扣動扳機。
「太慢了!」海因里希抬起右腿,往我拿槍的那邊的肩膀劈下去,手上的艦炮也因為痛楚而鬆開,她也將它踢到遠處。「你太多破綻了!你現在是一堆贅肉的合成物,根本沒有戰鬥的能力。」
海因里希沒有住手,她持續以鞋跟踩揉我的肩膀,那種混合了痠痛及麻痺的感覺使我發出凌厲的慘叫,真希望誰能經過,制止這場鬧劇。
「沒錯,我已經很久沒戰鬥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忍著不動手的原因是不想鬧出人命,原來是身體機能老化了,尤其是這幾個月。」
「你覺得我會同情你嗎?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正要用腳尖踢我的下巴之際,星之宮以雙臂攔住海因里希的小腿。明明身材跟竹竿一樣瘦削,他卻為了保護我,賭上自己的健全,也要阻止海因里希的暴行。
「你快點……停手……!」星之宮整個上半身都貼在海因里希的腿上,但沒有任何效果。
「你這小子,居然笨到跟艦船對抗!?」海因里希一甩腿部,就把他踢到水泥管前,再用力點他的頭就會撞到那些管子上。
「槎!」我爬到他眼前,探視他受傷的地方。
星之宮的下巴有損傷,我拉開他的外套與襯衣,肩膀到胸口有一條粗長的紅印,是那一踢造成的,所幸連皮外傷也沒有。
「你也太過份了!」
「我只用了趕蚊子的力氣,我可不想把樹枝折斷呢。他比軍隊裡最瘦的士兵還要瘦削,簡直就是皮包骨,你真的有好好給他飼料嗎?」
「什麼飼料!他每天都吃得很飽!而且我喜歡骨感的他,這樣他才能被我緊緊抱住!」
「很可悲,你滿嘴都是護著他的話,我真想看到他拋棄你時,你露出的絕望表情。我活到這麼久,還沒看過向來成熟穩重的女性會為了跟自己不相配的對象弄到手足無措,焦頭爛額。你有幸成為第一個,該滿足吧?」
「你快閉嘴!」我強忍苦楚,以沒有受傷的手臂撐起身軀搖晃起身,準備與海因里希再次對決。
「剛才不是說過不使用暴力嗎?」
「是你先動手的!」
「明明就是你準備召喚武器,我為了自衛才出拳。正常我都是秒殺,對你已經算仁慈了。」
「啊——!」我的理智再一次崩壞,以橄欖球的擒抱動作撲向海因里希。這一推使出了我不少的力氣,我的嘴在忍著不喘息,總不能被她小看。
「你也來黑的?」
「沒錯!我已經不管什麼規則了!你要不對我們坦白說出你的背景,要不吃子彈!」這次我直接變出手槍,左手手肘壓著她的鎖骨,拿槍的右手已經對著她的腦門。「為什麼……為什麼要一直傷害我!」
「提爾比茨!快放下槍,現在的你根本不像你!」瑤靠近我,勸說我停止這種行為。
「我早就不是原本的我了,人都是一直變化的!」我將槍管轉向她。
「但你是船……」
「是人是船也罷,反正人類的缺點,我們艦船也有!」
「哼,原來你已經瘋到要連乾女兒也殺掉?」海因里希嘲諷我。「你不敢開槍的,你連手指也沒放在扳機上。」
「少廢話!我……我的手指要按下去了!」
「提爾比茨!你要為了我們的未來!」我聽見星之宮的聲音,手顫抖了一下。
他悄悄以前臂頂著地面,匍匐前進到我和海因里希面前。看到他瘦小的身軀,我實在不忍心令他受苦下去。走到這一地步,我想我必須卸下尊嚴,放開準備扣動的扳機,好聲好氣地懇求海因里希與我冷靜交談。
但是……但是……我的手臂像是石化了,繃緊的神經線不能變得鬆弛,明明我是想和平地相處,為什麼總是會弄成這樣。這是源於我對海因里希的偏見,她的一舉一動在我眼中都是礙眼的,也許我早就想這樣做很久了。
如果我開槍下去,等著我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提爾比茨,如果換了是我,你還會衝動嗎?」星之宮的身影忽然連同槍口映入眼底。
他抓住槍管,不讓它對著海因里希或是瑤,卻不經意使它指向自己的額頭,一中彈就致命,我絕對救不了他。他的瞳孔縮小,已經有了丟掉性命的覺悟,我是初次看到既堅定又絕望的他。沒有任何男子氣概,身子柔弱又骨感,在這兒竟然展現保護我的決意。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被星之宮突然的舉動嚇到,終於鬆開持槍的手,把它扔到袋子裡,被其他人看到會很麻煩的。
星之宮押上性命顧全我的名聲與將來,我的潛意識了解這一點,馬上往我的身體傳達鬆開手的指令。我很慶幸自己尚存的理智沒有斷送我的船生,現在我的整個世界都是圍繞星之宮旋轉。
「提爾比茨,你的機會已經用光了。」瑤說。
「你要跟大家說就說吧,我已經不值得你尊敬了。」我語帶哀嘆。
「我不會說的,你還要對我的人生負責。」
「真是直接……」
「還要打嗎?肥婆。」
一聽到侮辱性的字,我就神經質地看著海因里希,沒了武器便打算赤手空拳對決。
「你快點向她道歉!」星之宮以顫抖的聲線命令海因里希,那股低沉的聲音頗適合用來呼喝鬧事的人。
「區區小朋友居然命令我,哼。」
「只有我才能這樣說提爾比茨!你不懂欣賞她就給我閉嘴!」星之宮要把海因里希拖出來,奈何以他的力氣連一公分也拉不動。
海因里希比我矮一點,體重應該也更輕,所以星之宮平常在晚上是如何抱起我的?
「算了槎,和這種人不需要講道理。」我怒視海因里希說下去:「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全部說出來,或是在這兒決鬥。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以前的話我可以跟犯人慢慢周旋,現在我只要求速戰速決,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我和槎的生活。」
「好吧,我敵不過你的執念。為了不想再看到你的下限,我就說一下我的過去。」海因里希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塵,披頭散髮地離開公園。「還有你嚇到小孩了。」
有一男一女的小朋友躲在滑梯後,我不知道他們何時開始就在那兒,但既然是讓小孩遊玩的公眾場所,想必他們在那兒一段時間,目擊大部分事件。
「媽媽,那幾位哥哥姐姐在幹什麼?」看起來是他們母親的人來接走他們,小女孩順勢問道。
母親掃視了狼狽的我們,把兩位孩子摟著,說了些什麼,便推著他們,迅速離開現場。即使她不了解我的身份,看到我們的姿態,也知道最好不要跟我們扯上任何關係。
我此時才察覺自己的襯衣和外套都被扯歪,肩膀都露出來,趕緊整理好,難怪會被當成怪人。
這一篇有點沉重,北宅在這短短兩天內做了很多不理智的事,可以說她已經到了病嬌的地步了,這也跟她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有關,所以要不全盤接受,要不就爲了所愛的人突破下限。
在前幾天,北宅的禮服2.0更新了語音,果不其然有好幾句都是提到姊姊俾斯麥。現在姊姊已經背棄了她,不再需要妹妹在隊伍了,北宅還是提着她,說好的孤獨呢,爲什麼要一直啃姊呢?不過特殊觸摸的臺詞中,顯示的文字是「.......」,但北宅發出的聲音是「哈......啊......」,我想她是很享受其中的。